长剑破云。
这次的目的地是西海，传言西海深处连通异界，而她正好需要处理前世身体中那个异世的灵魂。
她落在浩然宗地界。
城门平静，清气浩然，看来这里被长云家治理的不错。
刚好夸完，迎面一个醉汉就撞了过来。
“失礼，失礼。”
淡江渺一时哑然。
他就伸手已摸了腰间灵石袋，还姿态自在洒脱的摇摇晃晃而去。
仙客来。
雪清宵正和师弟们在客栈雅间里讨论外门采购任务。正好看见这一幕，立刻就飞身下楼，瞪了貌似没反应的淡江渺一眼，飞掠去追那个酒鬼。
“站住！”
醉汉刷的就跑了起来。
客栈中的师弟们只见自家雪师姐身形如风，一眨眼就追了出去，一时目瞪口呆。
雪清宵追着追着，却一时竟未能赶上，再一眨眼，失去了那醉鬼踪影，回头一看姓淡的还在后面慢慢悠悠踱着步。
她深吸了口气，停了脚，转身到淡江渺面前，眉头紧皱：“你就这么让那醉鬼跑了？”
“无妨。不过一些灵石而已。”
雪清宵：……
一时无言以对。
没想到再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回想当年，一时各种情绪交杂，最终只能别扭地说道，“亏你还跑到天玄宗剑峰去了。”
真是白学了。
"你在浩然宗修行如何？"
"啊？”
雪清宵回过神来。
“还不错，我有冰灵根，修行进展顺利。长老很喜欢我，师兄弟们也都很温和。"
淡江渺点了点头，含笑道，"那就好。"
“哼。我说过总有一天会追上你的。”
“我等着呢。”
“哼。”真让人火大。
“你还是一如既往。”
雪清宵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我只是看不惯有人不劳而获罢了。”
淡江渺轻声道：“谢谢你，清宵。”
雪清宵脸色一红，嘴硬道：“谁要你谢了，我只是看那老头子不顺眼罢了。”
正当两人闲聊之际，那个醉醺醺的老头子又出现了。这次，他的目标依然是淡江渺的灵石袋。雪清宵见状，心态爆炸，气鼓鼓地冲上前去，试图拦住他。淡江渺见状，只好伸手抓住了人，轻声道：“够了，不要再闹了。”
醉鬼被抓住了，摇头晃脑醉醺醺的，又嘻嘻笑着：“小姑娘，放开我，我只是想要点灵石买酒喝。”
淡江渺无奈，久久看着他，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些灵石递给老头子：“拿去吧，买酒。”
雪清宵看着这一幕，气得一跺脚，犹豫良久，也从怀中掏出一些灵石，别别扭扭地递了过去：“别再来烦我们。”
老头子接过灵石，眼中精光一闪，二人猝不及防，他就刷地抱住淡江渺的大腿，哗哗的泪流满面：“仙子，你真是个好人啊！除了我师尊，已经很久没人给我掏灵石买酒了。”
雪清宵见状，一声尖叫，猛地扯开老头子：“你这老酒鬼，别再找茬了！”
然后就见这人一贯的白衣上登时两个硕大的黑爪印子。
老头子撇撇嘴，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酒铺。雪清宵就眼睁睁看着他买鸟买鱼买花买草，一点都不带讲价地放生后，只留下了一块灵石去打酒。
败家！败家玩意儿！
老头子四下张望了下，朝着二人努力的挥挥手，笑嘻嘻地招呼淡江渺和雪清宵过去喝酒。
雪清宵暗道一声冤大头，一想他那些灵石都是从她们这里搜刮的，又骂自己才是冤大头呢。
三人坐在酒铺外的木桌旁，微风拂面，斜阳晚照，明月初升，长街渐渐变得静谧。
淡江渺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老头子喝了一口酒，话渐渐多了起来：“你们知道吗？老人家我啊，年轻时也是个修剑的好手，那时候，我的师尊可是整个修真界的传奇人物啊！”
雪清宵看到他就来气，听得此言，顿时不屑地哼了一声：“就你？一个酒鬼，别吹牛了。”
那人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师尊她老人家，剑术高超，心地善良，曾经救过无数性命。”
他这样说，淡江渺也一直笑眯眯的。
他突然叹了口气，抬袖擦着眼泪道，“哎，可惜，她老人家最终还是陨落了。”
雪清宵虽已经到了浩然宗多年，不过平日多为修行，倒很少去打听这些修仙界奇闻异事，听此便来了兴趣，“你师尊是怎么陨落的？”
前些日子宗门变故，师弟他也……
老头子眼神黯淡下来，流露出几分痛苦之色，“老人家也不清楚啊。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老人家当时在外除妖，未能赶去，等要回门派时，就只听闻师尊飞升失败了。”
淡江渺：“……”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师尊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颓废下去。”
“师尊——呜呜呜——”
他又抱着淡江渺的大腿哭。
雪清宵：“……你够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师尊在山中练剑。”老头子坐直了身子，“那天的月亮特别圆，师尊说，那是个好兆头。我们练了一整夜，直到天亮。”
雪清宵：“那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是辛苦，但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老头目露怀念，“师尊总是说，只有不断努力，才能有所成就。”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话音未落，雪清宵扯住了他又想去抱大腿的手，眼神警告。
“哎嘿。”他哂笑了下。
“你既自称剑仙，都会些什么剑法。”淡江渺问他。
“既然仙子问起，今天我可要让你们见识见识，当年我师尊教我的剑法！”那人说着，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他摆了一个起手式，剑锋一转，剑光如同流水般流畅，带着一股柔和的力量。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独特的韵味，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这招叫‘流水行云’，讲究的是一个‘柔’字。”
剑光闪过，如同流水般流畅。
接着，他又使出了一招，“这招是‘云卷云舒’，重在一个‘变’字。”剑光变幻莫测，仿佛云朵在天空中自由变化。
雪清宵看得目不转睛，心中暗自佩服，但嘴上却依旧不服气，“不过如此。”
“这招‘风起云涌’，讲究的是一个‘势’字。”剑光如风，带起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要将一切都卷入其中。
“万物皆为剑，万物皆有剑意。”
随着酒意渐浓，他的剑法渐渐变得不再那么严谨，而是带上了一丝醉意。他的动作开始变得飘忽不定，但却更加灵动。
剑式如行云流水，动作间带着一丝醉意，却又不失精准。每一剑挥出，都似带千钧之力，又如轻盈之飞羽，令人目眩神迷。
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仿佛醉汉行走般摇摇晃晃，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韵律。他的动作时而迅疾如风，时而缓慢如水，整个剑式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含着某种深意，令观者如痴如醉。
老酒鬼收剑而立，目光扫过雪清宵和淡江渺，最终停留在淡江渺身上。尽管他问的是“你们觉得如何？”
但似乎他期待的回答只有一个人的。
淡江渺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醉而不乱，乱中有序。剑随心动，心随剑醉。”
“很好。”
得她如此一句，老酒鬼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深深地看了淡江渺一眼，喃喃道：“多谢，多谢……”
雪清宵趴在桌子上托着下巴，“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样，但这剑法，的确不错。”
雪清宵抬头望了望天色，转头看向淡江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天色已晚，不如去浩然宗坐坐？”
淡江渺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温柔：“那就叨扰了。”
老酒鬼看着二人，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你们去吧，我也该走了。”
淡江渺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保重。希望你日后的修行，一帆风顺。”
雪清宵见状，心中微微一动。她认识她多年了。某些人看似温和，实则心有度量。能让她驻足观剑之人其实不多。
老酒鬼望着两人御器离去，良久，突然瘫坐下来。
夜风中传来几乎听不清楚的呜咽，“呜呜呜师尊……师尊……”
她没有死。
她还活着。
……
并肩走在浩然宗长桥湖畔，银月洒下，拉长了二人的影子。雪清宵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淡江渺：“你真的觉得醉剑有前途？”
淡江渺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每个人的道不同，醉剑虽醉，却不失剑意。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这便是前途。”
雪清宵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总是这样，什么都看得那么透彻。”
“但有些事情，看得透彻未必是好事。”
雪清宵愣了一下，“是吗。”
二人继续前行，山风吹过，带来一阵清凉。雪清宵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远方的山峦，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
“好。”
师徒见面啦
淡江渺：阿大，阿二不争气，你好歹努努力吧
阿大哭包抱大腿：呜呜呜师尊你还没死啊
阿大哭包一边飙泪，一边耍剑给师父看虎虎生风
淡江渺：好了好了，自己喝酒就算了还敢拉着师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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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