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非常平静的一夜,我们就地在那间空房子里休息,虽然血腥味重了点,但遮风避雨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们又不是特别挑的人,就在那里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们就出发了,我听言卿说他们这一次的行动非常成功,宰了若羌王以及其他的几位继承人,各大势力蠢蠢欲动,争夺王的位置,一时之间彻底乱了套,再加上若羌前线的军队这好几天里杳无音信,恐怕是都被库罗收拾了。
这下他们就更没有心情管我们了。
形势大好,我们没有犹豫,直接北上,去和军队汇合。
他们来得匆忙,但也想到了深入腹地刺杀之后要逃跑的问题,特意带了两匹马换乘。
北上路远,戎瑾身上有伤,我本来是打算要带着他,但是戎瑾没有同意,我也就只能作罢,但我顾及着他的伤,还是刻意放缓了速度。
当天中午,我们就出了若羌皇城,一路北上,稍稍有些累了,我们在靠近河边的位置休息。
天空中盘旋的苍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是言卿的鹰!
恐怕是我被打晕抓走之后鹰回到乌兹军的驻地却没有找到我,这才跑去找言卿,一来一回也就拖了好几天。
是……流红给我回信了吗?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那……他是不是原谅我了?
言卿伸出胳膊,那只鹰就飞下来落到他的胳膊上,在言卿的脸侧轻轻地蹭了蹭,驯化后的鹰不需要饲养,它们会自己去找吃的,但是在主人需要时依旧会绝对服从主人的召唤。
我下意识地看向鹰的腿上……空空如也,我不信邪,再看了几眼……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怎么可以!
什么都不说,意思是……还在生气……不愿意理我……
我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第一时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言卿同样地抬起头来看我,我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来了……不忍、心疼、或是其他的感情。
我垂眸没有看他,开口说道“我过去洗个脸。”
“主人……”戎瑾在我的身后喊我,我没有理他,也是,我给流红写信这件事情没有对戎瑾说,他肯定不会明白我这是为什么。
我们本来就在河边,我刻意走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实在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因为感情伤心的狼狈模样,他这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北上去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相隔数百里,什么都说不清楚……或许,不是我想的那样也未可知……吧?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了出来,我慌忙掬了一捧水,想也没想地泼到脸上去,河水冰凉,我慌乱的内心稍稍有所平静,但是眼泪却还是不听话地往下掉。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什么都还没有搞清楚,但是就是觉得好难受,难受到想死地的感觉。
跟从前心痛的感觉不同,这次疼得更加彻底,生疼的那种,恨不得……把心剜出来。
流红他……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
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吗?
我该怎么做啊!
我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开心!
怎么做!
情急之下,气血涌上心头,一口血就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
我抬起手来捂住心口的位置,真的,好痛啊!
“主人……”戎瑾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他取出那干干净净的手帕帮我把嘴边的血擦干净,然后在河水中清洗,血迹在河水中晕染开来,戎瑾柔声说道“戎瑾不论什么时候都会陪着主人。”
我扭过头看他,他也在看我,黑亮的眼眸温柔而又深情,我不敢和他对视,垂眸说道“谢谢你。”
戎瑾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地笑了出来,那笑容过分温和了,恨不得将人溺死在他的温柔中。
我没敢看他,低下头去,看他也洗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深入腹地还是危险,快些和军队汇合,也不知道库罗那边怎么样了。”我已经是有在刻意地转移话题了。
从离开乌兹国离开南下之后,我的负面情绪就变得很疯狂,一发不可收拾,我不想让自己不好的情绪传染给戎瑾……我带他出来明明是为了让他开心的。
戎瑾跟着我站了起来,他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很少会用一种让人读不懂的表情看我,他似乎是在纠结什么,我知道他是在组织语言,也就没有立刻迈开腿离开,过了好久这才开口“主人,戎瑾想对主人说几句话。”
“讲。”戎瑾很少会主动开口对我说什么,更不会主动挑起话题,我有些好奇他会说什么。
戎瑾漆黑的眼眸中又是那样的纠结的神色,过了好久之后才低头小声开口道“言卿公子说……主人很伤心,让戎瑾过来哄哄主人,可是戎瑾很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主人开心……”随后,他伸出手来握着我的手腕,又抬起头来看我,漆黑的眼眸很亮“戎瑾想要抱抱主人……”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我就是再伤心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了,我示意他松开我的手腕,对着他展开双臂,轻轻笑了出来“来,抱抱。”
戎瑾漆黑的眼眸顿时更亮了些,他向前几步,抱紧了我,他抱得很大力,似乎是想要通过这样的动作将力量传递给我,他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主人……爱情不是全部,戎瑾虽然不明白主人的感情,但也不想看主人伤心。”
“嗯,戎瑾,谢谢你安慰我。”我反搂住他,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
戎瑾不笨,他应该大致能猜出来是什么情况,他或许却是不理解我,但是他选择尊重,他选择坚定地站在我的身后,永远不离开。
纵使此一程山高路远。
……
后面的路就平静了不少,不得不说,库□□事还是很靠谱的,竟然短短十几天就已经带着军队快打到若羌腹地了。
两天后我们就见了面,他见到我还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当然是抱着我一顿寒暄,我知道我突然被敌军抓走肯定是把他给吓到了。
听他说我被抓走之后全军振奋,恨不得立刻杀到腹地去把我救回来,这才能打这么快。
我也就笑笑,库罗这么说真是谦虚了,我离开后军中必乱,没有他的组织,哪里能这么快?
另外,也不知道楼兰国那里又发生了什么,听说楼兰军队离开后没多久就又过来了,说是能不计前嫌,接着和我们联手进攻若羌,带队的是郑洋,他见到我后,当即就把我拉到了一旁。
郑洋的神色很严肃,这个有魅力的男人很少会这样,他开口说道“将军,你可快些回去吧,太子殿下回去之后就一直哭,谁懂哄不好,君上都快愁死了。”
“什么!”我的眼睛微微睁大着,这都过去十几天了,连续哭十几天!这身体怎么受得了啊!我的眉头当即就皱紧了,接着问他,说道“流红有没有说什么?”
郑洋摇摇头,神色凝重“太子殿下谁都不理会,君上这次让我带兵过来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要叫你回去,恐怕只有你能哄好太子殿下。”
听到这话,我也是有些无奈,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雪大哥离开,对流红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那是雪大哥啊,在宫闱之中,唯一的对流红好的亲人,就这么离开了,谁又有权利劝他不要伤心呢?
“流红是一直都在房间里吗?”我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问,还是先搞明白情况的好。
郑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可是话音刚落,他又立刻改口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不全是,几天前太子殿下收到一封信,当天太子殿下看上去心情很好,吃了很多,他前些天都是没什么食欲的。”
听到流红收到我的信之后很高兴,我也是高兴了起来,他或许只是忘了回我信……他是不是原谅我了?
我这样想着,就点点头对郑洋说“情况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的。”
……
大局已定,若羌国破只是时间问题,我和戎瑾当天就辞别了言卿他们,驾马北上,我真是恨不得立刻飞到楼兰去,将那个少年揽到怀里好好安慰。
我心里着急,路上休息的时间也就少了不少,仅仅用了六天的时间就已经到了皇城,下了马,我想也没想,直奔流红的院子而去,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什么救星一样,也是半点也不拦我,当场就让着我进去,戎瑾自发地没有跟上了,走到一旁靠墙站定。
我快速穿过院子,走到他的房门前,强行平复了一下正在怦怦乱跳的心脏,但却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了,我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敲门,却发现手也因为激动而止不住地颤抖。
我敲了敲门,张开嘴,话都还没出口,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暴喝“滚!”
似乎是本能的,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有些被吓到了,犹豫了片刻之后,再次敲门,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一些“流红,是我。”
“小花?”流红的声音中带着疑惑、惊喜、还有一丝丝……委屈?
“嗯。”我下意识地推门,却发现房门反锁着,心中一种酸楚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收回手沉默了。
我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知道他下了床,正在向我这个方向跑来,很快就到了门前,门轻轻地动了一下,他似乎是要开门,但是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又停下手,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小花,我现在不太想看到你,等过些天吧……”
“嗯。”我抬眼看着面前的房门,我推开过无数次,从来没有被它挡住过,我知道流红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只是不肯出来见我而已,我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温柔“流红,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你还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按时吃饭、睡觉,好好修学,不要随便顶撞你父王……另外,等什么时候……你想见我了,去军营找我,我一直等着。”
说罢,我扭过头离开了,既然流红不想见我,那就是还在生我的气,不愿意原谅我,我要是一直留着反倒惹人反感,倒不如先离开。
去见见归海静穆吧……那个狐狸一样的君王也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去跟他请个罪吧……这次是真的错了,错得太多了。
我的精神都还是有些恍惚的,恍惚着走到门外,见到戎瑾果然在等着我,他总也是这样,半点都不会犹豫地站在我的身旁,永远不会离开。
他见到我表情不太对,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的面前,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开口问我“主人,您不要这样……”
我摇摇头,感觉头微微有些阵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若羌回来之后,我的头总会时不时的疼,比蚂蚁噬咬还要疼,最疼的时候,是真的恨不得直接撞死,言卿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情况,也就只能先这样了,我抬起手来扶着额头,感觉稍稍好了一点,开口说道“我们先去找楼兰王,先前言卿让流红吃了那么大的亏,这件事不会善了的。”一边说着,我一边迈开腿往前。
戎瑾也看出来我是头痛的症状又发作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站在我的旁边跟上我。
我扭头看他,看到的就是双漆黑的眼眸又是湿漉漉的,蒙上了一层水汽,我有些不敢和他对视,立刻收回目光,开口说道“待会你在殿外等候,不论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要管。”说罢,我收回扶着额头的手,改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等我就好,什么都不需要做。”
我知道这次去找归海静穆肯定不会太平了,就怕戎瑾做了什么被归海静穆牵连,帝王之心最是难测,我不希望他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忍。
我真的不知道我何德何能,担得起他这样的偏爱。
我这么说,戎瑾大致就知道这次绝对不会太平,他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主人,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不能再受到伤害了……”戎瑾跟在我的身边,我身体的情况他最清楚了,一直到现在,我那断掉的经脉都还处在恢复的状态,依旧动不了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我摇摇头,说道“没事,他还不至于弄死我。”看着他更加湿润了的眼眸,我实在是有些不忍,接着说“至于伤……无非就是恢复的时间长短罢了,你不用担心,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嘛,不会出问题的。”
听到我这话,戎瑾的神色中闪过了一丝犹豫的神色,似乎还是不愿意,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默默地跟在我的身旁。
很快就到了归海静穆的大殿前,我示意戎瑾不用管我,正打算一掀衣摆跪下,归海静穆人就已经走出来了,他看上去瘦了不少,神色间也染上了挥之不去的忧郁,我明白他现在肯定很伤心,死去的人是他的长子,虽然跟他交涉不多,但是站在一名君王的角度,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儿子,更是一名得意将领,换谁都会伤心的。
我这么怔愣了一下,竟然僵在那里,都没来得及跪下。
归海静穆是什么老狐狸啊,他当然能看出来我的意思,饶有趣味地说道“爱卿是要跪本皇吗?怎么又不跪了?”
对味了,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
我的嘴角抽了抽,一掀一拜跪下,对着他拜了一拜,说道“罪臣,前来向君上请罪。”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会回来,更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走到他面前的,但是这一次把他得罪的狠了,不管怎么,都还是先请罪的好。
“请罪?”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来怒意,但是我的本能告诉我,他跟先前不太一样,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一掀衣摆坐到殿前的台阶上,抬起手来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问我“讲讲看有什么罪,讲对了再罚,讲不对……本皇给你补充。”
感情就是怎么都得挨罚呗!
我的心里默默地吐槽着,但还是开口说道“臣在攻打精绝时没有防备敌人偷袭,害死了大皇子,此罪一。”
说完这话,我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瞥归海静穆的反应,却恨在这个角度看不到归海静穆的脸,也只能作罢,于是我接着说“臣没有处理好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害得太子殿下终日郁郁寡欢,此罪二。”
说这话时,我可以瞥归海静穆轻轻地摩挲着指尖,我接着说道“臣在乌兹国与楼兰国发生冲突时没能及时制止,使君上为难,此罪三。”
我没有看他,接着说道“另外,臣没有及时回来向君上请罪,此罪四。”
说完,我又再拜了一拜,说道“数罪之下,臣不求全身而退,惟愿君上消气。”
“嗯,站起来吧。”归海静穆默默地听我说完,最后只是点点头让我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愣是都没有立刻站起来,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我还没站起来,就听到了归海静穆的下一句话,我的血液从头到脚几乎都要凝固了起来“来人,拿下!”
我没有反抗,任由几个侍卫把我的手拧到背后,感觉头又有些痛了,归海静穆几步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来,抬起我的下巴,笑着说“你请求我罚你那么多次,我当然要满足你一次了,三十大板,抗住哦。”
三十大板!
那上面带刺的玩意三十下!
我是真被吓到了,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要反抗,等到意识到的手,我人都已经被架起来了,我的视线可以看到一旁即将冲过来的戎瑾,我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管。
头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大致知道什么时候会头疼了。
只要我的情绪激动,我就会头痛,然而最近这几个月,我这情绪实在是不怎么稳定。
很快我就被人给拖到了用刑的地方,被人给推到长凳上捆结实了。
戎瑾也跟了过来,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担忧,我再次摇摇头,示意他真的不用管。
第一板子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说是板子,但其实打人的地方满是尖刺,光扎也能给人扎死。
我咬着牙,没有叫出来。
这种比较传统的刑法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上的疼痛而已,毕竟几年前还在那个组织时犯了错承受的疼痛可比这痛得多,要命的那种!
第二板子随即落下,实在是太痛了些,我皱紧了眉头咬牙忍耐。
头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甚至都要胜过身体上的疼痛。
我的余光可以看到归海静穆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但这次也是真的实打实的要打我这三十板子。
第三板子落下,已经有些过分的疼痛了,这种疼痛是叠加的,一直打着同一个位置,只会越来越疼,我有些忍受不了,握紧了拳头,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下一板子紧接着落下了,我疼得身体一紧,下意识地要反抗,但下一瞬就忍住了。
我是真庆幸这板子打得是屁股,好歹是人的身体上最耐受的位置。
……
后面也就疼得没有知觉了,我有些高兴,因为就算是再痛我也没有叫出声来。
戎瑾也不管什么了,立刻扑过来,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我身上出了汗,汗滴到眼睛里,我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哭了,滚烫的眼泪滴到我的手背上,几乎要把我的手烫出窟窿来,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了起来,抬起我的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他的声音也是带着哭腔的“主人……”
一站起身来,血液就顺着大腿流了下去,流到地上,止也止不住,屁股疼得都没有知觉了,腿更是连动也不会动。
我扭头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自己的笑有多么勉强,他显然哭得更凶了。
我扭头看向归海静穆,开口说道“谢君上不杀之恩。”
戎瑾搂着我肩膀的手很用力,我可以体会到他现在隐忍着的怒意有多么强大,但寄人篱下,必须要忍。
“戎瑾,去军营。”那里的将士们才是最真挚的,是在乱世中唯一值得倚靠的一群人。
生死之交,胜过一切的感情。
戎瑾扶着我慢慢地走着,他一直在哭,一个大男人,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我怎么都见不得他哭,抬起手来,轻轻地帮他擦了一下眼泪,说道“好了,不要哭了。”可是我这么一说,他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我只好接着说“你再哭……我就跟着你哭了。”戎瑾心眼直,真的不是可以开导的。
我真后悔啊,就应该先把他送到军营然后我一个人跑过来找归海静穆的,就不该让他看到我挨打,这下好了,这孩子,还真是不好哄。
“主人……戎瑾不明白。”听到我这么说,戎瑾勉强止住自己的眼泪问我“他们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们……不好。”
我怔愣了一下,似乎在戎瑾的印象中,他们带给我的都只有无尽的伤痛和悲伤,没有任何快乐的记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原先不是这样的。”随后又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聊这些了。”
“主人,您想过离开吗?”戎瑾试探着问道。
他也发现了,自从雪大哥离开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落差,都是恨不得我去死……
可是,天大地大,我又能去哪里呢?
身在乱世之中,本就都是如同浮萍一般,又有什么地方能够永远接纳你呢?
我沉默了,沉默了好久“想过,但是无处可去。”
戎瑾搂着我肩膀的手明显更紧了些,他接着说道“您几个月之前跟戎瑾说楼兰国的君王是仁君,有抱负,也有实力,您跟戎瑾说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当时戎瑾真的很期待,可是,等真的看到之后,却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戎瑾看到的是生灵涂炭,是人之间的利益交换,戎瑾……戎瑾不明白,这里跟主人您描述得不一样。”他这么说着,刚刚止住的眼泪就又落了下来“戎瑾好怕,戎瑾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主人。”
“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谁对谁错呢?”我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
……
定风波·乱世风云
乱世风云战鼓催,群雄逐鹿意难违。破釜沉舟心决然,悲涕,誓驱敌寇挽狂澜。
铁甲金戈声震宇,风怒,山河破碎泣英骸。浴血沙场何惧险,长啸,千古英名永垂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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