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觉得头疼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天旋地转,我甚至都没有心情伤心了,从小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并不会使我看轻生命,相反,我更加珍惜活着的机会,但一切都太突然了,明明知道有问题,但却找不到问题。
我明明已经做出了应对,可是却想不到,我的做法根本不值一提。
我忍着头疼弯腰把戎瑾抱了起来,一个成年男人的分量可真不轻。
我心里感慨。
仅剩的思绪在回忆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头越想越疼,我不得已止住了思绪。
夜色太暗沉了些,我走得不快,但心里却被悲伤的思绪填满了,我带他离开是希望他可以去往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就这样结束……他还这么年轻啊!
军营离得不远,我很快就走到了,这时候手臂酸疼得已经没了知觉,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此时的大脑也就停止了运转。
军营里灯火通明,这时候离睡觉还早,甚至还有在场中比武的士兵,孙裕先见到我的,他几步走了过来,我看得清他的表情,那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我记得初见戎瑾时,他也是那样的表情,至今都没能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我看以后也是没有机会了。
“将军……”孙裕挠着头开口,眼神躲闪,我就知道,他肯定瞒了我什么。
我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孙裕就接着说,我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求生欲“我……我可以解释的……”
我真怕一听他解释眼泪就要掉出来,我受不了落泪的感觉。
我摇摇头,语气竟然出奇的平静“不必了,准备一下柴火。”尸体火化,回归天地。
我真是非得去乌孙一趟了,送他魂归故里。
“啊?哦……”孙裕的双眼都瞪圆了,似乎是觉得我不计较非常不可思议,随后就调头离开了。
都这个时候了,我计较什么都没用。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个时候,我的心里竟然出奇地平静,比明镜还要平静。
仿佛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那样。
这不过就是我猜到的最坏的结局。
我早该想到的,戎瑾脾气那么倔,我也早该发觉的,怎么就被他几句话骗了过去。
我几步进到帐篷里,将戎瑾放到床上,出门打了热水,他的身上都是血,我帮他擦擦吧。
这么一想,突然感觉有些戏剧化,我这辈子还真没伺候过谁,第一次是他,第二次,还是他。
我摇头苦笑。
“戎瑾,你叫我怎么说你好。”
怎么都不好,他最好了。
乱世过分的纷扰,他便是这净土。
……
等到我出去时,却发现将士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笔直地站在外面,跟我让他们罚站那样。
我真不明白,戎瑾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说服军中的将士们陪他演戏,这样大的谎言他竟然用了几天布局,竟然真的将我骗得团团转。
我究竟该怎么说他才好。
温柔随和的戎瑾真的很讨人喜欢。
火光闪烁着,成堆的木柴一起燃烧了起来,大火跳动、雀跃,将整个军营都照亮了,我们一起目送他最后一程。
眼泪悄然滚落,我低低地开口“在另一个世界不要这样,不要什么事都不说,那是更广阔的天地,我祝福你。”
……
这样的温度并不能将骨骼完全烧化,还需要后期的处理,等处理完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我整夜不眠。
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了一趟集市,是离开的时候了。
在这里我没有什么需要带的,唯一可能属于我的……不,他不属于我,晨曦属于天地。
晨曦不愿意戴鞍,但这次,我不想由着他了,路途遥远,我确实需要做好准备。
马嚼子,马鞍,马蹄铁……我准备了这些,这次,我是该离开了。
这里确实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晨曦似乎是知道我的意图,这次他也没有反抗,任凭我帮他装备好。
当晚我接着祭奠的说法,灌醉了众将士,放下兵符,翻身上马,起身离开,我来得匆忙,去得同样匆忙,来时什么都没带,离开时,同样不会带走什么。
我先去了流红的院子前,外面守卫的士兵认得我,我示意他们不要出声,静静地立了片刻,转身离开。
期待下次见面。
到时候,我希望我会有可以将他揽进怀里的机会。
一年、五年、十年……我都可以。
我从来都不缺少从头再来的勇气。
……
大漠中的路并不好走,就算是晨曦也走得很慢,我并不着急,打算先去祖坟看一下,正好顺路。
我刻意避开了所有沿路的国家,一路北上,快一年了,我也是该看看他们了。
我连续走了三天,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过,也是,大漠本就人迹罕至,谁还没事跑来玩玩啊!
这天,我隐约中见到一个人影。
只有一个?还是步行的!
我心里警铃大作,在大漠中行走的,要么是赶路的陀队,会有长长的一排,哪怕就是像我这样孤身离开的,也很少会步行,这里城邦分布零散,步行根本赶不及,人就要么渴死要么饿死了。
这很有可能是另一种更可怕的生物,人面熊!
我也只是孩提时期听叔叔提起过,活了这十几年也是确确实实的没有见到过。
那个人影离我有些远,还在向着我招手,我这时候可不敢触这霉头去,调转马头就要离开,然后,我就看到另一个人影向着那边跑过去了,离得很远我叫他也听不到,我才不会浪费那体力去,而且真遇上一头成年的熊,我也只有逃跑的份。
距离远,他们就算跑过来也追不上我,于是我又转回去,打算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不出所料的是,果然是头熊。
其实所谓的人面熊也不过就是一种说法罢了,只是熊的智商高,会模仿人类,在较远的情况下看上去和人类无异,这才会称为“人面熊”,还好来人会武,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我也看得没意思,就要走。
可是却发现他们的影子在不断变大!
不对,不是他们的身影在变大,而是在向我这边跑来!
我心里暗骂一声,也不接着看好戏了,就要跑。
来人轻功绝佳,几次呼吸的时间就已经离我不过二十米的时间了,我真是觉得自己点背的不行,怎么偏偏遇上了这种事情!
我知道跑不掉,从马上取下弓,弯弓搭箭,瞄准了熊的眼睛,他那皮毛厚实,箭的杀伤力有限,但是眼睛可不会长毛!
二十米,我不可能失手!
于是再射一箭,射瞎了他的另一只眼。
震天的兽吼几乎要把我的耳膜震破,我还没来得及抬手捂耳朵,□□的马儿受了惊,前蹄离地,险些将我掀下去,这时候真下去了我可就玩完了,我握紧缰绳,稳住身形,马儿就这么带着我跑开了。
我想着还真不能把那个人扔在那里,这么近的距离,我还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不如和那人联手杀了那头熊,实在不行就是赶跑也成。
于是拔剑翻身下马,身上的武功稍稍恢复了些许,应该不会太惨。
“小友,搭把手呗!”那人开口,声音极具少年感。
我真想骂他,但情况不允许。
那人背上背了一把形状奇怪的弯刀,刀刃竟然是一段一段的,手里又提着另外一柄弯刀,我有些辨认不出来这是什么武器。
来人出手了,他也知道熊的力量大,硬刚根本不行,手中弯刀的剑刃延申了出去,飞镖似的剑刃由金属细链连接着,就像是鞭子一样,缠在了熊的脖子上。
“我拖住他,你找机会弄死他!”那人开口,就是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声音中也听不出慌乱。
我想起来这武器了,是链刃,可为刀可为鞭,近战时可以像寻常刀剑那样使用,在面对比自己力量更强的对手时会选择释放内部的金属细链,当作鞭子使用,在战局上以灵活性和多变性出名。
来人的链刃缠到了熊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入了黑熊的皮肤里,就算是这样,黑熊都还靠着蛮力逼得来人步步后退。
熊掌疯狂向来人拍着,恨不得当场将来人拍成肉酱!
他靠着绝佳的轻功极限拉扯距离,丝毫不敢跟黑熊近身。
我在一旁观望,黑熊的力量太强,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的话近身没有生还的机会。
“接刀!”那人也不管我是不是到现在都一句话也没说了,腾出一只手来,一边闪躲着黑熊拍来的巨掌,一边把背后的链刃丢给我,说道“缠他手掌,有机会!”
我莫名被拖了进来,也知道只有联手才有生还的机会,并不扭捏,把插在我不远处的链刃从沙子里取了出来,手柄上有机括,我学习着他的样子,一鞭子甩到了黑熊的手腕上。
好大的拉力,我一个踉跄,险些这么被黑熊拉过去。
这家伙的力量绝对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那人见我按照他说的做了,一脚踹到黑熊的腹部,接力翻到黑熊的肩膀上,拉紧了黑熊脖子上的链刃,手法干净利落,没有废招。
我眼尖,注意到他握着手柄的手的指缝中有血迹流出,竟然都被磨破了!
黑熊还有一只手是空着的,当即抬手向着那人拍了过去,那人没有躲避的办法,真挨上这一掌非得交代到那里去!
我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直直地从黑熊的熊掌中穿了过去,黑熊疼得大叫,不停乱动,手中的力骤然增大,我都快被他拖过去了!
那人从怀里摸出来一枚飞镖,弯腰刺进了黑熊的太阳穴里!
黑熊挣扎得更大力了,我和他只剩下半臂的距离,这都不死!
我不得已收了链刃,抬刀从黑熊的肩膀处刺了进去,那肌肉可真结实,这样锋利的刀刃都险些刺不进去!
靠!
黑熊已经挣脱了我刺到他手掌里的剑!
巨大的熊掌离我只有两寸的距离!
我抬手握住射到黑熊眼睛上的箭,手中用力,生生扯了出来,连带着眼珠子和白花花的脑浆一起飞溅出来!
溅了我一脸,我忍着恶心,从黑熊的另一边太阳穴刺了进去!
这还不死!
黑熊的挣扎更大力了,我们两个成年男人都险些就这么飞出去!
我双手握住箭身,再往里送了几分!
心里暗骂一声,我从腰间抽出短剑,从黑熊的咽喉刺了进去,这不能不死了吧!
那皮毛实在厚实,我没有立刻刺进去,这个时候,变天了!
原先还晴朗的天空黑雾压了下来,是沙尘暴!
我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这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机会,几次呼吸的时间,身体一轻,我们就已经上天了!
黑熊体重要更重,没有第一时间飞起来,甚至脚下的沙还在下陷!
很快黑熊的半截身子都进到沙子里了!
我觉得自己今天怕是把这辈子倒霉的事情都要过完,是流沙!
我和那人都紧抓住黑熊,开玩笑,这时候埋到沙子里还能挖出来,要是飞起来那就玩完了!
沙尘暴持续的时间不多,但别说是黑熊,我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不过还好,在我完全被埋进去之前沙尘暴停了下来,黑熊也不再挣扎了,似乎是挂了。
那人站位比我高,倒是没被埋进去,他站到实地上站稳了,几番确认不会再陷下去,他半蹲下向我伸出手来,笑着开口“方才多谢了,来,我拉你出来。”他的笑容比身后的骄阳还要耀眼。
我向他伸出手,低声道谢。
艰难地从地底下爬了上来,我收自己的武器,短剑还在,但是先前被黑熊挣脱了的长剑似乎埋到沙子底下去了,我有些烦躁,怎么还弄丢了武器啊!真是倒霉到家了!
“你剑好像埋底下了,我帮你挖出来。”这么说着,那人从黑熊身上把自己的一对链刃收了回去,一把背回肩膀上,另一把竟然真的在刨沙子。
我都要被他给逗笑了,剑的受力面积小而且重,在沙漠里弄丢了几乎不用找,因为根本就找不到,我开口阻止“不用了。”
“啊?”那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扭过头来看我,随后又接着刨沙子“不行啊,丢了剑怎么办?”
“真不用。”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看去,那里的土太松软,那人的脚都陷进去了。
那人似乎真的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他纠结了半天,最后决定把手里的链刃递到我的手里,还不忘说道“那我的刀给你,你先不要伤心了。”
我真不知道是我哪里的表情出了问题,让他感觉我竟然很伤心。
我摇摇头,没有接,说道“不必要,我不用剑也可以。”
“真的吗?”那人还有些不相信,把手里的链刃又往我的面前送了几分。
“真的。”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转身要离开,顿了顿接着说“我着急赶路,先走了,你自己保重。”说着我迈开腿离开,晨曦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先找到他才好接着走。
“哎哎哎,先别。”那人又把我给叫住了。
我回身看他,见他笑着向我伸出一只手来“这位小友,江湖路远,做个伴嘛。”
这时候我才第一次看他,他年纪似乎与我相仿,但看上去比我要有活力多了,一头火红的长发分了上下两层,上层部分修剪过,整整齐齐的,下层部分是弯弯的卷发,阳光下,像是跳动的火焰一样耀眼,轻纱之下是黑色的皮衣,紧身的皮衣将他完美的肌肉线条勾勒了出来,露出的皮肤中有日月同耀的纹身,眼中有星,嘴角带笑,是个神采奕奕的少年模样。
我沉默了片刻,没有言语。
我在权衡,一路凶险,有他照应或许会轻松一些,我这么想了想,点头说道“好。”说罢,伸手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上有常年训练而磨出的厚茧,很有力量感。
“你好呀,我叫夏赫提亚尔,来自日月教,你呢?”他接着开口,天空那样蓝色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他的名字真长,我都没听清楚叫什么,尴尬的笑了笑开口回答“我叫胤魁,你好。”竟然觉得他的笑容那样耀眼,让我无法直视。
我没有听说过日月教,想来他可能是江湖人士,刚好路过。
“我可以叫你小胤嘛?”他贱嗖嗖地往我这边蹭了蹭,问我。
我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回答“随你,小夏。”
“你要去哪里?”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我们顺路。
他无奈地一摊手,对着我怂了怂肩膀“不知道,随便来溜达的。”
我嘴角抽了抽,感觉太阳穴有些突突的疼,怎么感觉这个人很不靠谱的样子。
“你呢,你去哪里?”他开口问我。
“先北上一趟,随后去乌孙。”我回答,虽然他说是来溜达的,但辗转近千里,他未必愿意。
“乌孙?”他的双眼都瞪圆了,天空一样蓝色的眼眸此时看得更加清楚了几分,他的脸上看上去是毫不掩饰的震惊的神色“那可是乌孙啊,哥,你认真的?”
“我逗你做什么?”我颇有些无奈地回答。
“好吧,这里这头熊够我们吃一段时间的,刚有过沙尘暴,应该没有哪个动物闲得蛋疼往这里跑,我们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说是商量,他看上去可没有要商量的意思。
我点点头,连续奔波了三天,我也想稍稍休息一下了,但想起来跑开的晨曦,还是尽早找到的好,刚刚情况那么复杂,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要是找不到且不说马上准备的盘缠、武器,近千里的距离要硬跑,我觉得迟早累死“你在这里等下我,我的马不见了,去找找。”
听到我这么说,小夏没有立刻答应,他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听什么,片刻后开口“北方不远处,约两千米外,有马蹄声,马背上没人,应该是你的马,他在向我们这里跑,速度很快。”
好听力!
我这辈子没怎么赞叹过什么,但他的听力实在是强的惊人!
听着他的话,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北方,两千米的距离,几分钟就过来了,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远远地向我跑过来的晨曦,他几次呼吸的时间就跑到我面前去了,他带着满身的沙子热情地蹭我的脸。
竟然和小夏算的距离差不了多少!
他确实厉害!
看到我的马回来,他找了个地方坐下,从怀里摸出来一枚飞镖,开口说道“快快快,让我们看看哪里的肉好吃,反正到了明天就不能吃了,不如今天赶快吃。”
他说的是实话,沙漠里温度高,黑熊还埋在沙子里,明天还真就不能吃了。
我跟着他弯下腰,取出短剑,沉默片刻后说道“手掌上的肉多,应该好吃。”
小夏点点头,说道“确实,熊掌可是一大美味。”刚要动手,他又说“等着,今天的饭我包了。”说着,就努力地刨沙子,要把熊掌刨出来。
我也跟着他刨。
“脑袋不好,手臂上的肉劲道……”小夏就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那样努力地搜刮黑熊身上可以吃的地方。
我真的有些怀疑,像他那样的听力,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那里是头熊,怎么还乐呵呵地往上面凑,可这么看着,我突然又想明白了,这家伙就是嘴馋了!
我真觉得自己就是被莫名拖下水了,顺带着还赔了一把剑。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了,他抬起头来看我,天空一样蓝色的眼眸中毫不掩饰的笑意“别怀疑了,放心,我的厨艺还是拿得出手的。”说罢又低头接着干。
虽然年纪和我相仿,但他看上去竟然是个像言卿那样孩子气的孩子。
孩子?流红也还是个孩子吧?
明明不想想这么多的,可还是忍不住想到他了……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
我摇了摇头,将这些复杂的思绪从脑海中排了出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么折腾着,很快就入夜了,我不得不承认小夏真的是把东西的作用用到了极致,他身上带了火折子,多取了些树叶树枝什么的,虽然费了点劲,但还是把熊剩下吃不掉的肉给点着了,熊身上的油脂不会少,一旦点着就是下了大雨也未必会灭。
火光明灭之中,小夏一边烤肉,一边对我说“小胤,你听说过一个传说吗?”
“什么传说?”火光把他脸上的阴影照得很深,姣好的面庞此刻看上去有些可怖。
“如果是可以吃的东西成功点着了,然后一直不灭,那就是和鬼拼桌成功了。”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一个大男人还会被鬼故事吓到啊。
似乎是看出来了我的不屑,他的脸凑近了我,接着说“然后现在,我们面前可能有只鬼在陪我们吃饭……”
“你……”我刚要说他有心情开玩笑,还不如注意着点火候,小心烤糊,话都还没说完,火光几番跳跃,燃烧得更旺了几分。
“鬼……鬼哥哥……”小夏向着我这边挪了挪,双眼紧紧地盯着火光,金红的火光之下,他蓝色的眼眸似乎泛着幽幽的绿光“那什么……您满满享用啊……”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自己怕的要死还讲鬼故事吓我“鬼来找你喽。”说着,我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哎……我认真的……”
他话音刚落,远处飞来了一只金红的小蝴蝶,这个颜色在自然界并不常见,那小蝴蝶飞到我的肩头,金红的翅膀缓缓动着,似乎是在休息。
“我靠,真有鬼啊!”小夏“蹭”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我忍不住皱了眉,我跟着叔叔学习的时间不多,对这些并不了解。
“你最近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人离开?”小夏依旧不敢靠近,火光明灭,他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眉头皱紧,肩头上的小蝴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似乎是小夏见到这只蝴蝶表情才变得这么可怕的。
“兄台,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小夏先是对着火光鞠了一躬,又坐回我的旁边,目光却一直都在盯着我肩头的金红色小蝴蝶,他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蝴蝶性阴,刚离开不久的人如果对这里还有什么留恋的话,会暂且附身到蝴蝶身上和你见面。”
听到这话,我的瞳孔猛地放大……是戎瑾知道我离开,不放心我,特意跟来的吗?
大漠之中,这么远……多不容易。
眼前顿时就模糊了,戎瑾那总是湿漉漉的,受伤的小鹿一样的神色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眼前,眼泪似乎滚了出来。
“赶路很累吧?”怪不得这么着急休息。
火光这么跳跃了几番,仿佛是为了告诉我他还有精力。
真是的,让我怎么说他才好。
小夏当然把我的神色看在眼里,他垂眸开口“我们惧怕的鬼怪,或许是别人日思夜想而不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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