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一整天都有雨，李择研不知道方兴艾有几节课，但她自己却是在十点之后有一节线性代数课的，所以她只好追了上去，问她：“你上午几节课，要我来接你吗？”

方兴艾漫不经心地回了半句“我满课”，而剩下的半句，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没做回答。

嗯，看来是需要。

李择研思忖着，追问了一句：“我该怎么喊你？”

自认为自己没说错什么话，可是李择研看到，错她半个肩膀的女孩儿停了下来，转过身定定地看她，直到过了会儿，在她反复确认了自己确实没有说错话后，她才看见女孩儿又莫名地展了笑颜，对她说：“如果今天中午你能等到我，我就告诉你。”

虽然李择研承认她确实是有那么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十一点四十，坐在文汇楼一楼大厅座椅上等待第二节大课下课的李择研早早收了手里捧的电纸书，转而坐直了身子等待下课铃的响起。

为了能在下课后及时等到方兴艾，李择研甚至翘了第二节的小课来蹲守。

好在一下课，在熙攘的人群还未到来之前，李择研就早早地选好了位置，以确保自己能从两侧的出口看到待会儿出来的方兴艾。

没一会儿，她就看到了从东侧出口出来的方兴艾，于是她朝那人挥了挥手，希望引起那人注意的同时脚下也朝着那人的方向走去。

不过方兴艾似乎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直到她走到她的跟前了，她才看到了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一丝类似因为见到她而惊喜的神色。

还在有些好奇着方兴艾的这丝惊喜来自何处时呢，李择研就看到了方兴艾的身后跟过来了两个男生。

那两个人一高一矮，但相差不算太多，个子高的那个跟在个子低的那个身后，看起来似乎和她一样，是那种说起来是“朋友”但实际上是“小弟”的身份。

方兴艾走到她面前就停了下来，而她听见了那个个子稍低的那个男生朝方兴艾开口：“兴艾，端午也快到了，给个面子一起出去玩儿嘛！”

李泽言看着面前的方兴艾又是皱眉又是咬牙，显然是真心实意的不耐烦，但最后她却又被她最终选择收敛了神情的模样而惊讶到，她看到她转过身，跟男生说道：“是挺早的哈，还有一个月呢。”

孟韬见方兴艾终于跟她说话了，也不在意她言语里的不耐烦和咬牙切齿，反而更加高兴地说：“约会嘛，多早计划都不算早。”

“跟-你-说-过-多-少-次，我甜（T）妹（M）的恐男，你离我远点行不行？”方兴艾只觉得脑袋上黑线直冒，但一想到两家的关系，她最终也只能把无语的情绪往下咽。

“哦这样啊，那我们端午去泰国好不好，我顺便去做个变性手术，这样一来咱们就没问题啦。”孟韬知道方兴艾似乎真的对自己不感兴趣，但没办法啊，他对方兴艾感兴趣，而且兄弟们告诉他“烈女怕缠郎”，所以尽管这会儿他被方兴艾言语攻击，但也坚强地不作放弃。

“你……你是真的有志气孟韬”，说实话方兴艾是真的很想给来人一巴掌，但余光无意一瞥，看到了暂时被自己遗忘的李择研后，她当即想到了什么，于是眼睛一转，清了清嗓子跟孟韬道：“但是真的不好意思，我喜欢纯的。”

说毕，方兴艾转过身，揪住了李择研的衣领，在对方茫然、或者说是根本就始料不及的神情里，吻上了对方的唇角。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触，但也绝对足够孟韬看清，所以表演完毕的方兴艾当即挽了臂弯，等着听瞪大眼睛的孟韬会说些什么。

“兴、兴艾，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玩笑你知道吗？就是， just a joke ，但是you、you really do it ？！”

孟韬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周围一众人的侧目，方兴艾扶额，丝毫没有意外。

“走吧，别跟傻子纠缠。”方兴艾摇了摇头，扯了扯一旁李择研的袖口道。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李择研坐在一家名为“止”的餐厅别间里，仔细地端详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儿，似乎想从她漫不经心的脸上看出来点什么。

或许是即便刷着手机也没办法忽略李择研的那种探究又好奇、激烈又隐晦的眼神，所以方兴艾放下了手机，拿起身边的茶壶，给自己、也给李择研斟了一杯茶。

“说吧，想说什么？”方兴艾抬头，与那个说要和她做朋友并为之跑了四十圈的女生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

“方兴艾。”

“这是什么意思？”李择研伸出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唔……帮我做事？”关于这件事，从道理上来讲，方兴艾确实是有一些底气不足的。

李择研闻言，端起方兴艾斟的那杯茶，浅抿了一口，又低吟了一句:“嗯……是这样啊。”

“所以作为补偿，我不是带你来‘止’了吗，这家餐厅按普通流程可是要提前半个月预约的。”

方兴艾有点拿捏不住李择研的想法，而且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一个多小时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

“没事，我说过的话都作数”，李择研放下了茶盏，接着补了一句，问道：“所以，你现在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吗？”

方兴艾耸了耸肩，说道：“似乎，不太好拒绝。”

“那就好。”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那好听的嗓音自对面传来，李择研看着那张几近完美符合自己设想的面孔，倏忽笑了。

她势在必得，她也得偿所愿，她说：“择业而研，李择研。”

方兴艾觉得有意思，久不见“程门立雪”，如今自己却是屋内人，女生掷地有声的回答倒还真的让她有挪一挪趟、看一看里的心情了。

“我不喜欢吃香菜，待会有的话帮我挑出来。”

“好。”

“我也不喜欢凉掉的茶，水壶如果不温了，帮我叫服务员换掉。”

“没问题”

“……”

“可以，都可以……”

程门立雪：这个成语最初指的是顾炎武为学诚心诚意，后来引申为拜访他人的诚挚和谦虚。它强调了尊敬师长、虚心求教的重要性，以及在学习和修行中坚持不懈的精神。

在这里我二次引申了一下，意思是：李择研诚心“追求”方兴艾。

（摇头晃脑假装有学问.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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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喜欢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