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将指向性尤为确定地对着时林，而非往日看起来更靠谱的姜戋，显然已经识破了时林扮猪吃老虎的把戏。

对于这种结果，时林倒没有多惊讶，反是先大方地对着余将笑了笑，点头承认。

“是验出了不少东西。”

见余将一直盯着自己等待自己的解惑，时林却没有被催促的自觉，分明是不急着给对方答案，翩然笑了笑，一时间往日看上去颇为苍白寡淡的脸上多了几分狡黠，反问道：“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棋牌室开小会时发生的事么？”

“当然，那天徐叔和祁斌都迟到了，我和乔继还一起下楼去找人……”余将说着忽然顿了一下，显然是也想起了之前那件可疑的事，眉头微微皱起缓缓地抬头看向时林，“你是说？”

“是。我想祁斌那次所听到的，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时林轻轻地拍了下姜戋的肩膀，示意让他放自己下来，接着把半开着的门推到最大的角度。古木斑驳的地板以门沿为边界，泾渭分明地分化成两端，一端是泼墨般浓重的狰狞血色，一端是毫无血渍的光洁木质廊道。

时林抬头，对着此时已经将目光凝向对比明显的屋内屋外交界处的余将，平静又笃定地说道。

“而且这样才合理。”

“别墅内的‘一天’与我们单凭肉眼来判断的‘一天’不同，两者之间的比例大概是2:1，也就是说早在到达别墅的第一天晚上管家就提醒过的‘小心夜晚’，其实并不只意味着我们肉眼中的‘夜晚’，也意味着白昼里的‘夜晚’，按照种种迹象表现，‘夜晚’大致的时间范围我们是可以推测出来的，只要避开了‘夜晚’，那我们极有可能就可以获得安全，或者说至少是暂时的安全——这些是我们昨天晚上的讨论结果。”

“但不知道你有没有细想过另外一点，若‘夜晚’是确定的‘危险’，那为什么在‘危险的夜晚’里女大学生却可以从那只狼的手中幸免？”

余将抿唇，眼皮隐隐跳动：“或许……”

她话刚开了头，忽然便噎住，接着长久未语。而时林也不疾不徐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女大学生发出了喊叫，它担心后续的人赶来？

可若依女大学生的口述，它既然能有在她喊叫后瞬间消失的能力，肯定也有解决了她这个看到了它真身且短时间内没有反击能力的目击者之后再消失的方法，依着之前对方一直隐蔽，反倒是留着清楚整件事前因后果的女大学生，才是最大的不该。

何况若是它真得如女大学生有那样强大利落的致命手段，它甚至不该消失，女大学生的惊叫反倒是最好的饵食和意外之喜——待大部分人被这惊叫声钓出来后，正是它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或许……它并不想伤害太多的人，或许……

思量至此，余将吐出一口浊气，语气中没了之前试图争论时的犹豫，多了几分肯定。

“因为它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它们的杀戮是有定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