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让狂人飞》中篇:(四)鹅城,龙潭(中)

接下来,张牧之让老六去砍了县衙外缠着冤鼓的树藤,同时汤师爷去阻止,老六没听。然后一用力把它滚在了街上,跟着了一个凉粉店的老板。

老六:“我爹说了,有冤鼓就说明有冤,他说他要判个案。”

汤师爷:“哪儿有冤呐!啊?谁敢有冤呐?这都一百多年了,你要把它砍了,把鼓露出来,不定出多大冤呐!”

鼓滚着,卖凉粉的慌乱的逃着,不小心撞碎了武智冲的酒坛。

使得武智冲很生气,便把那卖凉粉的,对着鼓当球踢,“咚咚咚”的踢出了血来,同时鼓也被撞破了。

周围看戏的百姓:“好!”

“啪啪啪!(鼓掌声)”

另一边听见鼓响的张牧之,从县衙走的出来,拍着掌说道:

“鼓都捶破了,说明你们俩很冤呐!升堂!”

然后,张牧之为跪着的那凉粉店老板,主持了公道。狠狠的打了武智冲的屁股,让他给那老板磕了100个头。

与此同时,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挤在县衙门口发出嘿嘿的笑声。

张牧之见状走了出去。

随即门外的百姓便跪下来对他大喊道:

“青天大老爷!”

“呯!”

张牧之听着,朝天上开枪,对着他身前的百姓们说道:

“起来,不准跪!皇上都没了,没人值得你们跪,我也不值得你们跪!”

“哈哈哈!”

周围的百姓们听罢,也都笑着站了起来。

张牧之:“我来鹅城只办三件事:

公平!

公平!

还是TMD公平!”

“青天大老爷!”

周围的百姓听罢,又跪了下去。

“呯!(枪响声)”

“站起来,不准跪!”

张牧之见百姓们又跪了下去,再次朝天空开枪。直到再见他们又站了起来,才欣慰的说道:

“哎,这就对了。”

…………

另一边,黄四郎家。

武智冲正跪在黄老爷身前,向他诉苦。

黄四郎听罢,惊奇张牧之的“不准跪!”。然后叫来了那凉粉店的老板,打算再给张牧之安排点案子断。

…………

另一边,时间到了晚上,张牧之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来到了县衙的地下室里。

老六:“爹,今天你这县长干的真漂亮。打武举人打的真过瘾。将来我也想当县长。”

张牧之:“你不能当县长,也不许当土匪。你爹死的时候,把你交给我。我答应过他,要让你有出息。”

老六:“那我当什么才有出息?”

“去当学生,像小九一样,读书,多听这个。”

张牧之说完,先指了指他身旁的小九,再指了指他身前的唱片机。

老六:“没声啊!”

“这帮买官的县长,就知道捞钱,唱机都撂坏了。”

张牧之说着抬起了手,撇了一下唱机上的铁片,随即唱机便发出了声音。

“等这单活干完了,爹挣了钱,我送你去留洋,小九也一起,去留洋深造。”

说着,张牧之又指了指小九,再指了指他周围的各个方向。

“东洋三年,西洋三年,南洋三年……”

老六:“北洋,北洋三年。”

“啧!”

“傻孩子,你生在北洋,就不必留了。”

张牧之听完老六的回答,抬手拍了拍他的头。一旁的小九见此也就“噗嗤”的笑了起来。

这让老六很尴尬,不得不转移话题,指了指他身前的唱机问道:

“这谁吹的?”

张牧之和小九:“听着像穆扎/莫扎特。”

“哇,你们还能听出来是谁吹的呢?”

老六见他爹和九弟异口同声的回答,十分惊讶的赞叹道,然后继续问道。

“爹,这叫穆扎的人,他是怎么把这东西吹到这里边的?”

“你去留完洋,就什么都知道了。”

张牧之听罢,没有明说的回答道。

另一边,听爹如此回答,小九也就制止住了自己想跟他六哥解释——声音的震动和磁的原理等知识的想法。

老六:“那这个穆扎在哪儿?我留洋的时候要去哪儿找他?”

“他呀,离咱们很远……”

张牧之说着和他身旁的小九叹了口气。

…………

一会儿后,张牧之起身,领着他的儿子们,坐在了木桌旁,对他们坦白道:

“其实,爹这次来鹅城,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老六听罢,惊讶的问道。

另一边的小九,看着他爹沉重的脸,心里倒是有了想法:是因为松坡将军吗?

“六子,挣钱对咱算个事吗?其实这次爹来鹅城,是想把黄四郎连根都拔掉……”

张牧之听老六的询问,开口笑着回道。

老六和小九听罢,都点了点头回道:

“嗯,我们都支持爹!”

听完儿子们的回答,张牧之又欣慰的笑了笑,然后看着他们(主要是看小九)说道:

“但现在爹还没想出好办法,所以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老六听罢面露难色,也看了看小九,他知道自己不是提意见的料。

小九见状,知道该他开口了。于是乎,他把他的笔记本放在了桌上,同时拿了一些石块,沙子,放在了他身旁。

“爹,现在从明面上看,我们与黄四郎斗,无疑是以卵击石……”

“但实际上,我们并不是没有获胜的希望。”

张牧之:“怎么说?”

“首先,我们对鹅城的情况做个分析。”

说着小九拿出了一个大石块和几个小石子,放在了桌上。

“鹅城土皇帝黄四郎,干的是倒卖烟土和贩卖人口的生意,恶行无数,必诛!但他的手里有精兵强将数百号人,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

“不过,黄四郎的那几个左膀右臂,未必对他忠诚,离间的他们主仆关系和仆仆关系,让他们狗咬狗,我认为是一个对付他的重点。”

“嗯,不错!”

张牧之与老六听罢,点了点头。

小九见状,又拿了几个小石块在桌上。

“然后就是城南两大家族和一部分大乡绅,他们是中间派。

其有良知的,我们可以去拉拢他们,一同反对黄四郎。

其无良知,我们先尽量让他们保持中立。待抗争达到最后,我们再裹挟他们加入。”

“但九弟,单靠这些还远远不够吧!”

另一边,老六听到这儿,有些心急的问道。

与此同时,他身旁的张牧之也陷入了沉思。

“没错!之前提到的那些,包括小乡绅,都是锦上添花。要想真正推翻黄四郎和他手下的几百号人,还得靠接下来的这些……”

小九听完六哥的疑问,点了点头,然后抓了一大把沙子慢慢的撒在了桌上,继续开口说道。

“鹅城的十多万百姓,才是我们最大的朋友。”

听到这儿,张牧之嘴角一扬,眼睛放光,与小九一同笑了起来。

张牧之:“哈哈哈,继续说下去吧!”

“嗯”

小九听罢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说道:

“首先,在这些百姓中也分上中下三个阶层:

一、是有余钱剩米的,他们既怕黄四郎,也怕我们,不想因为抗争而失去安逸的生活。于是乎,这其中的大多数人会反对我们推翻黄四郎。所以我们尽力拉拢,裹胁他们即可……

二、是只能自给,忙于生计的。他们开始有点“骂人”了,抱怨生活之苦。这使得他们会支持我们反对黄四郎,但又会因为害怕而保持中立,不敢贸然加入我们。对此我们要多做工作,并且给他们战胜黄四郎的希望……

三、是受尽黄四郎的剥削,没有土地,乞讨的。他们是占鹅城人口比例最多的贫民,是我们最好的伙伴。穷的叮当响的他们什么也不怕,只要我们引导得当,便能把他们转变为战胜黄四郎的最大力量……”

小九说到这里,眼睛澄澈且明亮,抬手握紧了拳头,然后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他身前的张牧之与老六,继续说道:

“综上,我认为我们要走两个路线:

一个是靠爹继续和黄四郎周旋,攻击他的破绽,这是主要的;

另一个便是我和六哥,低调的带着几个弟兄深入鹅城周围的农村,通过县长的政令帮助他们开垦荒地,同时发放农具与粮食,进行思想教育……从而唤醒他们的抗争意识……这是后手。”

小九说完,看着他爹,吐了吐舌头。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如果没有猛人缠住黄四郎的话,他的计划就是空谈。

“嗯,那就按小九说的做吧。”

张牧之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眼表。

“现在天色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好开始计划!”

“知道了,爹!”

说完,三人起身,向楼上走去。

与此同时,走在老六身旁的张牧之还提醒他道:

“六子,你性子直,容易出事。这鹅城可不是太平的地方,在这单买卖干完之前,你都要紧紧跟着小九!多跟小□□,做事前多动脑子!”

“明白了,爹!”

老六听罢,抬手搭在小九的肩上,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另一旁的小九见状,也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会保护好六哥。

“嗯,知道就好!”

张牧之见兄弟俩彼此帮衬的样子,欣慰的笑了笑,然后领着儿子们,继续向楼上走去。

…………

一会儿后,汤师爷找到张牧之让他别睡寡妇(县长夫人),适得其反;黄四郎安排花姐在妓院里做间谍,等县长的兄弟们上钩。

…………

第二天

“咚咚咚!”

“县长公子,以身试法,讲茶大堂,恭迎大驾。”

一个**着上身的百姓,在县衙旁敲着鼓,喊道。

张牧之和汤师爷听罢,急忙的跑了出来,骑着马向讲茶大堂驶去。

张牧之:“讲茶大堂?县衙不是断案的地方吗?”

汤师爷:“你这个县衙是摆设,断案只有去讲茶大堂,那才是真县衙!”

讲茶大堂

“六爷,你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

胡万坐在凳子上,脸色凝重,对着他身前的老六说道。

“你放屁!我就吃了一碗的粉!给了他一碗的钱!”

老六听着怒骂道,手指指向了那卖凉粉的。同时他身旁的小九抬手放在他胸前,双眼看向老六,示意他不要冲动。

“孙守义,他吃了几碗?”

胡万听罢,向那卖凉粉的问道。

孙守义:“两碗。”

“不可能!六爷是县长的儿子,怎么能欠你的粉钱?”

突然,坐在孙守义身后的武智冲怒骂起来,并踹了他一脚。

“啊!(惨叫声)”

“诶,武教头,别生气,打人还是不好的。”

另一边,站在孙守义身后的小九,扶住了孙守义要摔倒的身子,然后上前几步,把想站起来的武智冲,又按了回去。

同时,小九心里敞亮,脸上露出了职业假笑。

他明白,此刻他身前的胡万,武智冲这俩狗腿子是来找茬的,而且还蓄谋已久,来者不善。

“不不,就是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

被小九扶住的孙守义,突然害怕的大叫道。看着他身前瞪着怒目的武智冲,迅速的离开了小九的身边。

与此同时,坐在板凳上的胡万,听到这里,眼睛微眯,心怀警惕。

他见小九脸上的假笑,知道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然后站起身,对着他四周的乡绅们说道:

“大家伙都听见了吧!县长要给我们鹅城一个公平。好!我今天讨的就是一个公平!”

周围的乡绅们:“对!”

“问谁讨?问县长儿子!为什么?他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这就叫做不公平!既然县长儿子,带头不公平,那县长说的话就是个屁!”

“我操!”

另一边,听着此话的老六愤怒的大喊道,做势要上前撕了胡万,但被他身旁的小九迅速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小九在老六身旁悄悄说了几句“要冷静,别上当!”。然后起身缓缓的来到了孙守义的身前,语气温和的问道:

“到底吃了几碗粉?”

胡万见状,也对孙守义说道:

“孙守义,大声说,他吃了几碗?在座的所有乡亲,都会为你和你家里人做主!大声说,几碗?”

孙守义听罢,眼咕噜转了转。瞟了一眼他身旁的小九,再看那一眼他身后,脸露阴霾与戏谑之色的胡万,颤抖的开口说道:

“两碗……”

“哎……”

周围的乡绅们听罢,也都叹了口气,似乎在说:我就说嘛,这县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错!做儿子的吃饭都不给钱,那当老子的还得了!……

与此同时,老六看着周围的乡绅,听着他们切切查查的私语,感到了一股恐惧。

小九见状,便拍了拍他六哥的肩膀,让他定下心来。

随即小九回想起了——不久前,他所见的癞疮头犯人和原本夏瑜的惨死……

紧接着在小九的脑海中,不同世界中看客们的身影逐渐与此刻看戏的乡绅们重合了起来,这让他嘴角不由得自嘲的一笑,在心里怒骂道:

“黑!真TMD黑!”

然后,小九扫了一眼他周围的乡绅,走到胡万身前对峙道:

“两碗?巧了,今天我也有一个两碗粉只给了一碗钱的事,想说给大家听听!”

听罢,胡万和武智冲,脸色一沉,心里暗道不妙,立马全都走到小九的身前,死死的盯着他,与他对峙。

“众所周知!前几任县长收了鹅城90年的税,让百姓们苦不堪言。但大家不知道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黄四郎!他勾结县长,巧立名目,交税捐款,合伙瓜分了百姓们的钱啊!……”

小九说到这里,十分激动,举起手,狠狠的指向他身前的胡万。

“啊!这儿?……”

周围的乡绅们听罢,也都惊讶的议论起来,看着两边人的目光都不善了。

“一派胡言!黄老爷爱民如子,又怎么会和你们这群王八蛋的官吏勾结在一起,残害百姓!”

胡万听完,对着小九怒骂道。

与此同时周围的乡绅们见状,都唏嘘的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愚昧,但还不止于蠢到连黄老爷是个大恶人都不知道。

“就是!”

另一旁的武智冲,听完也怒骂道:

“黄老爷的好?难道众乡亲还不知道吗?你这小子,别想扯开话题。咱们今儿就聊凉粉,一碗就是一碗,两碗就是两碗,不能含糊。”

说完武智冲还一跺脚,气势很大。

“呵呵,怎么?心虚了,吃了百姓的钱还不敢认……哦,我知道,你们也同这两碗粉一样,吃的不只是90年的税,而是180年的税!”

小九说完,扫了一眼他周围的乡绅,然后对他身前的胡万,继续开口说道:

“胡万!了不得的黄府大管家!想必你从中也吃了不少钱吧,说不定连黄老爷的那份……”

“呸,黄口小儿,口出狂言!我对黄老爷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而且黄老爷为人正直,两袖清风,又岂容你在这里诽谤污蔑!”

胡万说着脸色凝重,他知道他遇到对手了。

与此同时,小九听完,不屑的笑了笑,在心里骂道:不就是泼脏水吗?谁不会啊!

随即,小九便转过头,对着他身前的武智冲开口说道:

“无耻胡万,贪了黄老爷的钱还不敢承认!比起他,我更欣赏这位——刚刚为小六子讨回公道的武教头!唯有如此忠义之士在,黄老爷方可扫除他身边的叛徒,高枕无忧!……”

小九说完还向武教头一抱拳,脸上满是尊敬之色。

“呸!臭小子!你休要在这儿挑拨离间!”

武智冲听完,脸色一怒,抬起一只手搭在胡万的肩上,对小九骂道:

“我们兄弟二人情同手足,对黄老爷更是忠心耿耿!由不得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今还是就聊凉粉的事,不聊其他的!”

武智冲说着,上前了几步,把抱头颤抖的孙守义抓了起来,重重的扔在了他们中间,继续就着两碗凉粉的问题,向小九与老六开骂起来。

与此同时,武智冲身旁的胡万,也跟着开口大骂起来。另外他脸色沉重,知道今天这件事多半是办不成了,对面的小鬼机灵的很,没有上当。

但胡万不知道的是,此刻他身后的武智冲,正一边骂,一边看着他的脑袋眼冒绿光。

而对面的小九则默契的,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带着老六,也就着180年税的问题,开始回骂起来!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讲茶大堂里的两波人便死咬着两个问题不放,狠狠的指责对方,把彼此的祖宗十八代都亲切的问候了一遍。

让周围围观的乡绅们吃尽了苦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有夹在中间,听两头的骂声。

直到县长的出现,对着天空开了几枪,才结束了这个闹剧。

“县长来啦!县长来啦!”

进了讲茶大堂,汤师爷大喊着。同时,他身后张牧之等人也走了进来。

四周的乡绅们见此,也就松了口气,纷纷离开了。

胡万等人见县长来了,也就知今天这事是真的办不成了,再骂下去毫无意义。于是便恶狠狠的瞪了老六和小九一眼,离开了。

与此同时,讲茶大厅里的老六见胡万等人嚣张的离开,感到十分的憋屈与愤怒。

接着不经意间,他瞟见了那还跪在地上的孙守义。顿时更是火冒三丈,挥起手,便立马向他冲去。

同时小九与周围的兄弟们,见状也跟了上去。

“忘恩负义的家伙!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到底吃了一碗,还是两碗?现在胡万他们走了,你倒是说呀!”

老六扯着孙守义的上衣,边哭边愤怒的吼道。

“啊!六爷!这不怪我,不怪我,都是他们逼我做的,您只吃了一碗粉!一碗粉!……”

孙守义说着也哭了起来。

老六听完,更加愤怒了,立即质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污蔑我!?”

“因为我不这么做的话,黄老爷他会杀了我全家……”

孙守义说完,整个人都软了,继续跪了下去,

另一旁的老六,听完这个答案,陷入了沉默。

他先是松开了拉着孙守义衣服的手,然后抓住了他身旁小九伸过来的手,紧接着便被小九拉了起来。

“呜,我……TMD……啊!”

老六痛哭着,小九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旁的张牧之见状也走了过来,抱住了老六!

“爹,我……我……”

“回去吧,六子!”

张牧之抱着痛哭的老六,温柔的对他说道,周围的兄弟们见状,也都走过来安慰老六。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小九,看着正在爹怀里痛哭的六哥,松了口气。

接着小九也随意的瞟见了,那还跪在地上的孙守义,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钱袋,扔给了他。

“拿着钱,带着一家老小离开鹅城吧,记得以后做个好人。”

“谢谢!谢谢!”

孙守义说着,向县长一行人重重的磕着头,把头都磕出了血来。

小九,张牧之等人见状,也就惆怅地摇了摇头,没再理他,扶着痛哭的老六,走上了回县衙的路。

在回去的路上,靠在小九身旁的老六,悄悄的向他说道:

“九弟,谢谢!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我恐怕……”

小九听完笑着回道:“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嗯!”

“那个……九弟!你说我们是不是,把爹要办的事搞砸了呀?和胡万他们对骂,我们在乡亲们的心里……”

“诶,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谁是我们最大的朋友吗?”

“贫民。”

“那你还记得,讲茶大堂里,那些“乡亲们”穿的什么衣服吗?”

“喔,我明白了!”

听到这里老六回想起,讲堂大堂里那群穿着华丽衣服的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小九见状也欣慰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就好,那些乡绅不过是一群中间商。只要我们深入贫民之中,做出实事来,这点污蔑就不攻自破了!”

…………

另一边,黄老爷家。

“失败了?”

黄四郎看着他身前跪着的胡万和武智冲二人,平淡的问道。

“嗯!那小子狡猾的很,没上当。”

胡万回答道,把头低的很低很低。

此刻另一旁的武智冲也低头不语,但目光不善,打算等会儿去打胡万的小报告。

“他都说了些什么啊?”黄四郎问。

胡万:“他把老爷和前几任县长分钱的事,说了出来……”

“不是这句!”

黄四郎听完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杀意。

胡万见状,瞬间额头冒汗,立马回答道:

“他挑拨离间,质疑我和武教头的忠诚,说只有这样,老爷才能高枕无忧……”

黄四郎听完,嘿嘿的冷笑起来,表情十分夸张。接着向他身前勾了勾手指,开口说道:

“过来!过来!”

听罢,胡万和武智冲,都跪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黄老爷身边。

“高枕?还能无忧啊!好可怕呀!”

…………

另一边,小九带着老六和几个县衙的士兵,走上了去动员贫民的道路。

在鹅城郊外崎岖的山路上,他们带着县长的政令,牵着十几头驴子和牛,拉着县长出钱买的十几辆车的粮食和农具,一个村子接着一个村子的挨个送了过去。

每到一个村里,小九他们便先召集起了乡亲们,宣布了县长的政令。

“县长上任,体恤民情。从今天起,凡农民自己开垦的荒地都归自己所有,在此有县长铁令为证!同时为没有农具的贫农们发放粮食,种子和农具,组建犁牛合作社,共同合理使用县长发的耕牛……”

接着政令宣布完后,小九便带着他身后的几个兄弟们一起,挨家挨户的发放农具。

同时每当小九、老六看着这些贫农,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样子,他们的眼里,便满是心疼之色……

“老大爷,这个让我们帮你拿吧!”

小九和老六说着,只见在他们身前有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正吃力地拖着一个锄头。

小九和老六见状,便立马上前,扶住了他,为他扛起锄头往他家里送去。

周围的贫民们见状,也都纷纷跪了下来,齐声大喊道:

“青天大老爷!”

小九听完,立马放下了锄头,跟着他身旁的小六和几个兄弟,把乡亲们一个个的扶了起来。

“别跪呀,乡亲们,这是你们该有的!

如果真想感谢县长,就好好耕地,把自己肚子喂饱,让家里的妻儿老小不再受苦……”

周围的乡亲们听罢,纷纷站了起来,又大喊的一句青天大老爷。

小九和老六见此,欣慰的笑了笑,继续帮周围的乡亲们发放农具。

一阵子后,小九和他的兄弟们,收拾好车上的东西,在村民们感谢的目光中,向下一个村子走去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小九知道这只是个开始,除了发农具,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六哥,你累吗?”

突然小九向他身旁,流着大汗的老六问道。

“做弟弟的都没说累,当哥哥的怎么能说累呢?”

老六回道,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路边村民们的田地,脸上满是笑容。

“感觉怎么样?”小九听完,又向他六哥问道。

“看见乡亲们的笑脸,我感到很快乐!”

老六说着,还拍了拍他身旁驴车上的农具。

见状小九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是呀!很快乐!还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这些鹅城里的贫民,才是我们真正的朋友;这些于艰难竭蹶之中,存聊以卒岁之想的人,才是我们最可靠的伙伴!”

“嗯!”老六听完点了点头。

然后,小九便领着老六和他的兄弟们,继续向前走去。在那满是泥泞十分难走的山路中,一刻也不停歇的走着——即使把脚走破了,走出血来,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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