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玩偶会说话

谁家老大要赚钱赎身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最近压力有点大,大家见谅哈!”

辛赫城赶紧把楚映月拽了下来,多大的人了,一动不动地站在桌子,一不留神,她就上天了。

裴温聿也就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儿,她就刹不住车到处上蹿下跳的。

烤肉店的顾客对她的行为低声讨论——

【路人A】:果然,我就说开鬼屋的没有一个不发疯的,先前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就长得跟个鬼一样,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估计也差不多被逼疯了。

【路人B】:经济发展不好,蒂柯又疯狂刮税,咱们这个从来没露过面的区长顶着巨大压力对抗蒂柯,没有让德林区沦落到十三区的下场,我已经很知足了,不然你想去索伯特种玉米吗?

【路人C】:不过这都是啥事啊,小楚这玩偶屋我去了两遍,压根就没什么吓人的玩意,该不会是其他四个鬼屋为了排挤它,故意放出的谣言吧。

【路人A】:嘘!这可说不好,犯罪心理室那些npc演得跟真的一样,我经常在他们门口看见有急救担架呢!人都被吓成那样了,网上都没有恶评……是不是排挤,这可不好说啊。

何奕一边打扫桌面,一边偷听这些人说的话。

是的,他重新回来了,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叫沈启,是百斯托地下城的辅警,他协助一个奇怪的女人打败了反派份子,然而最后结算的时候,她们居然把他忘在墙上,忘记放他下来?!

沈启一睁眼,一个瞪大着眼睛流着血泪的玩偶和他脸对脸,发出嘻嘻嘻的恐怖笑声。

他吓得昏迷了过去,还被店长送到了十三区的疯人院!

那个死院长居然还说他有病,说什么他因为刺激大脑产生了幻觉,否定自己身份。

何奕在疯人院住了一个星期,早上喝稀稀拉拉的粥,之后去后院里晒太阳,和其他病友交流病情,中午吃了一根白菜,两片午餐肉,还有看不见蛋花的紫菜蛋花汤,下午他们在工作室赶制下一代机甲,上面还号称帝国史上最强战舰。

呸,真是不要脸,就那几片合成破塑料假装成新型复合材料,连钢铁都舍不得用,蒂柯这梦想得真美。

何奕嫌脑袋上的监控头盔碍事,他悄悄地松开了纽扣,结果被喇叭通告,“7号队员解脱管控,请护理人员重点监控。”

一个护士急冲冲过来用电棍打了他一棒。

“看什么看,老老实实做你的配件!”

护士耀武扬威地走在中心区,拿他做典型例子,“谁要是擅自把头盔摘下来,就会被惩罚,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关禁闭室!你们以为进来塞奎尔还能出去吗?没人会来救你们的,只有院长,才能给你们一口饭吃!你们的档案上已经被戳上了黑印,离开这里,你们还能在帝国生存吗?死了这条心吧!”

何奕悻悻地吐了吐舌头,他干活一向很快,做完机甲的螺丝和翼片,他按下了墙上的红色按钮。

护士吹胡子瞪眼地看了看他的成果,用电棍抵着他往院长办公室走。

院长兰塔尼闪着精明的眼神,他就和那种藏不住小心思的商人一样,谄媚地看着眼前这块油滋滋的肥肉。

“何奕……你在这里一周了,还习惯吗?”

何奕手上还带着电子手铐,那按钮就在兰塔尼手里,你说他过得习不习惯。

护士临走前关上门,脚步却没有走远,何奕的听力超乎常人,他听见不同的脚步声,又多了几个人守在门口。

院长故作亲昵地走到他身边,“诶呀,怪我,忘记叫人把你手上的这玩意拆掉了,刚刚我还听说你的头盔有些不太合适,结果那个护士也不懂人情似的,上来就对你进行惩罚,服务人员管理不到位,以后我会加强对他们的培训。”

兰塔尼笑嘻嘻地拆掉他的手铐,还将他扶到沙发上。

“今天早上你的家人来看了你。”

何奕这才有些触动,他哪来的家人,如果梦里是真的,他是一名警员,父母从小双亡,难道在这个世界里,会突然出现什么家人吗?

他目前身体的这张脸,简直跟他本人长得一模一样。

“我们对拜访人员的资料都进行严格的审查,结果发现,自称是你姐姐的这人根本不是你的家人。”

何奕松了一口气,别出来一个人说他是冒牌货就好了。

但是,兰塔尼把这件事告诉他,有什么目的吗?

“其实你也知道,整个病院,你的情况是最特殊的,没有人因为被玩偶吓住院的,玩偶屋店长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垫付了其中一部分医药费。”

何奕嘴角扬了起来,他还说兰塔尼找他有什么事呢。

原来是叫他交“医疗费”啊。

何奕不慌不忙,先和他打两局象棋,“院长,你也知道,我是帝国最普通的市民,去年刚从军校毕业,蒂柯下令删除了我们在校作战的脑信息,而我可能被删除过头了,光是治疗脑部,我就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现在我可没有任何星币交给您啊。”

兰塔尼的眼睛咕噜噜地打转,像机械玩具一样咔嚓咔嚓地转动着发条。

“哦,我不是谈那个……是的,很显眼你的脑部出了一些问题,我们救治你的时候上了大量的仪器,光是送去帝国实验室的检测费就消耗了很多……”

谈来谈去,还不是说到钱嘛。

何奕说:“院长,承蒙您的照顾,我在晚上可以多看两个小时的书,光是这点,其他病人就没有这个条件,您就直说吧,我能做到的,会帮您的。”

兰塔尼有些兴奋,但是他不能表现得过于沾沾自喜。

“仅仅是一个小忙,对于你来说并不算什么,很多帝国病院都是这么做的,这不算违犯医疗法,甚至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你说对吧。”

“是的,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兰塔尼像苍蝇搓腿一样搓了搓手,“之前玩偶屋的老板,你还有印象吗,阿瑞克,他的公爵父亲对你的事感到很抱歉,为了你能更好的康复,他通过帝国银行给你打了50万星币。”

“当然,当然,我们有必要对你名下的资金进行审核,我们对每个人都是这样……我希望你能拿出部分金额来建设我们精神病院,你也知道,我们在很多地方还有不够令人满意的地方。”

何奕故作思考,不经意看着兰塔尼书柜上灌满液体的玻璃罐,里面是一双原滚滚的东西,熟悉的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什么?”

“哦,那只是一些收藏品。”

兰塔尼艰难地对他笑着,挪动自己肥大的双腿,用畸形的身躯挡住他的视线。

“我想我们应该达成了约定是吧?”

他伸出粗糙的手,何奕定眼看了看他脸上笑出来的皱纹,他好像在紧张什么。

“我想这不太可能。”

刹那间,办公室充满黑烟,黑暗中,罐子里的东西发出红色的光,何奕将桌子上的电击棍敲击兰塔尼的脖颈,在警报器拉响,门外的人撞击门之前,他跳下楼,穿过电网,冲向前来接应的人。

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召唤。

德林区,他要重新回到德林区。

*

何奕专心听着顾客透露出来的信息,一时马虎,把碗筷打翻在地上,值班经理赶来对他破口大骂,“何伊,你怎么做事的,当着顾客的面摔碗?这让我们最贵的上帝怎么看我们的店?”

值班经理经验老道,看见那几个混混跑去别人桌骚扰女孩,何奕装作故意打碎碗筷,掩护那几个女孩离开,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心照不宣地开始演戏。

何奕走上戏台子,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先生,是我失误了,这是我第一个实习,如果失去了工作机会,我的妹妹就没钱看病了,如今帝国管得严,被虫子叮咬的后遗症一律上报联邦政府,可是我妹妹只有五岁啊……她不能没有我啊……”

值班经理踢了他一脚,示意他再演得过火一些……

楚映月本来就迷迷糊糊,趁着裴温聿出去干些别的事的时候,趁着大家不注意,一骨碌地喝了一杯白的。

她这才从桌子上跳下来,又踩到凳子上去,带着醉意嘟嘟囔囔地说:“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

何奕假哭着,偷偷睁眼看了看站在凳子上的女人,她就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那个把他忘在墙上的女人!

楚映月推开刘策的手,“我没闹,我不会醉的,我又不是人,我醉什么醉。”

刘策尴尬地对众人说,“我们老板真的喝醉了,都说胡话了,呵呵,呵呵。”

“我都看见那个伸腿出来绊倒这位小哥了,怎么他还要跪在地上道歉?”

楚映月把板凳踹倒,突然跑到店门在,“那个挑事的,给我出来,我不在别人店里面揍你,你快出来,我跟你说,我这骨头邦邦硬,你别想逃离我的制裁!”

“笑死了,就你一个小姑娘,你想制裁谁啊,不自量力。”

戴着大金链子,一手抽着烟的头头砸碎了酒瓶,拿着瓶底那一头怒气冲冲地扔向楚映月。

眼看事情脱离控制,何奕起身,眼疾手快撂倒了其中一个人。

金链哥直冲楚映月而来,凶神恶煞,那比脸大的拳头眼看就要朝着楚映月砸去……

“啊!啊!啊!”

怪异的尖叫盘旋在上空,楚映月张开嘴,眼球掉在外面,歪着头看他。

“你确定要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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