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峰之上是什么？

天帝还不是三界之主时，曾想顶峰之上应有尽有，风光无限。可是当他脚踏凌霄，俯望众生，手握天地无数仙凡生死。

空旷华美的仙宇内，想起寂寥的叹息。

是孤独。贯之他一生，渗入骨髓，不可解矣。

从生之那一天，母亲癫狂，偏执扭曲他的本体。荼姚因嫉妒，对他时好时坏，有亲子后，更是刨去了所有的悲慈，只剩厌恶和提防。

对于先天帝，他永远只是备选。

旭凤……天帝琉璃酒杯里的葡萄液体倾洒。或许他真心待过自己，可惜当羽翼丰满时，他即使不想前进，背后的势力、亲情裹挟他，与自己不死不休。

一袭雾青色长裙的仙子，弯折轻腰捡起陛下脚边的酒杯。

邝露接过仙侍手里的凤羽大氅，为梦中也冰冷凝重的陛下盖上。

抵额憩眠的天帝，疏忽间醒来。他双眸内的惊喜，在看到是上元仙子时，顷刻消散。

他扯下大氅，正襟而座，清俊的姿容威仪不已。

“上元仙子，距悦天妃香损多少时日了？”他刚醒来，按说不该问旁人这么私密的事，可恍惚间不禁道出。

上元仙子伏手，微微鞠身，“禀陛下恰好千年整。”

润玉素白的天衣，拂过鎏金帝座，他形容清瘦，长身立起。

泠泠的声音如砸玉盘：“已经一千年了。”

接下来天帝说得话，让邝露双肩抖动，心脏收缩。

“勿要再随朕蹉跎岁月了，去吧。”话音未落，天帝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大殿之上。也消失在仙境之中。

从此南天门紧闭，众仙已太白金星等老仙，为首处理三界并不多的事务。

寻不着天帝，众仙门路甚多，终于在缘机仙子那里，得到零星的消息。

“陛下，‘嗖’得就下去了。”缘机仙子害怕地抖抖身子，朝红衣的月下仙人靠过去。

“唉，天帝就算想历练，也太突然了，也不透露些。”

“陛下在凡世的行踪可探出。”众仙有些惶恐。

缘机仙子脑袋也瑟缩到，月下仙人后边了。“小仙哪能窥出陛下行迹。”

太白年拈指算道：“吾略感陛下，将行突破，吾等守好南天门，待其归来。”

“那就好。”

“也只能如此了……”

仙潮涌起，却不复方才的惶恐不安。

待众仙散去，唯上元仙子寻太白仙迹：“敢问太白上仙，陛下当真要突破了？”

“即使突破，又为何前往凡间？”

太白知上元仙子对陛下向来忠诚，又听她窥测猜疑，只得道：“生死一念之间，陨落与升起也在刹那。”

当今天帝本非冷情之人，强修无情之道，必受反噬。如今就是选择之时。

邝露连连后退，香腮凝泪，她闭眼道：“陛下之劫，当自解。”他那缠缱心脉的情丝，终究要误了他。谁人也帮不了。

太白点点头，捋捋长须：“正是。”

“除非圣人，否则无不受劫之生灵。”

润玉跳轮回台，所幸还有记忆。他双指挥向枯树，树木昂然不动，他略略苦笑。用肉身之力劈干砍枝。

没有法力，就要如同凡人经历困苦生死。在自然面前犹如蝼蚁。

他的手里的赤霄剑，也成了砍柴的“斧头。”取下长粗适宜的木棍，顶端削尖，插入清澈流淌的河内。

这番场景好似在昔日，又似在梦里重现。

夜风呼呼吹，似有群狼嚎叫。落魄的白衣谪仙，握剑啃咬。他微微蹙眉，凝神细听，对东边草丛说道：“出来吧。”

戴凤冠流苏，穿霞帔石榴裙的姑娘，睁着杏眼，漫天的星子碎在她眼里。她秀美的脸庞，有些不好意的低下，“公子我饿了，能用朱钗换你条鱼吗？”

芙裳心里狂恼，系统降落的地点：上次在护城河，上上次在黄沙漠，这次你直接让我荒郊野岭，喂狼？

脑海的系统没有回答，不是它高冷，而是看到了熟人。

润玉丢下手里的鱼，放下剑，一步步走向他刻入灵魂的人。

系统扭捏回她：“死不了，我看你这次纯属来度假。

一千年，系统的存储空间没有删除，所以它记得清清楚楚。

而人类比它有感情，但是他们的记忆往往不长久。

芙裳呵呵：被男主取心头血，祭奠白月光。这就是你说得度假？

系统：死机

它是天道三千意识里的一条，与芙裳偶然相遇。又巧好契合，相互结伴做任务至今。

它化作了芙裳更好理解的系统，高速精密的运行。

芙裳呼叫不动它，很是反常。她警惕看走向自己的，姿容绝清的男子。长得再好看，不熟也得防。

那道久违的称呼：“芙裳。”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她挽起裙摆，四周环视，想该走哪条路合适。

润玉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仿佛要揉碎她的骨头，软化她的肌肤。

芙裳厉声呵斥：“我乃骠骑大将军之妻，汝还不快快住手！”

面前的男子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不是说男主威名赫赫，能煞小儿哭啼。特么，怎么连个柔弱男子都吓不了。

润玉呼吸她发间的气息，道：“是你，你不是旁人。”

在看到她的瞬间，他已经确定是她。

人的外貌再相似，气息和灵魂是绝不相同得。

半个时辰后，芙裳似乎有些明白系统说得度假。

她抚额有些无奈道：“别再看我了，好吗？我又跑不了。”

系统突然生了善心，给她开了个金手指——创了个人，照顾她起居饮食。

大晚上给她抓山鸡，烤着吃。还帮她洗手绢、洗手、擦嘴角。

别问他为什么，问就是合眼缘。

她本次任务是，整死渣男男主，拆了他的美满婚姻。

第二天清晨，在山洞里醒来后。芙裳收拾收拾东西，稍微整理下自己，开始默默独自上路。

那人却也出现她前头，对她拱手道：“我与芙裳姑娘顺路，一起罢。”

芙裳嘴角抽搐，哥们，我都没告诉你我要去哪儿。你还能强行和我一路，厉害了。

山花烂漫，万里晴空，将军府内的鲜花也都开了。可是府内却一片哀凄，柱子牌匾石狮子上的红绸已经被清下。

将军的白月光，躺在梨花软塌，苍白纤长的手握住玉环。她眼角含泪，道：“那年亦是草长莺飞，妾身无意救了将军，未想引出如此波折。”

赫赫威名的李将军，冷面柔情，又尝情爱之苦涩。他死死握住她的手腕：“我不叫你死，谁也走不走你。”

苏碧云轻轻摇首，将手里玉环塞到李将军手里，“我不怨她，只想姐姐回了，将军能和她……”她一口鲜血流出，咳到了他手心里。

“白头偕老。”

“不！”

趴在房屋偷窥的芙裳，捂住狂跳的心脏。小白莲真是敬业，死了也要把嫡姐拉下水。

原来的轨迹，是苏芙裳救了还是纨绔少年的将军，但他醒来看到的人是其妹苏碧云，就误以为是她。

还将从苏芙裳身上扯下的玉环，当做他们定情信物。

苏家儿女众多，少不得争执私斗，没有嫡母庇护的嫡女芙裳，谨慎行止，还是遭了继母和庶妹的算计。

清白毁于班师回朝的李将军，只得嫁给武官。

年轻气盛的李将军，被她恶心坏了，所娶非人。硬是提出让庶女苏碧云先行妾礼过来，又在大婚当日暗杀苏芙裳。

苏芙裳历经凶夜，大难不死回到了将军府。

却正好赶上庶妹去世，最后摆了她一道，永远排在将军心尖。

苏芙裳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得放低姿态，为庶妹举行盛大葬礼。李将军甚至为苏碧云请封诰命。

之后长年戍守边疆，苏芙裳永守后宅。

皇帝昏聩无能，乱杀忠臣，贪恋美色。李将军蛰伏十载，率军攻入京都。

那一夜他杀红眼，气血翻腾下拉过来照看他的苏芙裳，睡了下去。

醒后又懊恼不已，杀之取心头血，以慰逝去的爱人。

对外宣告，李夫人被贼人杀死。

苏家又送了与苏碧云相似的女子，此后苏家平步青云。

帝后几经耍性子离闹，终成神仙眷侣。

我勒个去，苏芙裳整了寂寞。在帝后闹矛盾其间，李皇帝查知玉环之事有内幕，裂了对白月光的滤镜，真正和妻子身心合一。

只对苏芙裳幽幽一叹：朕错怪她了。

芙裳想到此，不禁想现在下去给庶妹补一刀，再让狗男人下去陪他。

润玉瞧她心思几番变幻，倒比记忆里生动。他不由笑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了他的命。”芙裳咬牙切齿，哼哼原身竟然连虐文女主都算不上，就是个炮灰小可怜。

怪不得怨气这么大。

润玉察那人，血气翻涌，隐有黑气，似夹杂紫气。黑蛟，可成龙。

他纵身飞下，他不仅勤加练习仙术，也修炼本体。尚是年轻的将军，不能与敌。

李将军护住爱人尸体，目露凶光，道：“汝是何人？”

润云抬眼瞥到，正欲偷跑的芙裳，道：“我是要和芙裳生生世世的人。”

李将军握紧拳头，他不爱苏芙裳，却也觉得男人的尊严被践踏，狠狠道：“奸·夫·淫·妇纳命来！

他不可置信，颈动脉的血喷涌而出。

执剑的白衣人，收剑道：“你不知，打架不要干听人说话吗？”

“你是赤霄剑下，唯一斩的凡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还没有龙气洗刷怨气。

可杀。

脑海里的系统道：主线任务、支线任务完成。

男主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芙裳坐在瓦片上，看涌进来的士兵，她张嘴道：“真……度假。”

她朝下摆摆手：“喂，大哥，还不快跑！”

润玉轻功飞上屋檐，揽住她落到马厩，选了一匹良驹，冲向外面。

芙裳仰头望他：“大侠姓甚名谁？”

“润玉。”

芙裳心道：好像在哪里听过。

“大侠是做什么得？”

“天帝。”

芙裳微微一笑，露出贝齿：“那我还是王母娘娘。”

“上古大神多是陨落。”

“不过芙裳却可坐天帝之侧。”

昨晚还刷了润玉的视频，睡觉就做了狗血梦，还有一身的白衣的他。

ε=(?ο｀*)))唉我来补个狗血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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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后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