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一眼认出了西装上的小徽章,乔泽雅还以为是被谁盯上了。
回个家而已,一个电话的事,这阵势会不会太浮夸了?
连乔泽雅都觉得做作,那绝对是做作了。只是,真要比较起来谁更假,当然乔大小姐更胜一筹。
“老爷说很想小姐,希望小姐能回去多住几天,”保镖不但负责安保,连传话的工作都开始接手了,“小姐可能需要准备一些简便的行李。”
乔泽雅了解她爸的性子,然而口头上这么感|性的还是少见,不过算算日子,好像真的有段时间没回去了。她很快应允道:“等我会儿,我先收拾一下。”
她说要收拾,其实没什么可带的,这边有的家里基本都有,非要说缺什么的话,大概是一些日常护肤用的零零碎碎了。
乔泽雅将手把递过去的时候,就一个小小的16寸登机箱。保镖利落折起拉杆,随后轻盈提起,随同她一起下了楼。
一大早被迫出门,乔泽雅自然得在车里地补个美容觉。
回到老宅,正好赶上午饭时间。等真正进了门,乔泽雅才发现家里原来还有客人:“乔小姐好。”
她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宕机,对面的人陌生得很难激起印象。唔,眼前的男人是……是她爸的得力手下?还是某个商业伙伴来的?
乔泽雅记忆是不好,但上述的猜想,感觉又都对不上号的样子。
最后的最后,她才想起来对方好像是某个家缠万贯亲戚的某个家缠万贯亲戚的某个家财万贯亲戚的儿子,是什么青年才俊什么的,反正就是学术造诣很高,经常出现在那种非常高大上、不过她从来不看的科教栏目里的大神级海归,两人曾在家族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好像还是……言思宁的朋友来着?
“你爸最近不是迷上什么蝴蝶收藏吗,鸥也刚好有这方面研究的朋友,便托他跟朋友找了些稀有标本。这不,鸥也今天正好把东西送了过来,你爸让他留下来吃个便饭,”乔母稍稍解释着,又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叫你爸下来。”
但随着穿针人离开,气氛明显清冷了下来。
无话可说。
也是事实。
作为普通人的乔泽雅实在没办法从一只小蝴蝶切入话题,她本来就对标本不感兴趣,更何况是节肢动物门昆虫纲节肢动物,俗称昆虫的生物。
所以当男人试图用一只与这次相同的光明女神闪蝶标本拍卖价来吸引注意时,乔泽雅也只能配合气氛地应了一声,四十万的行情价很高,但肤浅庸俗让她更愿意拿这些钱买欧泊或者帕帕拉恰。
和学问人在一起就很容易凸显自己人穷志短的一面,何况乔泽雅还是个连高中都是挂名读的妥妥学渣,这就不奇怪她的保险柜里为什么只会有彩宝、彩宝……以及彩宝了。
乔泽雅难得矜持了一回,是开不了口的那种矜持。大概等了二十来分钟,却犹如做了全套美丽芭蕾那样漫长。
她兴致缺缺地等着吃饭,她都快等着没什么胃口了,乔家两位长辈才姗姗来迟。然后开饭,然后聊天,然后离席,然后——乔父乔母要楼上午休,出门送人的重担被迫落到了她身上,行吧,除了该有的礼貌,乔泽雅全程木讷得都不知道还能剩下什么了。
她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岂知下午陪同去球场的时候,乔父突然拿起中午的事问她:“你觉得鸥也这个人怎么样?”
乔泽雅正琢磨着拿几号杆顺手,被忽然问起来,思路当即断成了一截一截:“……什么怎么样?”
“他这个人,”乔父边说,边挥动球杆找打球的感觉,“我看他样貌学识都不错,家庭环境也类似。虽然比你小上两岁,但年龄这种事从来都说不准的。”
乔泽雅恍悟。
之前所以留人家吃午饭,感情是要给她相亲的。
乔泽雅脸上一垮,当即放下球杆,往后面的休息区走:“爸,我不需要。”
“你也到了该谈几场恋爱的年纪了。我知道你以前有过不愉快的交往,不过人都该学着拿起与放下。你想想,如果身边能有个人陪着,至少你的喜怒哀乐都能与那个人倾诉、分享。我和你妈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挂记,”算不上老生常谈的话题,但近来的两三次,类似的话题确实被提得更为频繁了,“不愿意是不喜欢,还是你有意中人了?”
话不犀利却相当刁钻,想要完全回避有些不大可能,乔泽雅只好说:“您说要我觉得合适的人。”
之前似乎是这样的,如今乔父的态度却与以往有些不同了:“既然现在单身,何不考虑一下身边的人。”
“您也说过,我得自己喜欢。”
“看人看事,不要轻易下结论,”打出了一记高飞,乔父再回过头来,“也要相处过才知道喜不喜欢。”
然而中午的短暂相处,已经证实了相处的不可行|性:“我不否认他学识渊博、谈吐得体,但不能因为这样,他就会变得比别人容易相处。就性格而言,我和他完全不是一类人。既然这样,何必强求呢。”
乔泽雅自认为讲得很明白,岂料这番话又引来了不小的误会:“如果是性格不合,还有其他选择,只是这么优秀的不多了,不过改天可以见一见。”
“……爸,”乔泽雅勉强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建设后的反应,她声音变得有些干|涩,“不瞒您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好事,”乔父握杆,做击球的动作,“不带回来让我和你妈看看?”
……但,但。
但真的可以吗?
明明知道答案的,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问,却像罂|粟一样地诱|惑着她,让她蠢蠢欲动,让她控制不止。
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真的,真的,她发誓她知道。
然而时间这么慢、这么快,再不开口,仿佛就会失去那些坦诚的勇气。
她不知道、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冲动的后果。尽管现在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她却更不喜欢那种没有未来的空洞感,那样会让她觉得无力、觉得遗憾、觉得后悔。似乎为了给自己一份需要的安全感,乔泽雅很认真很认真很认真地开了口,即便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马上就要飞出去了:“其实,她是——”
“女生。”
下一章定在周日了
谢谢留言雷子,请多点留言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0章 第 100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