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雅一时也判断不了她的车技究竟如何，只是一轮下来，原本抓着衣角的手，在不知觉中，又紧紧缠|上了对方的腰。再从腰间滑落，手心里早已留下了浅浅的汗迹。
“前辈你还好吗？”
不经意地回眸，便看到对方额角上汗津津的样子。
“……我热了，要下车。”
即便此时此刻，处境颇为被动，乔泽雅仍是那个发号施令、高贵冷艳的乔女王，等双脚落回地面，她也恢复到了最初的优雅，转身时，留下一抹让人不禁联想的窈窕背影。她快步回到位置上，让化妆师把花掉的妆重新补好。
明明预报晚些时候还会继续降雨，昨晚暴雨后的太阳却出奇的晒人，这条无荫的水泥路上才骑了短短的三四十米，火伞高张的午后，乔泽雅脸上已经出现了轻微的红热症状。好在，曼舒的敬业精神十分感人，使得后面的拍摄都相当顺利，两人同框的几个镜头基本能一次通过，一结束，乔泽雅便片刻不停地拿出化妆包，给自己脸上补起了水。
宣传片告一段落时，大家开始收工离开，乔泽雅虽然也有回去煲剧的深切愿望，但她暂时还不能走，因为稍晚一点，校方领导还组织了饭局，等着两人去赴约。
饭局定在六点，现在刚好五点出头，莫约四十分钟的等待时间里，两人被安排在了副校长室里休息。乔泽雅百无聊赖地耍了会儿手机，看见窗外的云层开始笼罩，阳光变得不再刺眼，她决定出来活动了一下。
“我也正打算出去走一走，”曼舒在沙发上小眯了二十分钟，这会儿醒来，难免有些肩酸臂软，“可惜不太熟悉这里的路，前辈方便让我同行吗？”
乔泽雅抱起手臂：“曼小姐就怎么知道我一定熟悉这里？如果我把你带偏了呢？”
曼舒弯弯唇角，是分不清真诚与虚伪的笑意：“怎么说，我相信前辈。”
“……哦？那，既然曼小姐放心我，那我也把话说在前面，万一真要走丢了，曼小姐可别怪我。”乔泽雅从来不乏对对方的嫌弃，但从站起来的一刻，她还是默许了对方的同行要求。
别人对高中的印象大概是白天读书、晚上读书、睡觉读书，她则连班主任的名字都记不全。尽管高中的印象并不深刻，乔泽雅对这里还是有一些回忆的。就比如说，在长廊的尽头，可以看到各类高三冲刺的励志标语，等下了楼梯，经过一排排堆满了书和课桌的教室，走出红砖铺成的台阶，再横穿青色的石板路，便能来到这条很是隐蔽的林荫小道。小道不宽，两侧种满了小叶黄杨和凤凰树，透过遮蔽的枝叶看去，还可以看到校外的偏僻一角。那是一条狭长古朴的街道，充满了令人怀旧的年代感，却也随处可见各具特色的门店商铺。
两人沿小道慢慢走着，乔泽雅从树荫遮蔽的围栏后，不经意地看到了一台停在路边的英菲尼迪。
熟悉的车型及配色让她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再看车牌……真的是言思宁的车？
言思宁的公司不在附近，怎么说，也不至于在这么大热的天、这么老远地跑过来。直到对方一身休闲装从车上下来，乔泽雅才恍然想起今天周末，是难得休假的日子。
围栏有些远，中间又隔着大片大片的绿化带，她琢磨着如何过去打招呼，这时，从另一侧副驾驶出来的，还有一个气质很好的长发女人。
也不知道是言思宁哪里新结交的朋友，乔泽雅从记忆里翻不出对这张脸的印象，但女人禁|欲的气质确实特别，令人过目难忘。
乔泽雅知道自家表妹性格外向，身边有一众玩得很好的男女朋友，只不过，眼前的女人明显和交往过的朋友感觉不同，倒不说长得不漂亮，就是气场里自带一种说不出的疏离，让人很难亲近。但第一眼的印象又未必准确，至少与言思宁并肩时，对方降下了那份略显刻意的防备，柔和下来的目光带着几分浅浅的暖意，言语间，与刚才的冷漠大相径庭。
再看，两人低语交谈，挽臂的样子颇显亲密。
乔泽雅总有种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不过，言思宁鲜少有这样心细的时候。当太阳被云层遮蔽，风也渐渐起来了，她看着言思宁极为贴心地替对方拨开了挡在眼前的碎发，等手放下来，又微微倾身，十分自然地亲上了对方的脸颊。
如果说，这只是朋友间示好的亲昵，不足以让人惊讶的话，那么，下一刻落在唇上的吻，则让乔泽雅眼睛都忘了眨。
“？？？”
这是什么情况？
她当自己看错了，但对方确实顶着一张与言思宁无异的脸。
言思宁环紧女人的腰，试图加深这份共享的亲密，而怀里的女人也没有反抗，就这么安静地享受着她落下的亲吻。两个身形高挑的美丽女人在一起，本来就容易给人造成视觉与感官的双重冲击，现在又处在这样微妙的情况里，按理说应该很奇怪的，此时竟是异常的融洽和谐。
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吻，却犹如画面定格一般，久久不愿离开。于是，眼前的景象几经变换后，又开始诡秘与妖冶。如同湖里暗自涌动的漩涡，搅动着，一点一点、越来越大，让人在不知觉中深陷，然后被不留余地地吞噬。
乔泽雅像魔怔了一样，静静看着，久久不能回神。
曼舒那时已经走远了，是察觉不到背后有动静，才逐渐放缓了脚步。回头时，见乔泽雅还杵在原地，不由得喊道：“乔前辈？”
她不知道乔泽雅是看什么看得入了迷，但这一声轻唤没能如约得到想要的应答，甚至不能拉回对方的心神。曼舒于是折了回去，想看看乔泽雅到底怎么了。然而她都走到了对方的跟前，乔泽雅一样没能察觉有旁人的存在。曼舒随后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可奇怪的是，那里除了停着一辆红色的车，什么也没有了。
乔泽雅表现得实在太不寻常了，曼舒都忍不住问了句：“前辈，你怎么了？”
“……乔前辈？”
曼舒连续喊了两次都没有回应，她以为乔泽雅不会回答自己了，偏偏这个时候，对方很突然地开了口。乔泽雅声音很小，可能想要问寻什么，又仿佛喃喃自语般，让人听不真切。
乔泽雅声音足够平静，但又不如听到的那样平静，她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问：“……你说，两个女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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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