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霍巧玲情绪越来越不稳定,霍崇义怕她做出什么事,所以避免被外人知道只安排保镖在门外。
因此,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霍巧玲和三苦。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三苦才会这样毫无忌惮地和霍巧玲撕破脸:
“我期待着,你所视为真理一样虚假的火柴王座坍塌焚烧的那一刻。”
霍巧玲咬牙切齿:“你在胡说什么?”
三苦冷冷一笑:“是你在胡说什么?明明你的那些观点只能对那些无能没用的人,对我——”
霍巧玲看到了容貌帅气的男人撕开了虚假的皮囊,对她露出了极致的厌恶和不喜。
并对她说:“抱歉,我不吃这套。”
“你别忘了,你的资本是钱,而我也有我自己的资本,那就是我自己的能力,惹我不开心我就换下家。”
霍巧玲这才发现她根本就不了解三苦这个人,他整个灵魂都充满黑色秘密的色彩。
要不是能力够硬,她爸爸怎么可能会在近两年,将这个充满秘密的男人视为得力助手。
罢工之前,三苦没忘了自己刚刚干的活,拎着设备推开门,漆黑的暗影模糊了他的样貌,霍巧玲却无端觉得他的模样陌生又熟悉。
“哦,刚刚的钱别忘了结了,我要去找下家啦。”
他像是在故意气霍巧玲,黑色的眸子亮着水润愉悦的光,整个人也带了点符合他年龄的鲜活。
霍巧玲记得,他比她还要小上几岁。他才二十一,就有了不俗的能力。
“就去找我一直帮你黑的那个女歌手怎么样?她现在火起来了肯定会赚不少钱,你说我去找她投诚,她会不会出更高的价钱?”
霍巧玲表情很是难堪,她知道,如果他真的投靠了余添添,她只剩下了死路一条。
三苦不止把握了她很多秘密,还帮她爸爸处理了很多事情。
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一旦被暴露在阳光下,他们将如苦辛所言,王座不复,一切全都被阳光燃烧殆尽。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就好了。
就像以前她做的那样。
霍巧玲看着男人想要离开的背影,想要抓住一个尖锐沉重的东西,然后狠狠地贯穿他杀死他。
“想要杀我吗?”
三苦转身轻蔑一笑,望着霍巧玲手中攥着的水果刀,他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我期待着那一天。”
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不理智刺激到三苦,霍巧玲深呼一口气,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虚伪又无可奈何:
“怎么可能呢?我和爸爸都很信赖你。”
作为一直跋扈肆意放任情绪的代价,霍巧玲她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经常会被情绪支配着,易怒暴躁。
刀被她紧紧攥在手心,让她留下了一丝理智,越痛她却冷静,甚至开始贪恋疼痛带来的清醒。
“我可以给你开很多工资,只要你别离开。”
别去找余添添。
要不然她可不能再保证,她可以继续保持理智。
三苦好整以暇地望着滴在地上的血:“你是在求我吗?”
求你?
做梦吧。
“……”
男人正高高在上地望着她,霍巧玲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高傲被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狠狠地踩在脚底。
“……是。”
不能放他走。
他不留下,那就只能杀了他了。
反正只是一个没什么人在意的爬虫而已。
就和过去的那些爬虫一样。
死了就死了。
霍巧玲发现三苦似乎很喜欢现在这样把她的一切摧毁,她的骄傲她的自尊,甚至是她一直信仰的真理。
他都在一点一点地,将她用镜子构成的虚假世界打碎摧毁。
他很危险。
或许不该留下他,但是她没法保证三苦这个诡计多端的爬虫,有没有留后手。
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或许一开始就不该使用他。
是什么时候开始,三苦出现在他们的世界的?
霍巧玲忘了。
她总会忘记很多事情,因为很对事情对她而言都是没有必要的。
她只记得苦辛是她爸爸领会来的,年轻但实力强,聪明懂分寸,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她不知道她爸爸为什么会用他,只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只要无条件相信她爸爸就好了。
*
娱乐圈其实和俞礼没什么差别,都是一样的充满压迫和欺凌,咖位决定别人对待你的态度,后台决定你在这个圈子的难易程度。
有后台你在这个圈子里就会轻轻松松,没有后台你会见识到很多黑暗和压迫。
为了宣传新专辑,林能最近给余添添接了个综艺,一个很轻松很治愈的综艺,名字叫《圈里的那些事》。
顾名思义,主要请的都是些粉丝所好奇的明星和喜欢的cp。
作为同一个公司,且同一批练习生的搭档,余添添和舒宁作为粉丝眼里有缘无分被娱乐圈现实冲散的搭档CP参加。
综艺每期总共五组明星,两两一组,其中有两组是固定嘉宾。
节目最后,排名倒数第一和第一的两组,需要接受惩罚,进行直播回答粉丝的问题。
需要靠组队来做任务,每期节目任务不一样,而这期是嘉宾各凭本事赚钱,任务每期都会变,但是排名第一和倒数第一接受惩罚。
习惯提早到场,余添添和安安到的时候节目组还没多少人,但是没想到舒宁会早早就抵达了拍摄地。
有工作人员看到余添添连忙对她打招呼:“添添姐好。”
余添添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你好。”
“嗤。”
一道充满讥讽的嗤笑声打断两人,两人望去,只看到剪着利落一刀切短发的美艳女人正坐在椅子上,优雅端庄地吹了吹指甲:
“虚伪。”
这个虚伪,也不知是说余添添,还是那个工作人员。
安安气鼓鼓地瞪着她,刚要发作就被余添添拽住了手腕:“舒……”
余添添没有说什么,安抚意味地对她摇摇头。
她和舒宁做过一段时间的搭档,她还算是了解她是什么样的性格。
为梦想进圈心直口快,但是人不坏,甚至可以说很多人都没有她纯粹。
舒宁当然看到了她们俩的动作,脸色不变,反而看起来心情更好了。
余添添对那名工作人员微笑,示意他可以先走了。
正在化妆时正好林能打电话说他到了,但他不知道路,安安只能去接林能。
走之前作为警告,她还特意充满护犊子意味地瞪了一眼舒宁。
但没有安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余添添和舒宁无比相安无事地共处了很久,直到剩下的嘉宾陆陆续续地抵达场地。
“老天保佑,我不想和你一组。”
拍摄前舒宁站在余添添旁边,小声对她嘀咕:“你就是个非酋,到时候抽任务的时候肯定抽不到什么好的。”
看来她一直记得,以前当练习生时她的运气不怎么好。
余添添淡淡一笑,扫了眼周围个个盘靓条顺的明星们,随口道:“十个人,应该不会那么巧。”
导演一说可以抽分组号码,余添添就看到舒宁一脸跃跃欲试地冲了上去。
其他的嘉宾不敢像她那样直接表达自己,互相谦让着,生怕会因为某个小细节被其他家粉丝冲。
“……”
舒宁攥着分组号码,面色难堪地沉默了。
她看了看上面像是在嘲笑她的数字2,自我安慰地告诉自己,只要不跟余添添一组就可以了。
结果,她一扭头,就看到了余添添手里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数字。
呵。
她顿时就想把这个纸条塞导演嘴里。
本期的任务是赚钱。
赚钱,怎么赚钱?
她只会演戏,难道当场去给人家表演一个精彩片段吗?
要不是最近无聊,她才不会接这个综艺。这个综艺唯一有意思的地方,大概就是直播回答粉丝的问题和八卦了。
其他组的嘉宾求个稳妥,要不就是去甜品店当临时工,要不就是发传单,去掉光环明星和普通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这总临时工赚不了多少钱,除非靠脸。
“余添添。”
一家乐器店印在眼底,店面不大,但温馨明亮,看起来很舒服。
舒宁虽然不想和余添添一起唱歌,但是她更不想成为最后一名。
余添添也看到那个乐器店了,只是她在思考是进去当临时工,还是街头演唱。
舒宁见余添添望着乐器思考,有些惊讶:“喂,你不会想当临时工吧?”
她记忆里的余添添可是在练习生时期时,无论是什么都能拿第一的拼命女娘。
余添添被她问到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她:“不可以吗?”
街头卖唱风险有点大,有可能会因明星效应成为第一名。
舒宁语气很是随意:“拜托,要做就做大家不敢做的,第一名而已,不就回答几个问题吗?”
以前有粉丝说,这个综艺其实是属于勇敢者的游戏,因为不止是最后一名要受罚,本应属于赢家的第一名也要受罚。
有很多嘉宾会和余添添一样,选择稳妥的方式。
但舒宁不一样。
余添添终于认真看向这个自从出道后,似乎就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前搭档。
这么多年过去,舒宁依旧和她初见的那样高傲坦荡,不会遮掩自己的野心和目标,只会坦荡地告诉所以人,她要做就做第一。
当初余添添之所以能被签入公司,是因为她在俞礼校庆时小火了一把。
舒宁是在她之后进入公司的,少女刚刚成年,眉眼带着骄矜和自信的光彩。
和她妈妈为她起的小名月亮不一样,舒宁不像是清冷皎洁的月亮,更像是高傲自信的野蔷薇。
哪怕是在这个百花齐放的娱乐圈,她也独有一番特色。
“你就是余添添?”
舒宁走到被舞蹈老师专门提溜到前排的余添添身边,她看着连拍子都踩不太准的少女,只觉其他练习生把余添添吹得太过离谱。
“你也没有那么厉害嘛。”
余添添从镜子里和她对视,只一眼就情绪寡淡地收了回来。
“嗯。”
余添添从不觉得自己厉害,她十分清楚地知道,别人眼里她的厉害是她花费多少努力才做到的。
为了赶上她们的起点,她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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