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小孩子真的不少,在我认知里这些小毛头都属于“学龄儿童”,大好的年岁,整天在村里闲逛瞎玩或者被关在家里发愣真的是浪费了青春年华,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去开个小课堂,每天给这些小毛头上上课,让他们识点字,学点算数,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文字也好,或许会有些许作用。
这想法在我回家做饭的时候一直在我脑袋里盘旋,陪儿子吃饭的时候看着这个花脸猫咪,也在思考给村里开设小课堂的可行性。
我课业其实很繁重,高考在即,就算是现在我每天也要花八个小时以上的时间看书、背诵知识点还有做试题,我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教课,另一方面我还没有过给别人教东西的经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咳,先谋划着呗!
先把这想法给记下来,以后等时间比较成熟再实施也不迟。
晚上刷完题陪儿子认完拼音画本安抚他睡觉以后我出了门,村里的几个水晶灯罩里的灯泡都明晃晃亮着,周边区域没有一丝阴影和死角,发电机工作很稳定,省了我们不少事。
外侧几个火堆边都有村民驻守,村子里其他地方也有四人一组的巡逻队举着火把不间断巡视,再加上两条大狗小跑着巡逻,防守非常严密。
朝着靠村口的火堆走过去,几个人纷纷跟我打招呼,篝火上挂的锅子里有热汤,他们问我要不要喝点。
抱着暖烘烘的石碗喝汤,跟他们闲聊,他们对自己手里的武器很有信心,所以即便河水一再下降,现在已经几乎要上冻,他们也依旧没有太多担忧。
能吃饱穿暖,他们也就有劲去守夜。像现在一样穿着温暖的衣服守在篝火边,想吃东西随时就有,手里的武器也能保护自己的性命,这在过去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狼人们依旧在河对岸徘徊,我不明白它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河来袭击我们,但我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必须要时刻打起精神,绝不能让狼人找到空隙偷袭我们。
我的谨慎有点过度,让几个大人反倒安慰起我来,他们说现在村子全天都有大批人手巡视,两头巨狼也不是吃素的,零散的狼人过来根本是送死,石墙在加紧堆砌,今年第一场雪很快就要来了,等落雪之后村子会彻底被封闭,想必那些狼人也会乖乖退到山下,毕竟冒着大雪来袭击村子怎么想都是很不理智的行为,狼人不是没有智慧的野兽,不会连这点脑子都没有。
希望如此吧!
阿福和阿娜巡村路过我这边,我小跑着陪他俩巡逻了两圈。
两只森林巨狼每天延村子周围的小道奔跑巡逻十五个小时以上,村周围所有角落都会被它们查探近百次,那些人不容易到达的角落和岩石空隙壕沟都是它们巡视的重点,任何味道都躲不过它们的鼻子,当它们站在村口虎视眈眈盯着河对岸的时候,那些林子里窥视的狼人都躲避起来,就像村里人说的,两只货真价实的巨狼才是狼人们迟迟不敢袭击村子的真正原因。
拿我另一个世界用的历法计算,村里敬神的典礼大概在每年十二月,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月大雪才会彻底封闭村庄,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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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在村里的伙食质量大大提升,能在这个世界也吃到美味的面条和饺子,吃到炒菜米饭,真的让人幸福得想流眼泪,回头想想以前窘迫的生活,真的像梦一样遥远。
我现在也能想起自己当初在这边省吃俭用数着参薯思考自己怎么渡过冬天的模样,那时候的我会想到不光我自己,连村里的泥腿子们也会在某一天开始笨手笨脚和面、包饺子吗?
他们辛勤劳动的工分换来的食物是如此的香甜可口,以至于有人私底下提议放弃原先崇拜的神,改信为他们带来这一切的人,也就是我。
我对于淳朴泥腿子们的推崇感到受宠若惊,但考虑到我在另一个世界受到的教育告诉我只有邪教才会崇拜活人,所以婉拒了他们的信奉,也不允许他们向我行“芦河村大礼”。
我给的理由现在大家都普遍愿意接受了,省了我不少跟他们扯皮的功夫,因为我告诉他们“没资格”。
是的,村里的泥腿子们没做出什么值得我高看的贡献,所以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感谢我,更没有资格向我行“芦村大礼”。
我一味反对和拒绝本村舔jio大礼只会让泥腿子们觉得我脱离甚至背叛他们的传统,背心离德,现在我把大礼捧到天上,郑重得不能再郑重,他们终于没话好说。
那两个之前“有幸”向我行过礼的小伙子现在可算是村里“炙手可热”的红人,走哪都雄赳赳气昂昂的,说话底气都比别人足,还真受到村里不少人的抬举。我原来的狗腿子侯赛因在那二位面前都低一头,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没少羡慕嫉妒恨。
侯赛因还是很得我重用,但他没法像以前一样偷偷用哀怨的目光暗示我,自从我告诉村里泥腿子们根本“没资格”向我行礼或者效忠之后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自己的斤两,用哀怨的眼神乞求自己根本不配拥有的荣誉只能引来其他人毫无顾忌的嘲笑和挖苦,是自取其辱。
我的狗腿子侯赛因每天负责工分的记录和物资发配,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来跟着我,所以现在时常能陪伴我左右的两位哥们成了我现在的“左膀右臂”。
我的“左膀”今年十七岁,大概一米七高,一头蓬乱的棕红色头发,我也是偶尔看到他棕红色眼珠在阳光里像闪耀火焰一样,才发现这小子脸颊轮廓竟然很俊朗,鼻子很挺,眉毛也生得很漂亮,堪称“剑眉星目”。
所以爱干净会打扮真的很重要,捏着剪刀给这哥们剪了个狗啃过似的寸头,刮掉他杂乱的胡须又督促他洗澡换上合身的新衣服,我差点认不出来眼前的帅哥,他跟之前抓我脚的毛野人几乎没半点相似之处。
我真的被惊艳到了,夸他生得好看,他非常不好意思,直挠头,说他不觉得自己好看,还说村子里另一个人才是大家公认的好看。
他说的人我知道,是个大概三十岁的莽汉,那野蛮的络腮胡还有火烧一样的眉毛恕我欣赏不来,我只能说村里人的审美观跟我还是太不一样。
以前这哥们看起来至少二十大几岁,我还真没想到他年龄其实比我还小。他没有名字,想我给他取一个,我之前想随便给他取个“大旺”“二狗”之类好养活的名字,但看到他那张帅脸还是没好意思,挠着下巴为他取名叫“兰泽”,用本地话就好发音,汉语寓意也挺吉祥,我挺喜欢,他也非常高兴。
我的“右臂”名字非常拗口,发音勉强能对应汉语里的“扎伊尔”,他今年二十岁,身高大概一米七五,是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皮肤很白皙,灰褐色头发和浅蓝色眼睛让他看起来很是冷漠,薄薄的嘴唇总是轻轻抿着,被我剪掉长头发又刮掉胡须以后也成了个精精神神的好小伙,他平时不太爱说话,但我晓得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小伙。
左膀右臂两位哥们剪短发穿着我带过来的衣服以后看起来真的很不像是蛮荒世界里头的泥腿子村民,或者说其实所有村民把自己收拾一番,再换上另一个世界的衣服,都会在我眼里跟这个村子或者说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我的左膀和右臂每天都有自己的活计要做,别人搬砖砌墙的时候他俩也在里头,而且比其他人更卖力,因为要做带头和表率,工作完毕休息的时候其他人都能歇息,他俩才能得闲跑到我身边打打下手,尽尽身为“追随者”的义务。
两位哥们对于自己“追随者”的身份十分看重,芦河村的村民进村之后是他俩最先主动让出了自己原有的屋子给其他村民落脚,他们的屋子直接让给了村子里的人,任由侯赛因重新分配给村里新来的人,让侯赛因都感慨他们的慷慨。
哥俩在朋友家里借住,白天跟大家一样搬砖工作,闲暇时间跑来帮助我,到晚上还花时间收集石头为各自砌新的屋子,尽管他俩新屋选址离我住处比较近有故意往我身边凑的嫌疑,但我都已经接纳了他俩,也就没拒绝他俩的这点小心思。
他俩每天只用晚上那一点点时间收集石头实在是慢得够呛,有其他人帮忙,到月底才勉强凑够石头让我为他们融合制造出了新家,拥有标准水晶窗户、壁炉跟火炕还有淋浴的新屋跟其他人家一样漂亮,不过他俩住得离我近,所以我也对他们有比其他村民更严格的要求,那就是他们必须每天洗澡,穿的衣服也要勤洗勤晾晒,家里更要收拾得干干净净,绝对不能灰头土脸带着一身虱子跳蚤往我身边凑。
二位很听我的话,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算去搬砖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去找我之前也先跑回去冲个凉水澡,胡须刮干净,然后穿着体面的衣服来找我。
其实我大部分时间也用不到他们,他们能帮我递的东西我只要动动念头就会自己飞到我身边,但他们的这份心意我很受用。
有寡妇一家三口的前车之鉴让我不再轻易相信这个世界的任何泥腿子,可我愿意尝试着去相信他们,只希望他们不要辜负了这得来不易的信任。
自从工作餐变成能用工分兑换的大米和白面,我村的男女老少工作积极性就都特别高,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干活儿,不光青壮年劳动很积极,就连小孩还有腿脚不便的老人都打打下手,在一边帮忙。
天已经很冷了,清晨起来地面都凝结着一层亮晶晶的白霜,推着小车的人把石块运输到工地,戴手套的石匠把一块块石头按照形状和棱角摆放到石墙上,让它们互相钳制出稳定的结构。
本来就结实的石墙经过我的能力再次融合加固之后将里面的缝隙都彻底去除掉了,石墙浑然一体,虽然体积会有所减少,但结实程度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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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96年11月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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