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摆烂第8天

这日一过,入门考核也为期不远了,白榆正式进入备考阶段。

当然,比起备考,更准确的一种说法应该是临时抱佛脚。毕竟入门考核就定在四日后,时间实在是紧迫。

为此,宋卿时特意给白榆找来了一套《修行快速入门》,让他熟读并背诵。

除此之外,宋卿时还推了手头上的所有事情,这段时间把白榆盯得死紧,整日督促他看书。

白榆被他盯得叫苦不迭,被迫在书桌前从早坐到晚,坐得他屁股疼。

好在距离入学考核不剩多少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四天后,大暑至,入学考核如期举行。

这日一早,小苍山上热闹非凡,新入门的弟子纷纷赶往明道书院。

一路上人头攒动,挤挤攘攘活似赶集,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外边吵吵闹闹,斋舍里也不逞多让。逢春一边给白榆梳头发,一边说:“表少爷,您再等一等——少爷,您不要乱动,刚束好的头发又散下来了!”

“可是,”白榆扭头张望,“我新生令牌呢?逢春,我找不到我令牌了!”

“我看看。”逢春一听,赶紧迈着急促的步伐,在斋舍里来回兜转。

她翻箱倒柜地找着,白榆也满屋子乱窜,“还有我的护身符。我娘给我求的那张护身符,我昨晚就摸了一下,怎么也不见了?”

白榆上蹿下跳,逢春焦头烂额,独留宋卿时一人站在门口,催得再急也没人理会,只能痛苦地狂摁眉心。

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年纪轻轻就要带小孩。

宋卿时深深地、深深地吸一口气,却也只能骂骂咧咧地加入其中,跟着他们一起找。

如此手忙脚乱一早上,白榆终于整装待发。

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自己也晓得心虚,一边跟着宋卿时一路狂奔,一边时不时地偷瞄他一眼。

但是这一路上,宋卿时根本顾不上他。

本来他还准备趁着最后一段路程,再给白榆开开小灶,结果让他一通磨蹭,他们现在只能长话短说了。

思及此,宋卿时唤道:“白星星。”

“啊?”误以为偷瞄被发现,表哥终于要发作了,白榆一个激灵,赶忙应了声。

宋卿时快速地在心里组织一遍语言,对他说:“白星星,你听好了。往日的入门试炼都布置在山下,一般就是让你们处理一下兽潮,但是今年封了山,因此你们的试炼只能在山上举行。”

咦?不是要骂他?

白榆眨巴眨巴眼睛,狐疑地看他一眼,反正先点头再说,“嗯嗯,我在听。”

“山上的灵兽不比外面,一个个多少生出几分灵智,要难对付许多。”宋卿时顿了一顿,按理讲说到这里,他应该跟白榆讲讲对付它们的诀窍,但既然是长话短说,那不如直接省略这些废话。

于是他生硬地转折道:“你到时候可以找一个弟子,与他结个伴。你俩一起努努力,能杀几只灵兽就杀几只,两个人都算成绩,免得你自己谁都打不过,只晓得鬼哭狼嚎。”

白榆:“?”

“还可以这样玩?”白榆惊诧地瞪大眼睛,随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不满地嚷道,“不对——什么叫我只晓得鬼哭狼嚎?臭表哥,你瞧不起人!”

可不可以,宋卿时可太了解了,毕竟他就被人狠狠薅过一次,让人钻了空子。

往事不堪回首,他没好气地说:“我瞧不起人?我给你的《修行快速入门》你背下来了吗?”

白榆瞬间泄了气,眼神飘忽不定地说:“背了吧。”

“背下来了”与“背了吧”,可不是一回事儿。宋卿时还能不知道他?这几日别看白榆人在椅子上坐着,魂儿一早就飞远了,不然他断不可能提醒他与人结伴。

宋卿时说:“那就按照我说的办。入门考核关系着分班,若是你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往内堂里蹭一蹭。”

明道书院分为内堂、中堂、外堂,其中以内堂最佳,中堂次之,外堂更次。每年开学都要举办的入门考核,就是划分弟子的依据,也就是俗称的分班考试。

白榆一听,当场就伸手指住自己,一脸匪夷所思地问:“我?内堂?”

能进内堂的人,可都是卷王中的卷王,王者中的大师!

白榆在梦里的时候,备考期间态度认真得他自己都害怕,但最后依旧被分在外堂,更别说他现在还一心摆烂。

他慢吞吞地说:“什么内堂,我才不去,我不喜欢。”

“……”还轮到他挑上了,宋卿时一脸无语地说,“行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让白榆与人结伴,也没指着白榆去碰什么运气,宋卿时纯粹是考虑到白榆没有一丝灵力,怕他独自一人遇到危险。

他伸手拍几下白榆的肩,“你自己看着办吧。能去哪就去哪儿,但是你注意着点,别让自己受伤了。”

话音落下,宋卿时顺势把白榆往前推了推,“好了,快进书院吧,马上真赶不上了。”

“诶?好的。”

小苍山与明道书院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聊着聊着,两人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正站在明道书院的门口。

白榆被推着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回过神来,他赶紧对宋卿时挥挥手,“表哥,那我走啦。”

“嗯。”

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白榆握住手上的新生令牌,蹦蹦跳跳地远去了。

他跑得倒是快,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浑然不知宋卿时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眼神里的担忧浓得几乎化不开。

这小崽子,平日遇了事不是耍赖就是撒娇。

也不知道这一次考核,他能不能放机灵点,照顾好自己。

唉。

-

白榆来得迟,非但在赶来书院的路上他没见到什么人,就连到了书院,里面也是空荡荡的一片。

狂奔了一路,他才见到一个正在巡逻的弟子。

这人见了白榆,面色当即一变,赶忙给他指路:“你这小弟子,怎么来得这么晚?大家都在试炼台集合——往前走,一直往前去!你快些跑过去,当心赶不上了!”

白榆急匆匆地向他道了谢,又是一阵生死时速。

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试炼台,他已然两眼发黑。

这个时候,白榆也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地停在了台子下面,捂住肚子直喘气。

算了,跑不动就不跑了,反正这个考核他也没有多想参与……

一下下地平复着呼吸,过了好一会儿,白榆才重新站直身体。

他不经意地往试炼台上瞟去一眼,这才发现试炼台上居然还有人在。

一个少年背对着白榆,正向旁边的人抬起一只手,他的掌心里放着一枚令牌,红色的穗子从指间落下。

而这少年一身雪衣,除却高束的黑发外,他浑身上下只有指间透出一抹浓红,犹如雪里红梅一般。

黑发、白衣、红穗子——颜色鲜明的对比之下,无端显出几分诡艳。

白榆看得一怔,莫名觉得眼熟,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

他忍不住再度定睛看过去,刚好试炼台上的少年步入了传送阵当中,高高的马尾随着他的步伐左摇右晃,一条白色发带也在风中飘荡不已。

白榆:“?”

这个人好像师兄,真的好像好像他。

心中涌起一丝丝不详的预感,但白榆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报道的那一日,他明明翻过花名册,还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而且世上又不是只有师兄一人可以穿白衣。他怎么见到一个白衣少年,就觉得是师兄?

哈哈,你看这事闹的。

再三确认之后,白榆把这个恐怖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他拿着他的令牌,一步步地踏上了试炼台。

可不知怎么回事,白榆的右眼还在狂跳,就跟报道那日一模一样,跳得人心里很是不安。

死眼,你怎么还在跳!快不准跳了!

白榆暗自嘀咕着,正在这个时候,他冷不丁地听见了一道声音。

清凌凌的声线,少年的语气懒洋洋的,还含着融融笑意,“请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这声音……

睫毛颤动一下,白榆倏地抬起头,刚好对上了一双笑眼。

不远处,殷雪深对旁边的弟子说完这句话后,缓缓地转过了身。

他对着白榆略一颔首,唇角往上弯了弯,笑得满面俱是春风,“小师弟,我们又见面了。”

白榆:“?”

白榆:“???”

这一瞬间,白榆犹如被雷劈了一样,瞠目结舌地瞪住殷雪深。

是师兄,竟然真的是师兄……

不是。

花名册上查无此人,师兄在这里做什么?

虽然他已经踏入了传送阵,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师兄其实是来检验阵法能否正常启动?

思来想去,白榆选择了自欺欺人。

他还在苦苦支撑着,根本不愿意接受事实。

而那负责传送阵的弟子,听完殷雪深的话后,当真暂停了传送阵的启动,并跟着望过来。

他见白榆纹丝不动,还招呼他道:“你这小弟子,怎么还傻站着?快过来——别人都已经开始考核了,就属你俩来得最晚,真是一点也不上心!”

别人都已经开始考核了,就属你俩来得最晚。

白榆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他绞尽脑汁帮师兄开脱的模样,真的好狼狈呜呜呜。

茫然、震惊、悲愤……许多种情绪在白榆的脸上变幻不息,最后凝为了深深的绝望。

想到前几日他对殷雪深的毫无保留,想到他还天真地感慨过同是天涯摆烂人,白榆再也绷不住了。

他欲哭无地说:“师兄,你骗得我好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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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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