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吗?”
“谁?”
“齐衍礼。”
“喜欢呀。”
即便明白纪知鸢口中的‘喜欢’和他所希望的‘喜欢’的意义不同,可这短短三个字还是在齐衍礼心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果不其然,纪知鸢道:“如果他能一直帮我买我想要,而其他人又得不到的东西,那么我会一直喜欢他。”
说出这句话的她像极了一个天真纯洁的孩子,眼底没有半分杂念。
喜欢他,仅是因为他能为她所用。
预料之中的回答,本来不应该为此感到难过,但“失落”情绪还是不由得漫上齐衍礼心头。
他脸上笑意收敛了几分,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喜欢他的钱也是喜欢。做人不要太贪心,能够拥有纪知鸢已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调整好心态,齐衍礼掀开被子一角,躺在旁边的空位上。
他直视前方的投影画面,眼底却满满都是纪知鸢。
他和她,似乎很久没有同床共枕了。
经过新婚夜那次,纪知鸢和齐衍礼两人便心照不宣地睡在同一张床上。
单纯地睡在一起。
只是同床共枕的机会并不多。
婚后不久,她的独奏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前不久才彻底结束,回家休整;他忙着处理公司各项事宜,经常飞往各地出差。
连见面都成了一种奢侈。
好似昨天,虽然齐衍礼提前结束公事回国,但晚上的休息时间还是被工作占据。
他坐在与纪知鸢睡觉的主卧仅有一墙之隔的书房里办公。
直到窗外天色渐亮,曦光穿过厚重云层,齐衍礼摘下金丝眼镜框,走去卧室望了一眼正处于睡梦中的人。
动作十分轻,生怕将纪知鸢吵醒,安静地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几分钟,随后才在书房的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
“喏,分你点儿。”纤长的手指间捻着一小截被子,递至齐衍礼身前。
他侧眸望了她一眼,眼神中含着纪知鸢看不懂的深情。
伸手接过被子,两人指尖无意间碰上,好似通电了般,酥麻的电流感瞬间蔓延至身体各个部位,肌肤愈发炙热。
齐衍礼做了几次深呼吸。
“我想……我能不能抱着……”
能不能抱着你看电影?
他很想体验一下心上人躺在自己怀中看电影的滋味。
纪知鸢喝醉后变得很乖巧,她几乎不会拒绝认识的人提出的任何要求。
可偏偏事与愿违,老天不能尽如人意。
齐衍礼的话被一阵不和谐的叫唤声扼杀在喉间。
外放的音响传出嘤嘤呀呀的娇/吟,同时还夹杂着男人的沉重吐息。
紧接着,投影画面中出现两具抵死纠缠的身影。
黑丝包臀裙与漆面尖头皮鞋,再加上落满水渍的黑色办公桌。
眼前迎来的视听觉双重刺激,无论怎么看都不属于文艺片,而是极/限/制的成人/电影。
两人身体瞬间凝固,双双僵化在原地,一齐地转过脑袋对视,从对方眼底看见了同样的不可置信的情绪。
不是没有过在私底下偷偷观摩学习的经历,但纪知鸢认为他们之间还没熟悉到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共同观看成人/电影的程度。
时间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半响,纪知鸢率先回神。
她的酒意好像醒了一大半,机械般地扭头望向齐衍礼,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往外蹦。
“这不是青春校园类的文艺电影吗?”
“应该是纯洁的爱情呀,怎么有种不正经小电影的即视感?”
正经电影不可能会发出这种令人身体燥热的声音!
脸颊红晕更甚,甚至每一处肌肤都被晕染成了白里透红的粉色。
纪知鸢竭力维持脸上平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癖好。”
他的癖好?
他有什么癖好?他怎么不知道?
还有,这部电影不是他选的,分明就是她选的。
齐衍礼在心里反驳。
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情况十分棘手。
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
‘电影不是我放的,我不会在家里看这些,更没有特殊癖好。’
‘一起看吧,又不是没做过。’
‘别看了,我去给你煮一杯蜂蜜水,解解酒意睡觉。’
‘我们换一部电影看。’
‘没错,从你踏进我房间那刻开始,我就想和你一起做这件事。’
……
思来想去,齐衍礼最终还是决定遵从内心的真实想法。
“想试试吗?”
“办公桌。”
说实话,说出这两句话后,他有点紧张,不知道她会给出怎样的回复。
等待期间,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放大、拉长,细密的汗珠开始从齐衍礼掌心冒出。
在他焦灼情绪即将到达临界点时,纪知鸢终于开口。
“这次能不能轻点儿?”
气氛酝酿到这份上,纪知鸢自然不愿意委屈自己。
她对新婚夜那次记忆犹新。
极致的疼痛和极致的享受。
仅有一次。
得到类似肯定的答复,齐衍礼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欲/念,即刻伸出手臂环住纪知鸢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
齐衍礼心得到巨大满足,而后放柔声线安慰:“好。”
几分钟前,视听觉的双重刺激让纪知鸢的醉意醒了不少,困惑随之浮上心头。
这能是齐衍礼主动提出来的要求?
这能是从齐衍礼嘴中说出来的话?
与他平常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形象太不一样了。
齐衍礼是纪知鸢认识的人中最遵守礼仪规矩的一个,如璀璨夜空中皎洁的明月,不染尘埃,只可远观。
哪怕曾有过一次失去分寸的经历。
疑惑并未持续很久,纪知鸢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想法。
男人在床上说的任何话都不能信,没有例外。
身边无数朋友都与纪知鸢说过这句话,她虽没有感同身受的体验,却也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而现在,他们正睡在同一张床上。
纪知鸢分神望向四周,听起来有些失望,“可是这里没有办公桌。”
齐衍礼温热而细密的轻吻落下,一点点地搅乱身上人平静无波的内心。
是他看完视频有感而发说出来的没错,可听过她的答案后,他却后悔了。
他不舍得让她疼。
“你是认真的吗?”
“办公桌和床不一样,床更软。”
纪知鸢似乎全然不在乎他的顾虑,迎上他真挚的眼神。
“我知道。”
“但你会护着我,不是吗?”
“是。”齐衍礼坚定地点头。
新婚那夜,齐衍礼的动作十分轻缓柔和,事前也做足了准备工作。
但还是无法控制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不适应,不舒服……
纪知鸢身体失控,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流出。
最后齐衍礼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渴望,硬生生地停在原地。
他俯身亲吻她的眼角。
慢慢地,唇瓣被泪水浸湿,口腔充斥着淡淡的咸味。
齐衍礼用嘶哑到不成调的声音,耐心轻哄:“宝宝,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半途而废不是好习惯。
她难受,他同样也一样。
渐渐地,痛苦散去,接踵而至的是纪知鸢从未有过的快乐。
不得不说,她喜欢这种体验。
可后来不管说什么,齐衍礼都严格遵循着自己所说的话。
就一次。
没有第二次。
无论纪知鸢如何明示暗示,自己身体能够承受,能够可以继续,齐衍礼动作却未曾产生半分松动,仅是将枕边人拥入怀中,轻哄她入睡。
那夜是她的初次。
但纪知鸢不知道,也是齐衍礼的。
回忆里的滋味再次浮上脑海,激起了纪知鸢迟来的逆反心理。
“齐衍礼,我想试试办公桌。”
“好不好嘛?”
齐衍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盯着她。
眸底仿佛浸了一团晕不开的浓墨,长睫落下,掩去了眼中翻滚的复杂情绪。
良久过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
齐衍礼起身,手臂环抱着纪知鸢,朝卧室隔壁的书房走去。
——
这是纪知鸢第一次进齐衍礼的书房。
他书房的装修风格与卧室并没有太大区别,主要以黑白灰三种色调为主。
书房空间很大,摆放的家具却只有寥寥几样,显得极其空旷,和纪知鸢耗费了大量时间精力布置而成的房间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让人莫名生出一种孤寂感,没有半分生气。
纪知鸢不喜欢孤单冷清,更无法容忍她家里存在这种气氛。
齐衍礼在香山樾的家中的书房是否也是这种黑白灰三色的简单装修风格呢?
她不知道。
她还没去过他在香山樾中的书房。
如果齐衍礼的书房都是同一种风格,那她肯定会对他提出整改的意见。
不过这个想法刚在心头冒出便被一阵凉意截断。
“等会儿,你先一个人坐会儿。”齐衍礼将她抱到办公桌上。
他正欲松手,没曾想衣袖骤然被人扯住。
纪知鸢双手攥着齐衍礼衣袖一角,一块很小的角落。继而仰头,用那双湿漉漉的圆眸看着他。
“你让我一个人做?我一个人怎么做?”
如同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猫咪,往常高贵清冷的气质悉数消失,只剩下无尽委屈。
齐衍礼忍俊不禁地侧过头,嗓音里有显而易见的笑意。
“是让你一个人先坐在办公桌上,不是让你一个人做。”
“办公桌总归不会有多舒服,我想去拿一床厚实的绒毯垫在桌上,保暖的同时还能减少点儿冲力。”
纪知鸢高仰的脑袋瞬间低下,瓮声瓮气地应了声。
“哦,那你快去。”
她匀出一点儿注意力,心想:她真是被酒精冲昏了大脑。不对,不太准确,或许还有男色当前和受到了视听觉双重刺激的原因。
齐衍礼手掌撑在她身体两侧,嘴唇靠近她耳侧。
每说出一个字,耳垂便沾染一分湿润。
湿润感由耳垂向各处肌肤流淌。
直至纪知鸢的身体完全酥软,仅依靠着一个支撑点,堪堪维持自己坐在桌上的平衡。
“知道了,我会很快。”齐衍礼刻意停下,一字一顿,“不会让你久、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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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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