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婚

温晏然将剩下的面条吃了几口,就端去了厨房。

她正准备洗碗收拾的时候,沈庭树走了进来。

“碗我来洗吧。”他说。

温晏然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里酸溜溜道:“是了,我还要去搬东西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庭树知道她误会了他方才话里的意思,急忙开口解释。

温晏然却是无精打采地点头,扯出一个微笑,说:“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

她把沈庭树丢在厨房洗碗,自己回到主卧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收拾一边发着呆。

其实,她自己也搞不懂她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复杂又拧巴。

她就那么想和沈庭树睡在一起吗?

沈庭树提出分开,她就那么难过伤心吗?

好像也不是,比起伤心难过,她觉得大概失落占得更多吧。

对他的态度感到失落,尤其是在她的犹豫拧巴拖泥带水,与他的干脆利落形成鲜明对比之后。

而且这种事由男的一方提出来就更奇怪,就好像是她要上赶着占他便宜似的。

对,虽然在两人关系中是她更主动点,但她也没表现出一副迫切要占他便宜的样子吧,她还是保持了女孩子的矜持吧。

想到这,温晏然又是长叹一口气,并开始安慰自己。

要说分开,也好。

就目前来说,他们两个既没达到热恋情侣间的亲昵,更没新婚夫妻的如胶似漆。

强行让两个不那么熟的人天天晚上睡一起,剩下的也只有拘谨和尴尬。

她的东西本就不多,收拾了大半个小时,基本都搬去了次卧。

收拾完自己的物品,她又在柜子里找来床单被罩铺上。

大概是收拾累了,铺完床单之后她直接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次卧空间不算小,但因为没人住,所以布置简单,除了一张床、衣柜和书桌就没别的家具了,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等后面有时间了,她再给添点小家具吧,温晏然想。

想通之后,温晏然感觉自己好像也没那么不开心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高兴或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对于一件事也少有耿耿于怀的时候。

不开心了就自己开解自己,一旦想通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不就是分开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感情这种事本来就需要循序渐进嘛。

她正发着呆,忽地响起敲门声。

她像是原本在草坪上悠闲小憩的兔子倏忽被外界声音惊吓到一般,条件反射似的坐了起来。

“怎么了?”温晏然看向站在门口的沈庭树,问道。

“抱歉,打扰到你了吗?”沈庭树见她的样子,就知自己方才的敲门声打扰了她,“我就想问问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温晏然站起身,微笑着说:“不用了,你看我都收拾好了,床都铺好了。”

说着,她还指了指刚铺好的床铺。

“我的洗漱用品我也拿到旁边的卫生间了,这样你在主卧的卫生间洗漱也方便一些。”她补充道。

“好。”沈庭树点头。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他还是转身离开:“那我先去洗漱了。”

温晏然点头道:“那你早点休息。”

沈庭树离开后,温晏然从包里拿出平板。这段时间忙着结婚的事,她的漫画和社交账号都断更了。

她快速翻阅了一下《酸梅》前面的剧情,然后画了一下最新一话的分镜。

画完分镜,她也没急着画线稿上色,而是摸了一张人物速写。

是沈庭树在厨房做饭的人物速写,然后她又根据记忆,画了沈庭树给她做的土豆牛腩、糖醋小排、红烧鱼、油焖大虾以及番茄鸡蛋面,并把他们拼在了一张图上。

两张速写图一发到社交平台,最快出来冒泡评论的还是那些眼熟的老粉。

“失踪人口回归!”

“哼,断更大半个月了,你还知道更新。”

“隔壁《酸梅》什么时候更新?”

“连做的菜都有了,大大果然是细节控。”

“不得不说,今天的‘初夏’很有人夫感。”

……

有彩虹屁夸画得好看的,有责怪断更太久的,还有催更《酸梅》的。

温晏然挑了几条评论回复,大概解释了一下断更大半个月的原因,以及隔壁《酸梅》已经在画了,不出意外更新一话。

解释完,她的视线停留在“人夫感”那条评论上。

人夫感?

她不由勾起唇角,似乎也没错,沈庭树都和她结婚了,可不是有了“人夫感”嘛。

回复完粉丝的评论,温晏然一看时间都快十点了,便急忙收起平板,拿出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漱。

她抱着衣服出来时,注意到主卧漆黑一片,但书房的灯是亮的。

看来沈庭树也还没睡,在书房看书呢。随后她又想起第一次来锦春雅苑的时候,书房的生活气息还比主卧更多些,如此看来他好像是更喜欢待在书房。

温晏然洗漱完回到房间,又画了一个小时的线稿,才放下平板睡觉。

许是睡觉前连画了几个小时的稿子累得,又或许是重回到一个人睡觉的松弛状态,这一觉她睡得格外安稳,一夜无梦。

隔天早上七点不到就起了床,她换好衣服出去洗漱的时候,还碰见了穿着运动服准备出门的沈庭树。

她还没洗漱,就这么迎面碰上,说一点都不尴尬是假的。

没等温晏然反应过来,沈庭树就先开了口:“早。”

她便也跟着说一句:“早。”

“昨晚睡得还好吗?”沈庭树问。

“还行,你呢?”她反问。

“也还行。”

温晏然点点头,又问:“出去晨跑吗?”

“嗯,”他回答,“有几天没出去跑步了,想着今天出去跑一下。”

说话间,她又下意识看向他,黑白相间的宽松运动服,大概是为了跑步方便,他取下了银框眼镜,上次在环湖公园碰到他,他好像也没戴眼镜。

见惯了他戴眼镜的样子,一时没戴眼镜还有些不习惯,她想。

温晏然赞同地点头,说:“挺好。”

“要一起吗?”沈庭树问。

“啊?”像是没反应过来,也像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对,温晏然发出一声疑问。

“一起出去跑步。”沈庭树重复一遍道。

“可是我还没洗漱。”温晏然有些尴尬又为难地回答。

“没关系,我等你。”沈庭树答。

听到这句话,温晏然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她呆在原地愣了数秒,似在消化沈庭树说的这几句话。

等她彻底明白过来,她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那我快点。”

沈庭树的语气依旧平静且温柔:“没关系,不着急。”

温晏然来到盥洗池前洗漱,她一边刷牙,一边思索着沈庭树怎么突然邀请她一起跑步。

想着想着,她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不会是在向她示好吧,因为昨天的事。

温晏然努了努嘴,觉得很有可能。

洗漱完,快速护了一下肤,她又连忙去衣柜找自己的运动服。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带了一套运动服过来。

温晏然换好衣服,步调轻快地走到客厅:“等很久了吧,走吧。”

“还好。”沈庭树温声道。

应该是在回答她那句“等很久”的话。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沈庭树对她好像温柔了很多。

是因为昨天的事,心怀愧疚吗?温晏然疑惑。

那她是不是还可以趁机提点“过分的”要求,她弯唇想到。

说话间,沈庭树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温晏然的身上。

她穿着一身深灰色运动服,贴身的运动衣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形,面上未施粉黛,被深色衣服一衬,更显白净,微微卷曲的长发用浅色发带扎了一个高马尾,露出雪白的后颈。

沈庭树忽觉喉间一紧,遂移开了视线。

两人一起乘电梯下楼,路上,温晏然忍不住问道:“你跑步一般都是去哪里跑?”

“这旁边有个公园,不远,距小区就两百米,我一般都去那里跑。”沈庭树回答。

她像是想起什么,问:“你还记得我们在公园碰到的那次吗?”

“环湖公园那次?”他问。

温晏然点头。

“记得。”他答。

“环湖公园离这不远吧。”温晏然说。

“对,”沈庭树回答,“我那次开车去的。”

“你怎么会突然去那么远的公园啊?”她问。

沈庭树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勾了勾唇,道:“我个人喜欢打卡公园。”

“打卡公园?”温晏然听到这个词觉得还挺新奇的。

“是跑步打卡吗?”她问。

沈庭树看向她,嘴角勾起点笑意:“对,跑步打卡。”

“有意思。”她笑着说。

“然后很巧,刚好在那天遇见了你。”沈庭树继续道。

温晏然抬眸看他,像是有些意外他会这样说。

毕竟“很巧”、“刚好遇见”这些词,听着多少带点模糊不清的暧昧。

沈庭树都这么说了,那她是不是应该也说点什么。

“其实我那天也没想到会碰到你。”温晏然说。

他沉默了片刻,说:“之前看过一句话,大致意思是,人生的很多际遇都离不开‘缘分’二字。”

“缘分?”温晏然重复了这两个字。

“怎么?”他问。

她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不像是你会说出的话。”

“怎么说?”他又问。

“就是觉得从事物理研究的学者应该是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温晏然道。

后半句“不会说出这么‘唯心’的话”,她没说出口。

“只要作为人,就不可能时时刻刻‘唯物’。”沈庭树回答。

这又像是他会说的话,温晏然想。

很快,两人步行到公园,她也就没再纠结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了。

他们沿着公园的跑道跑了快半个小时,大约是有段时间没跑步了,温晏然跑得气喘吁吁,加上天气也热,颈间都出了一层汗。

沈庭树却看着轻松很多,至少没像她这样喘起来。

她跟在他身旁走着,一边喘一边给自己挽尊:“有一段时间没跑了,有点不太适应。”

说完,她还观察了一下沈庭树的状态,见他一点不带喘的,忍不住问道:“你平常都跑多久?”

“一般一两个小时。”沈庭树一脸平静地回答。

“那难怪,我平常也就在小区楼下跑个30分钟。”说着,她一边喘气一边摆摆手,“跟你比不了。”

闻声,沈庭树下意识看向她。

他这个角度恰巧看见她的脖颈处,大约是为了散热,她将运动衣的拉链往下拉了一点。

沈庭树视线所及是一大片白腻的肌肤。

他看到那片雪白的肌肤,因为她的喘息而上下起伏。

沈庭树的喉结不受控地滚了下。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看向前方,说道:“那下次时间再短点。”

温晏然再次冲他摆手:“不用,我再跑几次就好了。”

她说这话时,沈庭树正垂眸安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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