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祁延年心中一恍,心想这亲事多半成了。

然而等沈清灼人已经走了,祁延年才反应过来,沈公子看似温润好说话,对他和和气气,其实一句多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

祁延年揣测,沈公子此行的目的莫不是在警告他。

想到这,祁延年再看祁叶时的目光有些森冷。

祁叶跟沈公子独处这么久,保不准跟他说了什么。

祁安宁气红着脸指向祁叶,“穿成这样就去勾引人,好不知羞耻!”

祁叶冷冷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衣服,一点不剩刚才的温驯乖巧,眼底只有冷漠,“我为什么穿成这样,你不知道吗?”

“你……”

祁安宁气得不行,眼看又要哭了,祁延年站出来,“好了,都不要斗了!”

祁延年面色深沉看向祁叶,“我知道你恨我,但再怎样我也是你父亲,这里也是你的家。今日既然回来,就留下吧。”

“不必了。”

祁叶说完,毫无留恋离开祁家大门。

他以前没把这里当过家,以后更不会。今日之所以回来,只是因为沈清灼说要送他,想多留住沈清灼一会儿罢了。

风吹在脸上冰凉刺骨,祁叶却心生烦躁,心想如果沈清灼这时候还在身边就好了。

祁叶蹙起眉拍了拍自己,他这是怎么了,以前他何时这样过。

祁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好像没什么不对,沈清灼他……应该不会真觉得自己有图谋吧?

如果白天他没有跟着出来,是不是沈清灼就要把自己的衣服给别人,今天跟沈清灼一起吃面的也不是他……而是祁安宁了?

祁安宁看着祁叶走,一连叫了几次让他站住都被置之不理,直在原地跺脚,“爹,你看他……”

锥子啪嗒一声掉地上,仿佛真的祁叶才是那个恶人,祁安宁委屈极了,“他怎么配嫁给沈公子啊?”

祁延年长叹一口气,摸了摸哭得梨花带雨的养子的头。

“罢了,沈家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不过总归是好事,若真能跟沈家联姻,对祁家也算一段善缘。”

“可是爹……”祁安宁泪眼汪汪,“爹不是说我是你最心爱的儿子,我想要什么都给我吗?我想嫁给沈公子!”

祁延年哪里看不出来他这点心思。在一开始他也想过,等沈清灼顺理成章跟祁叶退了婚,他再想办法把自己这养子推举出去,让人到沈公子面前替安宁美言一二。

可眼下看来,沈公子只认祁叶,他这打算是行不通了。

祁延年:“安宁当真是爱慕沈公子吗?可是安宁今日才第一次见到沈公子,知人面难知心,安宁嫁给他未必会快乐。”

祁安宁眼泪止住,愣愣的瞪了瞪眼睛。

“也不能算喜欢。”祁安宁思索着道:“但是,沈公子人优秀,修为高性格好,又是九洲第一貌美。爹不是说,我是所有世家当中最好的吗?孩儿觉得,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

祁延年问:“那安宁觉得,皇甫太子如何?”

“自然也极好,虽然太子修为比起沈公子差了点,但在云国也是佼佼者,又是皇甫皇室的储君,如果有一天他们对立起来,太子未必会输沈公子。”

祁安宁思考到这儿,开始犹豫了。

这么一说,沈公子似乎也不是最好的人选。

祁延年:“沈家我们干预不了,如果让安宁做云国的太子妃,安宁可愿意?”

祁安宁认真琢磨起来。

“可是,皇甫太子他会喜欢我吗?他今天不是还要向沈公子求亲……”

虽然沈公子拒绝了。

现在想起来,沈公子不会在那时候就被祁叶迷惑了吧?毕竟是沈公子说,他在那之前就见过祁叶。

祁安宁咬紧了牙,带镂花的纱衣袖子下粉白拳头捏起。

平时见祁叶哪次不是臭着张脸,真是看不出来,竟然是这样放荡不检点。

不就是用身体勾引男人,他就说祁叶这三年没了玄灵根没有祁家庇护还能活到现在,恐怕类似的事没少做吧!

祁延年见到养子又是咬牙又是哭的,心疼极了,给他擦净眼泪,“安宁当然是最好的,太子一定会爱上安宁,为父就算豁出所有,也会给安宁想要的一切。”

祁安宁呜咽,“爹,我要做云国的太子妃!”

……

沈清灼跟着纸鹤指引来到祭司殿。

前方,一人玄衣鹤纹背对着他,看样子等待许久。

有梅花落在身上,青年并未动,只由束头发的长带轻轻舞起。

“表哥。”沈清灼走过去,声音自然地唤了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来祭司殿,却不是第一次见到沈霜衣。

外界都说他这表哥神秘高冷性情古怪,从不给任何人面子,也无人知晓沈霜衣修为究竟在什么境界。

沈清灼对那些传闻不置可否,不过神秘古怪的表哥对他从来都极好。第一次见沈霜衣是在他穿过来的第三天。原主与表哥关系亲近,而沈清灼,或许从前也有一个哥哥的缘故,竟觉得有几分亲切感。那日沈霜衣突然出现在他学院的院落里,说是叙旧,试探他玄力有没有长进,身体可有不适。

之后的好几日这位表哥也时不时到他房中,与他或下棋、或比试,有时还给他带些外面的物件。九洲关于沈霜衣的评论褒贬不一,有说他强大神秘、有主宰万物之能的;也有人认为是故弄玄虚、其实没什么真本事,不然,怎么露个面都不敢。

只有沈清灼每次与他过招时能感受到,他的这位表哥,真的很强。

那之后沈清灼就没再见过沈霜衣,表哥突然不再来找他。沈清灼也很快又适应,今日一见,还是会生出亲切感。

青年听到声音,抬步转过来。

沈清灼几步走到他身旁,露出一点轻轻的笑容,“表哥,你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沈霜衣伸指在他眉间轻轻一点,也跟着笑,他的笑相比沈清灼要肃冷许多,看得出平时少有这样的表情,“回来了也不知道叫人通知我,表哥不重要了是不是?”

沈清灼摇头,“当然重要,这不是来看表哥了嘛。”

“油嘴滑舌。”

他这样说,眉底却没有一点愠怒,相反是怎么都掩不住的、像哥哥对弟弟的宠溺。

沈霜衣喜爱下棋,以前来找他,十次有八次要跟他下棋。今日果不其然,沈霜衣又布好棋局,要邀他对弈。

沈清灼爽快坐过来。途中,青年执起黑子久久未落下,“我收到消息,你今天在宫宴上拒绝皇甫瑛的求婚,跟那祁家之子一起走了?”

沈清灼点头,不知沈霜衣何意。

不过他这表哥,向来让人猜不透,就像现在。

沈霜衣一点没有要质问他,只是眼眸意味深长看着棋局,手起棋落,堵死他一条路。

“这是很明智的做法。”大概平日里张狂惯了的缘故,正如世人对他的评价,沈霜衣冷笑,“皇甫瑛,他还不配。既无可能,不如早断念想。”

沈清灼听着,心想表哥你好歹也是人家的祭司。

不过一局下来,虽然他这表哥将狂妄表现得淋漓尽致,却没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最后棋局结束,白子险胜。沈霜衣愿赌服输,默默收拾残局。

沈霜衣:“虽然皇族中多险恶,这次的秘境历练你可以去试试,若能夺冠,奖品是一枚八品降灵丹和莲华净瓶。”

沈清灼困惑。

“什么秘境?”

沈霜衣耐心解释。

绛灵丹和莲华净瓶都是九洲大陆稀有物,能炼出八品以上丹药的在云国怕是都找不出一个来,莲华净瓶,据说那是苍皇海底万年寒潭下提取出来的,两者都有淬炼神魂的功效。

当然,奖品远不止这两样。

皇甫驰骋最初开设秘境的目的,是挑选有实力的人为自己所用,凡九洲大陆修炼者皆可来参加。为此,可是下了血本。

不过,既然面向整个大陆的修炼者,困难程度可见一斑。

秘境中机关障碍无数,通过所有历练出来便为获胜。但至今过去十天,无一人从终点走出。

沈清灼回味他说的绛灵丹和莲华净瓶,陷入深思。

他这些天大部分精力放在打探主角上,对于别的事,却是少有了解。

有这样的好东西,没准祁叶能用到。

说行动就行动,沈清灼当即起身告退,“谢谢表哥,我一定好好历练。”

沈清灼从祭司殿出来后,当即去了皇城中设立秘境的地方。

这里地方格外黑,一点星星月亮都看不到。

沈清灼拿出夜光珠照明,顺便拿出了那个玉石打磨成的灵筒。

周围寂静无比,沈清灼心情却还不错,对着灵筒温柔出声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睡下了吗?”

另一边,少年坐在黑夜中,双手拿起灵筒观摩许久,又放在耳边,动作极轻地闭上眼睛。

突然,竟真听到属于沈清灼的声音。

祁叶惊了一下,以为太想见到沈清灼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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