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前，阳光似火，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青石板被晒得滚烫，仿佛也在为这宫闱中的残酷而发热。

白依依发丝凌乱，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紧贴在她那红肿的脸颊上，衣衫早已褶皱不堪，上面还沾染着尘土与血迹，狼狈地跪在地上。

她的双眸却依旧透着一股倔强，尽管身形颤抖，可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硬是撑着她不肯倒下，在众人面前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看起来人淡如菊，却又孤傲至极。

姜如月心急如焚，她娇小的身躯在人群中拼命穿梭，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决然。

见周围的嬷嬷和宫女们注意力都被白依依吸引，她瞅准时机，猛地发力，强行闯出一条路，径直朝着白依依奔去。

“扑通”一声，姜如月重重地跪在白依依身旁，膝盖与滚烫的石板猛烈撞击，疼得她脸色煞白，却浑然不顾。

她双手合十，高高举起，朝着皇后的方向，不停地磕头，每一下都磕得实心实意，额头瞬间红肿起来，不一会儿，青石板上便出现了点点血迹。

“皇后娘娘，求求您，求求您宽恕我家主子吧！”姜如月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像是破碎的风铃声，在这炽热的空气中飘荡，“主子她年幼无知，一时糊涂冲撞了您，您大人大量，饶了她这一回吧。”

姜如月边哭边哀求，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浸湿了身前的一片地面。

皇后坐在凤椅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凤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仿佛也在映衬着她此刻的盛怒。

皇后的双手紧紧攥着扶手，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

可当她的目光扫向白依依，见她依旧是那副倔强的模样，嘴角甚至还隐隐挂着一丝不屑，皇后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她倒要看看，这个白依依是不是真的如表面这般清高如菊。

“哼！”皇后猛地站起身来，凤袍下摆簌簌作响，她向前迈了一步，眼神冰冷地俯视着下方，刻意提高了嗓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看在你侍女如此忠心的份上，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选择。一是，你再跪在这里半个时辰，让满宫的嫔妃、宫女都好好看看，顶撞本宫是什么下场。二是——”皇后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让你的宫女褪去外衣，替你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白嫔，你要如何选呢？”

这一番话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炸开。对于后宫的女子而言，身上的外衣可不单单是蔽体的衣物，那是在这吃人的后宫生存的尊严，是行走其间的底气。

一旦被人脱去外衣，就如同被剥光示众，与赤身／裸／体无异，这是对一个后宫女子最大的侮／辱。

更何况，要在这烈日炎炎下，在众人的目光中跪上三天三夜，那几乎等同于被判了死刑，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般折磨。

姜如月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她的身体瞬间僵住，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恐与绝望地望向白依依。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巨大的恐惧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一些微弱的呜咽声。此刻的她，满心期盼着白依依能为自己说情，能选择不让她去遭受这生不如死的惩罚。

白依依的身体微微一震，她抬起头，望向姜如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挣扎，但很快，那丝犹豫便被她眼底更深的自私所掩盖。

白依依咬了咬牙，避开姜如月哀切的目光，声音低沉却又清晰地说道：“我……我选让如月替我受罚。”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双手在袖中悄然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脸上却依旧佯装镇定。

姜如月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她的双眼瞬间瞪大到极致，眼中的光芒仿佛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凉与绝望。“主子……您，您怎么能……”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深深的被背叛的痛苦。

白依依不敢直视姜如月的眼睛，她微微别过头，声音干涩地说道：“如月，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能再在这里受辱，你就当是为主尽忠吧。”她的话语虽硬，可微微颤抖的语调却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不安。

姜如月惨然一笑，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尽忠？主子，我对您忠心耿耿，可您却如此狠心，要将我往死里推……”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在这空旷的宫前回荡，让闻者心酸。

皇后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她重新坐回凤椅，眼神轻蔑地扫了两人一眼：“哼，这可是你自己选的，白嫔。希望你日后能记得今日的抉择。”说罢，她一挥手，示意嬷嬷们动手。

几个嬷嬷立刻走上前来，粗暴地抓住姜如月的胳膊，就要撕扯她的外衣。姜如月拼命挣扎，她挥舞着双臂，试图甩开嬷嬷们的手，嘴里叫嚷着：“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恶魔！主子，您救救我啊！”

然而，她那柔弱的身躯哪里敌得过嬷嬷们的蛮力，不一会儿，外衣便被扯了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里衣。

姜如月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她抱紧双臂，身体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这深深的羞辱。

周围嫔妃们的目光像一把把利剑，刺在她的身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心中对白依依仍存一丝期盼，她望向白依依，眼神中满是哀求：“主子，您真的就忍心看着我这样……”

白依依低着头，不敢回应，她紧咬下唇，直到唇上渗出丝丝血迹。此刻的她，心中虽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庆幸。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若不自私，便只有死路一条。

烈日高悬，姜如月开始了她漫长而痛苦的受罚之旅。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汗水湿透了她的里衣，与泪水、血水交织在一起，在石板地上汇聚成一滩滩暗红色的水渍。

她的双腿早已麻木，膝盖处的伤口因长时间与地面摩擦，溃烂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可她心中的恨意却支撑着她，不让她倒下，这恨意，一半是冲着皇后的残忍，另一半，则是对着白依依的绝情。

而白依依，在嬷嬷们的押送下，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她闭门不出，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躺在蜀锦做成的床上，白依依安慰自己说，不过就是一个女仆，能为自己受罚是她的荣幸，安慰自己之后，白依依恨恨的想——

不过皇后，柳如烟，还有当场的嫔妃，我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