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婶回来了,苏三骄和蒲锡说很久没吃过林婶做的菜就赖着没走。
林婶听着开心,一路从老家赶回来也没喘口气就打算出去买菜。
“林婶,你歇着吧,我去买”原驭说。
林婶不同意,“那怎么行”
反正打了一下午游戏也有点累,苏三骄和蒲锡正好出门走走,林婶拗不过,只得由着他们,自己也歇不下来,转头就进厨房给他们做小甜品。
这会儿向厘还在卧室里偷摸着看‘冷漠少爷爱上我’,不过这回不是用原驭手机看的。
下午他们在隔壁电竞房打游戏正起劲,向厘无聊,自己就跑回卧室打开了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
这电视机平时没怎么打开过,纯摆设,她捣鼓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自己想看的,接着上次剧情后面继续,声音调得很小。
这是她从隔壁来回跑了两趟调的音量,保证就算他们摘了耳机也完全听不见。
她看的时候也不敢松懈,时时刻刻注意着隔壁的动静。
结果,三人都下楼要出门了,她还在这儿看得入迷。
“我上去拿个手机”车库里,副驾的原驭打开车门上楼。
主驾坐着的苏三骄正对着稀有款车型爱不释手的抚摸亲昵,原驭下车他还问蒲锡他干嘛去,蒲锡看手机没空理他。
手机在电竞房,原驭径直进去拿了就走,楼梯下到一半,林婶从厨房出来嘱咐,“小驭啊,现在晚上气温比较凉,你上去穿件外套再走吧?”
原驭刚想说不用,但在林婶关切目光下,他点了点头又上去了。
推开卧室门走进衣帽间拿了外套出来,这期间原驭几乎没有停顿过。
殊不知,有一只小小野魂因为他的进出已经吓倒在沙发上,只有一双眼珠子跟着他转动。
向厘真的都快吓懵了!
要不是她反应够快,在原驭推门进来的前两秒把电视关掉,指不定他现在就要真信了苏三骄的话了。
向厘一头冷汗,人是下意识跟在原驭的身后,但是脑子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并暗暗发誓下次绝对不能再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
跟着上车后,她后知后觉,这是要干嘛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等了大半天的苏三骄一边启动车一边问。
原驭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车驶动,他的脸上忽然多了一抹笑意,带着一种愉悦又意味深长的意味。
买完菜很快回来,向厘这一路上都没怎么闹腾,许是还在后怕。
就连晚饭时,她连餐桌都没上,自个儿拖了个大兜袋子往外走。
“原驭,我去墓园了”声音听着就很泄气。
今天来墓园来得比较早,周献七也才刚吃完晚饭。
“晚上好,周献七”
她朝人打了声招呼,接着绕过休息室直接进了墓园。
还是跟以前一样,先去私墓那儿转了两圈,倒是找到不少好东西,向厘开心了一点。
时间比预想的有点晚,她用了两个小时,这会儿都晚上十点了,十二点之前必须要到家。
为了节约时间,向厘打算在公墓随便转转就好了。
但是刚一进去,脊背突然一阵发冷,她瞪大眼后退了两步,这是危险的征兆。
难不成黑老五白老三发现她了?
向厘捏着兜袋的边缘,指尖发白,转身就要离开。
阴冷黑暗的地界,能让她感到危险的,不是冥界的鬼官那就只有在阳间流浪的流浪野魂了。
林叔交代过她,流浪野魂极其可怕,一定不要被他们抓到。
向厘记着林叔嘱咐的,有主的空间冥界生物进不去。
可她不一样,她能进。
于是她快速跑进周献七的居所,途中因为兜袋太重就把它丢在半路。
“不好意思周献七,借你地方避避险”
向厘透过窗户往外看,看了有十来分钟,外面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也许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她松了口气刚准备要收回视线的时候,余光忽然看见了什么,黑暗中有些看不太仔细。她心跳骤然加快,直觉告诉她那就是危险所在。
接着,下一秒,一张血淋淋的脸孔从上往下怼到窗户玻璃上。
“啊——”向厘瞳孔骤缩,猛地尖叫后退。
她骇然地瞪张大眼睛看着那张脸。
头发又长又杂乱地铺在脸颊两侧往下坠,五孔都在流血,脖颈向上的肉已经腐烂,甚至看不见一块完整的皮,灰白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窗户里面吓得发抖的向厘。
她在对着向厘笑,十足的诡异和可怖。
因为恐惧,向厘眼眶里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捂住嘴不敢吭声,她在颤抖。
窗外的女野魂没有吊多久,走的时候还不忘捎上向厘丢在半路的口粮。
半小时后,确定外面再没了动静,向厘才瘫坐下来,泪水早就干涸,她现在也哭不出来。
她只想回去,回到原驭身边。
周献七还在追剧,房间里的灯早关了。
向厘蜷缩在角落里,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才动身回别墅。
这个时间点不会再有野魂出来,因为马上就要天亮,他们需要找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一踏进别墅大门,向厘卸下了浑身的紧绷,憋着一口气上楼快速冲进卧室。
原驭还在睡着,她眼泪唰地一下下来,扑进原驭怀里,从小声哽咽到嚎啕大哭。
惨兮兮的哭声里带着那种魂惊胆落过后的放松以及确认安全之后的发泄。
“原驭,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向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你都不知道那个野魂长得有多吓人,林叔说那些野魂是吃同类的……”
向厘讲着讲着就更崩溃了,“呜呜呜……我不仅把吃的弄丢了,还差点被她吃了……”
“呜呜呜……我怎么那么惨啊”
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惨的小小野魂抱着还在睡梦中的原驭哭了两个多小时,眼泪就没停过,嘴也没停过。
她就这样把自己的惶悚一点一点吐露出来,哪怕原驭不能回应,但是她的情绪已经被安抚到了。
哭声渐渐停止,只剩下细声的小小哽咽,向厘打了个嗝。她眼睛难受就干脆闭着,嗓子也有点哑了,这会儿已经禁声。
发泄过后的疲惫和困倦也在慢慢袭来,很快,哽咽声也消失了。
原驭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有一个女孩儿扑到他怀里大哭,浑身颤抖,好像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微微揪疼,不自觉拍着她瘦弱的背脊想要安抚,动作轻柔。
哭到他胸口处一片湿润怀里的人儿才停下来,他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也跟着松了松。
梦醒了,原驭睁开眼,瞳孔微微收缩,脑子里还在回味那个荒诞又绵长的梦。
他没看清那个女孩儿长什么样子。
坐起身,原驭掀开被子准备起床,目光触及到身侧,动作稍稍停顿,几秒后又动了。也许是一身的燥热无法驱散,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拉窗帘,而是随着室内继续保持昏暗。
他需要去洗一个冷水澡。
然而手刚碰上胸口位置的布料时,他的动作骤然停顿。
那一块儿是湿的。
就跟……就跟梦里那女孩儿哭湿的地方一样……
原驭脑子发蒙,走出浴室,目光紧紧锁在那张大床上。
不会吧?
他不可思议的在心底发出这样一声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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