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怎么没见到他。”温令羽在三叔公在没有看到堂弟的人影,一点都不像是活动主人公的样子。
二叔父朝周围看了看,把温令羽拉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他自己不愿意。这几天他们家都在吵架。”
连当事人都没洽谈好,自然不能对外说。
对于别人的家事,温令羽没多问,和二叔父到处乱逛。
刚巧就遇上了大叔父从外面进来,他一看到他们两个闲在这里,急忙地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那边出事了,快去拦一拦。”
大叔父说这话声音很大,一下子把祠堂里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纷纷来问大叔父发生了什么。
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留在宗祠干活的人都跟着跑了出去。
三叔公拄着拐杖站在家门口,一个劲的在咳嗽。
三叔父站在两人之间劝架,想去拉自己儿子别和爷爷吵,手没有收力气,对方一把甩开了手就跑远了。
只留下父亲和爷爷站在原地,周围还有一帮邻居在看笑话。
温令羽看了看二叔父,二叔父似有所感地看过来,用口型说道:“你看吧。”
他们两家离得近,待在自己家里都能听清吵架声。
此时此刻,三叔公一家无脸面对村里的人,见其他人还留在这里看热闹,气得口不择言地赶人。
人倒是一下子散光了,但流言蜚语同样传得很快。
温令羽他们两个顺着人流一块儿走的,宗祠没他俩的事,干脆就各自回家。
温父带着继母和温昕去附近度假村玩了,要在外住一晚,现在家里没有人。
没想到,辉辉站在家门口等着他回来。
“宗祠里的人来来往往的,我就出来了。”虽然人看不见他,但是来来去去全是自己的晚辈,待得不自在就出来了。
温令羽也知道,辉辉过来不仅仅是因为此,更多是来问温正业的去向。
“他说要过几天回来。”温令羽太相信了,当时没有想过要多问。
辉辉比温令羽更信任温正业,听温令羽这么说就没有再开口。
“刚刚他们在吵什么?”辉辉隔得很远,听不清楚。
温令羽反应过来,辉辉说的是堂弟,从头解释道:“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成年小辈在成年那年要回来给祖宗上香。这一次要让他上头香,他不愿意。”
一旦谈不拢,就容易情绪和理智双双失控。
辉辉又问:“我看到有个人一直站在你旁边,他是谁?”
这话的语气不似之前,辉辉是很认真地问的。
所以,温令羽不着急回答他。
“你认识他?”
辉辉提到他的神情不一样,像是遇到一位曾经的故人。
可辉辉很执着于对方的身份,温令羽不说清楚他就一直问。
温令羽就和辉辉一直僵持着,最后还是辉辉落了下风:“我认识,但不熟。”
“他是我二叔父。”温令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两个的关系,想了半天才补充道:“我爷爷和他爸爸是亲兄弟。”
尽管没有这一句补充,辉辉也能明白其中的关系。
温令羽在消化辉辉的话。
他们压根不生活在一个时代,怎么会认识呢?
没等温令羽细问,辉辉突然脸色大变,拉着温令羽的手臂激动地说:“你还记得老先生画像为什么会被烧掉吗?”
三叔公淘到了一本古籍,里面记载了这些内容,后面温令羽查过这上面全是编造的。
“那本古籍是温家的第三任家主所写。”辉辉看温令羽的表情就知道他记起来了,不废话直接讲事。
辉辉是想说古籍上都是真的吗?
这就与他讲的相悖了。
温令羽让辉辉继续说下去。
“家主就是他。他父亲和我母亲是兄妹。”
古时候,孝是被摆在极其重要的位置上。
温正业死后,辉辉和祖母住进了最有一番成就的大儿子家中。
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规矩总是复杂又多,来到了这里,祖母就和辉辉分开了。
辉辉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清贫,住在偏僻小院里,没有受到得到关注,也没有受到别人的欺负。
直到新任家主继位,辉辉真正的苦日子就来了,衣食的短缺让原本身体就不好的情况愈发严重。
只因辉辉在家族大会上提出,一定要让温正业的牌位入温家祠堂,要是谁反对就会背上不孝子的骂名。
在当时是非常严重的。
新任家主表面上答应了,心里还是记恨辉辉的。
在辉辉死后化成鬼魂,亲眼见到这位家主编造了许多无端罪名强行按在温正业的身上,还被编撰成书,被后人一代一代传下去。
唯一能留下的,只有一副辉辉因思念所画的人物像。
听到辉辉讲来龙去脉,温令羽就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二叔父是他的转世。”
转世。
温令羽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我有机会离开了。”辉辉提到他不是无缘无故,现在仔细回忆过去。
祖母爱护他之心不假,但他重回世间后,祖母早已经离世。
他本以为自己是因为怨恨家主,害了他和祖母,才会不由自主游荡在他身边。
如今想来实则不然,祈愿他回来之人或许正是那位家主。
可到底因何缘故。
时间过去太久,自己的脑子经历过一段时间混沌,对于曾经的记忆只有一点点。
辉辉越想越着急,整个都焦躁起来。
温令羽安慰辉辉,“既然人找到了,不管怎么样都跑不了。”
让辉辉慢慢回去想一想。
“阿羽,你在说什么?”大叔父的声音在自己的背后响起。
温令羽面色不改,问道:“大叔父有什么事吗?”
“元言跑出去,你可以去找一找吗?”大叔父好不容易把三叔公家的矛盾调节好,可温元言迟迟不回来不行。
温令羽压根没看到温元言跑掉的方向,他不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去找。
大叔父自己也没看清楚,但温元言没怎么来过老家,想必跑不了多远。
这话是来安抚温令羽的。
温令羽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到各处去找。
等大叔父走后,温令羽想顺道把辉辉送回宗祠。
“不用了,你去找他吧。”辉辉给温令羽指了个方向,他看到了温元言跑掉的方向。
温元言往村口跑,宗祠在最里面,是不一样的方向。
温令羽只好先去找人,照着辉辉指的方向,沿路问同村的邻居,说看到温元言一直往车站的方向跑。
上了车去县里,人就很难找了。
温令羽急得奔跑起来,附近有人见状安慰道:“不用着急。车早走了,下一班要一个小时,他还在车站等。”
话虽如此,温令羽脚步不停地跑。
跑到车站时,腿酸得不行,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
下一班车还停在原地,温令羽上车向司机叙述了温元言的着装,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时间过得不久,他真有印象:“见过。他等不及车,就沿着马路跑远了。”
沿着马路跑远了?
温令羽听这话简直要给他跪下,耍脾气的有一身力气的高中生跑远了。
除非他能开车追上他。
自己的车没开过来,家里停的车被温父开走了。
温令羽摆烂了,慢慢沿着马路边上走,追不上也懒得去追,想着温元言后悔了自己又走回来,他们就能遇到再把人带回去。
小时候他离家出走就能自己走回来。
他走了半个小时,前方依旧看不到温元言的身影,手机上三叔父还一个劲地问他,消息声吵得他心烦意乱。
就当他准备打电话告诉三叔父,“温元言找不到了。”再晚一些没回来的话,还是报警吧,别耽误了最好的时机。
然后一辆车子停在了温令羽旁边,车牌是自家的。
温父给温令羽开了后排车门,后座除了温昕,还有温元言。
门一打开,温元言就坐在门开的那一侧,给温令羽让出位置进来。
他走了这么久找人,当事人还坐在车里。
温令羽气笑了。
温父在人迹罕至的大马路上看到温令羽的那一刻深深怀疑过自己的眼睛,数次确定后才停下了车。
“温令羽,你不在宗祠帮忙,在这里跑步锻炼?甚至左右都不分,路都走反了。”可诟病的地方太多,温父选不出来从哪点开始发作。
按交通方向是要在另一侧,但是温令羽要拦截回来的温元言,自然是走这一边。
“元言和三叔公大吵了一架跑掉了,大叔父让我出来找元言,问了班车司机才过来的。”温令羽不管温元言在不在这里,当着人家面就说了。
温父狠狠瞪了温令羽一眼,又找了个由头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说是不说,但心里还是会想的。
温昕是第一个发现温元言的,就让温父去看。这一看就不得了,三叔公最心肝的孙子走在路上,特意转了弯把人接上车。
温元言上车后,无论温父问什么都不回答,可脸上那苦哈哈又委屈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觉得对方是遇到了事。
对方不说,温父不能拿刀逼迫他。
结果温令羽直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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