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力有限，还不足以能够完成任务。”

于先生闻言，不像刚才那样生气，情绪平静下来，原本他的怒气也不是对准温令羽，“你真要好好管管手底下的人了？要是没有经验可以向我取取经。”

“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说开才有解决的可能。”温令羽开门见山步入正题。

于先生缓缓道来，其实最开始他们几个在分馆相处得十分融洽，各司其职，哪怕是定下的轮换制，对于管事的忙，其他人是能帮就帮。

按道理说，分馆在前期最忙碌的时候是最容易产生分歧，谁都有自己的道理。

可既然都熬过了这段时期，想必是都磨合好了，却在这个时候闹翻就格外奇怪，这么长的时间的相处，相互之间都很了解。

于先生看出了温令羽眼中的疑惑，他记得临走前温令羽曾来找过他的那一个晚上，吵闹的内容无非又绕了回来，“就是你当时走前我们谈论的事，我早说过了不会轻易变卦，只想留在这里。”

温令羽是知道于先生的坚持，而晋叔也一心想说服于先生能同意，所以他走前特意找晋叔说了这件事情，没想到晋叔如此沉不住气，先一步和于先生又说了。

眼看着于先生的生气程度，想必是说了不止一次。

温令羽尽力安抚于先生的情绪，但仅仅到此肯定是不会结束，“到这个份上，我还是想知道你如此抗拒的原因，说不说依旧在你。”

“我只是想陪我妹妹久一点，毕竟下一辈子她就不会是我的妹妹了。”于先生提起自己的妹妹，眼泪瞬间蓄满眼眶，他哽咽着：“我妹妹叫于苑，看年纪比你还小一点。”

于先生家庭优渥，年纪轻轻就能接下家里的产业，命运却不曾善待他，在事业最有成的时候确诊了遗传病，病情进展迅速，没几年就得到了解脱，留下年幼的妹妹独自在世。

“你应该替她打算过了吧？”温令羽忽然对于先生为何留下的原因十分好奇，关键人物就在于苑身上。

于先生点了点头，“我将名下的财产都转给了她，可她年幼，家里的亲戚一个个虎视眈眈，留给于苑的那些早就被瓜分干净了。”

温令羽一边惊讶于亲戚的绝情，同情于苑的遭遇，“那她现在在哪里？”

“被一家好心人收养了。”于先生的回答模棱两可，显然是心存顾虑不想把事说全了。

温令羽并不强求，他十分有眼见地选择撤退，“你要不先在小馆住下来，分馆那边先不用操心，我先走了。”

“等等，明天吧。给我一点时间，我带你去见于苑。”于先生事先开过这个口，做好了准备只是没做全，还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

温令羽答应了，然后就去问门口的酒保，他时刻注意时间，晋叔也应该到了鬼小馆。

酒保指了指离大厅最近的包厢，是温令羽曾带人来过的包厢，“就你之前去过的，我怕有事要用特意留下了，现在阿辛他们全在里面。不过，晋叔的脸色不太好。”

温令羽走进去的动静不大，里头的都没有发现温令羽进来了，晋叔还在叭叭输出于先生的问题。

温老专注于他的泡茶，阿辛不知道该这么说，四处翻看想找点事，第一个发现温令羽也来了，还站在门口。

“阿羽，你来了？”阿辛跑到温令羽面前，知道其他人看不见表情，眼神示意这情况该怎么处理。

此话一出，温老和晋叔也是注意到了温令羽，温老还给温令羽空了个位置出来，“你刚刚和于先生聊得怎么样了？”

“知道得差不多了。晋叔，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于先生并不想走。”温令羽后半句是对晋叔说的。

晋叔老脸一红，他也没想到于先生听说后是这么一个态度，他本就不喜欢当中被拉脸。

看如此的情形，温老主动站起来，把阿辛一起拉了出去，“那你们自己单独说一说，我们把空间让给你们。”

温老是相信温令羽能很好解决的。

温令羽走了过来，到温老的位置上，才发现温老泡的茶是特意给晋叔去火的。

在晋叔的口中，于先生并没有添油加醋，确实是晋叔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说服于先生，实在是气急了于先生才从分馆赶过来，不然等晋叔走了于先生也就当没事发生。

晋叔也很无奈，“姓于的，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不说理由，那我越挫越勇，把他气急了……”

“于先生祈愿任务我已经提了两遍，在他第一次提出分馆要求的时候，阿辛就觉得奇怪，这是我问的第一次。之后的那回就是在分馆的时候。”

“毫无意外，于先生都拒绝了，他在人世间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鬼魂的意愿为上，选择下一个吧。”

晋叔回来之后肯定要继续交流所的工作，这段时间没有他，交流所的工作进展得很慢，迟迟选不出合适的，更需要晋叔的帮助。

“就姓于的这么个态度，求我我都不想帮他。”晋叔果断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温令羽问道：“那分馆你还要去吗？”

“当然要去，我以后不会再提了。”晋叔可算是看透了于先生的态度，也要让温令羽放心。

温令羽从包厢里出来，温老站在侧边发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温令羽叫了声“温老”，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温老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几乎是没法同其他人说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有什么想法？”

“于先生说明天会带我见一个人，晋叔还在生气，不过是想明白了。”

温老安心地点点头，他等在这里还有其他事情，“我打算回温家县，交流所和鬼小馆就交给你了。”

事情发生得突然，温令羽不知所措，“现在老家没什么节日，你怎么突然要回去？”

“老祖宗有老祖宗的打算，你一个小辈就别多管了。”温老并不打算说。

温令羽感到失落，温老这个长辈给他的温暖是久违的，他十分不舍，但接受分别是成长的必修课，“只是回老家吗？那还回来吗？”

“准备去其他地方逛一逛，归期不定。”温老读出温令羽眼中的意思，他又安抚道：“电视剧上看过这么多地方，我也想去看看，打个卡。”

说完，温老抚了抚温令羽的头，尽管没有任何触感，依旧觉得温暖。

当晚，温老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就走了。

温令羽一个人在家，越想越不对劲，心有怀疑，给温父打去了电话，“老家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大晚上，温父接到温令羽的电话还听他这么说，觉得莫名其妙的，他问道：“不就是你大叔父的那些事，还能有什么事？”

“祠堂呢？”温令羽总觉得温老回去得蹊跷。

温父敷衍道：“祠堂好好的，没倒没塌，你三叔公还请人打扫过了。”

温令羽安下心来，记得明天要和于先生去见人，说道：“明天我有事，公司我请假。”

温父心里不满，但想着温令羽办成这么大的项目，帮温氏度过了危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后少请假，项目正是关键时候，不能随便掉以轻心。”

在临睡前又发了消息给于安，让她明天不用来家接他，他已经告假。

温令羽按照约定时间到了约定的地点，看上面的地址牌，温令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正是自己的高中母校。

要是于先生说的是高中校名，温令羽早就知道了，但是他高中的具体门牌号，还真记不住。

于先生已经穿过门栏，和温令羽隔栏相望。

温令羽走到了保安室门口，保安拦住了他，“你有什么事？”

就在温令羽说不出话的时候，有个陌生人也到了校门口，他指了指里面对保安说道：“我来拿档案，我复读的。”

温令羽脑子一转，顺势也回答道：“我也是来拿档案的。”

今天来拿档案的人确实多，保安也没追问，把两人都放进去了。

“你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复读生一般都会安排在一个班级里，而且相互之间也认识。

温令羽是知道自己高中班里有几个没考好的复读了，提到了他们的名字，“我和他们是朋友，你认识他们吗？”

“原来你成绩这么好啊，我不认识他们，那几个我只在成绩榜上看到过。”

两人结伴到了行政楼，温令羽找了个由头分开了，他本来就不是来拿档案的，还得去和于先生会合。

于先生是看到全程的，惊讶这个高中管得这么严，还不能随便进出。

“你要带我去找谁？速度得快一点，要是被老师或者保安抓到的话，我会被赶出去的。”温令羽催促于先生。

于苑今年刚读高一，她上学晚了几年，好在成绩不错，凭自己成绩上了重点班。

巧就巧在这里，温令羽高一也是这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