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终于在连日的等待中到了,这天温令羽睡到了自然醒。
他睁开眼看到天花板,心里面默念安排在今天的计划,要制作哪些菜。
其实对于这一天他想了好多种可能。
比如在温家,和温父他们在一块因为一些小事会吵架,或者是在令美珑那里当一个安静的局外人,要不就在自己的小窝里和温老阿辛一块过。
唯独没有现在的情况,自己一个人待在老家。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但当这个变化来到的时候,未知的东西没有预想的可怕。
温令羽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虽然年夜饭吃的是晚饭,但他要是还没有开始行动,估计这顿饭得改成夜宵。
因为这种急切的念头,温令羽赶在八点前做了三四道菜,锅里还煮了饺子,为了让饺子煮熟一点,就不急着盛出来。
坐在餐桌上,温令羽终于可以空出手开消息。
兄弟群里已经刷了好多消息,温令羽尝试找到最初的一条无果,自暴自弃地选择从半路加入他们的话题。
【年夜饭照片】
下面跟着配文,“是自己亲手做的。”
紧接着后面就是宋时盛晒出的大餐,“家里厨师烧的。喷子说话。”
然后就是好多图放出来。
宋时盛见缝插针地说道:“要不要出来聚一下?咱几个都不看春晚的。”
可惜,这计几句被淹没在许多的群聊消息里面,宋时盛忙自己的事去了,也没发现。
还是温令羽往上一条条翻图片的时候看见的,他踩着这条回复:“我回老家了,加入不了。”
那一条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大家也纷纷回复。
无一例外,除夕夜大家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在现实中见面,但可以在游戏中碰到。
“我家离得太远了,今天打不到车。”
“我出不来,家里亲戚太多了。”
“ 1,在老家去不了。”
“大家出不来就打游戏吧,在游戏峡谷也能相见。”立马就有人提议打游戏。
平时因为工作忙碌,大家都很久没有聚一起打过游戏,趁着过年放假立马就有人应和,“我附议,好久没一起了,手痒。”
连最大忙人宋时盛都说要来,发消息:“别啰嗦,上号。”
人一下就凑齐了,温令羽慢了一拍就没赶上,宋时盛注意到队伍里没温令羽,说道:“温令羽没来?他不来谁去送啊。”
送人头是温令羽的专利,把把游戏他能先冲进去,然后其他人就能carry。
温令羽确实是队伍里不可缺少的,意识到这点就有人说要退出让位,“我走了,你们玩。”
不过他们决定得太晚,温令羽看到没位置干脆下线放鞭炮去了,最后还是他们几个打的。
除夕结束后,温令羽又宅家了好几天,每天睡醒就晒晒太阳看别人家走亲访友。
没有具体安排,平时闲得无聊就外出逛逛自己熟悉的地方发生了哪些改变,整天无所事事。
但过年祭祖是惯例,到了这时候家里的亲戚都会过来。
温令羽才想起来,就在自家阳台看到三叔公一家的车过来。
反应过来今年祭祖的事由三叔公安排,因此到得比其他亲戚都要早。
温令羽在阳台上正在看着他们一家搬东西,温父来了消息,“今年过年我不回去了,你替我去祭祖。”
“我看三叔公到了。”温令羽说道。
温父没想到三叔公一家会这么重视,他沉默了一会说道:“那你去三叔公家和他们说一声。”
先斩后奏这一招来得妙。
通完电话后,温令羽去敲隔壁的大门。
三堂叔父见到是温令羽,很欣慰地说道:“阿羽,今年你们家回来得这么早。”
“我家就我回来这么早,我爸说今年不回来了。”温令羽把温父的意思转达给他们听,脸不好意思得红了。
话音刚落,三堂叔父的嘴角一下子耷拉下来,病情非常不满,直接开口让他们一家都别来了。
温令羽被这话钉在了原地,迟迟没动。
“你也回去吧。你们一家都非常忙,回去吧。”三叔公听到了对话,出来说。
既然不被允许进祠堂,温令羽乐得清闲,准备从这里待到开学再走。
温老在家里等年过了,温令羽都没回来的迹象,干脆从家找到了老家。
上一次祭祖的活动还历历在目,温令羽看着楼下的大队伍,他对温老说道:“他们要给你上供了,你不去看一看?”
温老躺在摇椅上,“我的画像被烧了,上供的东西到不了我这里。”
温令羽瞬间哑口无言,他查到的古籍资料浮现在脑海里,都摆在那里了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可温老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又觉得没有必要在意。
温令羽下午吃完饭后,三叔公总算忙完祭祖的所有事从祠堂回来了,没在家里待多久又收拾完东西走了。
整个村子再一次冷清下来,就像是过年那几天的热闹都是假象。
消失得毫无痕迹。
温令羽看着客厅上爷爷奶奶的合照,想到:原来每一年我离开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安静。
留两位老人在村子里,带走了所有的热闹,留下了思念和寂寞。
开工的日子早就到了,温父虽没明说辞掉他,但也没说温令羽再来上班,甚至还把他的工资给结清了。
意思摆到明面上,都不需要当面说开,而且他进公司本就没有经过程序。
又休息了好几天,临近寒假尾声,温令羽不能再待下去了。
刚到家的那天,酒保就带着份文件过来,还是特意在门口等的。
“我听老先生说你不用继承家里的公司,所以我特意过来的。”酒保解释道,甚至为了保证不错过,一早就过来等了。
温令羽把酒保请进去,想起来之前托付的事,“我之前说把辉辉从分馆接回来。”
“年前事情多,最近已经接过来了。老先生在照顾。”酒保汇报关于辉辉的情况。
有温老的照顾,温令羽也放心,就问酒保来找他要说的事。
前任酒保,就是葛大哥他知道温令羽家庭条件好,便在资产这块挑选了重点去讲,实际上任老板还留了个公司,专门请了人来管。
上任老板的算盘打得很妙,只要他完成了祈愿任务,那么他自己的生意怎么做都不会烂,丝毫不需要花心思上班办事,请个人来处理就好。
酒保手上只有复印件,纸张原件已经被葛大哥交给温令羽了。
温令羽想起来了,找到被他存放在保险箱里的东西,不过页数太多,尴尬地问道:“哪一页?”
酒保把页数报出来,温令羽很快就找到了。
看清上面的名字,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清清楚楚写明了“致纪公司”的股份份额,还有其他公司入股资产。
只不过都没有致纪来得多。
原来致纪公司就是他自己的,只怪他当时看得不仔细,没有注意到这个名字。
“鬼小馆上一任老板就是姓纪,名字是他取的。”酒保没见过,但是老板的名字听他师父讲起过。
温令羽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消化了这些内容,照着上面的联系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不是致纪老板的,温令羽一瞬间觉得自己是想错了。
但接通电话的声音又是那么熟悉,“是纪总的人吗?”
看来没有打错。
温令羽回复道:“不是,但我继承了纪老板的财产。”
“纪总去世后,我组织搬离了公司,那现在是什么安排?”致纪老板当时走是有多番考量的,最终能决定的无非是股东老板的死。
继承人迟迟不出现,他为了致纪能好就换了个竞争力小的城市扎根。
搬来搬去耗费人力物力,温令羽并不打算兴师动众,但和负责人见一面还是有必要的,两人便约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
当晚,温令羽送酒保回去,顺便去看一下鬼小馆内的情况。
由于过新年,馆内的店铺举办了各种活动,连吧台都有跳舞唱歌的。
温令羽去看了新住户,照例询问一下他们能否住得舒适。
他这是家,不是监狱。
良好的感受为先。
走到了辉辉那一间,温老在陪他看书,温令羽没有打扰他们,转身就打算出去。
眼神不小心看到床头的点心,熟悉的老几样,挑选的东西和摆放的样子都一模一样,不就是他们温家祭祖的风格。
但是温老的画像被烧掉了。
那么,这些供品是给谁的呢?
难道是温老在撒谎?
温令羽怀疑的眼神看温老和辉辉,打心底里否认温老的欺骗,为此延出了另一种猜测:可能是其他鬼魂给辉辉这个小孩的,那个鬼魂才是他的长辈。
为了搞清楚这些,温令羽下楼去问酒保他们有没有发放过吃的,以及辉辉房间的吃食是谁送的。
酒保不清楚问这些的用意,但他还是仔细回想。
“辉辉的饭菜都是老先生亲自送上去的。还有他房间里吃的喝的全是他自己的,从分馆来的那一天就有了。”酒保如实陈述。
温令羽还是想找出来,他让酒保注意一下于先生,“要是分馆的人来了,你让他留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他。”
过于相像,温令羽并不觉得是一个巧合。
一定会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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