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选帝王?
书寒鸦的话落下后,大殿陷入一片死寂。大臣们瞠目结舌,好半晌都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最终还是作为百官之首的上官丞相出来说话啊:“这不胡闹吗?哪有臣子评选帝王的?”
书寒鸦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怂恿道:“所以咱们要勇开先河,打破常规、先破后立。丞相大人,您说是不是?”
“殿下,您这样成何体统!”上官丞相挣脱肩膀的束缚,到现在他都无法将面前这个任性妄为之人与当初那个端方守礼人人夸赞的好太子等同,越想越郁闷的他嘴上更加激烈反对:“绝对不可啊!”
“马上边关各国都要派人前来朝贺,到时候没有圣上成何体统?上官丞相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书寒鸦好心提醒。
“为什么这个时节各国会来朝贺?而且朝贺什么?”上官丞相面露疑惑。
“新王登基,当然是要来朝贺的啊!”书寒鸦答的理所应当。
上官丞相如遭雷劈,“您您”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憋得脸通红,人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丞相大人,您没事吧。”大殿里顿时乱成一团。
有些刚刚已经有些晕眩的看到丞相都倒下了,索性也不再硬撑直接跟着倒下了。
一直候在旁边的赛华佗在书寒鸦的指示下上前给上官丞相喂了颗药,其他太医也纷纷为不适的朝臣医治。
赛华佗不忘趁机邀功道:“给您帮忙了,不许计较我当初选落黄泉的事。那姑娘我可是把老本都掏出来给她补身子。”
书寒鸦笑笑,“前辈说哪里的话?在晚辈心中,您一直都和无日升同在。”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书寒鸦可不傻。
赛华佗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储君,就您这眼界这天下不让您管理,我第一个不同意,我这票必定投您。”
“可是前辈您不是朝廷大臣,投票不算。”书寒鸦开始设套。
赛华佗大手一挥,“这有什么难的?我加入太医院便是了,我这医术封个院丞问题不大吧。”
闻言书寒鸦赶忙向一旁还愣着的太医令挤眉弄眼,“太医令大人,还不赶快给神医办理入职。”
太医令这才猛然醒悟,嘴角顿时裂到耳朵边。他早有这个意思,只是怎么游说赛华佗都没有成功,眼下当即欢天喜地将人拉走去办理手续。
至于太医没有权利参与国事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
书寒鸦三言两语就为太医院增加了一个助力,恢复如常的老丞相见状更加欲哭无泪,这样一个人偏偏无心做帝王,怎地不叫人惋惜。
上官丞相忍不住痛呼道:“还不如让老臣死了算了!”
“您可不能死,将来还得您老辅佐新君呢。”书寒鸦在旁好整以暇道,他转身看向在场所有人道:“诸位若是没什么意见,那就三日后同一地点咱们殿选新君。”
大殿里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从来只有君殿选臣,怎么如今臣殿选君,这不是倒反天罡吗?可他们看上官丞相都已经妥协,自己又能做什么?
再看另外两个帝王候选人和康王这些皇亲国戚自始至终都眼观鼻鼻观心,显然对此无异议,自然更不能出来唱反调。
“且等三日后再看吧。”最后众官员只能纷纷这么表示。
宫中发生的一切,环环相扣、毫无滞带,被困的谷雨临还全然不知晓。他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破阵,如今已经不再白费力气,养精蓄锐起来。
阵外有四个人被他的信号弹吸引来。
雷傲霜不耐烦的催促道:“梅大人,这个阵法何解?你还不赶快行动!”
她能在短时间赶到说明她人本就在这附近,而提前给她通风报信的自然是书寒鸦,为的自然是要她离开,好让雷慕行事。
面对无端迁怒,梅知许依旧冷静自持,“阵法没有危险,还有两刻钟便会自破。”
“将谷太傅困在这里,又让大人您前来救援,这必定是调虎离山之计,大人不担心吗?”云京提醒道。他在金家军中没有话语权,索性来这里伺机解决自己的私人恩怨。
梅知许扫视他一眼,“确实该担心,那我四人便合力破阵。”
云京暗自露出厌恶之色,这梅知许完全看不起他,是装都不愿装下。
掌灯人在旁始终保持沉默,态度就是随大流。
“动手吧。”雷傲霜话音未落,已率先出招。
不想这守拙却暗含应万变之招却被一道剑气给拦截下来,剑气扫过地面,地上多出一条裂痕。
“生死线,越过者亡。”
左手拂尘右手剑的居月白踏风而来,落在生死线前,顿时气劲横扫,扬起满目烟尘。
四人各自动作,驱散阻挡视线的烟尘。
“你就是居月白?”雷傲霜问。
居月白昂首称是。他和书寒鸦不同,书寒鸦为了目的哪怕面对仇人都可以维持表面的礼仪,而居月白唯有遇到真正值得他尊敬的人才会行礼,否则纵然是九五之尊,为免过多的麻烦他也只会给予额首之礼。
至于面前四人,若是棋局对阵,梅知许或许会让居月白另眼相待,但今日是对手。
面对他的狂妄,雷傲霜眼中露出数分不悦和冷意,“你的功力不差,但是想以一敌四简直自不量力。”
“试试。我想里面的人应该不需要我维持太久。”居月白道。
以少敌多,最忌讳三心二意,最有用的方法就是先破其一。四人之中,云京的功力最弱,居月白第一个就是选他下手。
没有丝毫前奏、没有丝毫凝滞、没有丝毫犹疑,电光石火间居月白已是一计杀招击出。
云京只觉得眼前似有飞影掠过,本能做出抵挡。不想夺命之剑剑道虽被阻,剑势却不停,直接没入他的肩头。
鲜血喷涌而出,剑势还未断,居月白手腕一转,剑身垂立,上下一挑一斩,顿时一只血淋淋的胳膊就飞了出去。刺耳的惨叫声回荡在山林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间,另外三人根本来不及去救,也没打算去救,此时纷纷极招上手,欲以一换一。
然而就在这夺命三招即将得手之时,突然气劲骤停,身处囹圄之人一个旱地拔葱已是脱离困境,而三招相冲,顿时气劲狂散,众人纷纷变招挡下。
云京本就失去一臂,此时又被气劲扫到,人顿时飞出远远跌在地上,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又换来一阵回音不断的惨叫声。
“好一个后辈,再来!”雷傲霜气血开始沸腾起来。作为一个追求武学巅峰的武者,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下,面对好手都想要一战。
阵外的动静分毫不差地传入到谷雨临的耳中,他本就耳目极佳。居月白既在外,那就不可能让他一人在此,思及此处还未察觉到杀气的他对着空气开口道:“现身吧。”
“我一直都在啊。”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太傅肃然回头,果见那人摇扇卓立在翠竹间,好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他身上散发着独一无二气势,不是遍寻不得踪迹的书寒鸦又是谁?
书寒鸦率先打起招呼:“好久不见,太傅大人。”
“你果然还没死。”太傅的语气中没有过多意外,显然早就想到这个可能,只是没想到会在此处碰面。
“本来死了,到地狱之后独自一人实在无聊,便来接太傅一同前往。”书寒鸦笑意盈盈道。
谷雨临都被他气笑了,“按照仇恨排名那怎么也不该轮到我,当初追杀你们,我也算手下留情过。而且你该知道我推翻万乐帝的统治,也是为你报仇。这个道理承平公主懂,怎么偏你跟我较劲做什么?”
书寒鸦忍不住露出非常不优雅的嘲笑声,“明明是谷太傅技不如人,怎么倒成了留手。”
谷雨临脸色顿凝。当年追杀的时候,他见孤儿寡母还带个重伤的叶随风以为手到擒来,谁知竟因轻敌而失了手,让他们逃脱。
“谷太傅可能还不知,承平公主答应和你合作,实际上是借你的地界将紫麟军藏起来。”已经解决的问题,书寒鸦自然不用再隐瞒,“所以你赖以依靠的私军已经被紫麟军控制,目前他们应该已经与人员最多的丐帮会合在拦截金家军。”
“丐帮。”谷雨临咀嚼着这个名字,“纵然万千雪有私仇,也愿意帮你,丐帮那么多人也不可能完全听你调遣。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太傅大人真是聪慧,实在瞒不住你。实际上丐帮的四万弟子里面,只有五千是真正的丐帮弟子。”书寒鸦道。
“剩下的是墨家军。”谷雨临斩钉截铁道。墨家军因为去年在对肃慎的战斗中屡屡获胜,吸引很多有志之士从军。
“不,是秋家军。”
书寒鸦本来是要用真诚感化南柯带着落黄泉去帮忙的,结果南柯回西夏继承王位了,所以他索性用真诚感化南柯,让他按兵不动。这样调动部分秋家军离开就没有问题。当然他也不敢调太多,只调了一万五千。
谷雨临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冷笑道:“年轻就是年轻,你要知道若是你失败,有多少人为你的错误丧命。”
“所以绝对不能失败,还望太傅大人成全。”
谷雨临宽袖一甩,背在身后,“那就看你够不够格。你曾说,最后一役的前礼是告诉我鸿俦何在。”
“在无忧山庄绑葡萄架。”书寒鸦信守诺言。
谷雨临质疑道:“你不可能带着这样一件显眼的长兵器走动而不被发现。”
“也许鸿俦的威力不仅在于它的材质和工艺,更在于它可以折叠。长枪近战有限,玄机老人便将鸿俦设计成伸缩式。这样远距离是长枪、中距离如刀剑,近战则可以当做判官笔用。”
“我想这些绝不会是玄机老人告诉你的。”谷雨临猜测道,玄机老人输了如此神兵又怎还会好心告诉对方隐藏的使用方法。
“确实。当初逃出皇城时碰到秋将军拦路,长风叔断后时使用过一招绝顶枪法叫【横扫千军】,我为了赢丘黎,就凭着记忆模拟这套枪法时发现的。”
闲谈结束,已问无可问,已答无可答,唯有招对招,断胜负。
谷雨临招招手道:“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真本领。”
“想要瞒过太傅大人真不容易。”书寒鸦慨叹的摇摇头,“最后一战,书某请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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