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大雨终于结束了,阳光穿过了云层,霞光洒在大地,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有没有事啊,小途。”罗月知道程途没事了之后就在外面一直等着他。
“没有事的。”
“没有事就好,这几天好好休息。”罗月哽咽的说到,程途这几日待在牢狱中说然没有受过什么重的伤,但是没有在家里好。在母亲看来一定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罗月看着程途消瘦的脸庞,心就向被抓了一下疼。程时行也紧紧的抓着程途的肩膀,眼眶里闪出些许泪光。
“回家好好吃饭,补一补,孩子,你都瘦了。”
“好。”
是夜,程时行守在罗月的床前。罗月已经病的很重了,程时行枯坐了一夜。程途出了这样的事情,叫他们做父母的怎么能够放心呢?他想了一宿,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
“怎么样,那些人有没有松口?”陈敬之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还没有,这些人根本不承认自己做过这些事情。”
“真是有够执着的,算了,我来问。”
陈敬之一进去那群人就开始骂骂咧咧的,但是陈敬之并没有理会。陈敬之径直走到那些犯人面前。
“还是那个问题,黑市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的话为什么要杀那个黑市的人。”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你倒是有骨气,那就打看看你能够撑多久。”
打骂声、血腥味混在一起。阴暗的牢狱里面是不是的传来鞭声和嚎叫声,一声泼水声那人终于算是醒了过来,呕了一声。
那人被打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终于是松了口。 “我说,我说!”像是喘不上来气一样,没想到那人突然不在多说什么话。陈敬之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气了。
“被打死了?还是···”
“又是这样。到底是谁?”熟悉的手法,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不久后仵作就来验·尸,仵作的眉毛皱在一起。
“奇怪,真是奇怪。”仵作拿的银针没有变成黑色,那这就证明这是没有毒素的。
陈敬之不解的问:“怎么?”
仵作立马起身,拿了银针递给陈敬之。“您看,这银针没有变成黑色说明应该不是砒.霜一类的毒。还有这个人的身上被打的痕迹但是也不至于会死,这···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许是我学艺不精,不过您不用担心,我再看看。”
仵作再蹲下来查看,仵作扒开他的眼睛,瞳孔散大。
“敢问大人,他刚刚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吗?”
“刚刚好似是有一些呼吸不上来,怎么?”
仵作有些确定的说:“估计是中了苦.杏.仁的毒,按理说半个时辰或者是一个时辰会出现不良反应。”
旁边的狱卒也补充道:“刚刚他说要喝水而且他还刚刚吐了。”
“那就对了,的确是苦杏仁。”
仵作刚刚退下,陈敬之就让人查刚刚这人的吃食。但是十分遗憾的是没有闻到苦杏仁的味道,那人可能早都换了,牢狱本来就有不少血·腥味这些味道刚刚好盖住了苦杏仁的味道。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按理说这么久那人怎么一点也没有说出来。难道是说。
————这里还有内应而且应该藏的很深。
湖州这边也受到波及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今日刚刚放晴,百姓们都出来晒晒被子。连日的大雨让被子还有衣服都变得有些潮湿了。
突然路边的鸡鸭鹅还有狗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全都浮躁的拍打着翅膀,狗也全都开始乱叫。它们乱蹦乱叫跑到外面去,百姓们不以为然只觉得也许是连着几日没有出来变得兴奋了。百姓们就刚刚出来,地面就开始有些震动。
突然的震动让百姓变得慌乱无措。江淹马上反应过来也许是地震了,于是江淹也立马跑出来疏散人群。
“快!跑到空地那边去,快。”江淹指挥着这些百姓,地震就发生在一瞬间,那些出来的百姓稍微幸运一些能够赶快跑到安全的地方,但是那些没有出来的百姓就被压倒在房子下面,
一瞬间,房屋全都坍塌百姓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一声声的哭声还有寻人的声音充斥着这片大地,江淹赶忙写了一份折子上奏朝廷。此时的太后还在为买卖官位这件事情头疼,等到收到江淹的折子已经是好几日后的事情了。
“那就让监察御史去,在带上水还有粮食。”太后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防止灾后会出现瘟疫一类的问题赶快再带些太医还有草药。”
“是。”
韩敬、钟峥嵘和陈敬之三人刚刚向太后汇报完案情还有改革的具体事宜就听见这样的消息传来。
“太后是觉得会再出现当年的事情,那都过了多少年了。”陈敬之也算是从那件事情走过来的,他立马就反应过来太后的意思。
“地震不是小事,还是要慎重一些的好。”
“那这件事让谁来比较好?”钟峥嵘问到。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明日就让他出发。”太后先发了话,这三人也变多说退下了。
程途休息了几日,前些天他看见那些被匆匆换了草席的曹老汉他们。程途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棺材店了,他掏出了银两,买了几具棺材把他们葬了。
程途为他们烧了些纸钱,上了几柱香。
他淡淡的说:“到了那边就有钱了,就不会再为钱的问题发愁了。不够的话我会继续为你们烧的,走好。”
程途今日刚刚上任就接到圣旨让他赶赴湖州。
太后最后选择里程途,现在太后能够任用的人并不多。前不久又处理了不少人,朝堂上现在能够任用的人的确很少。留下韩敬他们也能制衡住一些有心之人,先前和纪元昶达成了合作的关系,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纪元昶和太后的矛盾不是一日能够缓和的,更何况她的确推动了纪元昶父王死。
纪朗踪需要被韩敬这样的清正廉洁的人辅佐,太后一直尽心尽力的为他铺路。但是纪朗踪就像是扶不起墙的烂泥,大周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大厦将倾之时又有谁能来救大周呢?
房泽林的改革被那些有心之人破坏了,这也算是给太后还有支持韩敬的那群人一个警示。这绝对不是结束,或许这是一个开始。能够有人破坏房泽林的改革那就一定有人能够破坏韩敬的改革。
程途想要到达湖州估计还是要好几日,上次的事情给了程途一个教训。程途之前觉得自己被卷入朝堂的漩涡,但是一时半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只要自己能够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上次事情让程途清楚的认识到他现在就正处于漩涡的中心,根本逃不出去。
现在太后让他去湖州那不更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程时行来找过太后,说的自然是程途的事情。
“程大人的意思哀家明白,但是程途会怎么选?我想程大人应该比哀家还要清楚。”
程时行叹了一口气,他深知不能留程途再到这里来了。
“太后,有的时候您和臣不也是一样的。总是想要为孩子好,但是做的事情他们又不愿意。”
说起这个太后自然也是能够理解程时行,太后最后答应了他。
“你要想好,这最后的结果你来担责。其实也可以不必要走这条路,程途就算留在长安也不会出太大的岔子。”
“太后,臣想好了。臣也明白但是臣作为一个父亲总是对他太过严厉,朝堂上那些腌臜也的确有人出来揪出他们。臣愿意为太后、为大周,此次之后,万望我大周绵延永存。”
程途想起出发前的一个晚上,自己的老师过来找过他。
“闻道,你知不知道是您父亲给太后说把你送到湖州的。”
程途一下子从位子上站起来,惊讶的说:“父亲?他……”
“你留在这里只会让那些人接着利用,你父亲也是在为你谋划,他怕你不愿意所以一直没说。”
“那太后……”
“太后只是小小惩戒了一下,没在多说什么。这件事情做的谨慎,你不用担心。”
“父亲他……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些。”程途落寞的垂着头。
韩敬拍了拍程途的肩膀。
“你明日给你父亲告个别吧,哪有自己的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你父亲只是不愿意表达,他……其实……只是有点,哎。闻道,你要记得回来之后你一定要谨慎很谨慎,小心更小心。眼红的人很多,那些人都是蛇在暗处盯着你,你不能在像上次那样大意再让你父母担心了。”
“好。”
“太后是不是本来就是打算让我去?”
韩敬愣了一瞬,随后他严肃的说:“闻道,这件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千万不要说出去。你成为众矢之的有你父亲挡着,再不济还有我,老师也会为你挡一挡。你要知道,现在相当于是你父亲自愿成为太后那边的人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程途回答,韩敬就接着说:“成王和岷王现在在暗暗较劲,太后此时趁机多拉拢一些人。皇权争斗早都开始了,你就算是不愿意站队也会有人逼着你站队。而这个人不是太后就是成王还有岷王,这还只是明面上,暗地里还有一个周王。
闻道,你自己多保重。我们只能为你挡一时的风雨,后面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
“但是这样的话父亲他会不会被人弹劾,父亲……他……拿他的官路为我铺路?”程途不敢置信的看着韩敬。“老师,这样不行,还能不能……能不能。”
“闻道,你知道的改不了的。你父亲他都已经做好这样的准备了,闻道你要理解你父亲他的良苦用心,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你,还有你家那么多人。现在时局动荡,不这样做的话,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陷害了。
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他们自然是不想让你受太多的苦难。闻道,你要明白。回来之后千万不能在想现在这样天真了。
你父亲也不仅仅是为你,还有大周。身为大周的臣子这都是应该做的,总有人要身先士卒,今日事你父亲,明日就有可能会是我了。虽千万人,吾往矣。①
前些日子陈敬之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程途点了点头,嗫嚅道:“老师,我不想那样做。但是我也知道不这样做就……”
“是啊,孩子,你要知道这样的确是能够混的风生水起。但是你要记着老师教过你的第一节课是什么。”
“那仅仅只是一个试探,孩子,你做的很好。没有辜负我和你父亲的期待。”
程途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说:“我知道了,老师您放心。”
第二日清晨,程途就早早的起了床,他正在犹豫要怎么样和父亲说的时候。程时行和罗月就已经在等着程途了。
程途走到程时行和罗月面前,郑重的向他们施了一个稽首礼②。
“小途,好好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①《孟子 公孙丑上》
②一种礼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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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鹧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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