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外,只见阿诚灰头土脸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老李的头颅。看到一屋子的人,他有些惊讶:“你你你们怎都在这里?你们的法阵都描好了吗?这……这个老李的头又是怎么回事?”
“不用描了,”花子轩看着他,“老李的话都是假的,就算我们描了也出不去。杀死单乐和爱丽丝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何中林的鬼魂,是被镇压在岛上的恶灵。”
花子轩跟他简要地说了一下情况。
兰青衫穿过厨房,来到走廊,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说明晏执他们所遭遇的是一个很厉害的怪物,能把周围的空间隔离开来。
她的目光落到了走廊尽头的墙面上,那里有一条红色的血痕,并且“血液”依然不断地从孔里流出来。
盯着汩汩流血的小孔,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精神恍惚,看到了周围到处是红红的东西。她抬手捏捏鼻梁,按了按太阳穴,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度紧张了。
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虑,她忍不住拿出纸片人放在自己的背后,替自己防备偷袭。
站在山水画前,她仔细端详上面的景物,除了高大的山以外,在山的夹缝处,她看到了一丛花,画中的花似乎是兰花,生长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很隐蔽。
但是那丛被遮蔽的花却狠狠地抓住了她的眼睛,她站在画前,目光仿佛能够透视,穿过那块大石头,看到了石头后面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开了又谢……轮轮回回,没有结束也没有开始。
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闭上眼,背对着山水画,她捂着嘴,心里却像海啸一样久久无法平静。
我这是怎么了?她问自己。随后,她暂时平静一些后,转身看向画面,上面的花又不见了,只剩下一块大石头,石头的右侧地上有一丛花的影子投射在那里。
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她不敢再在这里呆太久,抬手悄悄画面:“请你们出来一下可以吗?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她的话音刚落,六个仆人,三男三女出现在她身后,但是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呼吸声。
她以为佣人们没有听到,于是加大了声音:“你好!请问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能——”
兰青衫的背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回答,她的心再次被吓了一跳,准确来说,她是被这一声有气无力的回答给吓到的。
她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六个人:“你们……刚刚是谁回答我的?”
那六个佣人没有任何的表情,麻木地站在兰青衫面前,活像一群死人一样,脸色僵硬惨白,脸颊上还有不少的尸斑。
“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兰青衫带着六个佣人去了大厅:“我把人带来了,你们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晏执看着这六个鬼一样的人,有些胆怯,他用胳膊肘戳戳许格梧:“你去问?”
“不去,想必从他们的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
艾可可围在六个佣人身边转了一圈,她抬手拍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肩膀上:“这位姐姐,你们这栋房子的主人什么时候死的?”
对方没有回答,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艾可可,让后者心里有些发毛。
“不说就不说,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好可怕呀!”艾可可远离了她。
“我来试试。”和铭睿走到一个生前看着很俊俏的男仆身旁,“喂,帅哥,我问你啊,老李说你们的主人叫何中林,他死得很蹊跷,我们呢也不想干什么,就想查一下他的死因,你知道他的尸体埋在哪里吗?”
男仆人也是一言不发,甚至眼神也是涣散的。
和铭睿有些恼怒,觉得这人太不给面子了,于是抬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不小心用了自己的能力,哗啦一下子男仆人的身体变成了一地的齑粉。
在场的七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脆弱。你们剩下的人呢?说不说?不说的话下场就跟他一样喽?”
他慢悠悠地走到下一个仆人面前,抬起手。
这个男仆还是一样板着一张死人脸,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和铭睿!够了!”晏执忍不住开口,“他们只不过是这里的NPC,你就算杀光了他们也闻不出来的。”
“没想到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善良的人啊!”和铭睿看着晏执,脸上带着戏谑和嘲讽。
许格梧本不想插手,但是看到晏执被人欺负了站起来:“杀了他们你做饭吗?”
和铭睿瞥了一眼晏执身后的许格梧:“当然,我只是开个玩笑,这些佣人嘛,留着还是有用的。”
兰青衫抬手对剩下的五个佣人说道:“你们先走吧。”
五个佣人迈着僵硬的步伐离开一楼大厅。
阿诚看着地面的齑粉若有所思:“你们还差多少个法阵没有描完?”
“三个。南边的两个和我的一个。”花子轩说道,“你应该没有帮我们描吧?”
“我描完自己的之后,又去了南边,看到两个阵法都没有描,我就顺手描了。”阿诚摸摸后脑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大家都默不作声,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兰青衫自从在画上看到了哪些诡异的花之后,就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她的手里把玩着自己的纸片人。
大家散了之后,艾可可又跑上了楼顶的天台,像往日一样冥想,跟她的鸟儿们说说话。
然而,这一次,她闭上眼,什么鸟儿都没有了,只有一片寂静的森林。
她闭着眼不断地呼唤她的小鸟,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是怎么回事?
她尽力地用心去看另一个世界,除了树还是树,还有岛中央矗立的一座火山。
*
晚饭后,兰青衫又独自一个人走到了厨房后边的走廊里。
此时走廊尽头墙上的血迹已经流到了地面,像黏糊糊的油漆一样滑下来。她弯腰端详着山水画,可再也看不到那些兰花。
她有些郁闷,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来啊——来啊——
找寻属于你的真相——
来吧——到我这里来!
兰青衫——
“谁?!你到底是谁?谁在叫我的名字?”
*
“我刚刚在叫你呢!你没听见?”
三楼的一间客房里,晏执洗了澡正拿着毛巾擦头发上的水珠子,走到许格梧的身边坐下。后者正在发呆,或者说是在思考。因为他又开始咬着手指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许格梧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喊魂呢?!楼下都听见了。”
“楼下听见不关我的事,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真啰嗦!”他抬手捏了一下晏执有点泛红的脸颊。
“你在想什么?”晏执厚着脸皮贴上去。
“在梳理这两天发现的线索。幻境给出的方向是庄生晓梦迷蝴蝶,那就有可能是跟庄子的物我合一有关,可是除此之外,我竟然想不通物我合一跟这座诡异的心岛有什么关联,而且我……现在也找不到一点跟《致橡树》这首诗有什么关联。”
“不要着急,慢慢想,你一定能发现的,如果连你都解不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谁能闯过这一关。”
“幻境真是越来越难了。”
晏执笑嘻嘻地反问:“你怕了?”
许格梧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十指相扣:“能死在一起,怕什么?我最怕的是没有你。如果没有你,长命百岁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惩罚。”
“那……我们就好好闯关,然后回到现实好好享受生活。”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还有许格梧一直追寻的凶手,他能放下,许格梧不一定能。
“看情况再说吧,现在才第二天,还有八个玩家。”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晏执从许格梧的怀里起来:“什么声音?”
“敲门声,谁在敲门这么晚了?”
“我去看看。”晏执站起来走到门后,从猫眼看出去,外面站着的是和铭睿,神色紧张焦急。
他打开门:“和铭睿?这么晚了你这是?”
“兰青衫不见了,你们先出来。”和铭睿又继续去敲门,把三楼四楼所有玩家的门都敲了一遍。
大家无奈地聚在三楼走廊里听和铭睿说情况。
“是这样的,吃完晚饭后兰青衫说要去走走,但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兰青衫有说她去哪里吗?”花子轩问。
“没有,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所有的楼层都找过了,没有看到她的踪影。”
“你都找过了?就算死了也该有个尸体吧?”许格梧开口问。
“找过了,就是因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才把大家叫出来商量办法。”和铭睿摊开双手都快要跪下来求神保佑了,他现在是一个人住,当然怕得要死。
晏执看着其他人:“不如我们分头去找找?说不定是和铭睿看走眼了。”
“可可可是现在是晚上,会有鬼魂杀人的,我不敢去……”艾可可说道,“今天我在天台冥想,没有看到我的鸟儿,所以我现在心很乱。”
许格梧面无表情:“……”晏执这家伙……真是……比我想的还要善良!
花子轩没有出声,她也不想晚上出门。
钟雪披着长发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睡裙:“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现在也晚了,说不定明天她要是活着的话,自己就会回来的。”她说完,转身就走回房间了。
阿诚摸摸自己的心,想走,但是又犹豫地站在了原地,他从小习惯随大流,哪边人多就站哪边。他观察着现场的情况,现在是晏执和和铭睿主张去找人,花子轩和许格梧没有回答,艾可可跟钟雪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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