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九首诗:镜中

“我……我沿着血脚印回到了九层宝塔……然后后脑勺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自己就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看见了你们两个。”

晏执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随后两人也了解了丁知行在北面宫殿遇到的事情,跟透明人说的分毫不差。

要不是两人手里捏着玻璃娃娃,他们都要以为眼前这个丁知行也是被掉包的假货。

“看来拥有玻璃娃娃的玩家是个狠角色啊!”丁知行拿着玻璃娃娃感叹。

“玻璃娃娃能隐身,速度快,还拥有被模仿者的记忆。”许格梧分析。

“甚至还能模仿丁知行的行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晏执继续补充,“明嘉嘉和夏桥会不会也在它手上?”

“难说。”许格梧看着丁知行,“你当时也没有发现夏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有,她除了能看到上吊的妃子以外,其他的没什么异常。”

“皇宫里上吊的妃子?湖底的九十九具白骨?从血泊中爬出来的女人?还有南边宫墙中的浮雕……”许格梧想到了他们各自的穿着,“道士、和尚、道姑……这些应该是来皇宫驱邪的,侍卫、太监、宫女、嫔妃这些是皇宫本来就有的角色,那……那个将军身份的是来干什么的?”

“可能是昭和殿的嫔妃死后,皇宫不宁静,所以加强戒备,把将军调来守皇宫的。”晏执猜测道,“我这个锦衣卫不也是来当保卫的吗?”

“看来我们要去一趟昭和殿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了。”许格梧看着两人。

“现在,可是快天黑了。”丁知行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有些担心。

“这是皇宫,估计也没地方可以躲,还是赶紧去找线索吧。”晏执搀扶着丁知行,“还能走不?”

“要是我说不能走,你能背我吗?”丁知行这话一出,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某人的眼里流露出了杀意。“啊……那个我只是开玩笑,我好了,好了,真的哈了,活蹦乱跳的!”

丁知行手舞足蹈的,证明自己很好,不需要晏执背他,这时,他身上掉出了一块布,棕褐色的,边缘呈现不规则形状,看上去是不小心撕下来的。

晏执弯腰捡起来:“这不是你衣服上的吧?”

丁知行摇摇头:“不是。”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谁啊?”两人看着许格梧,“别卖关子了。”

“喇嘛。”

晏执:“看来咱们要小心这个玩家,估计就是他操纵那个透明人来绑架丁知行!”

“说不定嘉嘉和夏桥也在他手上!咱们赶紧去找他?”

“不一定,如果他能操纵玻璃娃娃,抓了丁知行却没有杀死,为什么?”

这……晏执也不敢说。

丁知行猜测:“会不会是想把你们引过来再一网打尽?”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他凭什么能肯定他一个人能打得过两个人?”许格梧再次发问。

晏执不寒而栗:“说明他还有同伙。”

“至少有一个,而且这个或许并不是真的想要帮他。”许格梧露出了微笑。

“啊?为什么?”

“你看这一小块布料,当时丁知行已经被玻璃娃娃打晕了,肯定不是丁知行自己扯下来的,也不会是衣服自己裂开的,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同伴想要借我们的手杀了他。”

“好阴险啊!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要相信任何人。”许格梧看了一眼北面的宫殿,“去那边走走,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要是没有在天黑前回来会怎么样?”晏执问。

许格梧随意答道:“应该不会怎么样,这里也没有NPC出来说过晚上不能出门,而且……之前咱们晚上出门的情况还少吗?”

晏执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

三人一路向北跟着脚印去到了映月池,脚印到了映月池旁边就消失了。

而且最为诡异的是这里的湖水不说清澈见底,起码也是碧波荡漾,湖面上一片岁月静好,两三只水鸟从湖面掠过,灰色羽毛的鸳鸯在近水的一边游来游去,根本没有丁知行所说的九十九具白骨。

丁知行揉揉眼睛:“不可能啊!我明明从湖底捞起了九十九具骸骨,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了呢?湖水的颜色也变了!”

“你们两个难道不相信我?”丁知行有些着急了,他摸出手机,“幸亏我拍了照片,我找出来给你们看!”

丁知行翻了半天相册,但是都没有发现之前拍的红色的水面。

晏执和许格梧看到了他拿着黑色手机的手在轻微颤抖。

“怎么了?拍到鬼了?”晏执问。

“你们看……”丁知行把手机上的照片拿给他们两人看,只见上面拍的是这个映月池的照片,不过没有红色的水,也没有骸骨,跟现在一模一样的景色。但是图片右下角标注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你看错了……”许格梧说道。

“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看错的,我用琵琶差点就把整个湖底都翻了个遍,这个记忆我还是有的。不信你们可以在仔细看看周围的石头,肯定有琴音磨损的痕迹。”丁知行咬咬牙,自己低头去湖边找。

“那第二种可能是不是就是有人趁他刚离开的这段时间把骸骨都搬走了?湖水也给换了?”晏执问。

“不太可能是闯关者更换的,应该是游戏搞的鬼。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它要刻意掩饰丁知行挖出的骸骨呢?难道跟这里发生的故事有关?”

丁知行蹲在岸边的一块石头边招手:“喂——你们两个快过来!快过来!这里有证据!”

两人赶紧过去,看到石头靠近水面的一边,有很多琴音打出的细痕,仿佛用刀刻出来的一样。

“绝对不是我的记忆出错,而是有东西在背后搞鬼!”丁知行攥紧拳头,暗暗在心底发誓:别让我找到你,否则就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他原本也没有这么重的戾气,但是一旦涉及到了明嘉嘉的生死问题,他就没法保持善良了!

此时天已经渐渐暗下来,周遭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晏执看着四周黑黝黝的树,不禁打了个寒战,仿佛所有的树都在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

他吸了吸鼻子:“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突然变冷了!”

许格梧面无表情:“不是变冷了,而是阴气加重了。走!去昭和殿看看,或许白天看不到的东西,晚上就出现了。”

尽管晏执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想起丁知行口中描述的吊死鬼,他摇摇头:“要不我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过一晚再说?”

“你觉得这次的幕后黑手设计了让我们安全过一晚的地方吗?”

三人一起去了昭和殿。

推开殿门,里面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尸体。

三人进屋后,丁知行一直站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一根房梁下,抬头看着穹顶:“夏桥说尸体就吊在这里,不过我什么也看不到。”

晏执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梁上有点向下弯曲的意思,似乎吊着什么重物:“我觉得这根房梁应该吊过什么重物吧。”

许格梧扫视了大殿,转身撩开珠帘,走进大殿深处,这里的屏风上画着一个簪花仕女,手中拿着一把团扇,他仔细多看了一眼,发现画上的人物突然睁开了眼,再仔细看时,那画中女子的眼睛又闭上了。

“你们过来看一下!”

听到许格梧的喊声,晏执首先走过来:“有什么发现?”

“你看看这画。”

晏执凑近了:“嗯,挺好看的!”

“不是问你好不好看,你仔细看看她的眼睛。”

晏执仔细观察画中人的眼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许格梧绕到屏风后面,这里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梳妆台。

他走到梳妆台旁边,却没有发现镜子,他仔细回忆南边的宫殿,好像也没有镜子出现。

这次的诗歌是张枣的《镜中》,为什么这个皇宫都没有镜子呢?难不成这里的镜子是一种禁忌?

他正在沉思,耳边传来了晏执被惊吓的声音,他回过头隔着屏风看到了晏执拍着胸口的影子:“看到了?”

“看到了!你是不是早就看到她会眨眼?”

“嗯。”

“看到了也不早点告诉我!”

“有些路我替你走了不算,你的路还得是你自己走才好。”许格梧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发现里面只有一盒用剩下的胭脂,他打开胭脂盒,朱红色的粉末立即从里面飞出来,落到了梳妆台上。

这是,原本干干净净的梳妆台出现了一行娟秀的字体: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狗皇帝,为你报仇。

“这里有字,过来看看!”

两人闻声赶紧过来,围在梳妆台前:“这是屋主人写的?”

“我去找找屋主人写的字,说不定能对上。”晏执赶紧跑去寝殿对面的案桌,随手拿了一张有字的纸过来。

但是对比之下,发现两个字体完全不同。

大殿的主人被封为昭妃,从她抄写的经书来看,字体比较典雅庄重圆润,而刻在梳妆台上的字比较秀气修长。

“这倒是奇怪了,难不成是她的侍女写的?”晏执思考着。

“哦,我知道了,会不会是昭妃因为得不到皇帝的宠爱,所以上吊自杀,这时,她的贴身宫女就想杀了皇帝为她报仇?”

许格梧有些无奈:“尸体还没找着,先不要编故事。”

从昭和殿出来,还没来得及进入明光殿,他们就看到了另一番奇异的景象:整个皇宫的灯陆续亮起来,先是九层宝塔从上到下慢慢亮起来,然后是周围的六座大殿也灯火通明,再到宫巷走廊的灯也自己亮起来了。

皇宫里的影子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大约一分钟后,巡夜的侍卫、太监、宫女都一列列走过,背后的昭和殿也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都给我滚出去!一个个都跟废物一样,本宫养你们有何用!”里面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大声斥责侍女。

接着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随后三个侍女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

许格梧看到了其中一个跟夏桥很相似的宫女,立即提醒他们:“跟上去看看。”

可是丁知行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很呆滞,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双脚慢慢地离开原地,跟着几个太监走了。

“晏执,你跟着他。”许格梧则跟着那个形似夏桥的宫女,结合刚刚丁知行的表现,他猜测这个幻境能借助身份控制他们的身体,只是为什么自己还没有被控制呢?

如果明嘉嘉没有死,她大概率也会出现在这个皇宫之中,只是她在哪里呢?

那个长得像夏桥的宫女离开昭和殿之后,就径直走去自己的卧房,许格梧没有跟着她进去,而是在窗外悄悄查看。

宫女进入卧房后,没有点燃蜡烛,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床边,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竹篮,篮子似乎装满了东西,上面盖着一块白色手帕。

她拿起篮子后,没有走正门,避开了巡夜的侍卫,沿着皇宫西北的宫墙离开。

难道要去映月池?许格梧不敢跟太紧,宫墙两边没有遮挡物,很容易被宫女察觉到,而且路上还时不时走过巡逻侍卫。

她一个人去映月池干什么?

宫女来到映月池边,似乎有些难过,她回头张望,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蹲下去,大石头挡住了她的身体,只能隐约看到石头背后发出一些微弱的亮光。

许格梧从这个角度看不清她在干什么,于是绕到右边的一棵柳树下。

宫女跪在岩石后面,一边哭,一边烧纸钱,火星和飞灰一点点被灼热的空气带到空中,她的脸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有些狰狞。左手靠近湖水的地方插着三炷香,两根蜡烛,似乎在祭拜什么人!

难不成这湖里有她的什么人死在里面?许格梧继续观察下去。

*

晏执抬手在突然呆滞的丁知行背后拍了一下,后者根本没有反应,旁边的一列太监也仿佛看不到晏执的存在。

怎么回事?他有些诧异,抬手捏捏自己的脸,会疼!说明他是真的,没有再做梦。但是为什么丁知行突然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呢?

这一队太监共有十人,他们从昭和殿的门口经过,带着丁知行往明光殿,途中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整个皇宫的氛围也是很奇怪,死气沉沉的,除了刚刚那个昭妃发脾气感觉有点活人气息以外,其他的都跟一具行尸走肉似的。

晏执也跟上去。

太监们来到明光殿,领头的带了两个进去请安,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明光殿里传出一个妩媚的声音:“好吧,张公公,今夜替我好好准备,我要看一场大戏。”

张公公应该是领头的太监。晏执猜测到,难道今晚她们要谋划什么吗?结合白天夏桥看到的上吊尸体,他怀疑可能是想要谋杀昭妃。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该插手吗?

晏执摇摇头,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还是等许格梧来了在说吧。

不行不行!我不能过分依赖许格梧!还是先摸清情况再说。

张公公从明光殿出来后,那两个带进去的太监没有跟着出来,只有他自己出来。晏执好奇地走进殿中看了一眼。

殿中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描眉,透过珠帘和屏风与屋子的间隔,晏执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侧脸,衣着华丽,头上插满了金簪银簪,十指指甲鲜红眼里,仿佛滴着血一样。

原本素娟做成的屏风上有一道血迹,喷溅散开,像一树艳丽的梅花。屏风下露出三只脚,看鞋子就是刚刚张公公带进去的两个太监。

晏执深吸了一口气。

“谁!”

殿中的女人转头盯着门口,在她眼中只有空荡荡的一片,但她似乎能感觉到那里有人的存在。

晏执及时退出殿门口:她应该没有看到我吧?按理说刚刚的太监看不到我,她也应该看不到我才对。

眼看这边遇到了难题,他放弃了明光殿,拔腿就跑,追上了继续往南行走的八个太监。

在即将要离开宫门时,一列锦衣卫走过来。

晏执原本想继续跟着丁知行,可是突然之间,身体不听使唤了。

怎么回事?我的手脚怎么不听脑子指挥了?

他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样,被迫定在了原地。

为了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他跟一股无形的力量抗争着。

丁知行所在的队列已经走远了,他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许……救……”他想喊许格梧救命这几个字,可是这时候就连喉咙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越来越体会到了第九首诗的恐怖之处了。

微星!他在心里想着自己的灯,可是微星没有出现,火焰也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幻境要对我们下死手了?

不对!不对!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幻境绝对不会给我们一个必死的结果,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当一个人在未知的环境中,最怕的就是失去自己的控制权和主动权。

最终,抗争了三分钟的时间,他的脚被迫改了方向,跟着锦衣卫一列离开。

锦衣卫去哪里呢?

难不成是见皇帝?

他想控制自己的头去看看周边的环境,但是根本使唤不动,被困在身体里的意识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一下周边。

他发现锦衣卫带他去的地方在东边,他们白天的时候时间不够,并没有来这边探索过。

难不成刚刚丁知行也是因为这股无形的力量导致他跟着太监队列一起走了吗?怎么办?我该怎么给许格梧传递信息呢?

左右思索无果的时候,锦衣卫迎面来了一队巡夜的侍卫,其中海域一张熟悉的面孔——白天那个独自去北边宫殿群探索的女人。

两人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处境,无法掌控身体,也不能自由说话,成了一具傀儡。

关键是他们还不知道操纵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此时的女侍卫脸上有很严重的伤,走路时左腿也一瘸一拐的,这是幕后操纵者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在北边的宫殿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难道是罗邺?

两人擦肩而过,没有扭头,也没有任何的交流。

许格梧会不会也被控制了呢?

穿过一面面猩红的宫墙,晏执跟着锦衣卫们到了东边尽头的宫殿——东宫。

领头的锦衣卫千户指着东宫:“今晚你们务必要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但凡太子殿下伤了一根汗毛,你们提头来见!”

“是!”所有锦衣卫的手都统一抬起来,在胸前抱拳低头。

晏执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是身体完全不受他控制,他感觉这具身体似乎在经历另一个人的经历。

他的心变得越来越不安,总感觉这个被迫进行的角色扮演肯定很危险!

他被安排到东宫正殿的大梁上埋伏。

收到命令的瞬间,身体不由自主地流进大殿,随后脚尖轻轻一点,身体非常灵活地跃上了房梁,他匍匐在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大殿的动静。

此时的太子殿下还没有回来,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别人操纵者他的身体做事,自己作为正主只能在一旁看着,真的很不爽!

房梁距离大殿里的蜡烛很远,特别黑,手指摸到的地方全是灰。他呼吸稍微重一些,就会有无数的灰尘钻进鼻子里,让他直想打喷嚏!

等他稍稍适应环境之后,发现这里除了霉味、灰尘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烧焦的味道,他无法确定这股焦味的来源,手指还在房梁上摸到了两个字:快走!!!

谁刻的?他仔细摸了摸,发现这两个字是现代简体汉字,后面还有三个感叹号!恐惧感如同蚂蚁一样爬满全身。

到底是谁刻的?之前的玩家吗?

他有一种感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

有危险身体又不受自己控制,这种情况下生还的几率可以说是小之又小。

*

宫女烧完纸钱后抬手擦了一下眼泪:“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

周围很安静,许格梧躲藏的柳树距离宫女也不远,所以他听到了宫女的话。

你们?难道是湖底的九十九具骸骨?这个皇宫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他仔细回忆《镜中》这首诗: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了下来

比如看她游泳到河的另一岸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

危险的事固然美丽

不如看她骑马归来

面颊温暖

羞惭。低下头,回答着皇帝

一面镜子永远等候她

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

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

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这首诗他反复读了很多遍,但是就是无法理解到底隐含了什么信息,幻境的幕后黑手又想借这首诗暗示什么呢?除了表现朦胧的情感之外,就是各种奇怪的意象堆叠在一起。

“游泳到河的另一岸”“登上松木梯子”“危险的事固然美丽?”

难道是要我们置身于危险的境地,才能看到希望吗?许格梧猜测,但猜测只是猜测,目前手中的线索不够多,他不敢下定论。

宫女没有把篮子带回去,她四下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直接把篮子扔进了湖水里。映月池泛起了阵阵涟漪,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风从水面出来,带着湿润的水汽、淡淡的血腥味和一股很阴冷的气息。

许格梧盯着水面皱起了眉头,他感觉这一阵风不像是从湖面出来的,感觉是从湖底吹上来的,尤其是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阴冷,让人有些不适应。

不像人间的风,反倒像是从地狱吹上来的鬼风。

跟着宫女沿路返回时,他边走边想:是我变胆小了吗?

他隐隐感觉到了自己自从遇到晏执,爱上晏执之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什么都豁得出去,现在……好像变得谨慎了……

他自嘲地笑笑,说谨慎其实也不太合适,可能是更惜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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