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嘉回头看了一眼萃华殿,她目前找不到什么线索,但总觉得这个梅妃是个关键人物,她往旁边的嘉和殿走去,里面的女人穿着朴素,根本不像是皇宫里的人,更像是一群聚集在村头的妇女,洗衣做饭挑水劈柴都有人在做,但无一例外的是,她们目光呆滞,看到外人进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找了个面善的中年女人:“大姐,我想问问梅妃……”
那人一听到她提到了梅妃,眼神立即警惕起来:“小丫头,你是哪儿来的?为何要打听梅妃?”
“我是新入宫的。不太懂规矩,所以来这里找各位姐姐打听打听情况。”
那人看着她,盯了好一会儿,眼神里一半是怜悯,一半是羡慕:“小丫头,能出去就早点出去,这里不是一个活人该来的地方。”
“不是活人该来的地方?”明嘉嘉理解的意思是难道这些人知道她是幻境之外的人?
女人接着讲:“是啊,皇宫不该是一个活人来的地方,这里就像一座坟墓,埋葬了我们所有人的青春。小丫头,你知道吗?当年我来的时候,也是你这般年纪,也是你这般模样,也是你这般的天真单纯。可是这里就是一个魔窟,把我和我的姐妹们变成了陌生人,甚至是仇人,不惜用尽所有的阴谋诡计也要置对方于死地。”她仰面看着天空,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她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那片云只是在视觉上让她抓到了而已,“外头的人看咱们是锦衣玉食,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其实谁知道这里的真实状况呢?尔虞我诈,斗得你死我活,都只为一个可憎可恶的老男人!我厌倦这样的生活,我曾想过很多方法逃出去,但是都失败了。在这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里,只有无尽的悲哀与嚎叫。但是我们的嚎叫声太小了,甚至穿不透这一堵薄薄的宫墙。你知道皇宫的墙为什么涂成红色的吗?”
明嘉嘉摇摇头。
“那是我们的血,是我们的青春,是我们的生命铸成的。外面的人被红墙挡住了视线,所以看到的只有金色的琉璃瓦和飞檐斗拱,看不到高墙之下我们的血肉模糊。”
“你是……”明嘉嘉看着她脸上依稀可见的痘印。
“孩子,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不要回来了。”
“你是……梅妃?”
女人露出了一个微笑,眼角的鱼尾纹深刻而细长,她摇摇头:“我不是。梅妃在那儿……”她伸手指指向南山。“她在梅树下,永远地自由了。”
“那你是谁?”
女人没有说话,旁边的人开口:“她原来是明妃,是梅妃的好姐妹。”
“不是好姐妹,她是我的爱人,我为了她进宫。”明妃露出了一个苍凉的微笑,“她说她想要得到皇帝的宠爱,我帮她;她讨厌昭妃,我也帮了她;后来她想杀了我,也许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让她得了麻风病。但是这时候,我还是没有放弃她,直到她死前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你说,她为什么不肯睁眼看看呢?明明我才是那个对她最好的人。”
“谁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针。”
“小丫头,快走吧!天要黑了。”
明嘉嘉抬头看到渐渐东斜的太阳,这里是镜中世界,跟外面的情况相反。“可是我该怎么离开?”
“从哪里来,就从哪里走。”明妃看了她一眼,闭上了双眼。
明嘉嘉赶紧跑回懿和殿,刚进入殿中,她就看到了满屋子的太监、宫女在翻梅妃的东西,这些人看到明嘉嘉进来也没有理会,赶紧伸手抢一些值钱的东西,簪子、珠宝、绫罗绸缎甚至是茶杯都被他们瓜分完毕。
她看着被翻乱的大殿,也不打算过多理会,人不就是这样吗?人人都想爬到别人头上,做得个人上人。平日里在主子面前当奴才点头哈腰,赔着笑脸,有朝一日自己头上的主子被拉下来了,那是变脸如翻书,更是恨不得多踩几脚。
柜子里的东西被翻出来,一个被扎满针的人偶也掉在地上,那些分东西的人并不在意这个小人偶,其中一个太监还一脚将人偶踢到了一遍。
明嘉嘉弯腰捡起来,人偶是用布缝制的,身上没有名字,她看不出是用来诅咒谁的,于是拍拍人偶身上的土,把它放在梳妆台上。
她坐到镜子前,照着镜子,不知道该怎么样出去。这时旁边的人偶动了一下,在外面瓜分珠宝的人集体发出了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明嘉嘉赶紧出去看,只看到了地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
她惊恐地回头盯着人偶,人偶坐在梳妆台上摇摇头,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很是得意。“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偶摇摇头伸出圆滚滚的手指向自己,随后做了个倒地的动作。人偶像死了一样躺在梳妆台上一动不动,肚子鼓鼓的。
明嘉嘉颤抖着走过来,她看着人偶:“你是说剖开你肚子?”
人偶动了动脑袋,仿佛在说是的是的。
明嘉嘉找了把剪刀剪开了人偶的肚子,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块黑色的碎镜片,纸条上写着一个名字:何鸿。
何鸿是谁?这块碎镜片又是干什么的?
她拿起黑色碎片对着烛光看,发现上面有一串数字:01001001
紧接着整个世界再次天旋地转起来,她感到一阵眩晕加上眼花缭乱,身体有些失控!
哐当——西洋镜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只剩下一个银白色的葡萄藤镜框。
“嘉嘉——”丁知行听到声音才急匆匆赶过来,“怎么了?”
明嘉嘉还没有缓过神来,她看着手里的黑色镜片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自己确实进入了西洋镜的镜中世界,可是这块黑色碎片到底是什么呢?上面的数字又有什么含义?
明嘉嘉把自己的经历跟丁知行说了一遍,后者拿过黑色碎片,认为这是一块镜子的碎片,至于上面的编号,可能还有其他碎片需要他们寻找。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下一个大殿找找其他的镜子。”丁知行拉上明嘉嘉就往外跑。
“等等,床上那个东西……刚刚动了一下。”明嘉嘉指着被子覆盖的地方。
“你站远一点,我过去看看。”丁知行亮出自己的琵琶,右手搭在琴弦上,一步步走近被子,那块鼓起来的地方又迅速抖动了一下,周围的褶皱变形了,紧接着被子的一段露出来,露出一截圆滚滚的棉布。
“什么东西?出来?!”丁知行轻轻抓住被子的一角,迅速掀开,只见床上趴着一个跟人一样大个的诅咒人偶,身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在人偶的脸上用朱红色写着两个名字,一个是明嘉嘉另一个则是丁知行!
明嘉嘉看到这个诅咒人偶,脸色煞白:“丁知行,快走!”
然而,丁知行还没有反应过来,诅咒人偶立即从床上飞起来,像刺猬一样的身体扑向丁知行,用黑线封起来的嘴仿佛张开了一张扭曲的口。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丁知行迅速拨动琴弦,周边迅速卷起一阵巨大的风暴,声音形成了一层层波纹一样的屏障,阻挡了诅咒人偶的进攻。人偶有些生气,脸部越来越扭曲,缝住的黑线嘴巴裂开了半个脑袋,露出了里面发霉的棉絮,那棉絮填充的脑子一点点往外渗出来,眼睛也被挤得鼓鼓的,像只青蛙一样。
诅咒人偶的身体也开始慢慢膨胀,扎在它身上的针一点点往外褪出来。
“嘉嘉,快跑!我快挡不住了!”
明嘉嘉看情况危急,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留在这里只会拖累丁知行的后腿,所以在丁知行还没有说完话,她直接扭头就冲出懿和殿外。跑出来之后,她迅速躲到一棵柳树后边,拿出自己的血书,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一定有办法的!血书一定会告诉我怎么做的!
她咬破手指随后用颤抖的食指在血书上一笔一划写起来,所有的自己像一个刚学写字的孩子一样歪歪扭扭的。“血书,告诉我,诅咒人偶的弱点在哪里?”
血书上的血迹慢慢渗透到棉质层里,随后血迹慢慢晕开,边缘淡化,随后形成了一句新的话,工整漂亮:名字。
明嘉嘉立即想到了贴在人偶头上的名字,难道只要撕下来就能阻止人偶对他们的追杀了吗?她本想再多问一个怎么杀人偶,可是血书的使用次数已经达到了上限。
此时,懿和殿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里面的打斗激烈异常,无数的桌椅被打翻在地,随后就是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声音消失后,丁知行从里面冲出来,右手拎着琵琶,背部还扎了两三根针,未进入幻境之前的蓝色T恤已经被血浸透了,变成了诡异的深紫色,很是狼狈。
“丁知行,名字!弱点在名字那里!”明嘉嘉的喊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同时也激怒了诅咒人偶,人偶立即朝她所在的大柳树冲过来。
“嘉嘉!快跑!”
明嘉嘉回头,后面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圆形池塘,上面还有茂盛的睡莲,整个一片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的游鱼蜻蜓,就连睡莲本身也是处于绝对静止的状态,颜色鲜艳像一幅不真实的西方油画一样。
明嘉嘉咬着嘴唇盯着冲过来的诅咒人偶:就试一次,说不定成了呢?!明嘉嘉,你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她在心里给自己灌了几口现今世界最流行的成功学鸡汤。
等人偶冲过来时,她矮身一躲同时伸出右脚故意往诅咒人偶的棉花腿下使了个绊子,诅咒人偶摔在地上往前翻滚了几圈,随后一头扎进了睡莲池子中。诅咒人偶掉进池塘里挣扎了几下,随后它的身体迅速吸收池子里的水膨胀沉重,在水里打滚怎么也爬不出来,额头上贴着的朱红色字体也被水浸湿了,溶化成了一团红色的颜料。
明嘉嘉松了口气,这短短的十秒钟,她仿佛用尽了这辈子全部的力气,身体无力地坐下来。
“嘉嘉!没事吧?”
“没事,我们安全了。”
“你可真聪明!”
“我们还是不要擅自行动了,等晏执和许格梧他们来了再一起找碎片吧。”她在丁知行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
“也只能这样了,咱们的战斗力不足,刚刚要不是你及时找到它的弱点,咱俩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池子里的诅咒人偶吸水膨胀得有些夸张,整个身体几乎占据了半个池塘,看起来像是要爆炸一样。原本应该长满睡莲的地方,现在全成了棉絮的地盘,青灰色的棉絮从人偶身体的缝隙中挤出来,像一条条绵延的虫子一样。
“咱们还是快走吧,这个诅咒人偶看起来不太好对付!”丁知行搀扶着明嘉嘉快步离开池塘边缘,可是走了还不到三米的距离,身后的诅咒人偶爆炸了,两人被狠狠地泼了一身水。他们回头看着到处飘着棉絮的池塘,睡莲被炸开了一片空白。池塘的上空出现了一块金色的圆形的小镜子,只有拳头大小。
“那是……什么?”明嘉嘉看着镜子。
“有可能是开启九层宝塔的,这个形状跟宝塔大门上的锁眼形状很像。”
明嘉嘉惊叹:“这个游戏太诡异了,这里的钥匙竟然是一面镜子。它是不是在暗示我们,离开这里的钥匙也是一面镜子?”
“不知道,不过也很难说。”丁知行走过去伸手拿下金色镜子,这是一面用黄金打磨出来的镜子,圆形边缘周围有浮雕,雕刻的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内容跟宝塔大门的浮雕互相呼应,这里讲的是一个远方而来的道人用一面八卦镜镇压了皇宫的邪祟,可是皇宫的邪祟太强了,道人反其道而用之,直接把邪祟镇压在皇宫,皇宫里的人则移到了镜中世界中。至于为什么现在镜中世界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可能是被诗歌的幕后操纵者做了手脚。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明嘉嘉目光移向远处,她看到了皇宫南边的南山,高耸入云,山上种满了梅花,此时梅花开得正艳丽,一山的猩红如血,艳丽如火,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这是真的吗?”
丁知行:“什么?”
明嘉嘉回过神来,她意识到自己忽然有些入戏太深了:“没……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座山好美啊!”
“钥匙已经找到了,我们赶紧回去跟他们会合吧。”
*
皇宫东边一片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后,是太子住的东宫。东宫的建筑一共有三座主殿,三座主殿之间由五六条廊道连接,在廊道围成的空地上建筑设计者们在此设计了不少的花园凉亭,甚至还有人工水渠,将西边映月池中的水引导东宫。
江封君穿着一身黑色夹克,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牛皮靴子,靴子中插着两把匕首,齐耳的短发覆盖在额头上,眼神锐利清冷,嘴角平直,她走在前面双手插在兜里,手中随时握着一张扑克牌,背部绷得很直,有一种军人的气质。
关扶苏则一身白色西装,脖子上扎着一条天蓝色丝巾,温柔又有气质,齐肩短发,发尾略微向外卷,戴着银白色眼镜,但是她走在后面手上拿着飞镰,与她穿着体现出来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一起还是分头行动?”关扶苏问。
“都可。你呢?”江封君很吝惜自己的话,不肯多用一个字。
“按飞镰给出的概率,我倾向于选择一起行动。”
“随便。”江封君走进东宫主殿,里面的布置很奇怪,一进门她们就看到了一面正对着门口的镜子,按道理,从来没有人会这么摆放镜子,因为民间风水信仰中说,镜子对门,必定死人。为何在这一座皇宫里都会有人敢这么干?
江封君还没有踏进门槛,她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插在兜里的手立即抽出来,手中拿着一张扑克牌,这是黑桃A。黑桃A代表最好的。
“小心点,这里有危险。”关扶苏跟在后面看到了飞镰的眼睛睁开了,滴溜溜地转动观察周围的情况。江封君没有接话,她慢慢走进去。
里面的柱子黑糊糊的,珠帘和地毯都有被烧焦的痕迹,似乎还能隐约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只有镜子是完好无损的。这面镜子是方形的,不算大,边长在一肘子左右,镜子上覆盖了一层灰尘。
两人走进来没有发现任何的情况,转了一圈之后,她们再次停在了镜子面前。“或许线索跟这个镜子有关?我们把镜子拿走,你觉得怎么样?”关扶苏扶了一下眼镜,凑近了镜子仔细观察,方形镜框的边缘呈现出很多的不规则的菱形花纹,菱形与菱形之间不是平行排布,而是互相交叠在一起,线相交的地方又叠成了更小的菱形。
“嗯。”
关扶苏伸手去拿镜子的瞬间,镜子发出一道强烈的光在两人包裹起来,紧接着她们看到眼前的天旋地转,镜面在迅速放大,放大,一直放大!
啊啊——关扶苏意识到自己即将要被镜子吸进去了!她拿着飞镰往反方向扔出去,随后远程控制飞镰来了一个回旋,将镜子砸碎!
那股强大的吸力突然间消失了,两人跌坐在地上,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差一点,只差这么一点点,她们就被镜子吸进去了!
“这里没有线索,咱们快走吧!”关扶苏立即挣扎着站起来,这个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
“等等。”江封君盯着自己的扑克牌。
“怎么了?”关扶苏看着她。
“牌。”江封君把手中的J、Q、K给她看。
关扶苏盯着牌面的眼睛渐渐睁大了,上面的字母和画像已经改变了左右,她看着地面的镜子碎片,就连飞镰的眼睛都在颤抖,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到东宫的镜子里了,这一次她们打碎了进来的镜子,该怎么出去?
“我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江封君摇摇头。
*
九层宝塔之下,渐渐西斜的太阳穿过挂着风铃的飞檐斗拱,仿佛带着一个帝国斜阳的忧伤在此地兀自站立。苍凉的地平线上,橘色的火烧云与地面模糊的影子融成一片,成了一幅在回南天潮湿已久的画作。皇宫颓圮的宫墙上盘满了郁郁葱葱的牵牛花爬山虎,在夕阳中,朝荣的蓝朵晕染了浅金色的边缘,如同镶金的珐琅掐丝瓷器一样。
明嘉嘉看到这片苍凉的景色,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自从她有了血书之后,她对周遭危险的直觉就越来越准了,她有些害怕,不知不觉攥紧了丁知行的手。
“没事,不用怕,还有我们在呢!”
“你一定要小心一点,这次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看着我们。”她抬头望着天空,仿佛头顶的天空也是一面镜子,但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近镜面。
“知道了,你也要小心,跟紧我,千万别乱跑……”丁知行忍不住又啰嗦了一句,“要是有危险,立刻跑,不用管我,我会殿后的。”
明嘉嘉点点头。
夏桥一个人从西边狼狈地跑过来她的右臂被刀割伤了,正在汩汩地向外流血,看到明嘉嘉和丁知行,她一下子哭了起来。
明嘉嘉安慰她:“别哭了,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们?你不是跟孔径吉去西边搜查吗?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她……她……她死了。”
死了?!明嘉嘉有些震惊。
丁知行立即警惕起来,看着西边的方向,除了夏桥一路走过来滴在地上的血迹以外,么有任何人跟过来:“谁杀了她?”
“是……是……明妃!”
明妃!!!
这下他们两人都震惊了:明妃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突然又出现在这里?还有能力杀了孔径吉?
“夏桥,你仔细说说你们是在哪里遇到明妃的?”
夏桥一边抹眼泪,一边捂着胳膊上流血的伤口:“我们两个人向西走的时候,刚开始什么都没有看见,后来去到映月池后,我们发现映月池的水干了,湖底镶嵌着一面镜子,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湖底。我们就站在湖边想要找找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是明妃突然从背后袭击,杀了孔径吉,我趁机逃到一边,然后用自己的球棒打了一棍子明妃,她把我的胳膊刺伤了。我真的……很害怕,我一路跑,一路跑,一刻都不敢回头看,就怕明妃她追上来!嘉嘉,我真的好害怕!真的!”
“别担心,还有我们在呢!晏执和许格梧他们应该也快赶过来了,你不用担心。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真的吗?”
“不用担心了,相信我们一定都会出去的。”明嘉嘉再次安慰她,帮她把伤口包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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