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哥，火跟冰两个关键词都出现了，就是咱们住的那两栋楼。你有什么想法？”晏执问，他看着许格梧吃饭的样子，想起了一种动物——猫。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傲慢真是戳到了他心窝子上。拿着筷子的手指白皙修长，像冰雕一样精致，吃饭时伴随着咀嚼动作的薄唇在轻微起伏，仿佛月光下海面泛起的细浪，还有滚动的喉结……

看着看着，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却还是舍不得移开视线。

“你这样看着我，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异常吗？”许格梧打趣道。

晏执被对方戳开了心事，浑身都像发烧一样，“哪哪哪有，没有的事。”他赶紧挪开视线，看向玻璃门，玻璃门很旧了，上面沾着一些黑点，门上的原本应该是红色的“欢迎光临”四个大字已经褪色了，变成了橘红色。

“火与冰是二元对立的东西，但是两个都会毁灭世界，从刚刚陈美翠的话中得到的信息推理来看，火与冰可能是我们要面临的局面。当然我们那一栋楼面临的是冰。”许格梧吃饱后，从盒子中抽出一张餐纸，轻轻擦拭嘴角。

“如果晚上突然有冰和火出现，但是我们又不能外出，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许格梧摇摇头：“幻境不会给我们安排必死的局面，所以冰和火可能是最后一天才出现，至于现在会有什么危险，我也不清楚。你要多加注意你房间那一堆玩具。”

“你是说这个？”晏执从腰后摸出一只巴掌大的垂耳兔子，毛茸茸的耳朵完全盖住了两侧的身躯。

许格梧皱着眉头有些嫌弃地说：“你怎么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

“我觉得这些玩具还挺有意思的。你看，这只兔子有没有很眼熟？”

许格梧摇摇头。

“这可是那只赫赫有名的兔八哥，只是做得比较夸张而已。”晏执已经看到了许格梧不想理会的表情，赶紧转移话题，“许哥，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有四条命！没那么容易死的。倒是你，现在住在606，那双红色高跟鞋的主人会不会是一只厉鬼呢？我看很多恐怖片里跟红色有关的多半都是厉鬼来的！”

许格梧看着他：“……”“这里是诗歌游戏，不是恐怖片游戏。”

“行行行。”

两人吃完饭后准备离开，晏执往后厨走了几步，站在帘子外喊了一声：“老板，结账！”

“来了！来了！你们这么快就走了吗？”陈美翠端着一锅鸡汤从里面出来，顿时浓香四溢，整个快餐店都是乌鸡银耳汤的味道，“我刚煲好的鸡汤，要不留下来尝一碗再走？”

晏执推辞：“不用了，老板，我们刚刚已经吃饱了，现在什么也吃不下。这样吧，您家的鸡汤闻起来很香，我们下一次再继续来您这儿吃，行了吧？”

“行行行，下一次一定要来哦！我免费送一碗鸡汤给你们喝。”陈美翠将手里的瓦罐放在桌子上，双手在围裙上搓了几下，擦去手上的油渍，随后打开账单，在泛黄的计算器上按了几个数字：“一共三十六块钱。”

晏执摸摸自己的口袋，没有带钱，他看向许格梧：“你带有现金吗？”

许格梧摇摇头，在幻境外面大家普遍用的是移动支付。

晏执举起手机：“可以用手机支付吗？”

陈美翠看着他们：“我这里没有这么高端的东西，要不你们先赊账吧，我先记着，你们有钱了之后再来付？”

“这样也行吗？”

陈美翠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这有什么不行的？都是住着附近的人，跟我这儿赊账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们这两个。”

“那就多谢了。”晏执拉着许格梧的手赶紧离开，出了快餐电玻璃门后，他回头往后看了一眼，陈美翠站在收银台后面一脸茫然，也不再管放在桌面上的鸡汤了，似乎再等着下一个客人来。他想起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也曾看到过一个类似的瓦罐。“我们之前还有人来过这儿。”

许格梧也注意到了：“看来这里确实是游戏设计的一个情报获取地。”

“那明天我岂不是还要来？”

“不是明天，而是今晚。晚餐继续来这里吃。”

“可是咱们没付钱？一直白吃白喝好像也不太好吧？”

“何必这么仁慈？她既然说了可以赊账，就赊吧。你要是过意不去，你可以在走之前给她一点钱。”

“可我也没有啊。”

“你可以去赚。”

晏执想想，还是算了吧，自己是来这儿玩命的，又不是来这儿打工的。

*

两人往回走，在路上看到了刚刚吃完饭正在逛街的四姐妹组合，除了拿着棒棒糖的女孩褚乐燕对晏执笑笑之外，其他三人都保持着一个冷漠的态度。

明嘉嘉、陆子夜和聂明远在粉店里吃米粉，晏执和许格梧就顺便进去，坐在了他们旁边。明嘉嘉脸色苍白，似乎遇到了不太好的事情她一直低头吃着米粉。“嘉嘉，你怎么了？”晏执问。

明嘉嘉抬起头，黑色瞳孔里充满了恐惧，她惊恐地盯着粉店的玻璃窗、玻璃门，凡是一切可以照得出影子的地方，她都特别警惕。

“她说她看到丁知行了。”陆子夜说道。

“在哪里？”

“在……在……”明嘉嘉说话的时候嘴唇有些颤抖。

“没事，你大胆地说，我们都在这里，可以帮助你的。”

“他……无处不在。”

最后一个“无处不在”着实把他们几个都吓到了。“他见到你都跟你说什么？”

“他说……他说他在这里很孤独，很寂寞，很痛苦，让我留下来陪他。可是……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出去！虽然我很想念丁知行，但是，我真的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我想要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哪怕那个世界没有丁知行，哪怕那个世界充满了痛苦，我还是想活在真实里。”明嘉嘉说着说着，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在眼泪快要决堤的时候赶紧低下头，隐藏自己的脆弱，她继续大口大口地喝汤。

晏执抬手拍拍她的背部：“嘉嘉，没事的，不用怕！我们都在你身边，我们会帮你的。而且丁知行一定不会那么自私，想要把你留在幻境里。不记得了吗？他牺牲自己不是也要送你出去吗？”

“是啊，你看到的那个一定不是丁知行，肯定是镜中怪物搞的鬼。”陆子夜气愤地说道，“别让我抓到这个可恶的镜中怪物，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说着，他看到了玻璃门上掠过一丝血红的影子，一只红色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陆子夜。陆子夜瞬间毛骨悚然，差点往后倒下去。“那……那……那个……镜中怪物！”

大家看到他的惊恐状态，赶紧回头看玻璃门，上面什么都没有，店里的其他客人也都眼睁睁地看着陆子夜的狼狈模样，不知道这人在发什么疯。在众人的目光下，陆子夜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无地自容，想要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坐回原位，他辩解道：“我是真的看到了，没有看错。”

聂明远叹了口气：“我们没有说你看错，只是你表现得太激动了。”

“我这不是怕吗，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少说点，现在我们的每一句话镜中怪物都是能听到的。”晏执说道，他看着许格梧，“许哥，你有什么办法吗？”

“解决镜中怪物可以一劳永逸，但是目前凭我们的力量还无法做到。”

众人：“所以呢？”

“少说点话，掩藏真实意图。”许格梧露出了一个浅笑，随后饭桌上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十分钟后，陆子夜憋不住了：“不行，不说话实在太难受了。你们去看了其他人的房间没？”

其他人默默不语，大家除了本组人员的，一般不会去看别人的房间，而且不认识的人也不太可能允许你进入查探。

“我还想跟你们说一个事情。”明嘉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碗里的粉。

“你说吧。”

“我问了血书，我这一次过不了这个游戏了。”明嘉嘉平静地说，面如死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解脱和如释重负。

“嘉嘉，不到最后一刻，我们谁也不能放弃。别忘了，我们是经历了多少困难才走到这里的，还差两首诗就能抓到幕后黑手了！”晏执的手掌攥成了拳头，他有时候真的接受不了自己一路走来的小伙伴一个个离开。

“我知道，晏执，我会尽力活下去的。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万一的话，你出去之后帮我把抽屉的信交给我爸妈，不要告诉他们我变成了植物人，就说我在外地工作，工作需要保密，所以不能直接联系。”

“好，我会的。”

明嘉嘉拿出血书：“这个送给你。”

“不行，我不能拿。我拿了，你怎么办？”

“我拿着这个也没有用，我没有自保的能力。”明嘉嘉知道自己是预测型的能力，团队作战的时候还好，但要真的分开了，她简直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你不用给我这个，我可以把黑莲花铁链给你，这样你就有自保的能力了。”

“晏执……”

“我们是一个团队的，我们不会放弃团队里的任何一个，不管是谁，也不管用处大不大，只要是伙伴，就有互相帮助互相保护的义务。”晏执拿出了一条黑铁链，小小的一条，像手链一样，但是只要激活了这个物品，就可以变成操纵自如的铁索。

明嘉嘉接过“手链”，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尽管铁链冰凉的质感从手心传来，但她心里还是觉得非常暖和。也许这就是伙伴，这就是可以同生共死，值得把自己的后背互相交托给彼此的伙伴吧！

许格梧看着晏执的行为，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对于他来说，晏执是第一位，只有晏执的生死他才在乎，但是他也尊重晏执做出的任何决定。

晏执五人在街上溜达了半天后，天渐渐黑了下来，明嘉嘉担心的镜中怪物也只是偶尔在镜子中闪现一下而已，并没有出来与他们发生冲突。所有人都觉得镜中怪物或许想进入这个世界，但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束缚住了。

聂明远用说明书问了镜中怪物无法进入这个世界的原因——受到游戏规则的限制。但是这个游戏规则，直到现在他们谁也没有摸透。不过诗歌游戏虽然危险重重，但目的却不是杀死玩家，反而是不断地提升玩家的能力，包括体力、智力、观察力和使用道具的能力。

“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呢？”明嘉嘉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原本就昏暗的石牌巷变得更加黑了，街道两边的小商店也陆陆续续关门，看门的狗也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缩回屋子里，躲到桌底下，仿佛害怕入夜后的世界。

“走吧。”晏执跟许格梧走在最前面，两人往住处走去。昏暗的巷子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很快就被人制止了。蝙蝠在巷子上空拍打着翅膀，发出噗噗噗的声音。蚊子从地上的积水滩上飞起，躲到了垃圾堆中，还有关上门的小卖部里面偶尔漏出几缕光，把小巷子照得断断续续，像醉汉断片的记忆一样。

五人继续往前走，他们远远地看到路边有一个神龛，只有人的膝盖高。外边的屋顶仿古制，飞檐斗拱，前边两根柱子支撑屋顶，再往下是台基。里面放着一尊神像，被一块红布包着，门外有一幅对联，上联是鬼斧铸天地，下联是神魂观古今。神龛前烧着三炷香，旁边地方还扔着一扎烧剩下的香签。

“这是干什么的？”晏执问。

陆子夜双手合十弯腰给神龛鞠了个躬：“夜晚路过，打扰您了，多有得罪。”随后跟晏执说，“这是路边祭祀鬼神用的。”

晏执弯腰往神龛里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尊蒙着红布的神像：“里面的神像干嘛用红布包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路边见着这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不信，也不要冒犯。”陆子夜说道，“这可不是我胡诌的，是我外婆跟我说的。”

晏执点点头，看向许格梧。

“我也不知道。”许格梧双手一摊。

五人继续往回走，小巷的路边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道路两旁每隔几米就会出现一块萝卜，萝卜上插着一炷香，萝卜的旁边还有一堆灰烬，风一吹，灰就打着旋飞往路中间，空气中混杂着浓郁的香烛味。

“今天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些。”晏执跟许格梧说话。

“从神龛开始摆这些东西……”许格梧摩挲着下巴，“难道那人想把神龛里面的东西引出来？”

“神龛里面的不是神吗？为什么还要引出来？”

“有时候住在神龛的也不一定是神，也有可能是……”许格梧没有说出来的那个东西像一块石子投进了大家的心里，引起了大家的警觉。

神龛里的住的不一定是神，大家想起晏执说里面的东西还有红布包着，瞬间毛骨悚然，莫非是邪神或是恶鬼之类的？

聂明远拿出说明书问神龛里的东西是什么？说明书出现了一个潦草的字，但是字迹还没有成形，就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抹杀了。聂明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拿着说明书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晏执问。

“说明书给我显示线索，说明这个答案是幻境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但是只显示了一半，就被强制抹杀了，说明这里还有另一个更强大的东西，它能够凌驾于幻境规则之上，是更高的存在……”聂明远说着，脸色忽然变得煞白，眼神充满了惊恐，他想到了更恐怖的事情。

“你怎么了？”旁边的陆子夜看他脸色咋变。

“或许……那东西就在我身边。”

他说出这一句话，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远离他一步，警惕地看着四周。

晏执问：“你……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聂明远摇摇头：“没有，但是……我觉得我们一直在它眼皮底下。”

许格梧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面只有一线幽微的天空，两边全是高大的“握手楼”，楼上还是向外突出的防盗窗。这里到处笼罩着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香烛燃烧的噼啪声回荡在耳边。穿堂风从巷子的尽头吹来，凉飕飕的，仿佛真的有一只鬼在你耳边吹风一样。许格梧的眼皮跳得厉害，他咬着银牙：“这地方不能久呆，走！”

五人立即往老太太的楼走去。

一路走，一路上看到的全是插着香烛的萝卜，而且越往前香烛越密集，到了老太太家门口，周围摆放了一列的香烛。这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摆放香烛的人是要把神龛的东西引导他们住的地方。

明嘉嘉看着地面一列跳动的烛火，像一个个狰狞的鬼眼一样，在黑暗中发光。心脏在胸腔里几乎快要蹦出来了，她感到窒息，仿佛有人捏着她的心脏，想掐断她的呼吸一样，她捂着胸口，尽力不去看那些摆动的烛火。

“妈呀！这是谁干的？”陆子夜绝望地喊道，“这分明是要我们往死里推啊！”

晏执深吸了一口气：“多往好的方面想想，万一神龛里面的是一个善良正直的神呢？万一这些只是老太太乞求平安的呢？”

“晏执，你就别盲目乐观了！现在用脚指头想想也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是一只善良的神，那为什么还要用红布蒙着，见不得人？为什么聂明远查它来源的时候，被它强制抹去了？”

晏执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如果是幻境里的人，那就是幻境游戏的一部分，或许还有生还的余地，但是如果是游戏玩家干的，就更危险了，你永远不知道周围的人有多疯狂！

在这个游戏里，他人就是地狱！

他看到许格梧在一堆灰烬前蹲下来，伸手轻轻拨动灰烬，随后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块未烧完的纸片。他接着跳动的烛火细看，发现这张纸上面还有很多红色的字迹，非常潦草，字迹还没有干透。他靠近了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血。”

“用血写的？这是符纸还是一般的纸？”

“一般的纸。”许格梧将纸片递给晏执，让他自己看，随后站起来沿着整栋房子走了一圈，发现整栋房子包括对面的一半也都被点上了香烛，就像一座高大的祭坛一样。“祭品？”

“我们成了祭品了！这次该怎么逃出去？”陆子夜捂着脸，“要不然我多制造几个故事bug，咱们一起逃出这栋楼？”

“现在还不是时候。”许格梧把双手负在身后，长身玉立站在一排烛火之间，仿佛一个正在主持祭祀仪式的祭司。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感觉这次我也是凶多吉少。”陆子夜拿出键盘，然而还没等他开始写，键盘就啪的一声冒出了无数的火花，仿佛内部电线短路了一样。“什么情况？！怎么回事？这可是幻境给我的逃生道具，怎么回事？不要吓我啊啊啊！”他立即疯狂地敲击键盘，啪啪啪——发现键盘再也敲不出任何的字，此时此刻，他有如五雷轰顶，万念俱灰！

他的键盘坏了！

准确来说，是他再也不能制造小bug来逃生了！

他惊恐地躲到晏执背后，警觉地望着四周，似乎那个破坏者就在他周围。

“你这样也没用！”晏执皱着眉头。

“起码你能稍微跟它对抗一下吧？”陆子夜抓着晏执的肩膀，他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大男人此时像个受惊吓的小猫一样。

许格梧白了他一眼：“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晏执叹了口气：“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陆子夜，你还是出来吧，他既然能悄无声息地让你的键盘报废，自然也能悄悄弄死你。”

陆子夜抓着自己的头发：“那我该怎么办？我只能等死了吗？”

晏执也爱莫能助。

许格梧抬手按在他肩膀上，走过他身边时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话：“听游戏的话，好好回房间呆着。”

许格梧和晏执推开房门上楼了。明嘉嘉和聂明远也一前一后离开，留下陆子夜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寒夜的冷风一吹，他瑟缩了一下，隐隐感觉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他赶紧离开门口，爬上楼去。

他连滚带爬地回到505，连灯也不开了，直接爬到床上，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脑袋，在里面瑟瑟发抖。过去他实在是太依赖游戏给的道具了，只有一有什么危险，第一个念头就是用道具修改故事情节，然后逃过危险，以至于到现在，他除了编故事的能力提高了，其他的能力都没有提高，智商还是那个智商，既不能跑也不能打，最多无奈时打几个嘴炮！

*

许格梧回到606门口，他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里面传来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节奏均匀，力度也均匀，仿佛是一个机器人在走路一样。他猜测应该是那双鞋的主人回来了，或是那人从来没有离开过，只是到了晚上才会苏醒。他在心里迅速分析了眼前的情况。

随后，他在掌心燃起火苗，慢慢打开了门，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消失了，他的视线锁定在床前的红色高跟鞋上，那双高跟鞋位置完全没有变化。难道是我听错了？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许格梧打开了灯，走进去，顺手把门关上。他走到高跟鞋前，蹲下来，确认高跟鞋的位置没有变化，因为高跟鞋所在的地面周围有一圈灰尘。

他又看了一眼桌面上摆好的书籍，有一本被人翻过。他记得自己今天离开之前把夹有李招娣大头照的书特意放了一个跟其他书不一样的高度差，这样如果有人来翻动的话他可以立即知道。

现在，这本书没有放回原来的位置。

谁？到底是谁进过这个房间，又是谁动了李招娣的书？

他站在书籍前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