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三首诗:琵琶行

“还睡得着吗?”许格梧问,外面的太阳渐渐升起。

晏执拿布擦掉脖子上的血迹,摇摇头:“遇上这事,真的睡不着了。”

“也好,你守半天,到中午叫我。”许格梧有些疲惫,他走到屏风后,和着衣服躺在床上睡觉。

晏执渐渐听到了对方轻微的鼾声,房间里很安静,他打算在脑中理一理最近发生的事情:从进来到现在不过三天的时间,原来的十二个人只剩下他们七个人。

第一天白天他们基本上看完了半个城,第一天的晚上,他练了一整晚的琵琶。

第二个白天,他们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幻境对他们的侵蚀加深,他们的时差,应该是生活习惯逐渐适应幻境,昼伏夜出,白天几乎都在睡觉。

王玫煤在琴房睡觉,导致自己死了。

第二天的夜晚,也就是昨天晚上,许格梧杀死了司长,于是他们自由了,不再受司长的气。余果在练琴,却被琴弦绞死。

然后就是司长死了之后,一切开始失控,秋叶以为是荻瑟的鬼魂杀了司长,有些发疯,后来莫名其妙死了。

大堂的客人开始失控,变得混乱无序。

第三个白天在房间里的周桐被杀,危险已经蔓延到三楼了。

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晏执有些担心,心里忐忑不安:该怎么出去呢?

线索是颠倒,如果没有明嘉嘉的血书的提示,许格梧应该也能从性别和昼夜颠倒中猜出这个线索,如果道具只能给出不会泄露幻境秘密的线索,那就是说许格梧头脑中已经很接近这个线索了,猜出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

晏执的背后有些发凉,他得出一个结论:幻境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不对不对!还是别这样吓唬自己了!要把幻境当成一个游戏,只是凑巧的吧。

他接着梳理现有的线索:时间颠倒,潮水随时可能会涨,那么他们应该去哪儿避呢?他想起了西北角的山,许格梧说过山上有一座庙。

难怪死到临头了,许格梧还能安心睡大觉,原来他已经想到了他们的退路,如果没能在潮水来临之前找到出去的方法,就去西北角的山庙避一下潮水。

他想到颠倒,除了性别、昼夜、时间还有什么是颠倒的呢?

沙漏!他想起了许格梧拿起来把玩的沙漏,他以为许格梧只是纯粹对这里的小物件感兴趣,如果他真的只是感兴趣,又怎么会浪费十五分钟去计算沙漏的时间呢?

他总算跟上许格梧的思维了!

绕过屏风,他坐在床边,看着许格梧的睡颜,不得不说,许格梧性转之后的长相很漂亮,给人一种淡雅的清冷质感,像雪中的红梅,傲骨不屈,天生的无与伦比!

他又想起了昨夜许格梧站在窗边的身影,月光洒在他身上,发上,眼里,一身红裙衬托出他的清冷,红的热情似火,白的冷艳无比,放在他身上竟然一点都不冲突,反而张力十足。

即使在睡梦中,许格梧的眉头也是微皱的,也许是梦见了什么让他焦虑的事。他伸手帮对方舒展眉梢。

谁知道许格梧的睡眠很浅,才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对上对方锐利的双眼,晏执有些理亏。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吧?”

“说过说过。”晏执知道许格梧不喜欢别人对他这个女相抱有什么非正常的心思。

许格梧左手支起半身,右手攥着晏执的手,稍微一用力就将人拽过来,压在身下,随后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膝盖压住晏执的另一只手,整个人几乎是骑在晏执的身上。他俯下身体,近距离看着晏执。

晏执吞咽了一下,屏住呼吸:“你想干什么?”

“我说过,你要是压抑不住,我可以用手帮你,如果你嫌我手指短,我可以找根棍子来!”他冰凉的手指从对方的裙摆下滑进去。

“许格梧!你个混蛋!从我身上下去!”晏执心底涌起一种恐惧,就是长期以来的那种对于侵犯的惧怕!现在几乎是成百倍放大,他的每个毛孔都颤抖!

“我艹你妈的!许格梧!离开我!离我远一点!”晏执闭着眼睛挣扎,长腿乱踢。忽然身上的压力消失了。

他睁开眼,许格梧跨过他,从床上下去:“给你四小时的时间睡眠,我守着。”

晏执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你……打算放过我了?”

“不然呢?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现在你感觉到我在幻境中承受的是什么心情了吧?”

晏执的心漏跳了一拍:什么!难怪许格梧进入幻境之后整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儿,好像特别反感别人碰他,而且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刻薄了!

难道跟他们的名字有关吗?晏执想到这一层,就没了睡意:“我不睡了,许格梧,我去司长的房间看看有什么线索。”

许格梧站在逆光的方向看着他:“别去了,你是想去找名册吗?”

“你怎么知道?”

“我拿回来了。”许格梧指屋子东边的黑漆案,上面摆着一本花名册。

晏执三步并作两步走,拿起花名册,一页页翻看,看到了冬燕的简介:

冬燕,女,十九岁,手脚笨,学不会琵琶,被迫……晏执看到后面两个字心里的恐惧像虫子一样慢慢爬满他的心底:卖身!死因是纵欲过度!

他继续翻看,接下来的信息更让他毛骨悚然。

春草,十八岁,上吊死亡。

春草对应的不就是周桐吗?周桐在对面吊死在床头。他继续往下看,看都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失望方式:

春燕,十九岁,溺水死亡。

夏莺,十九岁,刀刺死。

夏燕,二十一岁,花盆砸死。

秋燕,十九岁,烧死。

秋莺:十八岁,被吓死。

春莺,二十岁,坠楼死亡。

冬莺,十九岁,溺水死亡。

“许格梧,这……应该不是我们的结局吧?”

“不是,这是原来名字的主人的结局,不过我们使用她们的名字,也就继承了她们的心理状态。”

晏执想起了丁知行的表现,不由得噗嗤一笑:“难怪丁知行这么胆小,一点都不像之前的他,原来他是被秋莺的心理给影响了。”

许格梧的冷眼盯着他,他立即收敛了笑容:“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冬燕是这个结局。所以许格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想杀|人。”

“……”晏执一度以为他想纵|欲,松了口气,随后又听到许格梧平静地说道,“她是无奈的,我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她在被迫纵|欲之间很痛苦,她心里充满了对男人的怨恨,以至于每次上完床,她都把对方的心挖出来。”

许格梧很平静地说,可是脸是明显有压抑的痕迹,他在极力逃避冬燕的情绪对他产生的影响。

“许格梧,不要再去想冬燕了,你就是你,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是你之前跟我说的。”

许格梧白了他一眼:“我用不着你来教!你只要记得,别对现在的我图谋不轨就行了。”

“呃?”

“我更喜欢在上面。”

晏执知道他在说什么,信口说道:“活儿好吗?”

“出去你可以来试试。”

晏执的小脸刷地一下红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对方简直是斯文败类,表面上看起来正正经经,甚至有点禁欲,结果撩人的时候什么荤话张口就来:“算了,先出去再说。你还睡不睡?”

“不睡。”

“我也不睡。”晏执看着账本,心理有点担心那个建筑师洪斌斌,不会真的溺水死了吧?

两人在房间里干坐,互相没有再说话,他们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时,门外走廊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紧接着,洪斌斌住的房间打开了门。

晏执看向许格梧:“洪斌斌回来了?!”

“去看看。”两人站起来,走出门,外面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走廊,路面还有一条水渍。

“他掉进水里了?”晏执猜测到。

两人去敲门。

“谁啊?”

“是我,晏执。”

“什么事?”

“我们有点担心你,你去哪里了?能开一下门吗?”晏执说道。

“我要睡了。”

“砰——”许格梧一脚踹开了门,两人冲进屋里,看到洪斌斌正在换衣服,上半身已经脱了,背对着他们。

“你们两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结果也这么好|色吗?”洪斌斌没有把衣服捞起来,而是转过身,衣着暴露。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晏执移开目光,脸红得想滴血。

许格梧看着他,没有一丝羞愧。

洪斌斌走过来:“这位郎君,原来你才是最坏的人啊!”

“是吗?”许格梧随口反问。

“当然,世界上最了解男人的当然是男人。你我都是男人,自然很了解。”

“你为什么去城头?为什么一身水?你下水了?你收拾包袱是要去哪儿?”许格梧一连问了四个问题,将洪斌斌问的哑口无言。

晏执挣开眼,看到洪斌斌床上果然收拾了包袱。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许格梧掐住洪斌斌的脖子,后者肩上的衣服完全滑落在地上。

“哇!”明嘉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看见这一幕,“你们怎么了?我刚刚听到有一阵踹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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