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熙见她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假装要去开窗:“那我也看看?”
“苏公子你也去,你也去。”江照邻推着苏樾便往窗户走去。
苏樾无奈地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
萧行澈不知何时突然走到江照邻身后,轻轻一推:“不吓人你再看一次吧,哈哈哈。”
江照邻不察,整个人往窗户冲去。
一道阴影突然出现在窗户前,两个手掌猛然按在窗上。
“啊——”江照邻吓得手忙脚乱,往苏樾身上扑去。
“萧行澈,我弄死你!”
“哈哈哈哈,你不是说不吓人嘛?叫你骗人。”萧行澈被江照邻追的四处逃散。
“开门呀,你们玩的这么开心,带着我的年儿一起玩!”门外的女人还在用力地拍打着窗户。
沈惟熙:“嘘,小声点,先不要闹了,被她听见了,等一下盯上你们两个,半夜来找你们玩。”
萧行澈与江照邻一想到门外的那个女人,打了个寒颤,便不敢再吵闹了。
苏樾立在窗前良久,忍不住问道:“你们刚刚到底看见了什么?”
“你说......”江照邻踹了一下萧行澈。
“嘶......”萧行澈痛的呲牙咧嘴。
“我们刚刚看见了一个女人,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红衣,整张脸都涂着白粉,还歪七扭八地涂着特别红的口脂和腮粉。明明在笑,但她却一直流眼泪,最吓人的是她手上那个人偶......”
萧行澈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就是怎么说......那个人偶脸上都是血痕,还有它的表情,看起来和真的小孩子在笑一样,特别瘆人。”
“我们刚刚一开窗户,那个女人立马就扑过来了,吓死人了。你们别看了,等下晚上睡不着了。”
江照邻悄悄挪动身子,贴在沈惟熙身上:“姐姐,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吧,我有点害怕。”
“江女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如今怕一个女子。”沈惟熙见江照邻少有露出害怕地表情,忍不住揶揄道。
江照邻抓地更紧了:“那不一样,她真的很吓人......求你了。”
萧行澈:“苏兄......那个。”
“她走了,大家回房歇息吧。”门外的声响突然停了,苏樾没有给萧行澈开口的机会,转身上楼了。
“萧行澈......小心晚上她从你的窗户爬进来哦,哇!”江照邻吓唬完萧行澈便拉着沈惟熙回房。
今夜,注定有一个人始终无法入眠。
......
“呼~”江照邻伸了个懒腰:“昨晚睡得真香。”
一转头,只见萧行澈顶着个熊猫眼恨恨地盯着她,见沈惟熙走来,立刻换成一副可怜的模样。
江照邻:?
沈惟熙见萧行澈眼下乌青,一副随时要昏倒的样子,便递给了他一盒安眠香:“昨晚没睡好?晚上睡前点一根安眠香,会舒服点。”
“谢谢姐姐,还是你对我好。”萧行澈急忙接过,揣进怀中收好。
江照邻顾不着嘴里嚼着的东西,呵斥道:“你叫谁姐姐呢,这是我姐姐!你不许叫。”
萧行澈眼眸一闪,歪着头给江照邻回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凭什么就你能叫!我本来就比她小,我叫姐姐这是表示尊敬!难不成要叫大姐吗!”
江照邻被噎得说不出来,仔细想了想他说的好像又没什么不对:“不行,反正你就是不许叫。”
沈惟熙拿起两个水晶饺,一人一个塞进他们嘴里:“好了,你们两个,快吃饭吧。”
江照邻只能一边瞪着萧行澈一边往嘴里塞着水晶饺,见到萧行澈那得逞的眼神恨不得跳起来揍他一顿。
苏樾缓缓而来,青衫广袖随着步履摇曳:“阿邻妹妹看着似乎不太高兴,是这吃食不满意吗?”
江照邻忙摆头:“不是不是,我是被某个人气的,少东家您坐。”
苏樾坐下,为自己添了杯茶:“唤我苏樾便好,以后便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
江照邻抬头看着苏樾,眼神霎时亮了:“还是少......苏樾好,不像某些人。”
萧行澈内心:谁在乎你的看法。眼神却默默地望向沈惟熙,她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稳重了......
沈惟熙起身将盘子端到两人面前:“阿邻,你爱吃的红豆酥酪,阿澈,你爱吃的桂花糯米藕。”
江照邻接过碗,还不忘瞪一眼萧行澈:“谢谢姐姐。”
萧行澈受宠若惊:“谢谢姐姐。”
等一下!她叫我什么,还记得我爱吃桂花糯米藕,萧行澈眸光流动,不多会一整盘桂花糯米藕全数入腹。
“唉~,你们小年轻起这么早,昨晚不知道谁一直在敲门,害我没睡好。”孙知县慢吞吞地下了楼,长呼了一口气,揉了揉酸疼的脖子。
沈惟熙招呼店小二又添了副碗筷:“是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应当不是坏人。”
孙知县草草对付了两口,便带着几人往云丰县衙走去。
梁知县早已恭候多时,迎着几人便进去了。
“各位这边请,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徐若华的尸身。”
几人戴上面巾,便跟着梁知县进验尸房查验尸体。
沈惟熙看向萧行澈:“这个人是你认识的徐若华吗?”
“是他。”萧行澈看着躺在验尸床上毫无生气的徐若华,不禁悲从中来,自己的尾款还没结完,他怎么敢死。
梁知县:“几位稍等,我昨日发现线索后马不停蹄地赶去云溪县捉拿假徐若华,还没来得及听莫仵作汇报,他稍后便来。”
孙知县:“无妨,让惟熙看看也是一样的,她医术甚好,和老毛也学过这仵作之术。”
沈惟熙朝着二人点点头,心里却觉得这梁知县的办案能力还不如孙知县,孙知县都知晓发现尸体第一件事便是要请仵作查证死因,再进行下一步分析。
如今这徐若华的尸体被发现已经一日了,他竟还不知道死因,沈惟熙叹了口气,戴上手套便开始动手检查徐若华的尸体。
“死者前襟至腰腹及两袖破损处共计十九处,创缘细长,整齐无卷刃,凶器应是把利剑。”
“面色青灰,唇色乌紫,舌尖微露,双目凹陷,符合失血过多的死亡症状。”
沈惟熙转身又去查看徐若华母亲以及妻子的尸身,这次她却有了不同的发现。
“这二人身上的剑伤与徐若华身上可以确认为同一把凶器,可仅凭二人身上的伤口根本不足以致命。”
沈惟熙拿起两根银针,用烛火炙烤过后,分别探入死者的喉咙以及胃部,银针全部发黑。
“这俩人是中毒身亡,并非和徐若华一般是死于剑伤。”
“好!后生可畏啊!”莫仵作拍着手走了进来。
“这位小友说的不错,可还有一点,你没有说出来。”
沈惟熙对着莫仵作深深行了一礼:“请莫仵作赐教。”
“这徐若华是死于剑伤,失血过多而亡,而这两人确实是死于中毒,还有,他们是死后才受的剑伤!”
莫仵作指着一旁放着的证物:“你看,这是徐若华被发现时穿的衣裳,被鲜血浸满了,且许多地方呈喷溅状。你再看这两人的衣裳,流血的量比之少了一半有余,且均匀地集中在一块。”
“这是因为人死后,血脉会停止运行,所以出血量才会大大减少,且不会喷溅而出。”
沈惟熙恍然大悟:“学生受教了。”
莫仵作欣慰地看着沈惟熙:“不错,是个好苗子,可惜被老毛那个家伙拐走了,可惜啊,可惜。”
梁知县:“死因竟然不一样,凶手既然持剑能杀掉徐若华,没必要多此一举给两个妇孺下毒啊。”
萧行澈沉声说道:“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止一伙人想让他们死。”
沈惟熙接过话茬:“这用剑的应当和刺杀你的人是一伙的,他们应当是发现你不是真正的徐若华了。”
“只是这下毒的人,请问大人,这徐若华一家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梁知县:“这我也不大清楚,我们去千明村村长家询问一番。”
“好。”
......
“这徐家人向来和善,四邻八坊的也没听说过他们和什么人结怨呀。”村长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若有所思。
“莫不是有人妒忌他们家有钱?毕竟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徐家是千明村最富的!”
沈惟熙:“这徐家是做什么的?”
村长:“这徐家那儿子徐若华可争气了,年纪轻轻就高中,去都城当官了,每年都往家里寄很多钱。”
“在村里还开了个酒厂,底下管着几十号人,听说他妻子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便想着辞官带着妻儿回乡照看老母亲颐养天年。哪知这一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啊!”
“开了个酒庄,还雇了几十号人,这得要几万两银子吧,这都城的官员外俸禄有这么高?”一谈到钱,萧行澈便十分敏感。
江照邻:“大人,你是不是也很有钱。”
孙知县被江照邻这么一问,尴尬地老脸一红,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在有梁知县解围:“我们知县一年的俸禄不过也就五六百两......我都当了十几年知县了,还要养家糊口,手里富余的不过也就一二千两。”
沈惟熙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现在徐家这个酒庄,是何人在看管?”
村长:“徐若华家中就他一个娃子,没有其他亲兄弟姐妹。这产业便给他堂弟拿去了。”
“谁获益,谁便最有可能是凶手,梁大人我想我们应当去徐家酒庄查探一番。”
“沈姑娘所言有理,来人,带路!去徐家酒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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