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顾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全息舱，《找自己》这个副本的强度没有《奈若何》那么高，在楚军大营里得天天提心吊胆，这个顶多就是有几个看了想翻白眼的人。顾琛看到自己又得了个A 评级心里还挺高兴的，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奖励有什么用处，但既然系统这么给了就总有它的用意，只不过那个“助教的指点”他是打死都不会拿出来用的。
“恭喜各位通过各位本轮面试的同学，我们三个在屏幕里看到各位的表现都可圈可点，各位应该都已经知道自己有没有通过这轮面试，已经淘汰了的同学可以自行离开，通过了的同学明天早上十点，不见不散！”
丹雪枫宣布完了之后，有两个人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愁容，顾琛笃定他们就是被淘汰了的同学，只不过第二轮副本淘汰的人为什么还没有上一轮的多？
三位老师都注意到了顾琛露出的疑惑的神情，以顾琛的聪明才智，估计已经发现这轮淘汰的人数有问题了，不过他们也没办法。张博涵被那位老教授保荐，破例给了他第二次机会进行下一轮面试，虽然三位老师也跟那位老教授达成协议，之后的面试里张博涵要是再被淘汰不会再有复活的可能。
不知道其他同学有没有发现这一点，顾琛自觉这个副本的难度要比上一个难度大，因为这个副本都需要靠自己去寻找线索，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完不成就是完不成，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博士申请本来就是不透明的，这是A大人类学的教授们操心的事情，他作为申请者也没资格多置喙什么。
相比起其他的人，或庆幸或失落，顾琛要平静许多。他听完三位老师对这轮面试简短的点评之后就只想立刻走掉，像之前一样吃点东西回寝室休息，在副本里和乔家人的社交花光了他积蓄的所有社交能量，当然，也包括了他的白眼。
然而，天不遂人愿，总是有一个人的出现，让顾琛觉得自己的白眼还翻得不够。
“顾学弟，表现不错。”
又是陆文，顾琛想赶紧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也是不想跟陆文打照面，他每次出现都像灵异事件，比闹鬼更甚。
“谢谢学长”，顾琛出门的脚步就这么被无情地打断了，现在直接拔腿就跑可能有点不礼貌。
陆文一本正经地看着顾琛：“学弟要一起去吃饭吗？”
顾琛难得可以独处的时间又被陆文给侵占了，只是未来可能成为同门，总得维持点表面关系，所以顾琛还是就这么软弱地退让了，至少陆文不是什么很讨厌的人，仅仅是太像背后灵而已。
“这两轮面试下来，感受怎么样？”顾琛和陆文又一起坐在了食堂，只是这次两人坐在了两对面。
“有点累，进副本内要一直思考，脑子没停下来过，所以出副本了就想回床上躺着”，顾琛夹了一口青菜放进了嘴巴里慢慢嚼。
“我当时参加面试也是这种感觉，甚至比做田野还累，因为你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要达成，副本里的环境又完全是陌生且不可控的，还有限时。”
顾琛把菜咽了下去：“学长你那年最后录了几个人？”
“我们那年人类学系的财政情况不太好，你也知道的，人类学在社科里都算边缘的，最后只录了三个。”
“那一开始面试的时候有多少人呢？”
“也是二十个，这是我们系的传统，一般都会从书面申请里挑出二十位候选人进入面试，今年五个录取名额都已经算多的了。”
顾琛瞠目结舌，直到人类学系的博士录取竞争激烈，没想到这么激烈，所以那些被拒绝的真的不是因为不够优秀，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对了学长，副本结束给的那些奖励有什么用？”
“你都拿到什么了？”
“就是一些食物，然后日记本，系统说在之后的副本都可以使用。”
陆文点了点头：“恕我不能告诉你这些道具的具体用途，我能告诉你的也和系统说的一样，这些东西在之后的面试里都可以用，至于到底是什么用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其实这个问题顾琛刚问出口就觉得后悔，如果他能知道道具是什么用的，那系统应该在给他的时候就会告知他，而不会只是说一句“道具在之后的副本中均可使用”了。
“那学长当时有拿到一个什么叫‘助教的指点’的道具吗？系统说是特殊奖励。”
陆文夹菜的手停了下来：“这个我可以告诉你，这道具的用途和它的名字一样，它在副本中使用之后助教可以指点你一次。”
“那由哪个助教指点可以自己选择吗？”顾琛知道这个助教指的大概就是陆文，因为也没有其他A大在读人类学博士生来看他们面试。
陆文这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问题又抛回给了顾琛：“你希望由哪个助教来指点你？”
顾琛有些尴尬，他也不能直接告诉陆文说不是你就行。他对陆文并不是真心讨厌，只是觉得这个人有的时候离他太近，他想要离得远一点。
“没有，学长，我只是想确认这个道具我有没有选择权，还是说系统会自动指派一名助教指点我。”
陆文也很知趣地没有刨根问底：“我当时面试的时候也有幸拿到过这个道具，我不知道你们这一届怎么样，但我用的时候系统没有让我选助教。”
“谢谢学长告知”，其实顾琛并不打算在副本里使用这个道具，因为这两轮体验下来，每个人副本的具体走向都是无法预测的，所以所谓的“指点”也许并没那么有用，打铁还需自身硬，这种形式的面试最终考验的还是面试者个人临场的能力。
“学弟，后面的面试加油，我和丹老师都很看好你。”
顾琛只当陆文在说客气话，他实在是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谢谢学长，我吃完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就先走了。”
“好。”
顾琛把餐盘放到餐具回收处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食堂，没有看到身后的陆文一直在注视着他离开，低语了一句：“怎么永远都是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走了？”
回到寝室的顾琛又回想了《找自己》副本的点点滴滴，不知道自己离开乔如奕的身体之后乔如奕会怎么样，不知道饶千雪在天堂有没有继续自己的演员之路，不知道乔夭的名字变成饶婧宸之后的人生又怎么样了，而且，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饶千雪到底是因何而死。顾琛有些懊悔自己完成这个副本太快了，还留下了疑问没有解决，就像看一部剧看到一半断了，没有看到结局一样难受。
“要是最后能幸运地被录取，可以去问问设计这个副本的老师吧”，顾琛希望这两位娜拉都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即使她们的世界相对于顾琛所在的世界来说不是“真实”的。
就这么想着想着，顾琛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不想起，但又饿”，顾琛这句话说出了当代很多年轻人的真实写照。
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顾琛还是起床了，一顿不吃饿得慌，A大附近的小吃街还挺好吃，也不知道自己之后有没有机会继续吃了。更重要的是，就前两个副本的情况来看，维持一个规律的作息还是很重要的，下一个副本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剧情，今天要是一觉就这么睡到明天早上，顾琛怕自己明天这个时候也犯困，万一错过重要情节，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只是好死不死，又碰到了陆文，顾琛扶额。他想自己要不干脆也不特意避着陆文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类学嘛，要和三教九流交往接触，就把和陆文的交流当成一次小小的人类观察算了，人要学着走出舒适区。
“顾琛，又来买东西吃吗？”
“是啊学长，睡了一觉有点饿，出来找点吃的。”
“这次我请你吃吧，报答一下上次的章鱼烧之恩。”
顾琛也没有跟陆文客气，这人吓了他好几次，让陆文请个街边小吃就当补偿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那我就先谢谢学长了，我今天想吃烤冷面和烤面筋，烤面筋不要辣，烤冷面多加一个蛋。”
陆文没想到顾琛居然这么好意思，这和他印象里的顾琛实在是相去甚远，谁知道顾琛的话其实还没讲完。
“学长，我打算去奶茶店买杯奶茶，你想喝什么，我请你喝一杯。”
陆文会心一笑，顾琛果然还是有分寸的人：“就跟你买一样的吧，谢谢你。”
顾琛直接走去奶茶店了，过了一会儿就提了两杯四季春奶茶回来，一杯加了珍珠一杯没加，顾琛把没加珍珠的那杯递给了陆文。
陆文也不再像上次一样和顾琛开玩笑，那杯加了珍珠很明显是顾琛自己想要喝的，他乖乖把顾琛给他的奶茶接了过来。
“这是你的烤冷面和烤面筋，我们要不坐那边吃吧，你两只手也拿不过来。”
顾琛又开启了自己的细嚼慢咽模式，在小吃街这种嘈杂的环境里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顾琛，明天就是最后一轮个人面了，你觉得紧张吗？”
“第一轮面试结束的时候有点紧张，但面过两轮已经慢慢适应了，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你这个面试的心态倒是比我当初好很多，我来面试的时候也很震惊，六轮副本，真的是闻所未闻。不过像A大人类学这种面试模式，申请人确实需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
“我想可能所有学校的博士录取都是这样的吧，只是A大的形式比较特别。”
“那你是为什么想要读人类学博士的？”
“因为学人类学也找不到别的工作”，顾琛半开玩笑地说，“当时读硕士之前是铆足了劲想读博，但毕业之后反而又有些迷茫，所以申请A大也有点试试的心态。”
“读博尤其是人类学的博确实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花掉人生好几年的时间去读一个在外人眼里看来虚无缥缈的专业，不过这两轮副本你都表现得很好，如果真想读博肯定读得下来的。”
“如果最后进了的话我会直接接offer的，只是我没有那么乐观，因为这才第二轮，后面还有四轮，真进了再说吧。”
“副本里真撑不住了就用‘助教的指点’，你应该有两个了吧，别舍不得用，用完还会有的。”
顾琛没有注意到陆文知道他有两个“助教的指点”的事情：“好的学长。”
有的时候想写这些东西是不是太无聊，但我在上民族志方法论课的时候，老师明确和我们说照顾好自己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尤其对人类学家而言，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否则怎么有体力去做折磨人的田野调查呢？关怀原则针对我们的研究对象也对我们自己，因为我们都是人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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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中场休息（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