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半年,两位警官先生都没再得到过半点女孩儿的消息,当然,他的两个卧底同期也同样销声匿迹。」
「所以,半年多后再次看到偷溜出来找他们的女孩子的时候,两人都不再多说什么……茶言茶语也好,直白的酸话抱怨也好,这些都没了。」
「这次的失联可是切实的在闯危机,尽管女孩儿说得轻描淡写,但每次说到与组织相关的事情时她都是那个态度。所以无从揣测事件进度的两位警官,经过半年多的胆战心惊之后,已经不打算再让女孩儿应付组织外的苦恼了……当然了,这只是几个理由中最不重要的一个。」
「更重要的是,这女孩子根本就不掩饰她脚踏两只船的事实。但凡跟某一位警官先生单独相处,她都会特别积极地把人吃干抹净再吃干抹净……两位警官先生都对女孩儿的上下其手毫无抵抗之力,所以明明心里很清楚这女孩儿就是个渣,可就因为她的危险处境而没心与她计较。」
「极擅洞察人心的秋田警官内心寒凉,就他看来,女孩子的这个态度颇像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样子,感觉上完全没有考虑过以后。」
「可是如此聪明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想不到,等他们那两位同期的卧底任务彻底结束之后,她会面对怎样的境况?他跟小延平,可都不是能够轻易放手的类型。」
「除非……他们两个,她都不打算选。」
「就是因为有此猜测,互相之间了解颇深的两位幼驯染警官,居然在这没有她的半年里隐隐联起手来。」
「——就算想要公平竞争,那也得先有的竞争才行啊,对吧?别他们俩在这互别苗头,却反倒便宜了别人。」
「卷发警官是这样想的,可秋田警官却还有一层更深的隐忧,根本无法说出口。」
「万一,万一这女孩儿谁都不打算选呢?万一她狠心抛下这一切,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让他们想要去找都无处可寻呢?」
「基于这种种原因,当小早川甜久违地出现在了两位警官的公寓里时,她感受到了……古代男人左拥右抱的快乐。」
「女孩儿一头雾水还有点毛骨悚然,但提心吊胆地观察了半晌,却根本没有观察出什么所以然来,想想这两位都是理性派的,就算真的对她脚踏两只船这件事情内心不满,也绝对不会像东京的绝大多数居民们那样,忍无可忍之下想出各种玄之又玄的杀人手法,物理消灭她这个烦恼源头。」
「所以尽管搞不清楚原因,她也还是暂且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地享受起了两位高质量帅哥的殷勤服务。」
「——病床边的秋田警官牵住心爱女孩儿的手捂在自己的脸上,他这次是真的慌了。」
「算起来与女孩儿相交已经有三年多了,这三年多以来他一直知道她处境危险,可她也一直对组织的事情轻描淡写然后就避而不谈,他一直担心着,可是女孩儿也一直都会活蹦乱跳地定期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无疑给他灌输了一种错觉——就凭女孩子的聪慧头脑跟同期力所能及的照顾,她在组织里一定能够有惊无险。」
「可这一次的见面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自我催眠,刚刚浅川医生从她的身体里取出了五枚弹头,虽然幸运的都没在要害上,可单这失血量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尤其是……他一旦想到万一自己没能看见女孩子留下的那些指向性痕迹,再放任她继续失血几小时,会导致的可怕后果,这时就不由得心中发颤,四肢发软。」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劲来,浅川医生居然又进来了。」
「仍像当年女装时那样留着长发的漂亮医生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进来房间之后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出了背后跟着的人。」
「原本还一脸平静地看着浅川医生的紫眸警官看到医生身后跟着进来的人时,忍不住瞳孔骤然一缩!」
「来人抬起头来,露出鸭舌帽遮蔽下的那双标志性的灰紫色下垂眼,看着他的眼神似笑非笑:“我想,保密协议什么的,就不用多此一举地拿给你签了吧?”」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儿一脸苍白甚至毫无意识地被自己的卧底同期带走,秋田警官双拳紧握,浑身上下都在微微发颤。」
「看着手下隐蔽而小心地拉走了昏迷中的女孩儿,灰紫色下垂眼的卧底先生这才看向一目了然情绪糟糕透顶的自家同期。」
「“你别担心,带走她是为了保护她。”因为需要保密,所以卧底先生说起这话来也语焉不详的。」
「可他的刑警同期那么敏锐,听他一句话脑子里就已经转了十七八圈,秋田警官反应很快地反问:“所以她暴露了?现在是要执行证人保护计划?”」
「看卧底先生的灰紫色眸子闻言微微一怔,他马上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于是再次尝试问出另一个猜测:“还是假装她被捕,引组织的人去救?”」
「卧底先生看着自己已经当了七年精英刑警的同期,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只能条件反射地露出一脸营业微笑,而看到他的反应,精英刑警呼出一口气:“……看样子我这次猜对了。”」
「卧底先生无奈叹气:“……别把你的洞察力用在我身上啊,我又没法真对你设防。”看自己的刑警同期仍然一脸凝重,他严肃了神情,差不多是以命令的口吻在说了:“秋田,这件事你别告诉延平了,然后,这段时间你要一切如常。明白嘛?一切如常!”」
「精英刑警想了想,拿出电话拨通了自己上司的号码——销假!听卧底同期那么说,他还是别在这个关口请假了!」
「作为一个普通刑警,秋田警官当然不知道,他心爱的女孩子是在围剿琴酒的过程中受伤的。当然了,这并不是什么公安出手的苦肉计,她身上所有的伤都是被琴酒打出来的。」
「本来这次注定要被围剿的组织行动,苏格兰威士忌是想要参与进去的,他毕竟是琴酒比较信任的直属属下,到时候就近出手,能打琴酒一个措手不及。可却被女孩儿拦下了,理由也很简单——这次他要是死了也算了,可如果活着回来,少不了得经历一番严格审查。」
「“相比之下,组织对你的信任度远远不及我。”她这么说:“毕竟我进组织的时候,还妥妥的是个孩子呢。”」
「因为她这么说,卧底组的两人商量过后就还是决定不使手段更换任务人选——所以说,会答应让她打头阵的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这女孩儿才是这次要出任务的原班人员,如果他们想要换人,就不可避免地会留下点痕迹,之后被审查的时候就会是个明晃晃的破绽。」
「所以女孩儿作为狙击手跟着琴酒出了任务,然而琴酒何其敏锐,哪怕女孩儿的狙击技术一向很好,可在那个银发男人敏锐过头的直觉之下还是没能得手。」
「所以她被琴酒追杀,为了引诱他彻底进入包围圈,这女孩儿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把自己当做诱饵深入了那个公园的林中。」
「按原本的计划,她该被捕的,之后不管组织做出怎样的决定他们都能进一步的应对——如果组织决定灭口,那他们就给她假死整容换个身份,如果决定营救,那她就继续现在的生活。」
「可这任务在执行的时候还是出了岔子,琴酒在直觉躲开女孩儿偷袭的那一枪之后,居然隐蔽地叫了支援,所以尽管女孩儿最终引着他进了包围圈的最深处,可到真的围剿起来的时候,场面居然一片混乱。」
「林中子弹咻咻乱飞,女孩儿紧贴着树干不敢乱动,但又怕自己被流弹打中。然而琴酒那个不怕死的,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仍然没忘记背叛了他的尊尼获加。」
「眼看着他扛着林间乱飞的子弹在向她抬枪,女孩儿当机立断,矮下身子往林间一钻,先逃了。」
「虽然局势不是一般的混乱,女孩儿仍然相信以波本的思维缜密,他不会不留后手,可现在的事实是,在她不得不逃走的这个时候,她还真的不敢奔着公安去自投罗网。」
「所以她出现在了两位警官先生的公寓附近,专门守在他俩下班的必经之路上……可恶!刚刚逃得慌不择路,她现在身上连一部手机都没有,能用在公用电话上的硬币更是从来就没想起带过,要不一个电话她就安全了。」
「还好她运气不错,被外科技术十分不错的老交情医生成功做了手术,又被浅金色发卧底接走,这一下就接上了他们之前的计划,尊尼获加秘密被捕。」
「等浅金色发男人换了身行头出现在前一天的事发现场附近的时候,就又变成了那个神秘主义的组织情报组王牌波本,他在那周围仔细探查了一会儿,就拿起手机低头发起了邮件。」
「“Rum,公安那边应该有所收获,就是不知道被抓的都是谁了。毕竟,我在现场附近也仔细探查过了,这里清理得非常干净,基本无法判断他们的生还情况。”」
「收起手机的时候,这位公安卧底的脸上挂上了恶意的笑。他在心里喃喃:所以Run,你到底是希望琴酒活着落进了公安手里,还是希望他干脆死了呢?不过相对来说的话,尊尼获加就是个小卒子了,对吧?那么你会怎么选呢?吩咐人灭口?还是干脆出人营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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