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圣真君盯着云桃娇嫩水润的唇瓣一张一合,怔愣出神,灵台不净,小腹微微升腾起一股热气,脑海里突然闪现她化形那日白皙如雪的肌肤,如上好的牛乳一般细腻顺滑,一双桃花眸子媚眼如丝,面若含情,让人不敢多看。
他那时生怕冒犯了她,匆匆就闭眼转过身去,动作极快,可偏偏这一眼倒是像在他心里落了根,生了芽,整日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闹得他不得安宁。
就在翊圣真君出神之时,他突然顿感脸颊侧一热,带着微微湿润的感觉。
是云桃轻轻吻在了他的脸颊伤痕处,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甚至用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
她前一秒还在戏弄他,可后一秒却又猝不及防地赠他吐蕊玉露。
翊圣真君浑身僵硬住,他觉得好像被人施了什么仙法,一步都动弹不得,浑身发热,咽了口水,心跳加速,只有刚刚云桃吻过舔过的地方热的惊人,感觉像是火烧一般炙热,烧得他神志不清。
翊圣真君面皮发烫发红,楞楞地盯着云桃,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仙子,你……你!”
云桃捋了捋绣着鎏金线的水袖,戏谑地望着他,波光流转间满是俏丽:“真是个呆子!”
“你不是求我允你吐蕊玉露吗?现下给了你又作何是这幅吞吞吐吐的模样,还不快谢我。”
翊圣真君好似才回神,连忙躬身作揖,语气真挚:“仙子今日之恩,无以为报,我愿……愿……”
云桃不耐烦:“吞吞吐吐,你愿什么……还不快说!”
她想着翊圣真君这小古板好歹伴在昊天身边,也是这天庭上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总该有些珍宝吧,随便赠与她一两件,她也是值当的。
云桃觉得天庭对她来说就是个小地图,她来寻宝,攒经验值。
现下已经有了龙王三太子的护心麟,可以压制她的七情六欲,这可是好宝贝,她遇到危险时不但可以抵一命,还可以让她的感情收放自如,不用吃爱情的苦。
这第二样宝贝,就从翊圣真君这小古板这里讨要吧。
她戏弄了他两次,反正现下她已经化形,前尘往事,恩怨纠葛她就不同他计较了,权当一笔勾销。
云桃双臂交叠在胸前,微微仰着下巴,俏丽又娇纵,等着他说给她什么宝贝。
不想,翊圣真君红着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一咬牙,将心中的话和盘托出:“我愿……我愿以身相许!”
“不日我便请奏玉帝陛下,迎娶仙子!”
云桃感觉自己被雷劈了,雷的外焦里嫩:“娶我?”
完了!玩脱了!
这小古板怎么能说出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他该不会把她戏弄他的话当真了吧?
云桃慌乱摆手,全身上下都写着抗拒这两个字:“别别别,千万别!”
“我对你可没那个意思,你别痴心妄想。就你这小古板的无趣模样谁要嫁给你啊。”
“事到如今我跟你说实话吧,先前我都是作弄你的,谁让你在我未化形之时不问青红皂白就砍断我枝桠,我这才起了报复之心,要戏弄你。”
“现下,我允你吐蕊玉露,给你治好了伤,我们便两不相欠了,你莫要再胡言乱语,说什么要求娶我这种话!”
云桃说的又快又急,简直把他当成什么脏东西,迫切地想要同他撇清关系。
翊圣真君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心情跌宕起伏,先是紧张害羞,又是云桃作弄的羞恼,后又是她吻了他伤口的心神荡漾,现在听了她的剖白,只觉得黯然神伤,如置冰窖。
这段时日的春心萌动,辗转反侧,始终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现下他脸颊的伤痕也好了,他甚至没有再纠缠于她,与她相见的理由了。
翊圣真君很是失落,深深看了云桃一眼,半晌,抬起手掌,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法,银白色光晕闪过,一个绛紫色荷包出现在他宽大有力的掌心之上。
他小心翼翼地递给云桃,像是没听到她刚才说的绝情话,讨她欢心:“愿博仙子一笑。”
“谢仙子为我治伤,翊圣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既是疗伤的谢礼,云桃收的理所当然,接过荷包,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心思已经全然不在翊圣真君身上了,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翊圣真君深深看了云桃一眼,他在这九重天上清修千年,第一次识得情爱滋味,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定是要尽全力争取的。
翊圣真君离开后,云桃施了个法决,打开荷包看了一眼,不是普通的荷包,有点像现代修仙小说里的储物袋和空间的结合体,里面大的很,无穷无尽,没有边界,里面装的是玉枕天河的浩瀚星辰,灿烂如光,极为漂亮广阔。
云桃在现代的时候哪有心思,时间,金钱去野外看星星,眼下突然看见这浩瀚星辰,如银河浸练,心下震撼,奈何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只能干巴巴地感叹一句:“卧槽!”
她也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连忙捂住嘴,四周环顾了一圈,生怕别人听见她如此粗俗,但转念一想,就算有人听见了又如何,这里又不是现代,他们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想通之后,云桃又变得坦然了,她将荷包收好,扶正花冠,捋了捋鬓边碎发,慢悠悠地往宴席处走去。
仙乐阵阵,霞光漫天,各路神仙齐聚。
这西王母娘娘的寿宴可是极为热闹,云桃不是社牛,她在这偌大的九重天上统共也没有几个认识的神仙,自然不敢往热闹的地方凑,她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默默吃席。
只有青花冷玉做成的桌子,椅子却是没有的,只能席地而坐,但也还好啦,云桃觉得很舒服,因为屁股底下坐的七彩祥云,上面白团团,底下流光溢彩,又软乎乎的,极为漂亮,像甜丝丝的棉花糖。
云桃将自己的裙摆整理好,可头却一直没抬起来,一直盯着七彩祥云看,越看越觉得像棉花糖,她有点好奇是不是跟棉花糖一个味道。
她觉得这宴席上神仙这么多,她一个不知名的小透明应该没有人会关注她,索性撕下一块借着衣袖遮掩送进口中,细细品尝其中滋味,口感跟棉花糖差不多,入口即化,但是没什么甜味,不像棉花糖那样甜滋滋的。
云桃很失望,不由得摇头。
她突然觉得有道视线投在她身上,若有所感,下意识抬眼看过去,正好撞进一双清俊温柔的眸子里,他很是守礼地冲云桃微微颔首。
是太白金星!
额心一抹金光,满头白丝,面如美玉,如同冰雪雕琢的谪仙一般,丝毫不染尘埃。
云桃一看见他这张脸,就想感叹,真是严丝合缝地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她也回以微笑,嫣然脱俗。
两人眼神仅仅相交一瞬,太白金星就移开了视线。
云桃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她吃云彩的蠢样,应该没看见吧,要是看见了,还会那样礼貌地对她笑吗?
没看见,肯定没看见!
云桃自信地点点头,放松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玉壶倒了一杯琼浆玉露给自己喝,很是爽口,甜滋滋的,有点像果酒,西游记里说这琼浆玉露喝了能延年益寿,多喝点肯定没坏处,她拿着琉璃盏一杯接一杯,喝的俏白小脸浮上霞色,艳若桃李。
坐在主位的西王母娘娘看着云桃送上的贺礼,对她心生好感,笑呵呵地看着玉帝:“桃树在这九重天上可是稀罕物,便将这桃花种子种在昆仑仙山上吧,唤作蟠桃园,命七仙子轮伺侍候。”
昊天温声称诺。
他目光透过众仙家,远远望向角落里的云桃,见她饮多了琼浆玉露,艳若桃李的娇憨诱人模样,不禁微微勾唇,眼底泄出几分宠溺。
宴席过半,仙子们明玉妆成,身着彩羽献舞,一曲结束,仙子们将自己罗裙上的一枚彩羽献给仰慕的少年仙家,成就好姻缘。
到处都热热闹闹的,宴席之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桌前都摆上了一枚求好的彩羽,唯有太白金星桌上空落落的,空无一物。
没有仙子恋慕他,一个都没有。
云桃喝的上头了,晕晕乎乎的看着太白金星空荡荡的桌子,还有他黯然神伤的模样,终于知道她未化形还是颗桃树时那晚,他为什么会自怨自艾,一个人偷偷哭了。
看样子天庭上的仙子不喜白发,他这么一个俊美的少年郎被人冷落,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怎么能平衡。
云桃嘿嘿一笑,就让姐姐来安慰你受伤的心吧。
宴席快要收尾的时候,这九重天上竟然下起了雨。
云桃正拿着琉璃盏喝琼浆玉露,突然感觉有一丝冰凉凉的水滴到脸上了,而后一滴接一滴往下落,有的雨丝落进琉璃盏里泛起涟漪。
她抬头往上看,抬起手,冰冰凉凉的雨珠砸在细白手心上。
什么啊!真下雨了……
云桃很迷惑,在现代的时候都说天上下雨了,可她现在就在天上啊,怎么还下雨?
下雨也应该是往凡间下啊,怎么这九重天上还下雨了啊?
还没等云桃细想,就听见有仙侍匆匆来报,惴惴不安:“陛下,是那东海老龙王哭的涕泗横流,这才使得九重天下了三寸九毫的雨啊!”
昊天神色威严,沉声问:“老龙王究竟为何所哭?”
仙侍跪在地上,抖的跟筛糠似的:“这……这就不知了。”
云桃吸了昊天三滴心头血,有三千年修为,耳清目明,此刻是听的真真切切,她打了个冷颤,酒瞬间就清醒了大半,心头瞬间浮现出不妙的预感!
该不会老龙王知道敖丙的护心麟丢了吧!
天啊,糟了!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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