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混着
严烟:
“从不能行走,到能独立行走,之间还可以让人扶着走一段。”
“你进入那个专业团队后,只要没把他们的工作节奏搅乱,就可以算我看人成功了。”
于荼:
“但我只要什么事情都不做,就不会搅乱吧?”
“你打算每天花一两百雇个摆件?”
严烟:
“可是我姐说,如果我真能找到一个安分的花瓶,也是我的本事。”
于荼:
“你等等,我捋一下。”
“令姐和你都很清楚,你雇的店长是个花瓶摆件。”
严烟:
“嗯。”
于荼:
“我的简历是你从被令姐公司淘汰的简历堆里找到的。”
严烟:
“是。”
于荼:
“那我算不算是令姐帮你挑的摆件呢?”
严烟:
“算一半吧。”
“首先,你确实没达到我姐公司的面试标准,算是被我姐公司反向挑选了一轮。”
“但其次,给我姐公司递了简历而没达到标准,包括参加了面试却被刷掉的,近三个月来一共有一千五百二十三人。”
于荼略微后仰:
“这么多吗?”
于荼是一个对自己很有数,且较容易产生畏难情绪的人。
她不会对明知道自己够不上及很艰难才能够上的东西产生幻想。
所以于荼投简历时也很有分寸。
大型公司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对比于荼投了简历的各家公司,势燃在现有规模和发展势头两方面都是最好的。
投简历时于荼就估计自己会被势燃刷,只是顺便尝试一下。
但如果早知道势燃已经刷了这么多人,于荼根本连顺便的想法都不会产生。
严烟:
“也不算很多?”
“平均一天就一二十人。”
“不过我现在想说的重点是,是我在这一千五百二十三人里选中了你、排除了其他的一千五百二十二人。”
“虽然我选中你之后,又拿给我姐看过。”
“等得到了她的点头,我才电话通知你面试。”
“但依然是我做出的选择,我姐只是给我把了关。”
于荼:
“令姐有没有对我进行背调?”
严烟诚实:
“即使之前没有,在你转正之前,也肯定会详细调查。”
然后略紧张地补充:
“但即使调查,也肯定是采用合法手段,不会涉及你的**。”
于荼:
“嗯,不用涉及**,只要稍微查一下我从上一家公司辞职的事,就会发现……”
严烟更加紧张:
“什么?”
于荼:
“我掀了上司的桌子。”
严烟等了一会儿,疑惑:
“没了?”
于荼:
“这应该就是我在前一份工作中做的最激烈的事情了。”
严烟不以为意:
“掀个桌而已……”
严烟的突然停顿让于荼以为她是迟钝地终于反应过来掀桌的含义。
但紧接着严烟说的是:
“你力气挺大啊。”
“我看我姐公司的那些办公桌,尤其是领导层用的那些,哪怕不算里面装的东西,一张桌子也得好几十斤吧?”
“反正我觉得我掀不动。”
于荼咳了一声,解释:
“我前上司比较抠,办公桌不是好材料,没那么重。”
“算上桌面和抽屉里的东西总共可能就二三十斤吧。”
“找好施力点还是不难掀的。”
严烟:
“哦,这样啊,没事。”
“我姐可能会介意你的这个履历,但我不介意。”
“我又不用办公桌。”
说到这里,于荼和严烟算是达成了初步共识。
于荼决定先跟着严烟干一段时间试试。
反正实习期一天到手一百,午饭和交通费还可以报销,不亏。
尝试期间,于荼接到了几个面试电话。
都是她之前投过简历的公司打来的。
考虑过后,于荼全部拒绝了。
严烟非常感动: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于荼:
“其实,主要是这些工作没有我喜欢的。”
“我往这些公司投简历本来也只是打算先随便找个工作,一边混饭钱,一边找更合心意的。”
“既然现在我已经有了可以混饭钱的工作,那么这些就不用尝试了。”
严烟:
“就是说,你现阶段觉得在我这里混饭钱混得最满意。”
于荼:
“因为相较于你给的工作量,你的工资开得足够高。”
“如果这份工作维持的时间足够长,那么它对我就不只是混饭钱的地位,而是非常符合我的心意。”
严烟:
“让我们共勉。”
当这间被严烟命名为“偏爱”的书吧正式开张后,于荼越发感受到了这份工作的舒心。
清闲、没人管,还天天都有美味的免费小点心。
除了随时可能失业,哪儿哪儿都好。
偏爱书吧的运营状况也远比于荼原猜测的要良好。
因为这书吧内的书要么是严烟自己喜欢或有兴趣看的,要么是严烟感觉催眠好用的。
两类严烟都用亲身实践进行过检测,且不差钱的富二代小姐放入书吧内的都是精选版本。
所以很受有同类品味的人群的好评。
这里的“同类品味”既包括了喜欢看漫画小说的,也包括了认为严烟的催眠读物体现了成熟/优雅/高贵品味的。
偏爱书吧有一个APP,里面可以提意见、同好交流,也可以向老板推荐自己想看的书。
如果推荐符合老板口味,老板就会买来供客人们看。
推荐时甚至可以指定版本。
比如市面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了的初版。
比如刚在国外发行、还没进入国内的最新版。
只要书吧老板产生了兴趣,她就有办法弄到。
经过多次测试,顾客们发现偏爱书吧老板对最新版的兴趣远大于初版。
所以有人说,偏爱书吧不适合考古忆旧,只适合追逐流行。
于荼只担心一件事情:书吧的收入真的能大于支出吗?
该问题附带的问题还包括:买新书、优化APP、更新安保设备……这些成本究竟是怎么算的?
严烟:
“其实……我也不完全清楚。”
“但我姐说我的书吧财政良好。”
“所以就继续吧。”
偏爱书吧的安保设备那是相当优秀。
绝对保证了顾客无法不经允许把属于书吧的任何一本书带出书吧。
一旦有人试图带书走,走到门口时,设备就会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还会瞬间把大门锁死。
最开始时,有人以为是书封皮上贴了什么被安保设备检测到。
然后,有人是真为了偷书,有人只是出于好奇,撕掉封皮,想只带内页走。
接着,在撕的那一步就触发了警报。
最后便是赔钱。
因为发现得及时,所以书籍的被破坏程度一般不会太严重。
通常只要求破坏者按书的原价支付三到五倍的赔偿。
交完钱后这事就算翻篇。
而已被破坏的书籍会放在专门的破损书籍书架上,折价售卖。
如果顾客很喜欢书吧内的某本书、其自己在市面上又买不到,可以请书吧代购。
于荼听某些顾客说,偏爱书吧代购书的费用比其他地方便宜。
严烟:
“因为我本来就要走同一渠道买其他书,多买能打折。”
“而且可以蹭我姐公司的物流。”
顾客:
“可惜只有能放上书吧书架的书老板才肯代购。”
“其他代购需求老板都当没看见。”
几乎是从书吧开业的第一个月起,顾客们便发现,偏爱书吧的老板是个不差钱的。
开书吧纯属这位老板的一时兴起。
连书吧员工都认为他们的老板随时可能关店改去玩其他的。
所以,顾客们也没法用“不想赚钱了吗?”来威胁书吧老板。
因为这老板是真不想。
人就只是在玩。
顾客们还发现,书吧里的绝大多数员工都有两个老板。
一个老板就是书吧的这个玩票的名义老板,另一个才是给他们发工资的真正老板。
只有一个例外:店长于荼。
于荼在与顾客们聊天时叹气:
“是的,他们都是大公司的精英,来这里做兼职。”
“只有我,是向大公司递了简历但被否掉,然后来这里做全职。”
“等偏爱书吧关门后,他们会回归到他们本职的、更有前途的工作中去。”
“而我,就得从投简历开始,重新找新工作。”
有顾客陪于荼叹气:
“打工人与打工人,果然也有不同啊。”
也有顾客比较敏锐,问于荼:
“既然你明知道这是一份前途不妙的工作,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
于荼:
“你猜。”
顾客:
“呵,既然是打工人的定位,既然这工作没有未来潜力可言,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你每个月工资多少?”
于荼:
“具体数额不太想说。”
“总之,如果想在本市买房的话,以这工资得还贷很多很多年。”
有顾客信了,也有顾客表示了怀疑。
不过从于荼的衣着举止以及出行方式看,众人感觉她确实不富有。
主要是很难想象一个大富之人能对当日菜价一清二楚。
比如严烟老板,即使她日常也基本不使用奢侈品、出门有时也会扫共享单车,但顾客们就从不会怀疑严烟的富二代身份。
因为严烟花钱是明显没数的。
严烟不怎么用奢侈品单纯只是因为她对绝大多数奢侈品都没兴趣罢了,与奢侈品的价格无关。
如果某奢侈品引起了严烟的兴趣,那么她为要不要买下那件奢侈品所花的思考时间,不会比思考要不要买最新一期漫画杂志的更多。
而同样的问题如果摆在于荼面前,于荼肯定会仔细斟酌奢侈品的价格。
最后如果于荼决定不买,那么价格因素肯定是放弃理由之一。
于荼问顾客们:
“为什么你们非要拿我跟严烟比?”
“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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