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轻“啧”一声, 手下稍稍用力,待卫瑭轻呼痛出声,才松开手, “任性。xinghuozuowen”
卫瑭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揉了揉下巴, 道:“不是还有殿下吗?”
她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又那么理所当然, 让李璋都不禁语噎, 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生气。
卫瑭见李璋不说话, 拿眼偷偷去瞧他的脸色。
她说是那么说, 但这次及笄礼之事实在太过大胆, 简直是在挑战世俗条规,她面上淡定,实则心中也是心虚的。
李璋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是该高兴的, 毕竟这丫头这么想, 说明她是真的相信他,信赖他。
“你倒是会给孤找麻烦,”李璋轻哼一声,看向卫瑭,卫瑭的眼神来不及收回,被他抓个正着, 他接着眉微扬,似笑非笑地道,“现在知道心虚了?”
卫瑭听出他没有半点生气责怪的意思,自然不怕,抬头道:“才没有!”
李璋看着她, 不说话。
卫瑭刚开始还扬着脸与他对视,但渐渐地气势便弱了,长睫轻颤,低下头来。
但下一刻,小巧白皙的下巴便被人勾起,微凉的指腹在下颔柔嫩的皮肤上慢慢摩挲。
“自然是没有,”李璋语气里少见的露出**裸的霸道,目光紧锁住卫瑭,“孤的太子妃不需要心虚。”
卫瑭愣了下,只觉下巴上摩挲的手指滚烫,一直蔓延到她心尖,令她心尖都忍不住发颤。
她脸蓦地通红,拍掉钳住她下巴的手,结结巴巴地道:“殿下……殿下该回去了吧。”
李璋饶有兴致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欣赏这美人含羞的美景,之后才慢悠悠地道:“今日是上元节,宫宴又已取消,孤回去做什么,对着那死气沉沉的宫墙发呆吗?”
卫瑭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抿了下唇,看向李璋轻声道:“那殿下不如留下来,我们一起过节。”
李璋方才也不过是随口说来逗卫瑭的,倒没想到卫瑭会这么说,一时愣了下,眸色温柔,语气也温柔,“可孤给你准备的生辰礼还在宫中。”
卫瑭若真要哄一个人,那必然是尽心尽力,又万分真诚的,例如,此时。
她伸出玉指,拉住李璋的袖角,轻轻晃了晃,甜甜一笑:“没关系,殿下就是最好的礼物。”
李璋嘴角不自觉翘起,扭头招来内侍小声吩咐了几句。
他说得太轻,太快,卫瑭没听清。
只听到福海,马车什么的。
福王府。
“郡主,您那样说昭华郡主,又被太子殿下听到了,太子殿下会不会……”喜儿白着脸,对宁安郡主道。
一听这话,宁安郡主脑子又不禁想起李璋看她的那一眼,身子不禁打了个冷战,她定了定神,瞪了喜儿一眼,喝道:“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好奇问了一句而已,太子殿下如何会怪罪我!”
喜儿从前只是个洒扫丫头,没什么见识,听宁安郡主这么说,放下心来,脸色也恢复正常。
“不过这昭华郡主还真是得太子殿下看重,太子殿下竟然亲自过来了,这是多大的排场啊。”她想起及笄礼上的场景,又不禁感叹道。
宁安郡主听得心里烦躁,不爽道:“你若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喜儿为什么能被提为贴身侍女,她心里一清二楚,此时,她一听宁安郡主的语气就知道她是不高兴了,立刻道:“论理,郡主也是太子殿下的堂妹呢,除了宫中的公主,便只有郡主与太子殿下最亲近了,咱们王爷又是唯一的亲王,说不定等郡主成亲时,太子殿下也会来吃杯喜酒,那时候的排场肯定比昭华郡主的还大。”
宁安郡主眸光微闪,那时候,他还是不是太子还不一定呢!
只是这话是不能说给喜儿听的,于是,宁安郡主冷哼一声,道:“那我就等着了。”
喜儿这回摸不着头脑,不敢再搭腔了,只得又去奉了杯热茶过来。
“哥哥回来没有?”宁安郡主掀开茶盖,轻抿了一口。
喜儿看了眼旁边的小丫头,小丫头上前回道:“回郡主,世子还未回来。”
“中午可回来用饭了?”宁安皱了下眉,又问道。
小丫头摇头道:“没有。”
“也不知是在忙什么,天天早出晚归的,连饭都不肯好好用,”宁安皱眉抱怨了句,又吩咐道,“去吩咐厨房炖盅燕窝粥,等哥哥回来了,给他送去。”
说完,顿了下,又道:“给父王也送一盅去。”
“是。”小丫头应声出去。
喜儿乘机夸道:“郡主真是关心世子和王爷,不怪世子和王爷那般疼您。”
宁安郡主嘴角扬起,道:“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郡主您太过谦虚了,不知多少人做不到您这样呢,”喜儿继续捧道,“就说那昭华郡主,奴婢听说她与她哥哥的关系就不大好,平日里对她哥哥颇为冷淡。”
宁安郡主乍一下没反应过来,她和大部分人一样,压根没把卫敬看在眼里,更别说把他当作卫瑭的哥哥看待了,但这不妨碍她要求卫瑭用对待亲哥哥的态度对待卫敬。
于是,她看向喜儿问道:“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我瞧着昭华郡主也不像不懂规矩的人。”
喜儿撇撇嘴,道:“奴婢是从卫国公府一个下人口中听说的,她可是卫国公院里的人,听她说,昭华郡主平日里是不怎么向卫国公请安的,而且还不让卫国公插手卫国公府的事。”
她凑近了,小声道:“原本卫国公从前的娘、兄嫂,侄子,妹妹都住在卫国公府,结果昭华郡主一来,就把他们赶出去了,还吩咐再不许他们进卫国公府,好歹是卫国公的家人,昭华郡主这样也未免太过无情霸道。”
宁安郡主闻言,心里倒没多大感觉。
要是她,她也会这样,不过一个继子,靠着自己才得了爵位,已是走了大运,难不成还真要将所有东西都交给他,傻子才会这样做!
至于那些原本的家人之类的,既然已经过继了,就和以前的家人再无干系,凭什么要让那些对她来说没有半分干系的人住进她家,更别提这种半点规矩都不懂,竟敢不打招呼就住进来的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岂不是显得她人善好欺?
宁安郡主想是这么想,但嘴中却道:“确实,好歹是她哥哥呢。”
喜儿讨好道:“这点她还不及郡主您一半呢。”
“别胡说。”宁安郡主笑着斥了句。
卫瑭将李璋留下才发现问题,这府里可不止她一个人,她那个便宜哥哥还在府里呢!
“殿下,你过来的时候,应该没什么人看到吧?”她紧张地看向李璋。
李璋好笑道:“你现在才想起问这个是不是晚了点,若是孤过来的时候,真被人看到,那么现在消息早就已经传出去了。”
“所以……”卫瑭凑近,眨巴眨巴眼,“殿下过来的时候,没被人看到吧?”
其实府中其他下人看到倒没关系,主要是别让她那个便宜哥哥院里的人看到,老管家处事谨慎严厉,下人们不敢乱嚼舌根,但她那个便宜哥哥的人定是向着他,若是看到了,定然会告诉他,无端又生出事来,万一最后传出什么话来,反倒连累太子殿下。
李璋挑眉一笑:“你觉得呢?”
卫瑭略一想,展颜一笑:“殿下这般聪明,定是没有的。”
是她太紧张了,按照她那便宜哥哥的性子,若是知道太子殿下在她这儿,定要来拜见的。
李璋笑着没说话,屈指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郡主,该用饭了。”新月轻步进来,行礼道。
“我还不大饿,不用备我的,”卫瑭对着新月说了句,又转头问李璋,“殿下用吧。”
“先前到了用饭的时辰,郡主就说不饿,如今这天都快黑了,郡主还说不饿,难不成不准备用晚饭了?”新月指了指窗外几近黑下来的天幕,不赞同地道。
卫瑭无奈地回道:“可我确实不大饿,吃不下,你准备太子殿下的就好。”
新月无法,只得下去准备,但刚转身就被李璋叫住。
“不用了。”
卫瑭颦眉:“殿下不必迁就我,若是殿下不想一个人用饭,我就坐在殿下旁边陪着殿下。”
“不必了,”李璋起身,对卫瑭笑道,“既然你不饿,那孤去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吩咐旁边丫头取来斗篷,又拉着卫瑭给她系上,带着人悄悄出了卫国公府。
马车在熙熙囔囔的街道上走得格外缓慢,慢慢地天色完全黑了,马车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卫瑭忍不住问道:“殿下要带我去哪儿?”
李璋没答,伸手接过从马车外递进来的糖人,又递给卫瑭。
卫瑭不满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殿下还拿这些小孩儿玩意儿来哄我。”
“孤不过是觉得这糖人漂亮,和你很像,所以才叫人买了来。”李璋眼中闪过笑意,把糖人又往前递了递。
卫瑭听李璋夸她漂亮,心中的不满咻一下消失,嘴里却还要哼哼道:“这明明是只凤凰,哪里像我了。”
但说是这样说,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将糖人拿了过来。
李璋也很是上道地道:“正是因为这是只凤凰,所以孤才说它像你。”
好了,卫瑭满意了。
也不追问要去哪儿了,只弯着眼睛低头小口咬糖人了。
等到卫瑭吃完糖人,突然发现窗外嘈杂的人声没有了,只有偶尔有风呼啸的声音。
她愣了下,推开窗——
窗外一片漆黑,连点点星光也无,只有肆无忌惮,扑面而来的寒风。
她关上窗,紧了紧斗篷,往李璋那边蹭了蹭,伸出白皙细嫩的手指去拉李璋的袖子,然后紧紧攥住,一双美目怯怯地看向李璋:“殿下,这是哪儿啊?”
李璋:“害怕你还往孤身边蹭,这可是孤带你来的。”
卫瑭怔了下,愣愣地看着李璋。
显然这是她本能的反应,在感到害怕的时候,本能地寻求李璋的庇护,本能地相信他。
李璋见她这幅模样,心里软成一片,又爱又怜,轻声道:“这里是祭台。”
“祭台?”卫瑭微微睁大双眼,又推开窗看了看,依稀看出点祭台的影子,她看向李璋,“殿下带我来祭台做什么?”
马车刚好在此时停下,李璋牵着卫瑭下去。
赶车的内侍递给李璋一盏灯,照出一片朦胧的光。
“殿下……”
卫瑭刚张口,一根修长的手指便贴在了她的唇上,她脸一热,口中的话再没能说出口,只悄悄在李璋的掌心勾了勾手指。
灯笼的光在四周的漆黑中显得格外薄弱,但卫瑭还是看见了前方高耸的祭台。
李璋一手提灯,一手牵着卫瑭往上走。
要是平时,对着一眼数不清的台阶,卫瑭肯定喊累不愿意爬,但这会儿,她却静静地跟着李璋往上走。
直到爬到卫瑭背心出汗,脚下发颤,才真正站上祭台。
卫瑭累得已经忘记了疑惑,只轻靠在李璋身上,细细地喘气顺着气息。
突然“嘭”地一声轰响。
她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摔在了李璋身上,再一抬头——
便看见漆黑的夜空中炸开朵朵绚丽的烟花。
她愣了下,继而双目晶亮地指着烟花道:“殿下你看!”
“嘭嘭嘭!”又是几束烟花炸开。
在夜空中绽出花卉的模样,颜色,形状,如真花一般。
卫瑭惊讶地微微睁大双眼,从前的烟花从没这样逼真新奇过!
“喜欢吗?”烟花不停地绽开,轰响声不停,李璋贴在卫瑭耳边问道。
卫瑭眉眼皆是笑意,点头道:“喜欢!”
李璋没看天上斑斓绚丽的烟花,而是看着卫瑭,连眉梢都带着温柔:“这是孤特意命人赶制的,百花卉上记载的花有多少种,烟花就有多少。”
“那殿下为何非要带我到这儿看呢?”卫瑭扬起脸,夜空中闪烁的流光仿佛坠落在她眼里,“既是从没出现过的,何不在城中放,让百姓都能见到。”
“因为孤有私心。”
“唔……”
“这是孤送给你的及笄礼,自然只希望你一人见到。”
夜风寒冷,空荡的祭台上更是寒冷,但李璋的语气却如三月春风般温柔。
直拂过卫瑭心底,落下初春新绽的绿芽,再哗一下长大,落下一地温柔缠眷。
“嗯……”卫瑭握住李璋的一根手指,鼻尖几乎要触上李璋的下颔,小声道,“那这次我一个人看,等……等下次,殿下再放给他们看。”
李璋低头,卫瑭来不及闪躲,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卫瑭反应过来,忙退开。
却被李璋大手一捞,桎梏在怀中。
“殿下!”她惊呼出声,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瞪大,看向李璋。
下一刻,男人俊雅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接着,唇上印上一点微凉。
卫瑭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动作僵住,愣愣地看着李璋。
唇间的微凉已转为滚烫,俱是熟悉又陌生的浓烈的清冷气息。
“张嘴。”
纤细的腰肢被轻捏了下,卫瑭身子不由轻颤,男人的声音暗哑低沉,令她不自觉地听从。
雪白的贝齿中露出一点粉嫩,配上卫瑭殷红的唇瓣和水盈盈的眼睛,说不出的惑人。
李璋目光微暗,手下骤地收紧,吻上去的动作霸道又强势,不容拒绝。
卫瑭被他霸道强势的气息击得手脚发软,更别提反抗了,只得任由人欺负。
直到卫瑭快喘不过气来,李璋才放开她。
“傻丫头,你想要憋死自己不成。”李璋在卫瑭唇边落下一吻,轻笑道。
卫瑭脸涨红,怒而推开李璋,瞪着李璋道:“明明是殿下欺负人!”
语气倒是凶狠,如果除去水光盈盈的双眸与泛红的眼尾,以及自耳尖延伸至脖颈的绯色外,倒像个样子。
但是,没有如果。
卫瑭此刻的模样,就如一枝含苞待开的桃花,羞答答,粉嫩嫩。
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挠得人心痒痒。
“孤亲自己的太子妃怎么能说是欺负。”李璋理直气壮。
卫瑭被这好不要脸的语气噎了下,继而怒道:“又没成婚,这名分还没定下呢!”
“看来太子妃这是怪孤动作太慢,埋怨孤,”李璋一口一个太子妃,说得好不顺口,“这倒是孤的不是了,还请太子妃放心,等岳父岳母丧期一过,孤便立刻迎娶太子妃。”
这话说得好像她巴不得早点嫁过去似的!
“……谁稀罕!”卫瑭那个气呀,想了半天骂人的话,最后只憋出这一句。
李璋见逗得差不多了,再逗就真炸毛了,于是赶紧顺着哄,上前将人搂住,笑道:“孤稀罕。”
卫瑭开口就要回嘴,一抬头,却见这人唇间含笑,满目温柔,再不见半点清冷的样子。
骤地,心里那点怒意忽地散了个干净,再也捡不起气势汹汹的架子,只积着淡淡的蜜意。
最后,只得横了李璋一眼,嘟囔道:“反正我不稀罕。”
夜空中的烟花还在绽着,落下道道流光。
卫瑭看着,悄悄伸手拉住了李璋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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