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城是西炎王都,城池广阔,极是繁华,阡陌交通,人声鼎沸。
这里同中原民风有些差异,习俗特色皆不一样,天气也不同,过往人衣着更加厚实。
相柳披着防风邶这层身份时还真是活泼得有趣,半点疏冷不露,话比温妙妙还要多,西炎城他显然来了多次。
温妙妙被他带着在城里逛,吃吃玩玩,听着他一路说话,颇有种他把平日里半个月的话都说完了的感觉。
傍晚的晚霞映红了城池。
城里街上的夜市小摊也推出来了。
温妙妙拉着他衣袖:“那有酒酿圆子,我想吃!”
想起温妙妙喝醉犯傻的样子,相柳蓦然笑出了声:“喝果酒都醉,吃圆子醉吗?你若吃醉了在这儿撒酒疯,我可管不住你。”
温妙妙对这具身体的酒量也没底,表情犹疑:“应该不至于吧?”
喝醉的事她有印象,但是记忆比较模糊,也说不清楚。
相柳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朝与自己并肩的温妙妙道:“你若吃醉了,那我便只能将你捆着回去了。”
温妙妙清凌凌的水眸与他对视:“用不上,你若牵我,我喝醉了也肯定会跟你走。”
相柳一顿,心跳错乱一拍,又回想起她做的事。
她那哪里是跟他走,她是根本不让他走。
他踏出去一步她就哭,还哭得跟个小奶猫似的,可怜得紧。
两人在卖酒酿圆子的小摊坐下。
小贩端上圆子。
碗中雪白的糯米丸子圆滚滚的,边上有红色的枸杞红枣,还飘着酒酿里的米,一股略带酒气的香甜扑面而来。
温妙妙开心地拿起勺子开始吃,吃着吃着一抬头,就发现对面的人正笑着看自己。
她眨眨眼:“看我就饱了?”
相柳抿唇一笑:“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姑娘这等相貌,自然秀色可餐。”
这碗中的水,便如那镜子。
这下一句却是:自嗟此地非吾土,不得如花岁岁看。
温妙妙挑眉。
他这么皮?
不好意思,她这个人,遇强则强。
她忽然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手搭上他肩,坐到他腿上:“那这般近些瞧,有没有更美?”
相柳眼神微变,一手握住她手腕,目光在她面上辗转,似乎在认真地判断:“自然美。”
一旁的小贩刚好看过来,当时就一脸震惊地猛然转过去了!
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啊。
这位公子相貌好,叫人印象深刻。
往日见这位公子,带的姑娘总不一样,但至少还算规矩,今日又带来个更美的,竟直接搂搂抱抱起来了。
大庭广众,伤风败俗,实在伤风败俗!
温妙妙存了心逗他,坐到他腿上,感觉到他身体微僵,却还端着笑容和她演,不禁挑眉,凑近他耳边,温热的吐息扑在他耳垂上。
她嗓音又低又媚:“你说我若再过分一点,你会不会演不下去啊?”
相柳含笑捏了捏她手腕,入手的肌肤细滑得叫人如捏住了剥壳的鸡蛋,他一手微侧,拂过她娇嫩的面颊:“那你试试。”
“你说的。”然后温妙妙垂眸就亲了上去!
“!”
相柳眸光一颤,唇上辗转的柔软温热,鼻尖扑来的香气馥郁,整个人一时间都没了动作。
浅尝即止,温妙妙往后退了一些,离开他唇,娇笑着用纤纤玉指勾住他领子,嗓音娇软:“哥哥,还试试别的吗?”
别的?
这小姑娘,是哪里学来的浑话?
相柳喉结滚动,眼底反倒生出几分恼意,笑着抓住她勾自己领子的手:“......姑娘哪怕再倾慕在下,也当克制一些,这大庭广众的,况且,你还小。”
温妙妙反捏了捏他的手指,也不知道是话中有话,还是话中无话,语气暧昧:“不小。”
不小?什么不小?
反应过来的相柳差点被她气笑了。
她真是......
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温妙妙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相柳顶着这层身份演戏的时候,可比平日里好逗多了,她这么勾他,他甚至都不能冷脸。
温妙妙冷不丁问:“甜吗?”
相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温妙妙低头再亲了他一下,眸中水波流转:“你还没吃的酒酿圆子,甜吗?”
嘴里问的是圆子,可言下之意,相柳这样聪明得人哪能听不出来。
相柳耳根一下子窜上一层绯色,终于还是低声警告她了:“适可而止。”
他也看出来了,温妙妙这性子,路人在她眼里和木桩子就没有差别,礼制人言在她眼中犹如浮云,他若再同她闹下去,她估计能把他拽上床。
温妙妙眼眸略有些迷离,娇媚的嗓音像是带着钩子:“那你叫我妙妙,我就听话。”
相柳微微一笑,吐出口的两个字,却带着些生涩感:“......妙妙。”
温妙妙果然就听话了。
老老实实跟着他玩,没再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进了客栈的房内,相柳面上的笑容一收。
相柳一手捏住她后颈,没用多大力气,面色冷沉:“方才玩得很开心?”
他说的,自然是温妙妙皮起来逗他,什么话都敢说。
温妙妙一脸无辜,半点不惧他冷脸:“你要是继续陪我玩,我可能更开心?”
温妙妙憋着笑:“你还没回答我,甜吗?”
相柳立刻松了手,如风一般消失了。
温妙妙:“还有一日,你可别失约啊!”
关上门,温妙妙乐得笑了好一阵。
什么小可爱,自己皮,皮翻车了自己先吓跑了哈哈哈哈!
......
前一日是跑了,但是第二日他的确没有失约。
温妙妙倒是没再皮得那么过分了,她怕相柳又跑了。
眼看着天色渐晚,相柳带她走进了一条巷子,最后在一处院门口停了下来,门边架着两个高高的火盆照明。
温妙妙一看这七拐八拐才能找到的巷中院子,就猜到了这怕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东西。
温妙妙眼神微凛:“这儿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吧?”
相柳双手负于身后:“离戎氏的地下赌场。”
温妙妙:“那就是赌命了。”
这个年代又不禁赌,寻常赌场哪里需要这么藏。
相柳转眸:“你这么聪明,可就没有惊讶感了。”
温妙妙淡淡一笑:“这倒不会惊讶,我们在涂山最后一日,我杀了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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