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大家来到第三关,不要离开我。友情提醒,这个家没有父亲!”
温和的声音,缓慢的语调,让人感觉有如春风一般的暖意,像是母亲一样亲切的嘱咐。
“本次关卡,存活五天,守关者,巫瞳。”
巫瞳看着房间里的六个人,唇角上翘,眼神和蔼,“你们中有两位女士,我再透露些信息:第一,关卡主线有剧情任务;第二,关卡支线会随即掉落卡牌。祝各位好运!”
“游戏者六人,名字统一,张婷婷。”
青冷从光幕里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陈消夏,收敛喜悦情绪,他站去他身边。
上一关结束后,他以为他和陈消夏可以在外面见面,但没有。他询问引路的人关于关卡里的人是否可以再见没有得到回复。
引路人将他带到一个房间,房间门上挂着门牌号:11259。他入住后门牌由灰色变得颜色鲜艳起来。房间里的家具简单,有住过人的痕迹且那人看起来很不讲究。
第二关开始后,当他走出光幕,眼前十几个人处在广袤无垠的平原上,他没看见陈消夏。那时候,离他们不足一百米的地方,一群丧尸衣衫褴褛,肢体僵硬,脸色青黑,瞳仁发白朝他们袭来…
七天结束,原本十五个游戏者才存活了两人,他胳膊撕裂,另一个人缺了左腿。
面对青冷,陈消夏颌首算作打招呼,他在青冷过来要站在他身边时走开,仔细打量起屋里摆设。
小楼风格,客厅摆放着黑色沙发,沙发后挂着合照,一对母女,照片像是从女孩胳膊旁边撕开一样,很不对称。
对面壁墙上挂着电视,上面积着灰尘,遥控器放在茶几上。电视上面挂着一个圆形钟表,里面的风景图跟小楼内景一模一样,里面的人呈蚂蚁大小,可以看见里面频繁的微小的改变。
电视机旁边挂着一个年历,每一个过去的日期都被红色的粗笔划掉,新的一天旁边粘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字,字很小显得密密麻麻。
茶几上,果盘里放着新鲜的水果,削了一半皮的苹果上插着一把水果刀,接触空气的果肉没有变质。
客厅要走一个短廊才能到厨房。
二楼扶梯缠着红色丝绸,台阶暗黑。二楼房间都朝阳,有四间并排,上楼左手最靠里的是粉色门,上面挂着小熊在晃动;依次向右是深棕木门,门把手上挂着牌子:请轻声敲门;扶梯正对白色门,白门上隐约可见黑色胶印;最后一间是上锁的铁门,门很小,看起来像是通往天台的杂物小屋。
其余四人站在楼下,看着陈消夏从电视日历旁边离开上楼,青冷不紧不慢跟在其后一间一间走过房门。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搭伴去了厨房,剩余两人不敢妄动,观察着客厅。
陈消夏站在二楼的栏扶旁边,俯瞰一楼布局,拉着薄纱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的花圃,种着不知名的一簇簇很是灿烂的花。
下楼时,他侧目看见玄关鞋架旁边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双一看就知道穿了很多年的男士皮鞋,旁边竖着一根高尔夫球杆。
门锁被转动,青冷不动声色拉了下陈消夏,两人下楼站在一楼角落里。
门打开,温柔的声音带着高兴,张母眉开眼笑和门外的人寒暄,“真是谢谢您给的牛肉了,您不进来喝杯茶再走?正好婷婷在家看电视呢。”
陈消夏看了眼布满灰尘的电视,在楚母进屋前走过茶几,又站在了二楼楼梯口,青冷不明就里,随着他一起。
在厨房观察的两个女人没有听见门锁转动和开门声音,她们正检查冰箱里的蔬果,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这次的关卡也许不会很难。她们这样想。
客厅的两个男人,一个眼疾手快打开电视坐在了沙发上,另一个冷眼看着,上了二楼,站在青冷旁边。
门外的人没有进来,告辞离开。
张母提着牛肉进来,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张婷婷',放下牛肉让她提到厨房。
钟表上显示时间:10:03。
张母用遥控器关闭电视,走近电视,摸了摸热度,缓缓笑开,叫住已经走进厨房准备放下牛肉的'婷婷',“婷婷,你写完今天的作业了?”
打开电视故作观看的游戏者在看见张母进来时其实已经变了脸色,听从张母的话,他提着牛肉到厨房,听到问话,他一把拉住站在厨房里的其中一个女人推向张母。
张母抱住女人,闻到女人身上的香气,她喜欢这样的气味。
瑟瑟发抖一脸泪水的女人胳膊被钳制着,感觉胳膊都要断掉了般疼痛。她不敢挣扎,怕惹恼了张母。
张母最终松开她,走进厨房,眼睛死死盯着已经躲在餐桌下的'婷婷',声音温柔,嘴角的弧度很大,“妈妈告诉过你,你大了,不能再和妈妈玩捉迷藏了。”
“婷婷,你写完今天的作业了吗?妈妈告诉过你,时间是要规划的,不到11点,你怎么能看电视呢?”
“虽然是假期,但你太令妈妈失望了,不乖的孩子是需要接受惩罚的。”
厨房里另一位女士早在张母进来时跑了出去,她和另一个早前被推出来应对的女人站在一起避缩在墙角里。
陈消夏下楼站在厨房门口,张母有所察觉的回头看他,眼里的笑意不减,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见陈消夏没有害怕退缩依旧站在门口,张母拽住游戏者的衣领紧了紧,先不管他。
她蹲下拽着游戏者,把他从餐桌下往出拖。
她身材瘦小,力气却很大。
此时,游戏者脸涨得通红,他发力抱着桌腿,青筋凸起,脖子被拉长,他感到越来越痛,痛到他脱力,最终被张母拉出来。
张母又回头看陈消夏,阴沉沉带着得意的笑显露在眼眸里。她张大的嘴里流出口水,湿漉漉的舌头垂出来,口水在游戏者的头上滴淌。
你们都是我的!没人能不听妈妈的话!
其余的游戏者纷纷扭头避开眼前一幕,陈消夏也嫌恶的皱了皱眉,一楼没有卫生间,他忍住恶心看张母提着已经死绝的张婷婷的腿路过他往客厅拖,开门,出去。
他左手臂衣服上沾染了血迹,是张母路过时刻意擦上去的。
地上拖出一条血路,陈消夏越过站去落地窗,看着张母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斧子将张婷婷劈成两段,堆放在推车上推去了车库。
车库门哗啦作响,上升又下落。
陈消夏皱眉盯着衣服上的血迹,他的手指握紧,克制着恶心。
青冷递给陈消夏一张湿纸巾,闻着有淡淡酒精味。
陈消夏深深看了一眼青冷后没有拒绝,道谢接过,擦着衣服上的血迹。血迹晕染,越来越大,越来越浅,最终还是留下印记,如鲠在喉。
在这个过程,陈消夏的左手一直插在裤兜里,他捏紧了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水果刀柄。
她在警告自己呢!
趁着张母'做事'没有进来,跟在他们旁边的男人向陈消夏伸出手,他的手宽大,手掌上都是厚茧,“当过兵。”
他亮出自身优势,希望可以达成合作。
血迹没办法擦掉,行为徒劳。
陈消夏看着窗外没有动作,青冷心里默数三个数后脸上露出一个得体笑容,主动向蒋晨伸手,握住人家伸出来被陈消夏拒绝合作的手,“你好。”
“命是自己的,靠自己最好。”青冷想了想,朝陈消夏小动作仰了仰下巴,“他没恶意的。”
蒋晨点头。
缩在角落的两个女人站过来,其中一个梳着马尾,戴着方框眼镜的女人凑近陈消夏。她之前被拉推出来,吓得惊魂未定,现下她恢复了些镇定。
诗雅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你可以也带带我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真的。”
另一个女人走过来,眼睫上还有泪珠,显得楚楚可怜,她披散着长发,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腰带束得她腰盈盈可握。
她没有可怜求庇护,她看得出来,窗前那个人对她们没有怜惜心。她尽量微笑着对眼前的游戏者们说话,实际眼睛看向了陈消夏,“我可以帮你们试探规则,希望你们能给我提供一些通关线索。”
蒋晨微微点头算作应承,他捏着自己的手骨,离开了窗口站在一楼梯口。陈消夏没答复,青冷笑着出言嘱咐,“万事靠自己最好。”
张母从车库里出来,身上干净没有血迹。陈消夏终于转移视线,离开窗户时他多看了几眼披散长发女人的脖子,江瑰擦掉眼睫上的泪珠,扯断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递给他,“你需要吗?”
陈消夏没有理会她直接离开。青冷朝江瑰善意的笑了笑,江瑰回以一笑后又将项链戴在脖子上。
江瑰摸着项链,是自己看错了吗?可那个人明明看向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是个怪人,希望是个高手不要死的太早了,不然那样就不好玩了。
门锁响动,张母进来,声音柔和对着'张婷婷'开口,“喝完水上楼去学习,吃饭时候,妈妈会叫你。”
“妈妈,中午吃什么呢?”江瑰声音娇媚,撒娇一般,她不敢真去拉着张母的手撒娇,只能站得稍远开口。她现在不想吃任何肉类。
张母温和一笑,“是婷婷爱吃的,妈妈希望今天婷婷不要挑食,可以全部吃光。”
江瑰被张母的笑吓了一跳般朝后退了一步,手背在身后揪住衣服。
陈消夏和张母对视,不看江瑰开口,“答应她。”
江瑰眼里含泪忍着惧意点头,对着张母扯出一抹甜笑,“好,妈妈。”
张母点头满意的去了厨房,诗雅想拉陈消夏衣服撒个娇寻求庇护。
陈消夏看了一眼她伸来的手,诗雅突然不敢拉住他默默收回来。陈消夏率先迈步离开,往二楼房间走去。
诗雅转而看向蒋晨,她希望可以有个人出来保护一下她,像之前两关一样。蒋晨没有停留,他在诗雅准备走向他时跟在陈消夏他们身后离开。
满心失望,心里的绝望几乎压倒诗雅强撑的几分勇气,气急开口,“她可以,我也可以,你们不能带带我吗?”
这里的声响惊动了在厨房的楚母,她走出来。
没有人理会诗雅。
“你叫什么?”江瑰突然开口。
陈消夏正好打开房门,在其余人因江瑰出口问话回头看诗雅的时候,悄悄递给青冷一把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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