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小子又要谈恋爱了,没关系,我会原谅。”宁欣看向岸边的拂柳,自言自语道。
宁欣想的没错,两个月后,蓝蓝告诉她,许妙妙和那个学长在一起了,这个消息在高中同学群中海热烈讨论了一阵,卢林知道后,找了几个好朋友去买醉了,据说当时醉得不省人事,还是他舍友背回来的。另外,英语系的妹子被他拒绝了,之后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
“现在凡是一方在的场合,另一位绝不出现,这是彻底分手了。她们是一个地方的,我看啊,以后见面都尴尬,都会装作不认识。”蓝蓝根据她的观察下了和宁欣相似的结论,“啧啧啧,爱得轰轰烈烈,分手的时候惊天动地,老死不相往来,真令人唏嘘!”
“屁!”宁欣戳破了她的虚伪,“你唏嘘个屁!这种事你见的还少吗?你就想吃瓜,还得找人跟你吃。”
“嘻嘻,别装,这瓜你不想吃么?”蓝蓝也不甘示弱,嘿嘿笑地反唇相讥,“没有我这个好瓜主,你哪里来的渠道吃到这么多瓜。”
宁欣回以个熊猫屁股。
大二暑假的时候,宁欣的一个舍友邀请她们去她在漂亮国的家过暑假,当然,不全是玩的,有一些研究项目她也邀请宁欣她们一块来做。
“就当是社会实践!”舍友说。
最终宁欣和另一个舍友接受了邀请,最后那个舍友因为要和父母去欧洲,就婉拒了,不过保证会带礼物给她们。
她们三人欢天喜地地收拾好行李办好手续去漂亮国过暑假去了,她们同寝室的人感情不错,没啥大矛盾,虽然宁欣和另外一个舍友家境一般,其余两个家境很好,但大家都很坦然,因此相处起来也没什么不自在。这次邀请她们都舍友叫陈卓然,家在国外有多处房产,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但她邀请的话术十分善解人意,只说一个人应付不来这么多难题,因此需要帮手一起解决。在给了宁欣她们平常难以接触的项目后,还不忘换个角度说她们是来帮自己忙的。
宁欣两人十分感激。
这其实是个游学项目,宁欣三人在漂亮国参观了很多景点,徐卓然有驾照,白天她开车载着两个舍友到处逛,时而找到一些公司项目一起解决,或者带她们和这里同样优秀的年轻男女互相探讨,有时一番争论下来双方都面红耳赤,这时主人会要求停战然后一起喝一杯。
她也喝了好几次调制的酒,有的好喝有的不好喝。
整个旅程大家都开心极了。
返程时她们都买了要给欧洲游舍友的礼物,宁欣准备的是袋手工糖果,是在国外很受欢迎的一款糖果,宁欣尝过,很好吃。舍友甘茂青选的是一本书,徐卓然选的是一盒发绳。
开学前她们在宿舍交换了礼物,冯焰给她们三人的礼物是各一盒知名品牌的巧克力,三人一一尝过,一致夸赞很好吃。
这趟游学加度假之旅极大地开拓了宁欣的眼界,和高考后独自去漂亮国旅游时囫囵吞枣般的游览不同,这一次她较深入地了解了这个国家的内部社会,接触了一帮未来精英男女,体验了本土风情。
她感受到了国家和漂亮国的巨大差距,这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同时也升起了雄心壮志——以往她都是闭门造车,现在她想出去闯一闯,看一看外面更大的世界。
所以大三那年她申请了交换生,并且通过了选拔,去往漂亮国的一所知名大学开启了交换生生涯。
刚开始交换时宁欣非常不适应。语言、环境、食物都变了个彻底,身边所有人都是陌生人,这让她几乎是立刻产生了强烈的思乡之情。宁欣在那时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人是环境的产物。
在经历最初两个月的调整期后,她终于开始适应了交换生活,按部就班地生活和学习。她磕着英文原著一知半解,一开始始终跟不上班里的进度,教授讲的课也只听懂了一半。那几个月,宁欣每次听课时都会生出感慨——“啊,原来我是个傻子”。
和傻子宁欣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学长学姐适时做出安慰:这是所有出生非英文母语国家的学生会遇到的难题,过上几个月消化了语言障碍就好多了。
确实如此,三个月后,宁欣发现自己似乎能听得懂看得懂了,四个月后,她基本没有语言障碍了。
但问题来了,她这边堪堪解决了语言障碍,半年时间过去了,学校也放了暑假。
宁欣只好又打包回国,利用暑假时间再次消化语言障碍,她把自己沉浸在全英文环境下学习。
下学期上课的时候她终于确定自己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她跟上了班里的进度,再次爬到了中不溜的成绩,此后再没有什么那题让她难以客服了。
期间还有个小插曲,班上有一名漂亮国男同学在炒股,宁欣也被股市吸引进去了,请求男同学带她入门,男同学认为她这种零基础的傻蛋没法教,只写了一串书单,分享了一些视频,让她自己看着学,期间可以投些小钱试试水,有不懂的问题再去请教他。
宁欣欣然接受,并开始入门学习,读了两个月书后就试着下水,一通操作下来基本没赚也没赔。于是她带着问题向男同学请教,那两个月,男同学都是用看傻子的目光向宁欣不耐烦地解释经济信息,到最后都懒得教了,只是言简意赅地告知原因或结论,有时甩出书单和视频让她自己找答案。
宁欣毫不在意自己的厚脸皮是否会令男同学厌烦,每次都是诚恳感激对方的教学,男同学报以翻白眼。
交换生涯结束后,宁欣单独请男同学去当地一家知名米其林餐厅吃饭,点了几样店里的招牌餐品,上菜前,她送了对方一套乐高——这才是真正花钱的地方,当时买了之后把她心疼地自闭了一个小时。
男同学听说宁欣请他到米其林餐厅吃饭时还有些惊讶,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教了她多少,大多数时候宁欣是自学的,自己顶多动动嘴和笔杆子,态度还不好,他也知道自己脾气差,恃才傲物,所以没啥朋友。
在餐桌上看到宁欣送给他的礼物时,更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听完她对他的感谢后,他面色复杂,说我没教你什么,也不算你的老师,你所得到的全是你努力的结果,何况你什么也没赚到。
“是你把我引入股市的门口,教给了我经济学的知识,在我遇到困难时指引了明路,你对我的帮助比你想的要大得多。”
最后在宁欣的再三请求下,男同学终于开心地收下了礼物,并开始正色看待身边这位来自异国的交换生同学了,在吃饭的时候,她们终于以一种正常、平等的语气来交谈了。
但宁欣要回国了,男同学和宁欣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保证“如果遇到任何股票基金问题,都可以问他,他有时间就会回复。”并玩笑般补充了一句“当然,不会像以前那么敷衍了,你放心。”
她笑眯眯地道了谢,表示一定会的。
一年的交换生活对宁欣来说太短暂了,适应期过了半年,真正学习的时间也只有半年时间,她根本没有学到什么。她想以后研究生可以申请那所学校,以自己的能力来说并不难。
当然,卢林的消息她也没有错过,大三下学期,蓝蓝告诉她卢林和同系的女生在一起了。
“那个女生是个才女,姓王,很有才华,喜欢看名著、读诗、画画之类的,会写毛笔字,是一个内秀型的女生。听说家境不错,长着一张很让人舒服的脸,挺白的,算是个气质型美女。”
这倒让人有点意外,她还以为卢林偏好许妙妙那种阳光开朗的可爱型美女,没想到找了个和许妙妙截然相反的对象。
“大家都在说,卢林是被许妙妙伤透了心,所以选了个完全和她不一样的女朋友。”蓝蓝不愧是她的发小,两人心有灵犀。
对不完全对,宁欣撇撇嘴,手上打字不停:“不想被勾起伤心事是一回事,喜欢是另一回事,你也说了,那个女生长得也不错,看起来让人舒服,估计相处起来更让人舒服,你怎么知道卢林不是真的被她吸引了呢?不然,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相貌性格各有千秋,他为啥就选了她呢?”
“有道理,你字多,我信你。”蓝蓝竖了个大拇指,“不过这段感情无论怎么样都敌不过上一段吧!他和许妙妙当时爱得是多么热烈,那个时候从她们身边经过的人都觉得要被甜化了。奇怪——明明她们有别人在场的时候话不多,小动作也不多,却总是让人能够感受到她们之间浓烈的感情……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相信她们能修成正果来的……唉,不知道那个女生会不会吃醋。”
“吃醋肯定会吃的,小情侣嘛。”
“谁说平平淡淡不是真呢?说不定这一段感情是她们真正的幸福。”
“是这个理。”宁欣回复完,收起手机。这次的恋情虽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但女方的情况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如果之前她就知道许妙妙注定只能和卢林谈上一场青涩而热烈的恋爱,所以她冷眼旁观静观其变的话,这位新女友明显在性格上更能和卢林合得来。
很多男生都非常尊敬、仰慕这类才女,更别说辜负了。
如果许妙妙和卢林最终修成正果的概率是1/10,那么这位王姓女生和卢林则是达到了惊人的五五开。
作为女生,她更欣赏王姓女生这类人,聪明、上进、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作为情敌,对方却是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宁欣在心中嘲笑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女才郎貌,情投意合,你单方面把人家列为情敌,你算老几?
宁欣啥也不算,只是个阴暗爬行的怪物,,只能以扭曲的心理祈求老天,祝她两早点分手,给自己一个机会……
大四过完后宁欣以双学位的学力顺利毕业,他没有留校读研,而是申请了原先当交换生的那所大学的研究生,意料之中,顺利地通过了。
毕业那年暑假,宁父宁母带着宁欣去乡下祭祖了,这是爷爷奶奶在得知她考上世界知名大学后专门主持的一次祭拜。当年她考上中央大学的时候也开设了一次。也是在她祭祖完毕的时候看到了蓝蓝发送的消息,告知她——
卢林和王宛分手了,毕业时分的。
“听说是因为毕业后女方想到男方处异地工作的关系,女方父母不同意,除非男方到女方这里。问题是卢林的父母已经跟开公司的一个朋友说好了,想把他塞进朋友的公司里,那个公司在省会,离家不算远……她们二人经过几次争论后,还是决定和平分手。为此,女方哭了好几场。”
面无表情地回复一个震惊表情后,宁欣关掉手机,走进厨房扮演了一个无情的烧火机器。
最后还是被奶奶轰了出来——她从小就不会烧农村大灶,每次都是把火势烧到后面,对不准锅底,奶奶实在没人使唤时会把她抓来烧火,没多久就会把她赶出去,宁愿自己边添柴边做饭也不要再让她继续了。
祭祖完毕后宁欣向父母提出了去漂亮国搞社会实践的决定。宁父宁母现在是完全看不透女儿了,她们不懂什么是社会实践,只知道她说啥是啥,关于她自己的事从不干涉。
她们下意识地要掏钱转账,被宁欣制止了:“我这一年炒股赚了一点,够我在那里生活个把月了。”
“唔,唔——挺好,挺好……手里有钱就行。”宁父支支吾吾地说,拿着烟的手微微颤抖。
“当着欣欣的面不许抽烟!”宁母当机立断,一把夺下烟,踩灭。
“那我上楼看书去了。”
“嗯——好——好”
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宁父下意识地抬起手吸烟,发现手里已经没有烟了,便改为重重的摸了把自己的脸——
“玉娟,我没听错吧,欣欣说她手里有钱,是炒股炒来的。”
“没错,是这样说的。”宁母轻声道。
“炒股这东西不是好事啊!多少人栽在这上头,倾家荡产的都有。”
“是啊。”
“我们要不要劝劝欣欣,让她别炒了?”宁父有些迟疑。
“你劝?”
“我这不得建议一下嘛,让她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也是,要不晚上吃饭的时候提一嘴?欣欣主意正,她会自己判断好歹。”
“嗯,行——就提一下。她要是不同意也别再劝,不管怎样,她懂的总比我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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