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总是黑的异常快,夜幕如墨泼洒,仿佛将世界笼罩在一片深沉之中。
在这静谧的夜晚,沅柏手中的分割刀在灯光下闪烁着银光,他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猪,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谨慎和娴熟。
陈大海坏事做尽,没钱就抢、偷,害得附近的邻居不堪其扰,便都纷纷选择搬离,因此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了沅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啧。”
沅柏不耐烦地一把抓起张大海的袜子,粘连着血塞进他张开的口中,有效地堵住了他的叫喊声。
“唔!呜呜!”
“别叫了,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沅柏手中的分割刀在张大海的大腿游走,雕刻,他的动作快又准,没有浪费任何一块肉。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但沅柏毫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猪。
“很疼吧。”
沅柏把割下来的一块肉扔进了黑色塑料袋里。
“我妈被你活生生打死的时候,也是这般痛不欲生啊!”
沅柏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砺过,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刻骨铭心的仇恨,那仇恨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整个空间淹没。
如此浓烈厚重的感情,就像一杯被打翻的劣质咖啡,苦涩与酸涩混合着,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难受的气息。
是沅柏,但也不是。
“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那我现在该有多幸福……”
他其实不怨命运,也不怨那个尖酸刻薄,但会拼尽全力护着他们的老太婆。
他只是嫉妒,嫉妒有那么多人护着萧睿晴,偏爱萧睿晴。
而自己就像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影子,无人问津。
老太婆护他、爱他,不过是因为心中有愧,毕竟是她擅自交换了他的人生,她心底里真正爱着的,是她那未曾谋面的亲孙子。
沈惠爱他,是因为他是她的孩子,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并非她亲生的孩子之后,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予萧睿晴。
他的愿望真的很小很小,小到如同这个浩瀚世界里的一粒尘埃。
他想要的仅仅是一个人偏爱,独属于他的偏爱,无论是谁都好,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以为没有人会真正疼爱他,所以他崩溃了,开始发疯,萧睿晴越幸福,他就越痛苦,他不甘心特别不甘心。
“呜——”
但是……
但是……
原来……
“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呜呜呜呜呜呜——”
沅柏忽然泪如泉涌,毫无预兆的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疯……疯子!
陈大海浑身颤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
在昏暗的灯光下,沅柏身上血迹斑斑,还戴着一双沾满血迹的橡胶手套,手中紧握着一把滴血的刀,刀刃上还挂着未干的血珠。
他仰起头,泪水混合着血水,沿着脸颊滑落。那哭泣的声音,低沉而绝望,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
这一幕,就像是一幅扭曲的抽象画,充满了混乱与疯狂。
色彩斑斓的血迹与泪水交织,构成了一幅令人不安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尖叫,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着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你……该死啊……”
沅柏的视线如同冰冷的利箭,缓缓地落在张大海包扎着的那只手上。那只手就像一个罪恶的标记,绷带下似乎还隐隐散发着血腥与残暴的气息。
刹那间,沅柏像是被火焰点燃了全身的力量,他猛地抬起手,手上的那把刀刀身带着血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
毫不犹豫地,他朝着张大海狠狠地刺了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点的怜悯。
“唔——呜呜呜!!”
张大海的口中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呜咽,那声音像是被扼住喉咙的困兽发出的最后挣扎。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那是一种极致的惊恐,瞳孔急剧收缩,眼白中布满血丝,仿佛要将眼眶撑破。
他的脸上写满了对死亡的惧怕,还有对往昔恶行的追悔。
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吧。
曾经种下的恶因,如今结出了致命的恶果,让他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中品尝自己曾经施加给别人的残忍。
“呜呜!呜——!”
“从很久以前我就觉得,你这双眼睛真的好丑。”
“呜呜呜唔啊————————!!!”
一刀一刀,从眼皮开始,一小片一小片的肉被割了下来。
好几次,陈大海都被痛晕过去,然后被沅柏巴掌扇醒,保证他随时都是清醒的。
“这双眼皮真不错。”
沅柏笑容纯真地满意点头,对自己的作品给予肯定。
“让我看看下一个该……”
碰——!
“萧沅柏啊啊啊啊啊啊啊——!”
“?”
沅柏眼睛眨巴眨巴,疑惑歪头,“你怎么在这?”
萧睿晴身体瘫软,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地注视着面前这令人不寒而栗的场景,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的嘴唇颤抖着,每个字都像是被恐惧冻结在喉咙里:“你……你你你!”
萧睿晴无语伦次的指着沅柏,想要说什么,但都没有说出口,他急气“哎”的一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缓缓站起身,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沅柏的手臂,然后用力将他拉入自己的怀抱。
“会没事的,相信我,相信我们…”
他喃喃自语。
“你只是病了。”
“只是病了…”
“?”
沅柏迷茫的被萧睿晴抱在怀里,感受他的安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萧父他们也赶来了。
同样,他们也被房内的场景给吓倒了,萧母的反应尤为强烈,她几乎是本能地转过头去,干呕出声。
相比之下,萧父和萧睿渊倒是很快镇定下来,指挥保镖处理现场。
看来要坐牢啰。
沅柏毫不在意的想,心中出奇地平静,也不知道伙食怎么样。
“别害怕。”
萧母平复好心情,走到沅柏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那沾了血迹的毛绒绒头发。
“你不会有事的。”
啊?
沅柏疑惑。
沅柏不解。
但他刚想开口问为什么,头就一阵眩晕,眼前的场景模糊起来,耳朵也听不清萧母在说什么了。
只隐隐约约听见,她最后在说。
你只是病了。
沅柏想反驳,不是病了,是疯了。
但那时他已经昏倒了。
并且他清晰的听见了原主的声音。
“爽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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