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柏峰对望乐的说法不置可否，“说说你的想法。”

望乐：“整件事从一开始梳理的话有太多疑点了。这件事的一切源头是赵家曼，她不过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女孩，因为在SOUL酒吧结识了李如，而被李如残忍杀害，于是李如找到了张洋这个替死鬼，他费尽心思策划了一系列的栽赃嫁祸，让证据全部指向张洋，事情本来是顺利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却半路出现了陆丽丽这个变数，又因为陆丽丽的证词，李如最终败露。但是，陆丽丽这个变数出现得太巧了，简直就像是人为制造的一样。”

张柏峰：“为什么这么说？”

望乐：“因为威胁陆丽丽的那个人发挥的作用很奇怪。陆丽丽看到李如和赵家曼一起是好几个月前的事，而且当时她也只是从门缝看到了赵家曼被人按在地上，并不是很真切。那个人在威胁的时候说自己知道当时陆丽丽在场，那既然当时就知道为什么不立刻警告，反而要等那么久，等到陆丽丽几乎都把这件事忘了，才威胁她让她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另外，他威胁陆丽丽的方式也很奇怪，他反复让陆丽丽观看李如和赵家曼的视频，陆丽丽原本只是从门缝里瞟到了一眼，都没有看到多少，反而是他的视频提供了证据，让陆丽丽确信那个男人就是李如，可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不是太蠢了吗？”

望乐一口气说完，才突然意识到祈醒从一开始就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总觉得自己有些班门弄斧的味道，脸不禁又开始发烫，忍不住加了一句，“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想，有可能是我神经敏感……”

“不，”祈醒突然开口打断，投给望乐一个信任的目光，说得笃定，“你怀疑得没错。”

张柏峰也看了望乐一眼：“你继续说。”

得到了认可，望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龙湖庄园门口的大量记者也很可疑。从联系李如的助理到龙湖庄园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他们的消息怎么会那么灵通？而且居然敢公然围堵警察，那些记者绝对不可能是李如找来的，那么就一定是有人故意派过来为了让李如的丑闻短时间内迅速发酵。”

张柏峰：“嗯，那些记者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确实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他们之中有一小部分的确是电视台的记者，但更多的是挖娱乐新闻的狗仔，他们之间私下有一条互通消息的网络。在李如死亡的前半个月他们内部的消息网就传出了消息，说是龙湖庄园有大料。消息越传越快，但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详细程度也不一样，有些人甚至早就知道警察会介入，所以这些人提前蹲守在了门口。之所以不害怕警察，一方面是因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久，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看到警察出现就像饿久了的狼看到了肉腥，生怕事情不能闹得更大，再不济也有法不责众作为退路。”

张柏峰说完，望乐看向了祈醒，祈醒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秒，望乐问道：“你果然也遇到了？”

祈醒点了点头，张柏峰问道：“遇到什么？”

望乐：“有两个狗仔跟着我进入了别墅，之前在网上疯传的照片应该就是他们偷拍的。”

张柏峰冷哼了一声：“怪不得，那你还有其他怀疑的地方吗？”

望乐点了点头，“我进入别墅后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很可疑。首先，是我进去的时候门是打开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在欢迎我进去调查一样。进去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因为当时电梯显示在三楼，我怀疑李如在三楼，所以是从三楼开始调查的，所有的房间我都一一看过了，可是没有一间房间是上锁的，包括那间保存着李如犯罪证据的书房，我感到不对劲想和你们取得联系的时候发现我的手机早就没了信号，张队，那栋别墅是不是有信号屏蔽器？”

“嗯，”张柏峰第一次听到望乐对别墅里异常的讲述，表情很凝重，“那栋别墅里在隐蔽的位置放置了大量信号屏蔽器，足以让整栋别墅里的手机与基站失去连接。”

“原来如此，在那之后我又一路向楼下调查，电梯却突然显示在地下一层，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三楼一直很安静，李如的速度也不可能比我还快，那他怎么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从三楼又乘坐电梯去了地下一层？除非他从我进入别墅开始就已经掌握了我的行踪故意玩弄我。可当我到地下一层的时候又发现了已经丧失行为能力的李如和他上演的剧目，说明这一路的反常绝对不可能是李如做的，那就是有人在刻意引导我一步一步揭露李如的真实面目。可如果是这样……张队，你们调查过电梯吗？有没有可能远程操纵？”

“可以，那部电梯确实被做了手脚，可以实现远程操控。”

望乐：“那就对了，说明背后还有一个人秘密操纵着一切的猜想就是可以成立的。那么威胁李如助理、支走警察和袭击祈醒的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是李如，且不说李如当时的状态根本不像是还能够吩咐别人的样子，就算他当时真的还有意识能够支配其他人，那他肯定也是先知道警方已经找到陆丽丽意识到自己危险了，第一时间逃走才对，又怎么还可能肆无忌惮地在别墅里大张旗鼓地做那种事？可如果不是李如的话，又会出现一个新的矛盾点——把警察支走，如果李如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他就有了充分的时间能够逃跑，这件事的受益人只有李如，可那个人明明想让这件事闹大，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帮助李如呢？”

望乐说完，下意识看向祈醒，看到他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望乐不忍打扰祈醒，继续向张柏峰问道：“对了，张队，你当时为什么会相信李如的助理绑架了李如？”

张柏峰：“你们进去没多久，李如的助理就打来了电话，说其实是他绑架了李如，我一开始也不相信，李如在龙湖庄园的行踪一开始就是他的助理透露给我们的，他明显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但是当时无法和你们取得联系进行确认，我们又收到了一段李如被绑起来的视频。事后，我们找专业的技术人员对那段视频进行了鉴定，那是一段利用AI换脸技术伪造的视频。

望乐有些惊讶，“AI换脸？还可以看吗？什么样的视频居然能够做到以假乱真。”

张柏峰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了望乐。

望乐接过手机，出乎意料地，视频画面并不像他预想的那样是处于阴暗逼仄的角落拍摄的，视频的光线反而很明亮，而且能够清晰地看到李如的脸，他被绑在椅子上，旁边一个没露脸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刀慢慢靠近李如的脸。

望乐忍不住惊叹：“太真实了，要不是我当时不在现场我也会相信。”

张柏峰：“我们审问过李如的助理，他看到视频后也被吓了一跳，急着澄清自己与这件事无关，加上我们对他的审问调查，基本能够排除他的嫌疑。这项技术的门槛其实现在也不算高，除了需要一定的技术，还需要被换脸者的大量视频和照片，李如的这些东西都不难得到，所以通过这条视频能找到的线索也很有限。”

望乐：“那个人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戏弄警察恐怕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不过，张队你又是怎么中途确定自己被骗了的？”

张柏峰：“我本来就一直有疑虑，李如的助理和李如的关系其实很简单，他要是真的绑架了李如，无非是想获得利益，那他大可以偷偷威胁李如，没必要主动联系警察自投罗网，但当时情况紧急，我也确实被那段视频欺骗了，直到祈醒给我打来了电话——知道了你和祈醒都在别墅区出了事，我就知道那不过是对方上演的一出声东击西的拙劣戏码。”

张柏峰说完，望乐似乎还沉浸在对那段假视频的震惊中，没有答话。

这一次反倒是祈醒先开口问道：“你还怀疑什么？”

“哦……”望乐回过神，却又问道：“张队，你能先告诉我地下室那扇铁门是不是也有问题？”

张柏峰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那扇门有什么问题？”

望乐：“祈醒之前说李如狂妄自大，不允许自己的“作品”出一点差错，所以他在地下室拍摄那些东西时候，不会寄希望于不确定的人，而是借助工具来达成他想拍摄的效果，比如说地下室到时间就更换的音乐，再比如说吸毒后人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所以他将所有人的胳膊都吊起来，他们东倒西歪看起来就像是在跳舞一样。而他的剧本里最后说让一切归于平静，从事情结果来看，归于平静的方式就是释放浓烟，让所有在房间里的人都死去，所以我猜想是不是那扇铁门除了是扇感应门外，其实也可以定时关闭，所以后来门才打不开。”

张柏峰：“对，你想的没错，那扇门确实设定了时间，会定时关闭。”

望乐点了点头，“很好，那么他为什么要在房间里释放浓烟呢？他的剧本里有这样一句话——‘魔法的庇护者，他的双盘蛇带翼权杖可使神与人入睡，亦可使他们从梦中醒来，他让所有人所有事终究归于平静……’，重点就在于这个‘亦可使他们从梦中醒来’，如果是浓烟的话，大家都死了还怎么醒过来呢？那不就与剧本相悖了吗？再有就算是要归于平静也不一定就要死吧，让人昏迷不是也可以吗？况且李如还是一个人欲横流、整天沉醉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的人，他又怎么会舍得离开自己苦心经营的天堂呢？而且还是带着那么多人一起自杀，可能吗？另外，李如真正的死因其实是吸食高纯度毒品引起的心脏麻痹，也就是说假如那天房间里释放的不是浓烟，而是其他不致死只是让人昏迷的东西，又或者那天警察其实没有赶到……无论如何，只有李如那天一定会死。”

张柏峰：“你怀疑李如的死也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望乐：“对，如果一开始就存在两方势力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他们一方是以李如为主杀害赵家曼的人，而另一方则是一直在暗中作梗想让李如身败名裂甚至置想置李如于死地的人，他一开始先假装自己是李如派来的，故意向陆丽丽透露李如的线索，又提前放出消息吸引大量记者为这件事添一把火，又在明知李如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引导警方搜集李如的犯罪证据，甚至于浓烟、高度提纯的毒品其实都是他为李如精心设置的死法。”

张柏峰：“那你对这个人的身份有什么想法吗？”

望乐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人和李如很熟悉甚至说很亲近，他们之间是秘密共享的，那个人知道李如的一切丑陋不堪，所以他能利用这一点在李如不设防的情况下在别墅地下室设局，另外，这个人也有一定的资本和能力，并且熟知且善用娱乐圈的规则，我倾向于他就是娱乐圈的人。”

听到这里，张柏峰的神色突然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么具体？你怀疑谁？”

望乐虽然对张柏峰的反应感到奇怪，还是说道：“我不确定，但纵观这整件事，我觉得有一个人很微妙，那就是黄荧煊。”

张柏峰的笑得更加意味深长，望乐简直觉得莫名其妙，张柏峰道：“没事，你继续说，为什么怀疑他？”

望乐不自然地咳了一下，说道：“最可疑的就是他之前拒绝李如邀约这件事。李如是在娱乐圈可以说能只手遮天的存在，大家对他的身份地位都是有目共睹的，在所有人都想巴结李如的时候黄荧煊拒绝了，黄荧煊可是现在娱乐圈的当红小生，他对李如的手段肯定是心知肚明的，那他为什么敢公然和李如叫板，拒绝邀约扫了李如的颜面？我不觉得他是那种有骨气，要节气不要名气的人。而且他拒绝的这个时间点未免也太巧合了，正好在李如出事前夕。虽然黄荧煊当时确实因为拒绝李如，资源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但李如出事后，他暂时的资源受阻反而变成了群众心疼鼓励他的凭据，也变成了攻击李如的一杆强有力的枪，这件事让他收获了广泛好评的同时，又为他塑造了一个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设，人气也因此持续攀升，为他带来的利益早就远远超过了一开始资源受阻带来的损失。但是他到底为什么突然敢公然和李如叫板呢？是不是说明其实他早就知道些什么，或者说其实他就是置李如万劫不复的幕后黑手？”

张柏峰没有回应，只是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望乐。

望乐顺手接过翻看了起来，“这是黄荧煊的调查资料？”

张柏峰点了点头，“黄荧煊是单亲家庭，家境比较贫寒，但是他的母亲一直非常支持他，他也如愿考上了戏剧学院。他很努力，但是因为没有后台，没有资本，一直也没掀起什么水花，毕业后只能不停地跑片场演一些小角色，经济状况依然不是很好，于是和一家小公司签了八年的合约，相当于是一张卖身契，在那之后资源也没有转好。直到四年前，他因为出演了一部大热剧的男二号，一夜爆火，接连拿下数个代言和大热IP的男主角，势头越来越盛。”

望乐翻看着资料问道：“他去年成立了个人工作室？”

张柏峰：“对，他的经济公司拿的出手的只有黄荧煊一个人，一直把黄荧煊当作摇钱树。只是让黄荧煊养着整个公司也就罢了，公司业务能力还很差，不但不能为黄荧煊争取到好的资源，还经常得罪导演、制片人，黄荧煊有几部戏的片约黄了，上过几次热搜。他的粉丝闹了很久，他这才在去年成立了个人工作室，有了自己的团队主要负责他自己的个人业务。”

望乐：“他的履历看起来倒是很简单，自己很努力又在关键时刻抓住了机遇，从没有后台的普通人做到现在这个程度也称得上逆袭了，不过这在娱乐圈也很正常。”

张柏峰：“对，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履历简单，他敢公然和李如叫板就显得更不正常了。从普通人做到现在这个程度他应该比谁都知道娱乐圈规则的残酷，在事业上升期的关键时刻得罪李如这种人，是觉得自己的演艺生涯太顺了想找点麻烦吗？”

望乐此刻终于明白张柏峰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为什么了，“张队，你早就觉得黄荧煊可疑了，所以才会提前调查这么多，对吧？那你今天来应该不只是想和我们讨论这些吧，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我想让你秘密跟踪黄荧煊。”

张柏峰说完，望乐有些惊讶，“跟踪？他虽然很可疑，但是李如的事刚刚过去没多久，如果真是他的话短时间内也不至于那么蠢还会有所动作吧，跟踪调查的效率是不是有些太低了？而且如果被他发现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

张柏峰没有回答转而问道：“最近的新闻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关注，黄荧煊最近陷入了新的麻烦。”

望乐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事，一方面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常关注娱乐新闻，另一方面是刚结束的李如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对李如的各种攻击，还有所谓知情人士的“爆料”，以及网友信誓旦旦的推理，他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些言论，所以也有意避开娱乐新闻不看，于是问道：“他怎么了？”

“黄荧煊最近身陷解约风波，和原公司闹得很不愉快。”张柏峰没回答，倒是祈醒先解释道。

听到祈醒突然开口回答望乐诧异地看向了他，比起他，他知道祈醒更不是会关注娱乐新闻的人，除非祈醒是有什么想要调查的东西，所以才会刻意留意。也就是说在今天以前祈醒就已经怀疑黄荧煊有问题并且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即使在他的面前从未提及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想到这里望乐难以控制地觉得一阵不安。

张柏峰：“没错，具体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起因是黄荧煊因为李如的事最近热度很高，他的经纪公司突然出来发表了一则声明，大致内容是强调了黄荧煊与李如没有任何关系，大肆夸赞黄荧煊的同时又含沙射影地拉踩了其他几位流量男星，暗示他们和李如事件相关，引起了对方粉丝的愤怒。”

望乐感到一阵无语，他一个不接触娱乐圈的人都觉得公司这种做法堪称草包中的top级别，不禁笑出了声，“他们的公司是怎么撑住这么几年没被行业封杀的？不知道避嫌就罢了，怎么还自掘坟墓？”

张柏峰：“黄荧煊的粉丝这两天一直嚷嚷着解约，但他本人那边一直没有回应，其他流量男星那边也没有正面回应过问题，放任粉丝之间吵得不可开交。”

望乐皱起了眉，有些厌烦，“现在的网络环境本来就不好，知名度甚至比好的声誉要重要，纵容粉丝的骂战其实变相为他们自己也带来了热度，粉丝在这边义愤填膺，他们的偶像说不定已经开始享受热度带来的红利了。”

祈醒突然不咸不淡地又插了一句：“网上还有人开始扒黄荧煊与李如有交集的细节，黄荧煊的粉丝最近很忙。”

祈醒带着讽刺意味的一句话让望乐忍不住想笑，原本浮躁的心情像一块打皱的布被轻轻抚平，不觉放松了下来，“确实很忙，又要忙着和对方粉丝大战，又要忙着替黄荧煊这只受尽委屈、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向吸血公司维权，可不是忙得焦头烂额了嘛。不过，这样看来，黄荧煊真的很无辜，如果我是他的话第一个想处理掉的应该是自己的经纪公司，而不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主动招惹李如这种行业毒瘤，如果事情发展不好说不定就吃力不讨好还给自己惹一身腥。”

张柏峰：“现在我们已有的线索除了那段行车记录仪拍摄下来的视频就只有黄荧煊这条线索了，那些人我会一直跟进，但黄荧煊这边一定不能松懈，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会计失踪的事他一定知道，所以就算李如的这件事刚刚结束他也不可能放任那些能够威胁他的巨大隐患存在，避免夜长梦多，我相信他会有所行动的。另外 ，黄荧煊这段时间一直在本市拍戏，所以他最近的行程很稳定，与此同时也方便了他动作。”

望乐：“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开始着手这件事的。”

“也不用这么着急，我找了两个信得过的人已经盯了黄荧煊一周了，暂时并没有什么异常，之所以不让他们继续，”张柏峰叹了口气，“市局的处境我想你们多少也猜到了，市局的关于这件事的行动会被阻拦，这两天我已经收到来自上边的施压了。”

说完，大家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还是张柏峰又开口道：“没必要这么苦大仇深，我说过的我们应该给法律一个完善、发展的机会，只是时间问题，时间到了那些东西自然会被铲除，不要埋下那颗不信任的种子，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这个……扯淡的世界，好了，今天先到这儿吧，你们好好休息，不用送了。”

“张队，我们和你一块儿回市局吧。”望乐说着就要穿外套。

张柏峰扣住望乐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不用了，明天有你累的！”

张柏峰又转而看向祈醒，“祈醒，明天你到市局报道……有些事必须得自己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