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所读取的记忆 ,都来自于鳞片的主人。
如果第二句话是顾临禾说的,那第一句话,应该是鳞片主人说的。
她的同类,遇到了危险,所以才想求助顾临禾吗。
房间内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南音的精神海在一瞬间溃散,消失。
走进来的是顾琳琅。
南音看到她手上拿着一个扁扁的方形绒面盒子。
“这是……”南音起身时,顺手将鱼鳞塞到了枕头下。
“拍下来的那件东西,我让人提前取回来了。”
顾琳琅把盒子打开,南音这才近距离看清了这条紫翡项链。
树叶的形状,紫罗兰的颜色,几乎没有一点纹和杂质。
顾琳琅之前跟她说过“十春九木”。
紫色的翡翠大多种水不好,但眼前这个看起来却十分冰透。
如果没记错,刚才拍卖师好像说,这条项链是顾临禾亲自镶嵌的。
亚雌为什么要买下顾临禾的作品呢。
像是看懂了南音眸中的疑问,顾琳琅解释道:“顾临禾的镶嵌工艺很巧,在业界是排的上名的。”
顾琳琅评价一个人的专业时,没带什么个人色彩。
顾临禾十八岁的珠宝设计,就拿过国奖,这也算是顾氏的骄傲。
要不是顾临禾每次挑选的材料都过分独特,新潮到让人无法理解,估计早就赚的盆满锅满了。
设计师总有自己的看法,这也是许多设计师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琳琅,喜欢这个吗?”南音问了一句。
好像顾琳琅拍下这条吊坠的时候,基本没怎么犹豫。
“听人说,小孩儿戴这个比较好。”
顾琳琅说完,打开吊坠的扣头,戴在了南音的脖子上。
金枝玉叶是翡翠界常有的款式,顾临禾亲自镶嵌的这片叶子,造型精致却不夸张,戴在身上确实好看。
亚雌这个人,看上去冷冷的,每次做出来的事,都让人感觉十分的用心。
她真好。
南音看着顾琳琅,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坦诚。
她能感觉到亚雌对自己喜爱,可能是来自于没有攻击性的外表。
而且亚雌好像很不喜欢Alpha。
如果亚雌知道,她是一个有精神力的Alpha,还会让她留下吗。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身边,有一个不可控的危险因素存在。
她不想吓到亚雌。
南音的眼角垂了垂,眼中多了些沮丧。
“谢谢,琳琅。”
南音说出这句话时,顾琳琅的眸中的光微微沉了一沉。
南音总是很礼貌,就好似对待她的善意充满了谨慎。
“感谢”二字,充满了疏离感,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听到南音说“喜欢”。
要是这条鱼,也能像猫猫狗狗那样,冲她撒娇就好了。
顾琳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无聊。
“顾临禾和琳琅,是敌人吗?”南音忽然问了一句。
顾琳琅在梳妆台前坐下,抬手一边摘下耳环,一边道:“是,也不是。”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跟顾临禾之间的关系。
很小时候,顾临禾是个很正常的孩子,不论去哪里,都躲在她的身后,每天只会叫“姐姐”。
姑父是个很严肃的人,一直希望顾临禾能从商,继承家业。
“那时候我没什么玩伴,每天机械性地做题,上学,连娱乐的时间也没有。成绩相对来说要出挑一些,也正是因为有我,姑父对临禾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顾琳琅说到这,眼中多了些许唏嘘。
顾临禾一直是优秀的,她九岁画的画,甚至得过国奖。
她生来与众不同,也应该拥有更为精彩的人生。
但这些在姑父眼中,都是不务正业。
作为绘画天才的顾临禾,也一直没有机会再继续学习画画,而是按着她这个姐姐路走,被迫将科研院定为了目标。
“我被保送去科研院的那一年,临禾住了一个月的院,从那之后,人就变了。”
顾琳琅再见到顾临禾的时候,顾临禾坐在病床上,像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
“她怎么了?”南音问道。
“发生了一些意外,好在被人救回来了。”
听姑母说,姑父为了让顾临禾断绝去美院的念头,烧掉了她偷偷建起来的画室。
所有的作品化为灰烟,顾临禾那晚,毅然决然地选择冲进了火海。
烧伤并不严重,但被浓烟呛到了。
就好似一个自由的灵魂,被套上枷锁许多年后,用最惨烈的方式,终于挣脱这个枷锁。
那个男人一直希望,顾临禾能成为一个优雅、体面的乖女儿。
但从那之后,顾临禾就彻底变了。
在抛弃这些束缚后,顾临禾身上的偏执被展露无遗,也开始无差别地对每一个人发疯。
甚至开始对权利和地位,多了几分常人难以想象的狂热。
“她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人。”
尽管顾临禾后期的行为,有不少都让顾琳琅费解,但她能够明白顾临禾心下的痛苦。
分明人人都是不同的,可偏偏有人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想把每一株花,每一颗树,都修剪成一个样子。
顾琳琅看向南音,忽然发现自己也险些进入了这样的循环。
她在某种意义上是南音的“饲养者”,也会在某一刻,期待着南音往自己钟意的那条路去。
所幸,并没有强迫这个小东西做什么。
还是自由自在的好。
“原来是这样。”
所以顾琳琅才会在段太太面前,维护顾临禾。
才会抛开个人色彩,欣赏顾临禾的作品。
南音忽然明白了,顾琳琅对待顾临禾的那份,不知该怎样言说的表情。
或许正是因为了解这个人的过往,顾琳琅才会这样冷静又不带个人色彩的,去欣赏她身上好一部分。
亚雌的眼睛,真的很特别。
就好像能发现所有人身上美丽耀眼的地方。
“不说这个了。”
已经换好睡衣的人散下了头发,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才问南音: “世上真的没有人鱼泪吗?”
话题转的有些快,南音想了一会儿,才对她道:“人鱼,只有在极度悲痛的情况下,才会落泪。但大多数人鱼,没有这个情况,流出的眼泪也,不是珍珠的样子。”
她说出的话,比之前流利了太多。
“是因为感情淡漠吗?”顾琳琅问道。
她一直很好奇,南音这些平静地反应,是不是因为遗传。
如果真是人鱼族惯有的,她也就不用有什么期待了。
“不知道。”
南音摇了摇头,心道当然是因为,人鱼根本不会遇到极度悲伤的状况。
人鱼每天在海里提心吊胆的活着,也仅仅是担心自己被吃掉。
在海底能攻击人鱼的只有鲸鱼,鲨鱼,还有凶兽。
遇到这几种情况,来不及悲伤就死了。
至于情伤,南音没有听说过哪条人鱼因为感情而流泪的。
大多数人鱼对感情没有执念,最多是在求偶期春.情泛滥一些。
人鱼之间的相处也很简单,没有太多弯弯绕绕。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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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金枝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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