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一直像现在这样跟着我？”

阎昊眸光淡漠地扫量着人鱼少年纤瘦但精壮的上半身，以前从未仔细观察过，如今细细打量，却意外发现他的外表，极其契合自己的审美。

人鱼少年茫然地望着他，在察觉到人类伴侣打量他上半身的视线后，不动声色地挺起了胸膛。

虽然比不上鲨鱼们的健壮身形，但他坚韧有力的上半身也不差。

尤其是跟那些柔软无力的人类相比。

阎昊看着人鱼一动不动地立在湖里，没有任何出声的迹象，不禁皱紧了眉，“听不懂我说话？”

人鱼少年察觉到人类伴侣似是想跟他说些什么，可语言不通使他弄不懂人类伴侣的意思，又从情绪感知中了解不到人类伴侣的真实目的，只能呆愣愣地注视着他。

阎昊望着人鱼安静专注的模样，略显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特助张跃打了个电话，“半小时之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开一辆卡车过来，要放满水。”

正在人群中吃烧烤的张跃：“？”

“另外，你找人去我京郊的别墅……”阎昊看着安静待在水里的人鱼少年，语气淡漠道：“把我三楼的泳池房间装满栏杆。”

张跃：“？？”

“让人用最好最坚固的材料，把泳池围起来。”阎昊盯着人鱼少年，一字一顿地说：“就像笼子一样，要让在水里的东西，插翅难逃。”

张跃：“？？？”

阎昊挂断电话，眸光淡淡地看着人鱼少年，“你这样一直跟着我不是办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以后你就在那里生活。”

人鱼少年静静地感知着人类伴侣的情绪。

没从其中窥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只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占有欲。

那是想将他藏起来的浓郁情绪，就像他再次看见人类伴侣时，迫切想将他掳回自己巢穴一样。

人鱼少年眨了眨银白色瞳孔。

人类伴侣没法和他一起生活在深海里，但他却可以和人类伴侣生活在陆地上。

阎昊不知道人鱼少年可以感知到他的内心情绪，并且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生活在陆地上，只表情淡淡地看着人鱼，心里想着等会儿要是人鱼反抗，他就在他下次出现时，命人准备好麻醉剂，一举把他捉住。

特助张跃虽然不理解自家大佬在想什么，但还是非常迅速地帮他弄来了一辆装满水的卡车，就连京郊的那栋别墅，也已经找到施工队快速去弄了。

“过来。”

阎昊朝水里的人鱼少年伸出手。

人鱼少年回想起这段时间在人类社会里观察到的那些人类伴侣的行为，顿时一只冷白纤长带着蹼的手掌，放在阎昊蜜色宽大带着薄茧的手上。

阎昊稍加用力，便将水中的人鱼少年拽到身前。

他弯腰将水里的人鱼打抱起来。

银白色的巨大鱼尾，在湖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人鱼少年眨着银白色瞳孔，视线里的人类伴侣，用力抿着棱角分明的薄唇。

阎昊三两步将人鱼少年放进卡车后面的巨大水箱里，自己从外关上卡车门，抬脚便上了前面的副驾驶座。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特助张跃，早已傻眼地张大嘴巴。

此时看着阎昊上来，喉咙干涩地用力咽了口唾沫。

怪不得让他找个装满水的大卡车，怪不得不让卡车司机过来，怪不得要把京郊别墅的游泳池装满栏杆。

张跃满脑子都是后车水箱里那条银白色的美丽人鱼，以及老板囚禁人鱼犯不犯法一事。

“开车。”

阎昊系好安全带，冷声命令。

张跃收起满脑错综复杂的念头，老实本分且安静地载着后车厢里那条稀有人鱼，一路朝老板的京郊别墅开去。

同样安静的还有后车厢里的那条人鱼。

相较于阎昊的从容淡定，张跃则担心了一路。

他生怕那条美丽神秘的人鱼突然暴走，也害怕自家前途一片光明的老板突然锒铛入狱。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顺利到他眼睁睁地看着老板把那条人鱼放进被栏杆重重围住的游泳池里。

“辛苦了。”阎昊转身看着神色明显有些紧张的特助，“接下来的团建不用去了，给你带薪休假两天。”

这明明是个大好事，可张跃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任谁在得知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后，都绷不住内心震撼的情绪吧。

张跃勉强打起精神，在跟老板交代了明天必须要去的拍卖会时间和地点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别墅。

阎昊将牢笼的门关上，转身走到游泳池边，看着已经在水里游动起来的人鱼少年，扬声唤：“过来。”

人鱼少年顺从地游到他面前，银白色的巨大鱼尾触及泳池底部。

阎昊眉心微蹙，思考着让人怎么加深空间，或者去哪里找个更密封、也更能让他肆意游动的地方。

人鱼少年感知到人类伴侣烦恼的情绪，当即凑过去将脸贴在他腿上，仰头亲昵又温驯地望着他。

阎昊思考的情绪一顿，他看着乖巧趴在他腿上的人鱼，心底冷漠的弦被拨动。

“不是听不懂我说话吗？”阎昊伸手替他将散落在脸颊侧方的头发拨开，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温柔地说：“怎么每次我让你过来，你都能听懂？”

人鱼少年蹭了蹭他温暖结实的大腿。

阎昊伸手捏住他银白色的耳鳍，佯装生气地呵斥：“不许撒娇！”

人鱼少年茫然地眨了眨银白色瞳眸。

人类伴侣明明没有生气，可却严厉的语调，让他搞不清状况。

“嗤，”阎昊轻笑出声，“真像个傻子。”

以前从未养过宠物，不知道原来只是看着，就能让自己心情愉快。

“有名字吗？”他对着他问：“名、字。”

人鱼少年眨了眨眼。

阎昊看着他，沉思片刻，“以后你叫阎泉，跟我姓。”

人鱼懵懂。

“阎泉。”阎昊揉捏着他银白色的耳鳍，一字一顿：“阎、泉。”

人鱼少年安静地注视着他。

阎昊等了半晌，见他没有任何要跟读的意思，当即点了点他唇，放慢口型：“阎、泉。”

人鱼少年终于领悟人类伴侣的意图，张嘴学着他的嘴型，声音干涩且空灵地发出声：“阎、泉。”

阎昊表情微怔。

“声音挺好听的。”他眼中带点笑意地看着人鱼，“怎么唱起歌来就那么难听。”

人鱼少年感知到人类伴侣开心的情绪，当即也笑容灿烂地回望着他。

阎昊被他脸上的笑容晃了晃神，本就妖冶美丽的容颜，此时明媚灿烂的仿佛天使下凡。

“说你唱歌难听，你还高兴起来了。”

阎昊将手揣进裤兜，高大健壮的身形藏进灰色运动服里，显得格外年轻帅气，“行了，你就待在这吧。”

人鱼少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一股难言的情绪涌进心中。

他神情愣怔地伸出手，白皙滑腻带着蹼的手指，抓住阎昊灰色运动服的上衣，只听‘刺啦’‘噗通’两声，阎昊上身的衣服被撕成前后两片，阎昊则后仰着掉入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