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恢复

温玟当即就红了脸。

她从没想过白佳怡小朋友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会提出这个要求来。

更让温玟觉得羞耻的是:她居然认真考虑了一秒钟过去隔壁房间和白清韶一起睡的可能性。

在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以后,温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那边的白佳怡还在继续说着,甚至已经开始安排之后的事情:“温玟阿姨,你扶着我坐到轮椅上,妈妈睡着了,你小心点过去,不要吵醒了她……”

纵然白佳怡并没有那个意思,但大概是太过心虚的原因,温玟听着听着,怎么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抱着吓唬白佳怡的念头,一把抱住白佳怡小朋友放在了床上,凑近白佳怡小朋友的脸颊:“我不想让你妈妈陪,你今晚来陪我睡觉觉好不好?”

温玟原本以为白佳怡小朋友会害怕的,毕竟她前一天晚上还被温玟讲的故事吓得哆嗦。

事实上,白佳怡小朋友看起来似乎也被温玟的提议吓到了,瞪大了黑溜溜的眼,抱紧了手里的小美人鱼娃娃。

但没过一会,白佳怡小朋友就眨了眨眼,伸出肉嘟嘟的小胖手,摸了摸温玟的脸,奶声奶气地开口:“温玟阿姨,你、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温玟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对上小朋友清澈的眼。

“那好吧!我今晚和你一起睡——”白佳怡小朋友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凑过去亲了亲温玟的脸颊,小大人一样拍了拍温玟的背,躺倒睡在了床上,双腿伸得笔直,一边转过脸催促着温玟:“温玟阿姨,快拿毯子来裹住我的脚脚!”

温玟原本是想要把白佳怡吓回隔壁房间的,却没想到白佳怡真的愿意留下来,看着白佳怡躺在床上眼巴巴看过来的模样,温玟只觉自己像是忽然吞了一颗没熟的果子,又酸又涩,却带着淡淡的回甘。

她眨了眨眼,忍不住就放柔了声音:“为什么要用被子裹住你的脚脚?”

“因为我喜欢踢被子啊!”

白佳怡小朋友皱起眉,轻轻叹了口气:“我怕我又踢了被子,温玟阿姨你又生病难受……”

“可,可裹着毯子睡觉你不难受吗?”温玟对上白佳怡望过来的关切的眼,嘴巴有些发干,她小心地摸了摸白佳怡的头,又接着开口:“而且,你和我睡,不害怕我讲的睡前故事吗?”

“大概会觉得难受吧?我也觉得害怕,”白佳怡小朋友诚实地回答,但随即又鼓起脸颊,‘嘻嘻’笑了起来:“但没关系,房间里还有温玟阿姨。遇到了危险温玟阿姨会保护我,我也会保护温玟阿姨!”

温玟轻轻点了点头。感觉自己一颗心在这一刹那似乎化成了一滩水——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让温玟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没关系的,”温玟垂下眼,缓和心里莫名的情绪:“我相信佳怡不会再踢被子,佳怡也要相信我不会再生病,我们拉勾勾约定,好不好?”

白佳怡小朋友似乎还有一些纠结,但温玟已经拉起了她的小手手,和她拉了勾。

在孩子的世界里,拉了勾就是立下了不能违背的约定。

白佳怡小朋友只能紧紧地合拢双腿睡在被子里,不住地告诉温玟:“温玟阿姨,我要踢被子了你一定要叫醒我!”

“知道了——”温玟无奈地笑了笑,轻拍着白佳怡的后背:“你先放心睡觉觉。”

“温玟阿姨,晚安。”

白佳怡的声音染上了困倦。她打了个呵欠,转过身抱住温玟的胳膊,听话地闭上了眼。

清风从窗外吹过,赶走了白日里的炽热,院子里的夜来香悄悄绽放,空气似乎带着些微花香,山间寂静,窗外明月高悬,看着小朋友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的眼睫,乌黑带着微卷的头发,粉嫩嫩的脸颊,温玟的脑海里忽然间又出现了一段旋律……

温玟闭上眼,轻拍着白佳怡的后背,纵容着自己将脑海里的旋律哼了出来——

海岸线绵延,耳畔似乎响起了一拍又一拍拍打在岸边的海浪声,海鸥从天空掠过,远方的灯塔亮起了灯,晚归的渔船从远方破开黑暗,一点点朝着岸边驶来……

世界一片寂静美好,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安宁的怀抱。

温玟唇角含着笑意,悄无声息地睡了过去。

梦里仍然是一望无际的湛蓝海水,她在海洋里畅快地遨游,但这次和以往并不一样,梦里出现了一条小美人鱼,小美人鱼很调皮,不停地想要往水上跳,温玟“啪”的一下,扬起大大的尾巴将小美人鱼卷到了身边按住,小美人一愣,在海洋里洒下一连串‘咯咯’的欢乐笑声——

*

“温玟阿姨——”

温玟第二天早上又是被白佳怡喊醒的,她没想到自己又一次睡过了头。

大概是腿上的鳞片已经彻底长出来、这一夜睡得很好的原因,温玟的身体好了很多,不仅没再觉得头疼,甚至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她恍惚间似乎还能听见心脏蓬勃跳动的声音。

“温玟阿姨,妈妈已经做好早饭啦!今天她做了超级好吃的煎饼。”说着白佳怡又递给温玟一条裙子:“这是妈妈的裙子,妈妈说她没穿过几次的,让我带给你。”

这条裙子白清韶穿起来略大,温玟比白清韶高一些,穿起来却恰好合身,完美地勾勒出了温玟纤秾合宜的身形。

白佳怡看到温玟换好衣服的模样,连连惊呼了好几声“温玟阿姨你好漂亮!”,而在温玟推着轮椅出门之后,外婆同样满口夸赞:“小温啊!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到比你更漂亮的女娃……”

明明平时因为容色经常被人称赞,但今天的温玟心情却格外愉悦,尤其是看到白清韶虽然没有说话但偷偷看了她好几眼之后,温玟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中又是喜悦又是害羞,脸颊泛着微微的粉泽,愈发显得秀色可餐。

在吃完早饭之后,白清韶和太奶奶去地里收割玉米,温玟在家陪着白佳怡写作业。

白清韶的收入在村子里算得上高的了,白清韶曾经想过让外婆在家待着享福,但外婆是最淳朴的村里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怎么也闲不下来,还是坚持种了一小块玉米地。

玉米地不大,但收割起来也要收半天。

怕外婆太过劳累,白清韶抢着割了大部分玉米,让外婆先回家做饭,白清韶用背篓分几趟将玉米背回了家。

白清韶这几天本就没有睡好,割玉米的时候就觉得脑袋发昏。强撑着收完最后一趟玉米,白清韶背着背篓走进院门,发现温玟正坐着轮椅和白佳怡在院子里摘花。

温玟乌黑的头发上已经被白佳怡插了红的粉的好几朵花,温玟却似乎一点儿也不生气,望着白佳怡的眼神带着笑意。

白清韶走到温玟身边,张了张唇想要对温玟照顾白佳怡的事情表示感谢,话还没说出口,白清韶只觉得心脏突然一抽,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栽……

——白清韶并没有迎来意料中的疼痛,她坠入了一个柔软的躯体。

温玟抱住了白清韶,当了白清韶的肉垫摔在了白清韶下方。

“你还好吗?”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白清韶立马从温玟身上爬起,紧张地检查温玟的状况——

温玟却是摇了摇头,目光晦涩地垂着头望向自己蜷曲起来的双腿:

在看到白清韶即将摔下的那一刹,温玟心中无比着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了过去……

如若没有记错——

刚刚,自己情急之下,是真的站起来了?

发现有小天使特意给我空投了月石,超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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