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脸上肉眼可见的泛红，颜月手上并没有用力，身子前倾过来，危险的气息也跟着涌过来，让人感觉气压有点低。颜月用曲起的骨节蹭着星澜的喉结，“说详细点，我是怎么捉弄你的？”

星澜很羞涩可没有逃避颜月的目光，越是这样颜月越想欺负哭他，星澜呼吸急促，“你真不知道？”

知道，但是她不会承认的，颜月继续蹭星澜的喉结，“不知道，所以你说说看。”

星澜喉结上下滚动，委屈地看向颜月，“很多，你确定要听？”

颜月傻眼，很多是什么意思，她哪有干过那么多损事，绝对没有，“确定，你倒是给我一一列出来，不然你就是在污蔑我。”

星澜，“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晚上，你戴着黄金面具吓唬我，用骨鞭缠住我的手脚，然后……”

颜月捂住星澜的嘴，脸要红透了，“谁让你从那么久远算起的，再说那是捉弄吗？捉弄是小打小闹，再给你一次机会。”

星澜，“那不算捉弄吗？那算什么？”

颜月知道以前干过很多缺德事，说捉弄简直就是在减轻她的罪名，那是捉弄吗，是欺负好不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你把握好机会好好说。”

星澜不明白了，“不是你要听的，为什么要我把握好机会，把握好机会有奖励吗？”

“行啊，才几天啊，你倒是学聪明了。”

“我很笨吗？”

……笨倒是不至于，就是脑子有时候不怎么正常，“你照实说，满意了我给你一个奖励，你可以对我提一个要求。”

星澜很开心，冰蓝色的眸子一下亮起来，“那把我按在玻璃窗上亲算不算？”

颜月后悔了，她真是闲得没事干，这条鱼的理解能力本就感人，她还故意让他说那些没用的，估计星澜能想到的捉弄就是那些羞耻的事，“行了行了，就这样。”

“那我的奖励呢？”

很好，这条鱼精明着呢，颜月咬咬牙，“等回家你随便跟我提。”

星澜握住颜月的手，“一言为定。”

“怎么说得我好像会食言一样？”

星澜，“你不会食言，你答应的事从不反悔，这就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不管什么认定了就不会回头。”

颜月脸上发烫，“那是，我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因为有太多遗憾，所以拼命走不敢回头看，以为这样就不会有遗憾了。

星澜挂完了吊瓶，五个人也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江雪叽叽喳喳为尚云国不要千湖国为边境挑起的争端赔钱鬼哭狼嚎，姚初开着车打开收音机，电台里放着一首英文歌叫斯卡布罗集市，歌手空灵的声音让颜月感觉很安静，车窗里的景色不断后退，就像她的过往，西泽国，渊镜璃，都在宿烬燃灰飞烟灭之后永远成为历史，写在泛黄的史书上。

星澜握住颜月的手，“在想什么？”

颜月释然地笑了，“不由有些感慨，我在这世间已经很多年了，起起落落，但有时候也会梦见过去。”

星澜，“你还会梦见西泽国灭亡的惨景吗？”

颜月，“或许以后不会再梦见了，我已经接受了，会慢慢和自己和解，有些事你就是拼尽了力气还是无法改变，我们要学会接受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因为人生就是这样。”

星澜靠在颜月肩头，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嗯，那就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颜月，“好。”

回到家颜月先去换衣服，这几天可够折腾人的，颜月洗了把脸接到了飞鹰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飞鹰，白复凝，南虞就出现在她家的客厅里了。

颜月一分钟叹了五六声，“你们两个多大人了，还小孩子吗，就为这点事打架，我是你们妈还是你们老师，还得为你们评理。”

飞鹰一脸不服气，“这事不怪我，是他太固执，我说缓几天看看药效再生产，他非说已经经过临床试验完全没有问题了。”

白复凝也来气桌子一拍，“临床实验你都不信，那你信什么？我就说你不懂行还固执得不肯承认，果然一根筋。”

飞鹰，“我一根筋？你还死脑筋呢。”

好无聊啊，这些人是不是太闲了，太闲了替她上班不行吗，颜月深吸一口气，一人一拳，耳边总算是安静了，“你们很闲是不是？你们闲不要紧我很忙，我刚从边境上回来，又累又困，还得给幼儿园打架当判官，给工资怎么着啊！”

白复凝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我有钱，你可以不用上班，你这宅子太小了我给你换个海景别墅好不好，旁边就是海，方便你养鱼。”

颜月，“……”

其实这话白复凝早想说了，但又怕她不高兴一直忍着，“还有你那个工作，累死累活不能长久做下去，容易过劳死。我给你做滨海制药的董事长，你就挂个名，没事带着你的鱼去旅游，工作什么的都给我们干，你享清福就行了。”

颜月，“……”这是要她提前退休养老吗，按照年纪来算的话，她确实可以退休养老了，虽说这份工作有时候确实很烦人，但是她喜欢这份工作，没办法，她不是个能闲下来享清福的人。

白复凝，“把工作辞了吧，我有的是钱，不需要你去玩命工作。”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白虎是她的好大儿吗，一副要孝敬老母亲的口吻，颜月真要吐血了。

星澜一溜烟挤到颜月身边，“不行，她可以不工作，但是必须给我养。”

颜月真要吐血了，都什么玩意啊，“都给我闭嘴！我有手有脚能自己挣钱需要你们来养吗？”

白复凝固执起来，“你是不是觉得给手下养很丢脸？都什么年代了，老一套思想可以放一放了，我这就写张支票给你，累了一辈子了，是时候歇歇了。”

颜月很想一巴掌把白复凝呼出去，“你等会儿，我又不是你妈，你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听着跟我儿子一样。还有，这不是面不面子的问题，我能挣钱，不需要你来养，你有那个钱不如多救济下贫困儿童，也算做做善事。”

白复凝，“我每个月都在捐款，但是让你衣食无忧的钱我也有，你不用这么辛苦。就说你老一辈思想还不信，一辈子忙，忙一辈子，把自己弄得像个机器一样停不下来。”

“你够了！我是几千岁了，但是也没动不了啊，我喜欢这份工作，等会儿，等会儿，这都偏哪里去了，你们吵架吵到我跟前，最后怎么变成数落我了？”

白复凝和飞鹰不对付地互相看了一眼继续不理对方，飞鹰清了清嗓子说，“虽然我觉得他挺顽固，但是我也觉得你可以拿着钱出去旅游吃吃喝喝，没必要累死累活，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颜月真能气死，又是一人一拳，飞鹰两眼都要冒金星了，“我们这不是怕您累着吗？”

颜月大喊一声，“都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们都扔出去，我不是你们妈，你们也没必要这么孝敬我。咱们过去是上下级的关系，那也是在千年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们最多是朋友，都有各自的生活，我不是女王，你们也不是我的下属，所以没有必要……”

飞鹰揉揉头，“不管过去多久女王就是女王，这一点儿是不会改变的。”

白复凝，“我同意。”

颜月笑着摇摇头，“难得你俩意见一致了，不吵架了？不吵架了就给我滚回去，我都要累死了。南虞，赶紧把他们两个拎出去。”

南虞放下手机，“遵命！”

南虞一手提一个拖着出门，“女王陛下我们走了！”

白复凝要无语了，“干嘛揪我后领啊，我能自己走，赶紧放手！”

飞鹰也要炸了，“我也能自己走，快放手，这像什么话啊。”

南虞微笑，“都给我闭嘴！女王陛下的命令！”

这画面好像一个母亲拖着两个熊孩子从外祖母家离开，颜月暴躁地抓狂，“这都叫什么事啊！”

星澜黏糊糊地抱住她，“他们都走了，你只能给我养，虽然我现在挣得不多，要不我晚上找个兼职做吧，我也能给你买海景别墅。”

得了，刚送走两个家里还有一个，颜月真不知道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你们都到底有什么执念啊，我不需要人养啊，我工作挺好的。”

星澜亲吻颜月的侧颈，“我不管白复凝是什么想法，但是养你这事我是不会让给他的。”

“我还没到入土为安的时候，不用一个个都急着给我养老送终。”侧颈一阵刺痛，这条鱼咬人了，颜月倒吸一口冷气，“星澜你——”

星澜舔了舔唇角，“不可以吗，你的脖子很漂亮，其实我早想试试了，又怕你不高兴。”

颜月，“现在不怕我不高兴了？”

“怕，但是……但是不想把你让给别人，好不容易能独占你了，他们还争着要养你，我生气。”

颜月能笑死，“他们要养我，是还把我当女王，不是你想的那种，最多就是儿子孝敬母亲。”

“不行，你不能给他们当妈，我会给你生鱼，你只能给我的孩子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