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车开到楼下后,卫忱用外套将任歌被捆住的手包住,然后才将人抱下车。

附近都是邻居,这情况被人看到误会了什么就不太好了。

回到家,卫忱将任歌放回鱼缸,仍旧没有给他解开皮带。

地上全是水,他拿了拖把将客厅打扫干净,又将自己和任歌的衣服洗干净。

站在洗手台前看到镜子中的人,头发有些凌乱,穿着灰色的围裙,身上带着奇怪鱼腥味。

家里的地面时常弄得到处水渍,他不止一次庆幸当初装修的时候没有铺木质地砖,并且选了防水瓷砖。

而就在三个月前,他将那条人鱼带回来之前,他的家里是整洁到不留一丝瑕疵的,深入骨髓的寂寞感让他的生活严谨而刻板,每天绝大部分时间贡献给工作,少数时间他会用来做家务。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将衣服晾晒好后,他在书房处理工作,隔半小时去客厅转一圈,在鱼缸前站一会看看那条鱼的情况。

第三回出去的时候,发现鱼缸里沉着被咬断成一块一块的皮带,人鱼在水里幽幽地盯着他。

六点钟他准时去厨房做晚饭,路过客厅的时候又看了眼里面的家伙,对方闭着眼睛在睡觉。

在他转身走向厨房的瞬间,背后忽然传来水声。

下一刻他被一个重量扑倒在地,柔软湿润的触感抵住他的嘴巴,唇被尖锐的牙齿咬住,血腥味很快在口腔中蔓延。

卫忱内心无奈地叹气,然后推开那颗湿漉漉的脑袋。

对方不松口,卫忱只好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松口。

他的语气温和平静:“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任歌显然不甘心,目光死死盯着他唇上的那抹猩红。

鲜血的味道,让他更加无法淡定了。

卫忱无视了他的目光,稍稍用力便将身上的家伙推开,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任歌脱力地朝他伸手求助。

他犹豫了一下,弯腰将对方从地上捞起来,然后放回鱼缸,全程捂着他的嘴,让他没有能再咬人的机会。

随后回自己的卧室找到一条新的皮带,再次将人鱼的双手捆住。

根据之前对方咬断皮带的时间来推测,接下来这家伙应该又能老实两个小时了。

卫忱放心地去厨房做晚饭。

可惜他失策了。

任歌这次只用几分钟就把皮带撕碎,休息了一会儿后翻出鱼缸直奔厨房。

正在颠勺的卫忱后背忽然多了一道重量,湿漉漉的水渍浸湿了刚换不久的衣服,尖锐的牙齿咬上卫忱的颈部动脉,然后又松开,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透着湿冷感的气息喷洒在耳间,“帮我一次,不然等我好了就杀了你。”

卫忱气的发出轻笑,然后冷漠的将对方的脑袋推开,吐出一个字:“不。”

锅里的菜炒好了,他将菜盛进视线准备好的盘子里,然后一手端一道菜,背后挂着将近一百三十斤的人,丝毫不影响他脚步轻松地将菜摆上餐桌。

如果没有人鱼作对比,他也是一个相当强壮的人类男性。

再把挂在自己身上的家伙撕开,按在餐椅上:“老老实实吃饭。”

“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任歌忽然问道。

卫忱呼吸一窒,拿起筷子夹了块虾塞进他嘴里:“食不言寝不语。”

用食物堵住对方胡言乱语的嘴后,他特意走到任歌对面坐下,以免对方动手动脚。

任歌嚼着嘴里的食物,他的厨艺很好,做出来的菜总是很合他的胃口,但他现在对任何食物都不感兴趣。

目光却始终盯着卫忱,等食物吃完了,他继续问:“是嫌我不够好看吗?不对,我还没有见过比我更好看的人类。”

“或者是嫌我不够强大,如果是这样的话,等下次发情期我就提前把你捆起来,让你无法反抗。”

卫忱的脑海中顿时浮现那个梦的情景:湿冷的海水,铁笼、链条……

他放下筷子,脸色终于彻底冷淡下来:“我不愿意成为别人泄、欲的工具,更不愿意成为被人用完就丢的玩物,我是有尊严的。”

任歌的眼中染上茫然:“可是你们人类不是也会□□吗?”

卫忱沉声教导:“不要说‘□□’这种词汇,听起来很野蛮,而且虽然人类也有一些人荤素不忌,换伴侣如同换衣服,但我不是那种人,我是有情感洁癖的。”

什么洁癖不洁癖的任歌不懂,他从餐椅上起来绕过餐桌扑倒卫忱身上。

他的眼白中已经爬上红血丝,看起来像个凶残急色鬼。

卫忱淡定的将他推开,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答应你,不会用完就丢唔……”

温热的触感与冰凉的柔软相帖、融合……淡淡的血腥味和豉油大虾的味道混合在一块。

卫忱的手捏住任歌细嫩的后颈,将这个短暂温和的吻结束。

退开时脖子被勾住,任歌努力朝他凑过来,似乎对这个简单的亲吻勾的失了魂魄,眼神迷离,眼底的红血丝退了大半。

卫忱喉咙滚动,眼睛黯沉地宛若幽深的海底深处,摩挲着任歌的后颈任由他凑了上来。

唇齿相帖的瞬间,捏在任歌后颈的手制止了他咬人的举动,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老实的人鱼将他的衬衣撕扯开,扣子蹦的到处都是,卫忱在情况失控之前推开了他,喘着气在他耳边教导,“这才是接吻,你之前那个……是咬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这对发、情期的人鱼无疑是致命的勾、引。

任歌又凑了上去:“继续。”

他被推开。

卫忱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大虾,呼吸已经平稳,说话的语气也冷静下来,“先吃饭,菜快凉了。”

说完起身走到餐桌另一边,原本属于任歌的位置坐下,并将两人的餐具也换了个位置。

任歌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了餐桌上所有食物,然后盯着卫忱。

他的目光落在卫忱冷静的面容上,又慢慢转到对方的喉咙、对人类来说代表强壮的胸肌,腹肌。

目光过于明显炽热,但偏偏被对面的人故意忽略。

任歌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眼睁睁看着他将碗碟收进厨房,放进洗碗机,他最后一丝耐心被耗尽。

任歌再次黏了上去。

随后被人类抱了起来,毫无反抗之力地送回了鱼缸。

对方不知道又从哪拿出来一条皮带,再一次将他的双手捆住。

隔着玻璃,四目相对,冷漠傲慢的烟紫色眸子此时充满了气愤:“为什么?”

明明已经说好了,为什么又反悔。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反悔?”

“没有反悔,”眼见着鱼缸里的家伙又在蠢蠢欲动,卫忱垂下眸子,语气冷淡的补充道,“我可没有答应你什么。”

“你明明主动亲我。”任歌补充道,“我也已经说了不会用完就丢。”

卫忱在人鱼气愤的质问中感觉到一丝委屈。

弄得好像他是个渣男。

卫忱问:“空口无凭,一旦发、情期过去,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任歌哑口无言:“你想怎么样?”

“结婚。”

“结婚?”

“对,跟我结婚。”

任歌毫不犹豫地往鱼缸外翻:“现在就去领证。”

卫忱没想到这家伙答应的这么快,愣了一下,才伸手将他按住,“现在不行。”

“你又反悔?”

卫忱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这个点民政局已经下班了。”

“……哦。”任歌失望地把自己埋进缸底。

这么轻易就决定了婚姻大事,任歌非常淡定。

人类的寿命只有几十年,况且除了一年一次的发情期之外,与人类伴侣的相处他绝对能占据主导地位,所以他他根本不带怕的,也完全没有任何即将被婚姻束缚的紧张感。

人类用婚姻束缚他,其实还不如用财产来束缚他。

他没想到卫忱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

他从出生到现在单身至今,早就过够了单身生活了,现在有个合心意的伴侣主动送上门,他除了开心之外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

至于伊凡族长说的丢脸什么的,作为一条被同族嘲笑习惯的人鱼,他根本不会把从未存在过的脸面什么的放在心上。

卫忱也没想到求婚能这么简单。

跟任歌不同的是,他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原本在他的设想中,他会孤独地活到老,然后死去。

大概在很早之前,意识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之处后,他的人生规划就是读书,工作,买房,到了退休的年纪就退休,跟其他老头一样在公园里晒晒太阳,下一下围棋。

没有成家的打算,一辈子活的孤单普通就很满足了。

直到一条人鱼闯入他的生活,搅乱了他严谨枯燥的生活方式。

但即便如此,他也尽力想要维持自己平静的生活。

想法是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改变的呢?

潜移默化的改变已经无迹可寻,但第一次察觉自己产生爱情的苗头,是被任歌压在沙发上喂章鱼的那次。

明知道对方只是无意的举动,他却乱了心神。

产生结婚的念头,是看到任歌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那一刻他疯狂的想要抓住这个人,之后的一切都是在循循善诱,请君入瓮。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以为会困难重重的计划,竟然这么容易就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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