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禹晚上告诉了乔妧答应当模特的事,乔妧放下手机,有点不可置信,“你不是不喜欢那家伙吗?”
时禹爬上床,在她面前竖了一根手指头,同时配上了神秘兮兮的表情。
“什么?”乔妧没懂,“只画一天?”
时禹摇头,得意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乔妧拍开他的手,“说事情就说事情,你先别动手动脚的。”
他喉咙里溢出呜咽一声,脑袋就埋进了她的颈窝,微凉的唇瓣轻轻磨蹭着她敏感的肌肤。
“到底什么呀?”乔妧一心想弄清楚事情。
时禹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尖在她颈脖的肌肤写下:一百块。
“哦,一天一百块。”乔妧缩了缩脖子,她了然,垂下睫毛沉吟。
时禹以为她在生气,抬眸悄咪咪打量她的神色,乔妧眸光下移,正好瞧见他的小表情,他立马露出牙齿讨好地笑笑。
他写:别担心。
乔妧:“我真有点担心,你们不会打架吧?”
不会不会!
时禹从她身上起身,坐直后赶忙摆手,表示他自己会很乖,不会给她惹麻烦。
乔妧被他急于澄清的模样逗笑,眸中波光粼粼。
“嗯,你乖,我相信你不会给我惹麻烦的。”
“睡觉吧。”
两人躺下,时禹的屁股立马挪了过来。
半个小时后。
时禹盯着乔妧的侧脸,内心忽然忍不住雀跃,凑近吹了一口她脸颊上的白色绒毛。
乔妧给了他一脚。
时禹撇撇嘴,没忍住抓起她的手写:你睡着了吗?
“睡了。”乔妧没睁开眼睛。
时禹心尖痒痒,继续写:今天我没打呼哦。
我知道你喜欢听我安静的声音,我可是很乖的~
乔妧霍然睁开眼睛,她欺身而上,不给反应的时间就压住了他,时禹瞧她的头离自己越来越近,唇瓣之间的距离只剩一根手指头的距离,手指不由得攥紧,耳朵发烫。
他在害羞,但也在期待。
但是乔妧不动了,在上方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她唇角扯了扯。
时禹眨巴眨巴眼睛,渴求地望着她。
乔妧动了,就在唇瓣即将相贴之时,她绯唇轻启:“嘘。”
而后就松开睡回了她自己的位置闭上眼睛。
时禹:“……”
他愣住,反应过来自己被逗弄后拿脑袋去拱她的胸膛,乔妧用手掌拦住他的胡来,“停!”
委屈的眸子直勾勾望她,她笑得无情:“别闹了,快睡觉,你明天要去当模特呢,一定要养精蓄锐。”
时禹轻哼个不停,像是被气急但又无可奈何的幼兽。
乔妧憋笑,最后为了安抚鱼还是上前亲了几口他的耳朵。
她一亲他,他就乖乖不动了。
她说他的耳朵像把小斧头。
时禹哼唧,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又说他的头发可以编辫子。
时禹这下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乔妧捏了捏他耳朵的软骨,然后就睡着了。
时禹轻轻将她的手从自己耳朵上拿下,然后手臂从她的颈脖下穿过,将她整个人圈住在怀里。
晨光漫进便利店时,边辞已经持着他的绘画工具站在店门口等时禹。
时禹出现的时候,他急忙上前,“哎呀!你怎么起这么晚,就快要错过晨光了!”
边辞说着就往时禹怀里塞了一套衣服,“快,快去换上!”
时禹混沌的意识还没清醒就这样被推进去换衣服。
边辞口中的迟其实才早上八点,正是一天之中最朝气蓬勃的时候。
边辞在礁石旁架起了画架,不时抬手比划寻找最佳角度。
时禹穿着规定的亚麻衬衫,站在边辞指定的位置。
“好,就那样,别动啊,我要开始画了。”
头顶盘旋的海鸥鸣叫声高昂,翅膀掠过海面。
海风袭来,掀起衣摆,时禹一动不敢动,像被钉在原地,连指尖都没动一下。
边辞举着画笔忍不住笑,“时禹,不用这么紧绷,自然点,就像平时站在海边那样。”
时禹闻言,试着放松肩膀,但尾鳍化出的双腿此刻却有点僵硬,踩在礁石上的脚微微蜷着。
边辞没继续催,只是低头调色,偶尔说句“风吹头发的样子很好”“看海的眼神再专注点”。
三个时辰过去了,云浪翻滚,太阳几乎已经挂上了正高空。
时禹嗓子发紧,后背的汗津浸湿了衬衫。
边辞不同,阳光一大,他就掏出了遮阳帽戴上,所以只有时禹自己一个人无死角地晒了三个小时。
边辞满意地放下画笔,朝时禹挥手示意他可以下来了。
“你表现不错啊,不愧是我火眼金睛挑出来的人。”
时禹没心思听他自夸,接过递过来那一百块时,指尖有点发烫。
边辞还想交代一番,时禹已经跑得没影了。
边辞:“……”
主雇关系的结束就在上下的一秒。
时禹揣着兜里的一百块兴冲冲地跑回了便利店。
乔妧见他满头大汗,赶紧拿出毛巾给他擦,“这么多汗,你是晒了多久啊?”
他的头发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时禹咧嘴笑,笑眯眯地把钱塞进她手里,像献宝似的。
给你。
乔妧捏着发热的一百块,又瞧瞧热得大喘气的鱼,突然有点良心觉醒,“你自己收起来吧。”
时禹瞳孔骤缩了一下,对她不要钱的举动感到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要?
这是他挣的,不要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在疏离他?
这个想法形成后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给你。
时禹固执地把她的手指合上,按住不让她摊开。
乔妧看着他认真执着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突然很想逗他,狐狸般勾起绯唇,“给我了,你就没零花钱了哦。”
时禹立刻点头,像被按了开关,他比划:我不要零花钱,都给你。
甚至往前凑了凑,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和她撒娇。
乔妧想起以前邻居家的小狗讨主人开心时就这么做。
她笑出声,收好钱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时禹好乖啊,奖励你吃一根冰棍。”
鱼的眼睛一亮,星光漫上眸底,他用力点头,嘴角弯起的弧度藏都藏不住。
阳光落在他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像只得到指令、安心等待投喂的乖狗狗,满眼都是对乔妧的信赖。
第二天的要求——边辞让时禹坐在礁石上,膝盖曲起,手搭在膝盖上。
时禹照做时,脑海里忽然浮现昨天的那句“自然点”,便试着歪了歪头,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鸥上。
边辞眼睛一亮,惊喜:“对!就是这样!”
画笔在纸上沙沙游走,比昨天快了许多。
边辞这次没有一口气画完,大发善心地喊时禹中途休息。
他拧开汽水灌了一口,对时禹道:“你很上镜,线条干净得像被海水洗过。”
时禹没听懂,拧开乔妧给他准备的可乐,抱着瓶子小口抿,眸子水洗过一般纯澈透亮。
第五天收工时,艺术家边辞搁下画笔伸了个懒腰,“大功告成!”
时禹走过来,他指着画,“时禹你看,这是五天以来的成果。”
纸上的少年站在不同光线下的海边,有时迎着朝阳,有时背着夕阳,衣摆翻飞时隐约能看见流畅的腰线,眼神里带着点茫然的认真,像株被海风滋养的植物。
时禹微怔,他俯身凑近,好似不敢相信画中的那些不同身影是自己。
边辞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他的画技可不是盖的。
乔妧在店里坐着,大老远就听见了边辞吹嘘的嚷声。
“简直是惊为天人!”
玻璃门被推开,两人一前一后进来。
“乔妧,你要不要看我画好的画,说不定以后你就要买票看了!”
乔妧真受不了边辞夸张的得意,不过她确实好奇这些天他们画了啥。
时禹乖乖站在她身旁,捏了一下她的掌心。
边辞一拍后脑勺:“不对,过几天我再给你看,我现在回去整理先!”
这位即将出名的艺术家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乔妧失笑地摇了摇头,转而看着站在身旁的少年,“站了五天,累坏了吧?”
时禹摇摇头,眼神亮晶晶地把最后的一百块放到她手心,带着点“求表扬”的期待。
“嗯,你真棒,今天又给我挣了一百块。”
时禹满意地笑开,眼睛里晃着她唯一的身影。
他指指冰柜,又握住她的胳膊晃晃。
乔妧阔气摆手,“自己去挑。”
时禹挑了一根西瓜味的冰棍,红彤彤的冰棒上滋滋冒着白色的冷气。
乔妧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时禹应激性地弹开,秀眉皱起。
“怎么了?”乔妧发现不对劲。
时禹扭头垂睫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疼。
乔妧凑过去撩起他的袖子看,肩头上犹如被贴了两块火辣辣的铁板鱿鱼。
这是晒伤了。
和之前胳膊上的伤一样,疼了也不会告诉她。
乔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故意板起脸,“过去坐好。”
时禹立刻在小板凳上坐得端端正正,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像个听话的小学生,眼睛却一直跟着乔妧游走。
“下次别这么乖了。”乔妧拿来药膏,轻轻往他颈后抹,“一百块一天,哪有你金贵。”
时禹没说话,只是把脸往她手心蹭了蹭,像只得到奖赏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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