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砖上,一个红色纸片人在其中翻飞、跳跃,除此之外,与高臣作伴的还有许多福蚁,大概也是碰了高臣的八字纸进来的。
高臣和福蚁目的明确,都朝着一个地方跑去。
某个地方似乎对高臣产生了某种魔力,冥冥之中指引着他前往,很明显那些“竞争者”福蚁也同样。
所以,现在的情况的是,高臣把“姑姑”甩在身后后,它没追上来,但房子的地砖似乎活了一样,每一块地砖对于渺小的小红人都是一场巨艰难的冒险。
地砖可以是沼泽、雪山、海洋、山地、雨林、火山甚至是一个小镇、一条恶龙、一栋凶宅,当然这是微缩版的,但也让高臣吃尽了苦头,每一次死里逃生进入下一块地砖又是一场冒险。
他再一次感受到这里是个怪物空间,“姑姑”只是一个迷惑人的幌子,这里压根就不是正常的房子。他一旦跳上家具,就会出现姑姑的脸,这太惊悚了,他宁愿玩地砖逃生的游戏,也不想玩伪人追杀的戏码。
高臣身上的火在一次落入地砖海洋后灭了,庆幸的是烧黑了点但没死成。
“操。”
口音正宗。
高臣又又又一次全身泡了水,也不知道这纸是什么材质,火烧不断水泡不烂非常实用,不愧是危险进化区出品,进化后的纸就是牛逼。
灰色地砖化作汪洋大海,浑浊的水流似一条翻滚、咆哮的水龙,它的流速、水量惊人,要不是高臣的纸人身体湿了贴在一片浮草叶,恐怕直接沉了底。
他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要属“同行”,那些福蚁有一个算一个沉底,不久后神奇地自水下会冒出一缕缕白烟。
这是福蚁自燃了,这幅情景高臣看很多遍,只要福蚁一死尸体就会自燃,不论是何死因。他联想到外头福蚁也会自燃,得出个结论:组福字失败的福蚁它们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栽在了这里。
显而易见,福蚁需要组福字才能拿到八字,而它们组福字的阻碍在于这个怪异的空间,那他呢,他也需要吗,事实证明他也需要。
在他趟过大海、与巨兽博击、在雨林单挑食人族、地洞里大战老鼠、走过雪山、走过草地……历经久久八十一难后,他终于比福蚁们先一步抵达了他心心念念的地方,一块奇特花色地砖。
花色地砖在众多灰不溜秋实则凶险万分的灰色地砖的衬托下像个春天的花仙子,给人一种春光明媚、暖融融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不会是陷阱吧。”
高臣碎碎念,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支使纸人身体踏入花色地砖里头,红色纸片人刚站立在花色地砖之上,花色地砖整个地砖激发出彩色的光芒,在五颜六色的光晕下,纸片人的红倒显得寡淡了。
五颜六色的光晕在高臣前面组成一张八字纸,上面是高臣的生辰八字,下面是一个高臣非常熟悉的恨不得将人拉回小学时期的……田字格。
就离谱。
格子、田字、绿色,越看越眼熟,几乎是随便走进—家文具店,翻开一个田字簿就会看见的存在,现在的田字格已经扩展到危险进化区了吗?
八字纸浮在半空中,无声地催促着高臣。
高臣可不想给竞争者们半分机会,他快刀斩乱麻,立于花色地砖之上挥舞着纸人的手在八字纸上用手指描写福字。
没有笔是这样的啦,死马当活马医。
未曾想真让高臣这个男人(不)大帅逼得逞了,他用手指写下福字的“、”真让他成功了,“、”呈金色地浮现在八字纸上。
高臣异常顺利地完成了福字的部首,他信心满满地在田字格写下福字右结构。
谁来告诉他福字的右结构的笔画顺序是什么?!
什么鬼,危险进化区你不要太离谱,你在挑战一个提笔忘字脑袋空空却能生活自理的未来人的认知,出门应该带本联邦字典的,他悔!
在高臣悔恨自己年少不知读书好,长大好不了的时候,福蚁们已经包围了高臣,准确来说是包围高臣身下的花色地砖。它们不是没有尝试进入花色地砖但被弹开了,花色地砖周围仿佛竖起了一层结界,一层名为写字考试的结界。
花色地砖不是地砖,它仿佛变成了一个考试座位,里面是绞尽脑汁的答题人,旁边是无关人页,或者说排着队的考生们,只是这些考生长得忒非人类了些。
“啊!”
高臣仰天长啸,长达十几年的联邦教育却救不了一个连福字正确笔划顺序也写不出来的人。
他已经错了无数次了,幸好八字纸没有次数限制,不然这会他已经被赶出考场了吧。
横、竖、撇、捺、折……这是最基本的笔画常识,高臣告诉自己不要浮躁,没人跟你抢答,又没怪物随时准备吃掉你,耐心点,耐心是学习和成长的必修课,沉淀下来,不要浮躁、不要浮躁、不要浮躁……
连对着自己说了八百遍的不要浮躁后,可能是沉淀下来真的有用,他终于……写对了!
普天同庆!
福这字感觉已经刻印在他灵魂里,死后上天堂说不定能从他灵魂里浮出来,一起送死(不是)一起其乐融融。
事实证明,人还是要学习的,至于高臣品种不明另当别论。
八字庄,品种不明的高臣神智明显不清木愣愣的先是从豺恢复成人,而后挥手在面前的八字纸用手指写下福字,福字一成金光大盛,大盛的金光把高臣包围。
几秒过后,原地出现了一个崭新的高臣,他终于不再是花瓶的模样。等高臣神智回归,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张八字福纸,模糊的认知里好像是自己写下的福字,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不行。
舒服得不行的高臣是第一个拿到八字福纸的,其余人神智都未回归,一个个人呆滞的表情仿是大脑了宕机。他左右无事老神在在地蹲在格斯面前守着,无聊地看着格斯八字纸上转来转去的福蚁,他手痒想弹开它们又担心把他又一次卷入怪物空间,所以他无趣地看着格斯发呆,活像一个游手好闲的街溜子。
灰色地砖化作一片连绵不绝的雪山群,巨大的雪兔嗅到生人气息,鼻子动来动去,红眼似在找寻什么。
雪洞,格斯的锯齿牙有点痒,他有点饿了。
黑水弥漫在仿若中世纪的街道,一条小船挂着橙黄的灯,沈小义流下一串白珍珠,她把白珍珠当豆子嚼,聊胜于无,珍珠吃不饱也是个安慰,黑水尽头一条条漆黑巨鱼翻滚着身躯。
徐虎跳下山坡,身后是毒蟾蜍,他苦于奔命,肚子打着鸣,同样肚子打着鸣的是陆探,有道是难兄的身后是难弟,难弟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在百丈深的煤洞里和石怪玩躲猫猫,再饿也得玩命跑酷。
烈日下,陈威苦哈哈地赶着路,仔细看路竟然时不时喷火!
比起玩命三人组,冬虫夏草四姐妹集体遇上玄学难题,她们的身影出现在走不出的草原、林子、沙滩、道路,仿佛遇上鬼打墙一样,走多远感觉都在原地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高臣腿都蹲麻,刚想起身松下筋骨,眼角余光发现9个人终于动了动,一个接一个用麻木呆滞的表情手写下一个又一个福来,然后是一片接一片的金光出现在他们周身。格斯是最末尾的一个,当他神智终于脱离那个该死的怪物空间重回身躯时,迎接他的除了盛大的金光还有高臣恼人的声音:“格斯,你不行啊,都吊车尾了,你要学会反思!”
【闭嘴,渣滓!】
“哼哼哼。”
【你是猪吗?就会哼。】
“反正吊车尾的不是我。”
【高臣!】
“呀!你要家暴我吗?我好怕怕!”
高臣“怕怕”地拍得小心脏,另一头的格斯气得七窍生烟,言简意赅,单一个字【滚!】
月下,温泉馆。
一行十人开了间温泉室,他们刚入池水,外头的天一瞬间变换,全黑了下来,仿佛从永昼模式换切成永夜模式,死寂的夜,月光冰凉如水,听不见一丝虫鸟之鸣。
被格斯叫滚的高臣终究没滚远,他挨在格斯边上,看着生闷气的人鱼王他有心安慰,例如成绩差不打紧,好好做鱼就行。然后他看见了格斯泛寒光的锯齿牙,有时候适当有心无力有益身心健康,比如此时,高臣在格斯的“关爱”中顺利闭上了嘴。
温泉池里头的石膏人离他们远远的,仿若避瘟疫一样,这跟他们拿到了八字福纸有关。八字福纸一拿到他们就被“一张”腊肉人赶出了功德箱,那腊肉人就是早前在功德箱上Cos大卫的怪物。看来不管是在功德箱上还是功德箱内这“大卫”都不待他们,值得一提的是,陈威临了哐哐打了“大卫”几拳给陈一报仇血恨,要不是“大卫”没反应过来一伙人就溜之大吉了,恐怕拼了老命也得撕了几人。
不管是路上撞见的石膏人还是温泉馆里见过和没见过的怪物,都对八字福纸很忌惮与厌恶。这回他们总算找着好东西了,八字福纸简直是驱灾避灾的平安符,不仅让沈小义、高臣、格斯、陈威恢复人身,还让一行人大大小小的伤势有所痊愈,无话可说,太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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