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早朝

谢訦进来时便看到谢微凉和宸贵妃两人眉眼含笑,眉头微挑,故意咳嗽了一声。

见状,两人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谢訦今日身着一身白衣,倒是同他帝王的身份有所相悖,谢微凉暗自惊讶,却见身旁的宸贵妃早已站了起来,走到谢訦面前,一脸惊讶的表情却是藏也藏不住:“陛下今日怎得穿这身衣裳了?”

“朕去祭拜了一位故人。”出乎意料的是,谢訦今日心情颇好,倒是愿意同她们多说两句。

“倒是贵妃怎的会来这里?”谢訦眉头一挑,故作严肃,“这皇后还病着,你来这里也不怕沾染了病气。”

“说什么呢?”宸贵妃白了他一眼,走到谢微凉身边,挽起她带着胳膊,“皇后娘娘早就好了。”

“是吗?”谢訦脸上笑容淡了下去,宸贵妃侧对着他没有看到,可是与他正对面的谢微凉却将谢訦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神不知鬼不觉地唤出了系统。

“系统,我记得谢訦在当太子时不是这样。”

原主和谢訦青梅竹马,自幼便有婚约,在谢訦当上太子之后更是十里红妆迎娶了原主,那时的谢訦还是人人称赞的太子。

那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谢微凉努力回想这具身体的记忆,却发现只能回忆到两人大婚的前一日。

那么在两人成婚之后到谢訦登基的这三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系统,帮我查一下这具身体这三年都经历过什么。”

“好的,系统查询需要时间,请宿主耐心等候。”

系统说完这哈后便下线了,谢微凉收敛心声,却听见谢訦似乎在叫她。

“皇后,朕在问你话!”

谢微凉这下知道自己不是产生幻觉了,但这代价未免有点太大了。她微微俯身,不卑不亢道:“臣妾在,陛下有何指示?”

谢訦此次来崇德殿正是为自己的心腹,却见谢微凉并不搭理自己,顿时怒从中来:“放肆,你既居然敢无视朕,来人,将她给我拖出去罚跪,不准吃午膳!”

似乎是觉得这惩罚还不够严重,谢訦又补充了一句:“晚膳也不许给她送!”

“噗——”一旁的宸贵妃忍不住笑出声来,立刻收到两道足以杀死人的目光。

“你笑什么?”谢訦皱着眉头。

“无事,臣妾只是想到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不如让王诚带陛下去看看?”

“真的吗?”一提到花,谢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王子居然是你的人吗?”

闻言,谢微凉的目光落在宸贵妃身上,若有所思。

她居然背着自己在上司那里安插了眼线吗?

“是啊,陛下满意吗?”宸贵妃露出笑容,“臣妾想着王施虽好,可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总也力不从心,还是有个人帮衬着比较好。”

“好啊,这样就又多一个人陪朕玩了。”谢微心情颇好地拍起了手来,“不过你下次可要早点跟朕说,万一朕把他赶出去了,那岂不是没有人陪朕玩了?”

“是。”宸贵妃轻笑道。

谢訦得到应答,开心地拍起了手,又看了谢微凉一眼。

似乎是要确定些什么,他一连看了谢微凉好几眼。

而谢微凉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呆愣在那里,有点可爱。

谢訦忽然觉得,这个叫谢微凉的似乎也顺眼了不少,“那朕就不计较你做的事了。王诚,咱们走!”

“恭送陛下。”见状,谢微凉和宸贵妃二人行礼。

“不行,你也要一起去!”写谢訦嚷道,“你要去了给朕找蛐蛐。”

“是。”宸贵妃欠身,向谢微凉行礼,“臣妾告退。”

谢微凉微微颔首,目送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行,眼神幽深。

“系统,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资料已解析完成。”系统话音刚落,谢微凉眼前已经浮现出一沓资料。只是……

“就这么点吗?”谢微凉有些难以置信。

“经调查,原主自大婚后便一直卧病在床,因此这三年都以养病为主。”系统冷漠的声音响起。

这样吗?谢微凉查看这手里的资料,眉头紧蹙。

就在她沉思之时,系统的播放声突然响起:“检测到宿主完成阶段性任务,后宫风纪得到整肃,积分五百分已经到账。”

谢微凉回过神来,似乎想到什么,“啪”的一声将手上的东西扣在桌上。

系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声音也不由自主小了很多。

“去找宸贵妃。”谢微凉眼神里有光,“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谢訦登基不过一年,而宸贵妃可是在谢訦还是太子时期就入宫了,她必定知道些什么。

而谢微凉回忆起白日的场景,谢訦对宸贵妃的表现,不像是爱人,反而有一种孺慕知情。

当今圣上十三岁便被立为太子,而其生母之后更是在生下他之后久撒手人寰了,还是当时的皇后,如今被尊为太后的女人心地善良抚养了他,并倾尽全族之力扶持他当了太子。

而谢訦在登基后也是投桃报李,不仅按例尊其为太后,更是让其家族享受了无上的荣光,当今太后的亲侄女更是被赐以公主的名号,就连其他族人也在朝中当官,太后的父亲更是百官之首。

只是……

太后家族乃四世三公,更是前后辅佐了三任帝王,根基深厚,这样的势力,完全可以在谢訦出事之后重新培养一位,先帝子嗣颇多,这应当不是难事。

难道是为了垂帘听政吗?还是其家族欲效仿王莽(1)之流挟天子以干政吗?

就在她沉思之际,系统的声音响起:“已到系统下班时间,宿主有事可留言,系统会在明日上线时及时处理,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说完这句话后,系统立马下了线。

谢微凉这才惊觉已是三更天,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便准备歇息。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谢微凉是被竹沫叫醒的。

“发生何事了?”被竹强制吵醒,她的脸上还带着惺忪。

“是养心殿。”竹沫凑近,轻声道。

闻言,谢微凉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怎么回事?”

“昨夜陛下大发雷霆,处死了养心殿半数以上的人,贵妃娘娘没有办法,只得临时抽调几人前去伺候。”

谢微凉略一思衬:“都是她的人吗?”

竹沫回道:“不知。”

卯时三刻太极殿

宿醉还让谢訦的头有些发疼,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一旁的王诚见状,连忙上前为他舒缓着神经。

“王诚,朕不想上朝了。”谢訦头疼方才缓解了些,下头混乱的声音又叫他的头更疼了。

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顿时又变得烦躁起来。

“陛下息怒,陛下不愿意他们吵吵,奴才让他们停下就行了。”王诚想起贵妃娘娘的嘱托,轻声安慰。

“肃静——”

今日朝会本是为了安置城外灾民而开,却不曾想这位自从上朝后脸色就不太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大臣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

为首的大臣看起来约莫五十左右,此刻却站了出来,沉声道:“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闻言,谢訦眼睛顿时一亮,就连语气也轻快不少:“舅父!有什么事呀?”

这人正是太后母家的弟弟,平素严厉异常,看着谢訦这样痛心疾首:“陛下,鹊山以东灾情严重,大量灾民涌入京城,数量众多,京城尉无奈,只好先将其隔绝在城外。”

这话说完,另外一人也站了出来:“陛下,微臣咨询过张院判,虽说气候寒冷,却也并不能保证不会滋生疫病,还请陛下切勿因一时心软酿成大祸!”

闻言,谢訦懒懒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手串。

“陛下,臣认为不可!”一位较为年轻的大臣适时开口,正是新上任的工部尚书,“民乃国之根本,陛下身为圣主自然要顾全民心,如今百姓有难,陛下又怎能将其置之门外?”

“放肆,陛下乃天授之子,你口口声声以‘圣主’标榜陛下,就连那张院判都说了疫病易发,放灾民进城,若疫病横行,你能负得起责吗?”这人话音未落,礼部尚书便站出来反驳。

“老臣倒是赞同郑尚书之言,如今各地天灾频起,陛下若开了这先例,必然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呐!”说话的是当朝丞相。

郑尚书便是这位新上任尚书的姓氏。

“陛下,请三思——”不知谁先说了句,满朝文武顿时跪了下来,一起喊道:

“陛下,请三思——”

一旁站着的王诚一脸担忧地看了坐在那里揉着脑袋的谢訦,却见谢訦突然站了起来。

底下的大臣也被他这动作惊得一愣,一群人跪也不是,十分尴尬。

“这有什么好争的,”谢訦清亮的声音响起,“谁不同意杀了便是。”

说这话的时候,谢訦一双眼睛如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满朝轰动,底下大臣议论纷纷,先前发言的几位大臣头更是将头低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安静得可怕。

“这样,把今日在这里大喊大叫的都拖出去,省得朕烦心!”谢訦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谢訦话音刚落,在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谢訦不清楚,他们可知道今日带头反对的,可都是太后一方的人。

“陛下,万万不可啊!”有人站出来反驳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在这里争论半天也没个结果,扰得朕心烦!”谢訦一脸怒意。

“陛下恕罪,臣等无用。”工部郑尚书开口。

哪知谢訦看到他后眼睛忽然一亮,伸出右手,一根手指指着他一脸激动:“朕记得,方才就是你提议要把那些人放进来的吧。”

郑尚书感觉到自己身上渗出的冷汗,恭敬回应:“是。”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们,那就你来解决吧!”谢訦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陛下,工部掌百工,安置灾民兹事体大,仅凭一人之力怕是……”

闻言,谢訦眉头微皱,隐有发怒之势。

那人见状便不说话了,退了下去。

见状,谢訦神情这才有所缓和,底下大臣见状忙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便有侍卫进来,将刚才那几位反对最厉害的带了出去。

“陛下,陛下——”

“陛下饶命啊——”

几人的声音响彻大殿,在场众人被这变故打得措手不及,纷纷跪下:“陛下息怒!”

(1)此处化用王莽篡汉典故,仅做客观描述,不对其做评价。以下资料源于网络,如有出入还请指正。

王莽篡汉事件:西汉自汉成帝以后,皆以外戚辅政,汉元帝皇后王政君,六十余年为天下母,辅佐了四个皇帝。外戚王莽以姑母王政君为凭借,最初装出恭谨勤劳的样子,不知疲倦地工作。后来他广结名士和将相大臣,深得人心,凡是来投奔他的,不论地方远近,出身贵贱,他一概收用,让他们做官。为了收买人心,他把从自己封邑里收来的钱和粮,都赠送给宾客,而自己家的生活十分俭朴,朝野上下皆赞王莽。汉哀帝死后,王莽官居大司马,以太后名义执掌军政大权,立汉平帝,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汉平帝做皇后,渐渐在朝中大权独揽。公元5年(元始五年)十二月,汉平帝死后,王莽指使同党向太皇太后王政君上书,要求让他代天子临朝。王政君无奈,只好顺从这一要求,由王莽摄政,称为“摄皇帝”。

公元6年,王莽改年号为居摄元年。三月,王莽立年仅两岁的刘婴为皇太子,号称“孺子婴”,以效仿周公摄政旧事,为代汉做准备。此后数年间,关于王莽代汉称帝的符命图谶频繁出现。公元8年(居摄三年),梓潼人哀章制作铜匮,内藏《天帝行玺金匮图》与《赤帝行玺某传予黄帝金策书》,伪托汉高祖遗命,令王莽称帝。于是王莽便到高帝祠庙接受铜匮,然后戴上王冠觐见太皇太后,坐在未央宫前殿,即天子位,定国号为“新”。至此,西汉灭亡,王莽达到了他的托古改制、篡汉自立的政治野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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