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说爱人如养花。
那么用我爹的形容,我就是那一坨远山不见,还得多两步跑到臭水沟里去捞的牛粪。
尤其擅长辣手摧花。
“一个月换了二十八个女朋友,”我小舅坐在我爹的书房里,无视我老子黑如锅底的面色,笑得前仰后合,“平均一天一个,大外甥,你不会做到肾虚吗?”
我:…
2
我不是没有解释过。
笨嘴拙舌地告诉我那从来看不上我的老子,这就是个美丽的误会,是她们白天排着对来找我,然后到了晚上又排着队和我分手,我处于出于礼貌,还一人给了一万块钱的分手费当作补偿,真心是没干坏事。
3
可是我老子根本不信。
他觉得以我着半夜从来不回家留恋酒馆舞厅的堕落姿态,至今没把人肚子搞大,已经是他老叶家的列祖列宗抱团保佑的结果了。
所以当天晚上,他直接把我扫地出门,扬言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让我滚出去到大街上自生自灭。
我很不高兴。
于是顺手拿起了老爹放在书桌上的一块手表,揣进口袋以后梗着脖子表示,自灭就自灭。
叔叔你好,叔叔再见。
我爹:……
他气疯了,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拍我,若不是小舅拦着,我一准躺进ICU
还是赶紧跑路吧。
家里太危险了。
4
我的动作特别迅速。
狐朋狗友吆喝一声,便成功地坐在了J城悦动舞厅的顶楼包厢。
灯红酒绿,叽叽喳喳,是挺没意思的。
可是我自己一个人,更没意思,还不如听听这圈人恭维吹牛,顺便喝点小酒,虽然不快乐,但是至少不孤独。
5
我没想到自己会喝多。
而且还是喝到人事不省,找不着北的那种多。
肯定不能是我酒量不好,我是海量,千杯不醉。
嗯。
一定是酒里下药了。
我揉了肉脑袋,从酒店的破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找他们老大,闹事找茬。
可是做起来,这么一伸手,动作直接一顿。
哦天。
这里有个人。
还是个美人。
嗯。
平胸。
6
我的脑袋出奇的疼,思绪里带着宿醉后常有的傻叉和茫然。
要是一般情况下,我肯定能看出这宽肩窄腰的身段,就算不是男人,也肯定不能是个女人。
但是我当时不行啊。
脑子一抽,差点把自己吓坏。
我的第一反应只有一个。
我再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跟我老子对刚说我是个处男了。
这怎么办?
睡了?
弄进去没有?
万一怀孕了怎么算?
无数个问题跟在处男这个想法之后,在我呆滞的大脑里面无限刷屏。
“不管了。”
我搓搓头发,烦躁地想。
睡了就负责,怀孕了就养。
我们家那么大,养我一个败类祸害都养的起,多加一个大人和小崽子可能也没差。
大不了去和我爷爷求上一求,毕竟这么多年在他心里,我这个做孙子的还是比我老子那个当儿子的地位高上那么些许。
就这么办。
7
我想通了后续,打了个哈欠,摸着被子起身,准备去浴室洗漱。
结果就是在背身过去的一瞬间,一阵冰凉的触感带着温热的人气就一起贴在了我的脖子上。
姑娘,我觉得你有点荒谬。
我眉头跳了跳,过分阴谋论的脑回路甚至已经跑到了是不是有人想借着我去谋害我爹。
这不行。
搞我可以。
搞我爸。
那不行。
我转过身去,正准备义正言辞地表示说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
我就看见这人冷着一张脸,眼角有些红,气质清冷,身段漂亮。
8
好消息,我可能不用担心孩子了。
坏消息,我和一个男人睡了,我不仅没觉得恶心,甚至看着他还觉得漂亮。
怎么办?
叶家的列祖列宗,我好像跨过了变弯这一步,直接睡了一觉把自己打折了。
“你……”我出声,被他打断。他的嗓音有点哑,低低地很是好听。他说:“衣服。”
酒店哪有合适的衣服,这不是要短吗?
我看着他的脸色,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刀,举起双手,满满后撤,直到靠在了床边。
小型香水瓶,檀香的。
“你不是店里的人?”我的手按在桌面上,同他赤身相对,“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他的神色困惑,眼底间的茫然不似作伪。
但是不管真假,主动权不能在他手里呀。
我眯起眼睛,伸手一扬,香水朝着人的眼睛就喷了过去。
他抬手去挡,如临大敌,招式动作很精准,但是……
这并不是武器啊。
我趁其不备,抬手将人敲晕了。
9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
如此优越的地理环境,相当方便我把人弄回家里。
我看着蹲在床下,看着他紧皱的眉眼,伸手拂了拂,然后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便更不是人的翻出绳子把他的手捆了。
昨天晚上,我们到底是怎么睡到一起的?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要不查查?
万一确定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岂不是美哉。
我这么想着,却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抽了被子给这人盖上以后,翻了翻冰箱,摸出两根还没来得及被我生吃的黄瓜,走到厨房里给他抄了个鸡蛋,又热了碗粥。
看吧,我也不是特别的不是人。
就算是禽兽也是一只有良心的禽兽。
我美滋滋的想着,拿了碗筷端了饭,走进卧房的时候,看见那躺在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有什么过分的挣扎,他整个人都很安静。
他在看我。
真漂亮。
10
我心情颇好地蹭了蹭他的脸,然后带着人坐起来,把靠枕塞到他的身后,给这个被我盯上了的美丽的倒霉蛋喂粥。
“顾冉,”他完全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这瓷勺吮了粥,舌尖一裹含进嘴里,然后掀起眼皮,凉凉地扫了我一下,没什么表情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把粥喝掉后才继续说道,“我的刀呢。”
刀?
我拿起勺子在粥碗里搅了搅,然后选了一块带鸡丝的位置,盛起来,吹了吹,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看着他喉结滚动,慢慢的吞进胃里。
“文明社会不允许管制刀具,我叫人没收了。”我凑过去,看着他被白米泡湿的嘴唇,心痒痒地想要上去舔一舔。
可就在我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却突然被子下的人的触感突陡然变得清透了起来。
像是一团雾气。
我愕然低头去看,发现顾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扯开了束缚,正揉着手腕,目光掠过看着床头的米碗。
神态遗憾。
他恢复过来,一手把我撂翻,在我头脑发昏的时候拿走了我放在衣柜里面的一套工装常服,然后在我面前晃了晃,“交换。”
下次,他抬起头,身形透明,眉目冷冷地掠过我的脖子。
说下次再有这样下作的算计,便要杀我。
11
杀我?
我舔了舔唇,看着他完全消失的身影,心想:
你拿什么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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