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甚尔。”

“早上好，加奈。”

自搬家成了邻居后，现在两人一起上学更方便了，但黑川加奈总觉得甚尔最近对她的态度变得怪怪的，就好像在担心什么。

“甚尔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唔……嗯，确实有点困扰。”

“如果不是很私密的话，可以讲给我听听吗？”黑川加奈想替他分担。

“加奈想象过以后吗？想成为怎样的一个人？”甚尔却问道。

“诶？甚尔问我吗？成为一个幸福的人？”黑川加奈不甚确定的回答，后又确定的重复了一遍，“嗯，成为一个幸福的人。”

人永远在追求幸福，理想主义者的幸福是为自己的理想付出，她这个有些追求实际的普通人追求的就是普世意义上的幸福，她希望母亲身体健康，也希望未来能有一个温馨有爱的家庭。

“甚尔烦恼的是成为怎样的人吗？”黑川加奈敏锐的追问道。

“……嘛，算是吧，我这个人没什么目标。”甚尔顺着说道。

他这倒也不算说谎，因为确实是原因之一，至于另一个原因，担心黑川加奈早逝命运什么的，他实在没办法和现在的她说。

“迟早有一天能找到的，能让甚尔发自内心觉得幸福的存在。”黑川加奈对甚尔微微笑道，笃定的仿佛比他更相信他自己。

这一刻，甚尔似乎听到了自己鼓噪的心跳声，别扭的别过脸。

黑川加奈一直是这样，为人真诚又善良，真心的希望他人好。

他没法欺骗自己的心，喜欢就是喜欢，哪怕是命运也无所谓，可是他实在不能接受那样的结局，戛然而止的幸福是幸福吗？

就这样一整天过去，心事重重的甚尔放学时还在思考。

这时候来自平行世界的伏黑甚尔冒了出来，他旁观了一整天，觉得继续这么纠结下去不行，他得给青春期的小鬼找点事做。

“咱们去禅院吧。”伏黑甚尔想破头了想出这么个理由。

“为什么？”甚尔被这个奇怪的要求拉回了神。

“你不想报复禅院的那些家伙吗？”伏黑甚尔随便扯了一句。

他当年离开禅院的时候，脑子里报复和不报复的念头各占一半，以免后续的麻烦才没动手。这里的他和他不同，小时候被欺负过，现在又有了不错的实力和后盾，想报复应该很正常吧。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报复禅院啊，没兴趣。”甚尔先是摇头，然后又问道：“你想报复他们？在自己的世界没能做到吗？”

伏黑甚尔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这臭小鬼问的也很扎心。

他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有这么讨人厌的潜质，可能是跟这里的老爹学的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言传身教的影响也不小。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另一个他还年轻。

“咳，你是直接跟着宇智波透离开的禅院，想必当年把你扔进咒灵堆的那几个还活着，就这么放过他们不觉得对不起自己吗？而且你没拿忌库里的东西吧，免费的特级咒具不拿白不拿。”

“……啊，你提醒我了，确实如你所说，那就决定去禅院吧！”

仿佛心中的烦躁有了合理的出口，甚尔脚步轻快的朝车站走去。

正好父亲不在家，他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算禅院家倒霉喽。

六道外神教的神社。

日野本来在神社保护来祈愿的信徒，中途却收到雨宫老板的消息，说是手下在车站看到甚尔大人坐上了列车，要离开东京。

以六道大人给予他的权限，他只要待在以六道神社供台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就几乎是无敌的，可现在甚尔大人离开了东京。

虽然甚尔大人实力不弱，但他也是六道大人指明的保护对象。

面对如此事态，日野只能使用忍术分出一个自己去查探情况。

忍术即他被赋予的力量，是一种非常多样且使用范围相当广泛的特殊术式，其中之一的运用便是复制另一个自己，而这个复制出来的自己在受重伤前与本体无异，同时因为有本体在神社，这个复制的自己可以保留一部分力量在范围以外自由活动。

六道大人教导他这个用法，该不是早就料到这种事会发生了吧？

……

潜入禅院祖宅对甚尔没有任何难度，但他不想那么悄无声息，找茬就得找的人尽皆知嘛，所以他是拎着薙刀夜从正门进去的。

也因这样嚣张的行径，他所在的地方没一会儿就聚集了很多禅院。

“我要见直毘人，挡路的话就默认与我为敌，劝你们识相比较好。”甚尔一刀了结了冲上来的三个躯俱留队和一个炳成员。

躯俱留队是禅院护卫中的杂兵，只有咒力没有术式，勉勉强强比普通人强点儿，而炳说是精英，对他也和躯俱留队没什么两样。以这些人的性命为垫脚石，总算没有蠢货再敢上前来了。

“来者何人？”一个留着爆炸刺猬头长发的男人站出来喊道。

“我长这样一张脸，难道你们认不出来吗？少废话了，快去叫直毘人来见我。”甚尔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他血缘上的兄长，也知道他在明知故问拖延时间，所以说话语气格外的不客气。

“大胆！你一个被驱逐出禅院的无咒力竟敢对族长如此不敬！”这次跳出来的是个头发梳的像水獭一样油光水滑的老男人。

眼见直毘人不出来，甚尔直接动手砍掉了聒噪男人的一条胳膊。

“听不懂人话吗？你是那个谁来着？”这个甚尔是真不记得了，他脑海里只隐约有个刻薄的印象，似乎和直毘人关系匪浅。

既然关系匪浅，那他只要重伤他，直毘人应该就会站出来了吧？

被看不起的无咒力踩在脚下，禅院扇本应该感到极致的屈辱，但失去胳膊的疼痛和薙刀对性命的威胁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么快？区区无咒力的小鬼，他怎么一招都没接下来？虽然实力不如直毘人，但他和直毘人的比试也没有败的这么快过。

自诩高人一等的禅院扇心理崩溃了，他依仗的逻辑碎的彻底。

“直毘人，我数三声，再不出面就给他收尸吧。三……”

“甚尔，你此次来禅院有何贵干？禅院可没有违反约定打扰你和你父亲。”禅院直毘人没等甚尔再数下去，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不能再等待了，他作为族长再不出去就完全没有威信可言了。

“突然想起我和禅院还有笔帐没算，而且正好我心情也不太好。”甚尔收起薙刀，把脚下人质踢向禅院直毘人，“不过你们也是活该嘛，让我想想，当年把我推进咒灵堆的是哪几个杂种？”

“唔，想不太起来了，支持互相检举，不然有嫌疑的同罪论处哦。”甚尔嬉皮笑脸、理所当然的说着让所以禅院胆寒的话。

认为甚尔是想多杀人的禅院族人敢怒不敢言，这也太没道理了！冤有头债有主，怎么还搞连坐啊！直到有人推了个人出来。

“是他！是他干的和我没关系！”

“你这贱人，竟然敢出卖主人！”

甚尔一刀砍了后者的头，以此为始，层出不穷的举报开始了。

“这人年纪明显对不上，你当我傻吗？”他又踹了胡乱举报的人一脚。

最后总共处刑了七个，第五个的时候甚尔就觉得很没意思了。

“真是狗咬狗，到此为止吧。除了处刑外，我此行是来拿咒具的。直毘人，把天逆鉾交出来，不给的话我就杀光你们再拿。”

他和伏黑甚尔在列车上交流了特级咒具的信息，因为有父亲给的薙刀夜，他觉得只有能解除发动术式的天逆鉾还算看得上眼。

“甚尔，这是最后一次了吗？”禅院直毘人长叹一口气问道。

在甚尔被那位不可说带走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这一天的来临，零咒力天与咒缚或许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一无是处，而等幼兽长成，禅院也必将为曾经施加在甚尔身上的痛苦付出代价。

他没有违背约定调查甚尔和他养父的消息，但总有些蠢货愿意为他们探路，他只搜集了第三手的情报，这远远算不上打扰。

不过仅这些消息也足够他明白禅院招惹了怎样的存在，只能说禅院还存在就是对方手下留情，所以他并不意外甚尔如今表现的实力，而是想着果然如此，就得有这样的潜力才值得那位不可说主动捞人，至于天逆鉾的消息泄露，这更不用大惊小怪。

“若是从此以后真正的桥归桥路归路，天逆鉾交给你也无妨。”禅院直毘人不希望这种闹剧无休止的进行下去，如果甚尔以后隔三差五的来这么一遭，他们禅院一族还是今天灭亡算了。

“以前的仇怨可以，但如果禅院来招惹我，那就与我无关了。”甚尔摊手。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反击不是很正常吗？他可没那么好脾气。

“这是当然，那就这么约定了。甚一你去把天逆鉾拿出来给他。”

禅院甚一就比禅院扇识相多了，禅院直毘人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接过天逆鉾，甚尔不再在禅院家停留，转身向宅子外面走去。

禅院的族人们挤挤攘攘的立在道路两侧，仿佛夹道欢迎一样，而实际上他们却是在警惕，巴不得甚尔这个恶魔快点儿离开。

对这些警惕畏惧的视线，甚尔毫不在意，只是其中有两个例外。

一个来自六七岁的小孩，眼睛亮晶晶的，有点像女孩子追星或者他学校小弟的那种表情，他是砸了禅院没错吧？这正常吗？

而另一个……

等他们离禅院足够远的时候，伏黑甚尔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刚才你看的是谁？”虽然甚尔的动作很隐蔽，大多数人都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毕竟是另一个自己，伏黑甚尔还是发现了。

“你不知道吗？那个就是生下我们的女人，她病的快要死了。”

生命之流的航行让甚尔想起了很多早已忘却的记忆，有关他禅院的那对血缘父母，其中女人在他被发现是无咒力之前对他其实还不错，她只是在知道他的不祥后正确的选择了放弃他而已。

伏黑甚尔因为这个回答一愣，他并没有关注过抛弃他的那两人，但男人即使没有当上族长也是禅院的嫡系，所以他还是听说了男人死于祓除事故，而女人，禅院家的女人总是这么静悄悄的，好像角落里的阴影，于是他对她的死也不是那么明晰了。

“你倒是记性好，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我也是才想起来。”那种失去了生机的衰败是再标准不过的死相，如果她不是就快死了，他可能会把她带离禅院吧。

在这个敏感的话题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默。

“甚尔大人。”日野适时出现缓解了这份尴尬的沉默，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甚尔一僵，“六道大人让您快点回去见他。”

甚尔知道父亲不会责怪他，但来禅院这事让他有些微妙的心虚。

羂索和加奈说了差不多的话，但效果截然不同。

嘛，双标很正常，有些话亲近信任的人能说，外人讲就是冒犯，更何况甚尔知道羂索这坏东西不怀好意。

PS：在此事之后，甚尔真正的和禅院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这个世界甚尔早早脱离了禅院，还不至于做的更过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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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