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新娘

李大伯也骑着车从路上过,他是村医。

“什么情况啊!”李大伯很利索的停好车,喊了一嗓子。

他老是老,身体板直。

严肃着一张脸上前。

他跟李知越一起把草地躺着的人扶起来。

远远的一位在地里干活的大嫂看到了也跑了过来。

“先掐他的人中。”大嫂放下锄头,急急地说。

黎夏意识虽然昏昏沉沉,是听得到他们说话的。

枕着的胳膊强壮有力,有一股淡淡的酒气。

他嫌弃的皱了皱脸,想离远一些。

那手臂往上一捞,他脸撞上硬邦邦的胸膛。

带着淡淡烟味的手指按在他人中上,“这样掐吗?”

“掐!用点力!”

“你这样不行的,要用力!我来吧。”

“不用,我来。”

急促的呼吸喷到他脸上。

按着人中的手指力道加大了,黎夏生生疼醒的。

那一下力道有点大,疼的他眼泪差点掉下来。

黎夏睁开眼睛,凶巴巴:“你干什么啊!”

“醒了醒了。”

“还要用力,他又闭眼了!”

黎夏听到这里,哪里还敢晕,使劲睁开眼睛,并且为了证明自己绝对清醒,他很用力的揪了一下抱着他的男人的腰,“你别掐,我醒了我醒了。”

他的眼底沁出不少生理性的眼泪。

语气凶巴巴却没什么力道。

李知越嘶的摸一把被揪疼的腰,“好心当驴肝肺。”

黎夏坐在土路上,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李大伯说,“还晕的话到诊所吊水吧。”

一个大嫂说:“已经去喊他妈了。”

李小满身体不好,这一点全村都知道的。

人醒了之后,没谁问他为啥晕倒。有个大嫂给他喝了点水,用很怜爱的口吻说:“你妈听到又要急了。”

黎夏说:“不用吊水,我是桔子吃多了。”

“哎哟你这娃,吃这么多干什么。”

李大伯虎着一张脸,站那背着手做训斥的样子:“应该是低血糖,桔子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啊。”

黎夏含糊说知道了,他其实还有点晕,但不敢表现出来,掐人中实在太痛了。

一伙人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说话。

妈妈过来的很快,有人专程跑去喊她了。

这么一件小事,只是半下午全村人都知道了。

随便走在路上都被人问两句。

黎夏还是被妈妈唠叨进了诊所,打了个吊针才完事,这么一折腾真是累死了,回到家掀开门帘,黎夏往床上一躺,卷着被子睡了。

下午三点,他睡醒蹲在家门口无聊,手习惯性的伸到肚皮上摸着软软的肉。

妈妈从房里出来看到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摸还摸!”

她也只是唠叨了一句,在门后找到解放鞋穿上,背上锄头拿上水壶出门了。

下午四点,黎夏也出现在田里。

虽然体弱,妈妈也心疼他,但是地里的活该干还是得干。

主要原因他家的劳动力就他跟妈妈,爸爸早年开船还算赚钱,最近几年赚不上了,就到城里打工去了。一年回不了两次,人也看不到,钱也看不到。

妈妈挥着锄头翻田里的稻茬,一下一下的翻。

晚稻已经收完很久了,要把土翻起来晒晒虫那些。

软软的泥倒扣着,一些麻雀唧唧在上面跳来跳去吃虫子。

这会的农民真是辛苦啊,黎夏还没开始干活呢,一屁股坐到田埂上,抱着水壶喝水。

妈妈也没让他干活,她歇一会喝点水,往手心吐了点唾沫搓搓,举起锄头又开始一下一下一下的锄。

黎夏踩着软泥,很费劲的拖着个锄头,他给自己划了一小块地。

翻了这一小块地,气喘吁吁的歇下了。

妈妈说:“你别干了,回去吧。”

黎夏还不想回去,回去也无聊,他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币。

出门之前,收破烂的来了,黎夏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两双烂拖鞋,两个空的塑料油瓶,一只啤酒瓶。换了一块五。

大彩电是遥遥无期呀!

找个人家嫁了算了,正好李小满有个愿望就是当‘新娘子’!

想到此处,黎夏开始物色田里地里的适龄男青年,他这边那边看,连路过的狗都看一眼。

看看看着,他猛地呛了口水,吭吭的咳起来,脸马上就烧红了,上半身发烫。

这种身体想找个人嫁了,很难的样子哦!

他开始思考村里有没有别的残疾人。

黎夏说:“眼睛残疾可以接受,最好不要手脚残疾,没法干活啦。”

77:“……”

黎夏:“你看哦,我有个耳朵听不到,他最好是有个眼睛看不到,这样我们就互补了。日子过起来,谁也别嫌弃谁!”

77:“……”

77:“你为什么就不能找个健康的正常人。”

黎夏叹气:“我没有那种自信嘛。”

这种事当然只是说说,要他跟一个男人结婚,他暂时还接受不了。

黎夏到菜园摘小白菜,家里还有用盐淹过的鸡胗鸡肝那些,煮成汤放点小白菜不知道多好吃。

他这会是记吃不记得刚晕过。

抱着一把小白菜往家走,路过菜园的水渠看到李知越蹲在那洗脚上的泥巴。

黎夏脚步没停,李知越喊住他:“李小满。”

黎夏回头:“哥,你在这呢?”

李知越说:“不晕了?”

黎夏摇头:“睡了一觉已经好了。”

李知越说:“那你不得谢谢哥啊?”

黎夏装没看到就是不想谢他,他把他掐疼了!

下午他拿镜子照过,人中的地方刺目的红,现在还有点肿呢。

黎夏认真说:“哥,晕倒的科学做法不是掐人中,下次不要随便掐人啦,很痛的。”

李知越把锄头咚的放水里,“听你这意思是在怪我咯。”

黎夏:“是呀。”

黎夏摸了摸人中,死去的记忆又袭击他,人中是很脆弱的一块肉,李知越那一掐真是要他命了。

黎夏蹲下了,顺手把小白菜丢进水里洗洗。

这里有一旺挺深的水,水清澈冰凉,几乎是透明的小鱼小虾在水里游荡。

天已经有些黑了,这旺水也显得有些黑。

白菜浮在上面绿绿的。

黎夏抓着这把白菜一上一下在水里进出,简单把泥巴洗掉。

然后又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检查一遍。

李知越看他葱白细瘦的手指在水里动啊动。

他站着,一手扶着锄头把,“什么是科学做法?”

黎夏意识到镇上都少去的李小满不应该这样说话,他含糊道:“我是说晕倒的正确做法。”

李知越笑:“是什么?”

黎夏把白菜捞起,站起来道:“就是让他自己醒,下次你看我晕倒就这样做。”

李知越说:“还是好心被你当了驴肝肺。”

他看向黎夏手上抓着的这把水淋淋的白菜,“哥刚从城里回来,菜地里毛都没有呢。”

“这个就当是你的谢礼了。”

黎夏洗干净的这一把白菜就这样被李知越拿走了。

黎夏扭头看李知越家的菜园,确实是杂草都有一米高,这是公家的菜园,很大很大一片,一家挨着一家,要吃点菜,以李知越在村里的人缘,随便就能要到的。

妈妈种点菜多不容易啊!

他洗点菜容易吗?

李知越把他的小白菜拿走了,黎夏路过他家的时候,顺手拿走了他窗台上的一个透明的罐子。

第二天早上,黎夏坐在床上打开了这个罐子,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有两颗糖,纸币若干,钥匙两枚。

黎夏把两颗糖捡了装进口袋,其他装了回去。

妈妈在屋子里翻找什么东西,找半天了。

黎夏抬起头看她一眼,他摸着肚子上的软肉,有点心虚的想妈妈不是在找那两个被他卖掉的空油壶吧?

油壶不至于那么急吧?

妈妈看着要急出眼泪了。

黎夏说:“找什么呢妈?”

妈妈看他一眼没回话,她重新趴床上,把枕头被子翻了又翻,又去翻衣服的口袋。

黎夏跟着妈妈走出房门,妈妈说:“掉了一百块钱。”

妈妈从后门出去,“我到地里看看,昨天回来的晚,顺着原路找找。”

一百块呀!

黎夏的心也有点慌,已经过了一晚了,要是掉在路上,恐怕已经。

顺着原路找了一圈,也到田里看了。

没找到。

妈妈一路上嘴巴都叨叨的没完,反复回想昨天把这一百块装进裤兜的情形,确定是早上就已经装在裤兜里了。晚上回到家洗澡之前,似乎有掏出来,一百块跟一些零钱一起放在枕头下面。

刚刚她看枕头下面只剩下零钱,一百块不见了。

黎夏马上想到昨天来看电视的几个小孩子,说是小孩大的也有十几岁,小的七八岁,五六岁都有。

他们家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厨房。

房间很大,一横一竖摆着两张床。

靠窗户是妈妈睡的,靠门口是他睡的。

昨晚他们基本都坐在他床上看的电视。

印象中,没人往妈妈床那边去的。

妈妈也有点怀疑是不是昨晚有人拿了,不过她不记得昨晚掏出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一百块。

是不是在路上就掉了,因为路上她有掏过帕子擦汗。

黎夏跟着妈妈急半天,才想起来系统。

黎夏:“我妈钱掉哪了?”

77:“想起来问了。”

黎夏没心情跟他逗趣:“知道就说嘛。”

77:“已经被人捡走了。”

77说了一个人名,黎夏站在家门口发愁,那是个烂仔,不好要回来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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